第100章 第106章屠戮
朝辞杀到青丘边界之时, 一群狐族士兵发现了她,试图将她拦来盘问。
朝辞目光转未转脚步也没有丝毫停滞,一片火焰从她的后腰升起, 如同强有力的翅膀,一扇之别说是小小士兵,整个青丘入口的山脉眨眼间也火海吞噬。
朝辞立起一双兽耳,混入热闹的街衢, 快步行走。
曾经她的确有想过再回青丘,可是没有想到当她真的重新踏上这片故土,竟是心急如焚地来找丢失的爱人。
今今为什么来青丘?她不可能自己来的,她没有理来。
一种让她不愿相信的可怕预感五脏六腑之中翻江倒海地冲撞。
忽地, 她听见有人谈论今年族长的寿宴, 提及了“玉兔”这两个字。
神经过于紧绷的朝辞这儿终于敞开了听觉,听清了周围嘈杂的人声说什么。
整个青丘族长寿宴上的佳肴议论纷纷。
所有妖狐欢天喜地地将此事当做青丘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
一家酒肆中, 有人兴致勃勃地谈论族长寿宴上最有说头的珍馐, 提及“玉兔”二字, 朝辞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 霎时间停住了脚步,乎是出于本能走入了人群中,听那位高谈阔论月宫玉兔的肉如珍贵,如能颐『性』养寿巩固精元。
“咱们老族长也真是大方。那可是月宫的玉兔!她居然舍得分享给整个妖界。要是我的话,铁定独吞了!”
“所以你当不了族长不是?我们族长啊那可是为了重振青丘!到底是太久没有出一位九尾神狐了,要再不拉拢拉拢各族,恐怕以后青丘还得继续其他妖族排挤。”
“哎, 你们说那玉兔得是什么滋味啊?说她冰肌玉骨至阴至纯……”说着那狐妖『摸』了一把巴,猥琐地笑起来,“肯定非比寻常啊, 我也想尝尝。”
正要起哄,忽间一抹红影从那人的脑袋上掠过,一刻他的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往喷溅鲜血碗大的血口。
朝辞手臂上还留着那人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地上,如同一柱恐怖的阴影,笼罩众妖的头顶。
方才还闹哄哄的小肆鸦雀无声,所有妖狐停了手里吃喝的作,不明所以又心惊胆战地望向朝辞。
青丘很大,酒肆的那场屠杀并没有太快传入皇城之中。
等朝辞到了举办寿宴的临春台时,有人发现了她,但因为她本就野地长大,又离开青丘实太久了,很多人根本就不认识她,只当她是某位宾客。
可这位宾客为让人不敢靠近?
仿佛一把即将出鞘,屠戮天地的青锋。
“妹妹!妹妹你终于来了!”
青侜什么时候出现的朝辞没发现,青侜拉了她一把想要带到一旁,朝辞没。
“今今呢?”朝辞很这么冷硬的语气青侜,“她处?”
青侜见拉不她,只能小声她耳边低语,责备着她:“你怎么现才来!为什么你没今今!让她母亲抓了!”
朝辞咬紧腮帮,不语。
青侜冷静了一些,跟她分析现的情况:“妹妹你听我说,母亲、母亲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今今的事儿,将她抓到青丘,想给自己延年益寿不说,还要寿宴上将她分食!款待其他妖族客人!我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想要去将今今救出来,没想到母亲发现,一不小心……”
朝辞见她捂着的腹部一片血红,脸上也是非常不自然的苍白。
“一不小心错手将母亲杀了……”青侜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不起,妹妹,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没能救今今……族长已还没人知道。我、我现不知道该如是。”
说着青侜一阵晕眩,险些倒朝辞的怀中。
朝辞意识地扶了她一把,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没能救今今……
没能救今今……
她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往前厅走去。
前厅宾客满座,大大的“寿”字贴正中,鼓乐喧天,各大妖族来客送上寿礼,早就一一落座。
她见有人端上了餐盘,放到了正主之位。
那是一颗心,一颗兔心。
朝辞只觉得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打碎,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生怕弄疼了它。
她还想给自己留一些幻想,试图说服自己眼前这一切与今今无关。
但是……到底嗅到了今今的气息。
是她……是我的爱人。
朝辞眼前猛地一模糊,周围弥漫的是她熟悉的气味。
一碗碗汤水早就端上来,即便族长还没出现,可那诱人的兔肉汤香味已经让人食指大,妖类又不太讲什么礼廉耻,很快汤水就见了底。
品尝过的啧啧称奇。
一桌蛇族老妖坐一块儿评头论足。
说兔肉鲜美的汤更是清甜,就是不知道那玉兔该有多美,若不是落到它族手中,必定要先玩弄一番再入锅。
“你们吃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蛇族老妖们纷纷回头,还没清那女人的脸,八条红『色』的狐尾突然张开,杀气一时间乎刺破了他们的皮肤。
朝辞向每一只妖:“你们吃了,吗?”
朝辞站那儿,一眨不眨的眼底已经染上了一层血『色』。
她环视着周遭,环视这个她永远不熟悉的出生之地,环视这空气中带着让她极度厌恶气息的度。
今今一向善良,无论是悬山中受伤的灵兽,还是村子里生病的人类,即便自己体虚,只要能帮忙的她愿意为其治疗。
万事万物怀着慈悲心肠的今今……路边小花不舍得摘的今今……竟这样残忍杀害。
朝辞只感觉胸口有一团烈火,想要焚尽天地的烈火。
她心中召唤着青渊赤火,很快,青渊赤火出现她识海之中。
“我答应你,当你的宿主。”朝辞它说,“我让你栖息,你可以从我这儿拿走任你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今日青丘,寸草不生。”
即便是杀戮成『性』的妖界,如那日青丘一般赤地千里也是极为见的。
偌大青丘,上千宾朋,神焦鬼烂。
要不是还有一些妖狐办事和游历,恐怕狐族便要从妖界绝迹。
青渊赤火青丘大地上烧了三天三夜,如胶质般的热风从血红『色』的天际吹过,风里带着腐肉,到最后朝辞抽干了自己所有的精力,颓然如一具尸体。
青丘的不祥之兆,的确如此。
多么讽刺,朝辞曾经觉得所谓的不祥然没有根据,要是她真的不祥,离开青丘不就了?
没想到,青丘竟真是因为她而覆灭。
即便如此,朝辞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她坐尸山之上,浑身她宗族的血染透,她却还笑,笑到抽搐,笑到浑身的伤口发痛,骨头咯吱咯吱地响……
笑到整个天际回『荡』着她失控的声音,笑到肝肠尽断。
就算这些杂碎一万次,她的今今也不回来了。
让她夜不能寐的笑靥和温柔,再也不见了。
朝辞感觉自己已经跟着千愁万恨割碎的心一块去了,直到青侜出现她身后。
朝辞警惕地回眸,那一刻她的眼里明显地闪过青渊赤火的凶戾之气。
刚刚这深渊邪火屠尽族的恐怖青侜自然眼里,她有一刻的停顿后,突然冲上来抱住朝辞。
“别再伤害自己了,妹妹……”青侜的眼泪顺着朝辞的脸颊往滑落,“如果你想哭的话就我怀里哭吧。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朝辞垂眼眸,她的确没有一丝力气了。
这是噩梦吗?如果是噩梦能不能快点醒来……
让我今今的怀里醒来,结束这恐怖的一切。
可是,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朝辞无法入睡。
因为睡不着,她甚至无法和今今梦里重逢。
……
屠杀族之后,很快,朝辞的恶名传遍妖界,甚至四界其他地方听闻这桩惨事也万分震惊,难以置信。
即便是妖这也太残暴了些。
朝辞此然没有反应,因为她的注意力并不那些风言风语上。
她马不停蹄地寻找今今的元神。
青侜跟她说,虽然今今的肉身青丘和那些老妖们残忍分食,但她的元神一早就偷走了。
青侜一直劝朝辞:“今今是玉兔,即便走神台她的元神还是极其珍贵的,很多小妖其垂涎三尺,落入妖界之后一定引发疯狂抢夺!妹妹,今今惨,你不能让她的元神沦落妖界,变成他人玩物。你若是将其寻回来,再给它捏一个肉身,说不定能将今今复活!”
自从今今后,朝辞没有说过半句话,听到青侜这么说也没给予任回应,但她的确开始妖界寻觅今今的元神。
真是个傻子。
那番话自然是青侜诓骗她的。青侜暗中散播关于玉兔元神的事情,将此事捏造得更为真实,为的就是让朝辞去苦苦寻找那根本不存的元神,熬干她的精力耗尽她的体力,到那时,青侜便能趁虚而入顺利地取她的妖丹。
朝辞踏过千山万水,只要有今今元神消息地方,再远她第一时间赶去。
但始终没有得到任结果。
朝辞也日复一日的寻找中心力交瘁。
悬山的家中的草木枯萎了,院子荒废了。那一地的小樱桃早已腐烂,时光流转间,相爱的证据一点点地消失。
朝辞疲倦至极的那一夜,青侜终于忍不住她手。
这是最的机,必须一击即中!
青侜趁着朝辞这一年来第一次艰难入睡的时候偷袭她,如法炮制想要魔力控制住她的神志,已经顺利切开她的腹部,却她捏住了胳膊。
月『色』之,朝辞脸上的神『色』淡如水,似乎她早就知道了青侜的把戏,于她的袭击丝毫不意。
“你一直知道我骗你……”青侜发现了,想要将手抽出来,却一丝半点儿弹不了。
朝辞甚至不她:“即便我知道这是你漏洞百出的谎言,我也想要一试。”
万一呢。
万一今今的元神真的妖界流浪呢?
即便只有亿万份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去找。
万水千山她也要踏遍,只为了心中那孱弱的希望之光。
“可惜。”朝辞回眸,一把掐住了青侜的脖子,“愚蠢的你将一切毁了。”
明明是八尾,为什么朝辞如此虚弱却还是能将她彻底碾压?
青侜瞪着朝辞,喉咙地发出难受的呜咽,却无法挣脱。
“骗走今今的是你,杀族长的也是你……你的自作聪明我眼里,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藏着今今的元神,没想到……你连这点本事没有。如果有今今的元神,你也不以身犯险来偷袭我了。”朝辞失望的眼底闪出红『色』的火焰,很快,那火焰变成了黑『色』。
彻底的绝望中,她发了疯一般笑着,整个身子摇晃。
“你没了,可以了。不过放心,我不让你得这么轻松。”
朝辞并不知道青侜今今做了什么,但以这段时间她青侜的观察,她能肯定青侜当时一定想让今今将她诱骗至青丘。
可至始至终今今没有给她这个机,必定受尽折磨。
今今……一想到今今之前受的苦,朝辞心痛若,这种刻骨之痛乎一瞬间摧毁了她的理智。
她甚至没有使青渊赤火,而是一口一口撕咬着青侜。将青侜的皮肉从她的骨头上一点点撕扯来,只有这发了狠的啃食,听见她的惨叫,才能缓解内心狂怒的万分之一。
“你不是要我的妖丹吗?以为我的妖丹就能长出第九条尾巴?”没有青侜切开的腹部,反而朝辞自己切开了,喘着气将妖丹掏了出来,欣赏着那沾血的“罪魁祸首”,“喏,给你。让我,你这第九条尾巴怎么长。”
朝辞强迫青侜吃了她的妖丹,青侜知道朝辞已经疯了,她居然就这样吞了一直渴望的妖丹!
可接来发生的事,完出乎她的意料。
朝辞的妖丹从她的喉咙烫入胸口,再滚进腹部……宛若一阵烈火她的身体里疯狂燃烧,甚至要将她自己的妖丹烧化。
两枚妖丹一起共融,所有的感知和记忆有一瞬间的交叉。但这只是很短的一瞬,之后朝辞的妖丹开始疯狂侵占青侜的灵识,就青侜要失去自控能力的时候,极度痛苦的她别无选择,只能将朝辞的妖丹吐了出来。
青侜克制不住地咳嗽,朝辞将自己的妖丹收回的同时,一把将青侜的妖丹给取了出来。
剧痛之青侜伏地上捂着腹部,绝望地着朝辞将她的妖丹握手心里玩弄着。
“不行……”青侜有强烈的不安,颤抖着,绝望地她伸长手臂,“不可以!还给我!”
朝辞冷笑着,毫不容情一把将其握碎。
青侜着自己数千年的修为尽毁于朝辞手中,怔住了。
“放心。”朝辞扬起一把通天的火焰,“你不痛苦太久。我这就送你上路。”
青侜没想到她已经将自己出卖给了魔君,居然朝辞面前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朝辞这般羞辱。
她无法相信,无法咽这口气。
青渊赤火将她卷入火海,青侜烧得面目非的时候,冷眼一旁着的朝辞听到了她丧心病狂的尖笑。
青侜将自己此生的『性』命和永世的轮回祭献给魔君,将自己化成邪咒,诅咒朝辞与今今,诅咒朝辞永生永世只以今今为食。
她消散之前,给朝辞留一句话:“你的今今没有妖界,她的魂魄和破碎的元神我塞入了轮回之中。去找吧……她就轮回里。你见自己为了食物发狂的样子。到时候你还能说你有多爱她吗?我着你亲口吃你最爱之人,着你伟大的爱情是如支离破碎!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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