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8章苜苜
朝辞将烤猪肋排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 陆今又喝了一口酒。
这酒出乎意料的好喝，即便依旧有让陆今太适应的酒味，可并像其他的红酒般让她难以下咽。
入喉之后, 反而有种让陆今着『迷』的、自虐般的快乐。
陆今知觉喝了大半杯下去，越喝越上瘾。
在酒精的催下，偷看朝辞的目光也变得目张胆了许。
因为参加颁奖典礼，艳丽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去, 让朝辞今天的气场凌厉许。
陆今以前就觉得她表面上虽是平易近人，对谁都有礼有节客客气气，可那双天生柔媚的眼睛非常能勾人，微微往上扬着的眼尾, 笑起来温柔, 却有种蛊『惑』人心的气质。
即便她主与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感，可一旦对上她的眼睛, 总是会让人情自禁想入非非。
朝辞会是什么妖呢？
她长得这么好看, 或许……
陆今指尖被脸庞的热度染得开始发烫, 连带着嘴角都是压抑住的甜蜜笑意。
或许, 是只祸国殃民的狐狸？
陆今忽然想起某夜的某梦境里，在那悬山长空之下，有长着一双火红兽耳的女人背着她，斜风细雨之下甘愿地背着她走漫漫青石板路。
即便她没有看对方的长相，可知为何，陆今就是觉得那女人身上有着和朝辞非常相近的气息。
都是让她忍住想要靠近的人。
朝辞正在将烤猪肋排在烤盘里切好，把表皮烤得酥脆还在冒着油花的肉切成一块一块正好入口的大小。
她切得认真, 没有留意陆今正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更知道此时对面的小姑娘在脑海里擅自在她的头顶上加了一双『毛』茸茸的兽耳。
这张妩媚『迷』人的脸，搭上一对一碰就容易发痒的火红『色』兽耳, 居然出奇地和谐……
将所有的肉都从骨头上剔下来，朝辞把肉块整整齐齐地摆放圆月形的小餐盘里，正要端给陆今，一抬头，发现陆今满脸通红，知道痴痴地看了她久了。
朝辞：“？”
偷看再一次被抓包，这回还是因为酒精的控制反应稍微慢了半拍，直两人对视之时陆今才意识，自己凝视朝辞的眼神有浓烈和痴『迷』。
陆今立即用双手将酒杯握住，急速把视线拉回来，硬生生地落在酒瓶身上。
可惜，这兵荒马『乱』的一幕底被朝辞瞧了正着。
好像早早以前，这是她俩相处的日常。
无论朝辞在做什么事，她的今今都会坐在一旁陪着她，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干活儿。
再枯燥的事只要今今相伴都会事半功倍，一儿都觉得烦闷。
那时候没有邪咒也没有转世，朝辞理所当然地会向她的今今索取一拥抱或者亲吻，今今也总是会满足她，甚至超出她的想象……
念及往，朝辞心『迷』神摇，望着陆今这张熟悉能再熟悉的脸，本能地想从她的爱人那里得一些温柔小意。
但心头停被啃噬的疼痛，除了让她抵抗邪咒之，更是能清醒地让她白，现下已是同的时空。
而且看陆今眼神闪闪躲躲的样子，和紧紧握住某物的条件反『射』，便知道她已难堪了，脖子上顶着颗成熟又饱满的水蜜桃似的，朝辞也忍心再逗她。
朝辞的指尖了，没有再往前靠，将装着烤肉的餐盘放置在陆今面前，维持着基本的距离。
“谢谢。”陆今庆幸朝辞没直接拆穿她。
，怎么又只有一份肉？
陆今觉得自己和朝辞患难与共的这段时日，已算是有些熟悉了，加之酒后整精神状态又有儿亢奋，今夜气氛好得让陆今有了一种她和朝辞真的已靠得近的错觉。
先前一直卡在心里的疑『惑』终寻了能问出口的契机。
“朝小姐，你怎么吃呢？”
“我饿。”朝辞三字结束问题，往窗边踱去。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吃东西。”陆今将烤肉叉起一块，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连喝水都没有。”
朝辞将窗户开，一面看着陆今，似乎在认真聆她说话，一面抬手从窗接下一根纤长柔软的鸟羽。
“陆小姐有没有想，可能我们妖和你们人类太一样，妖需要进食。”朝辞微笑着给出了一貌似合理的答案。
“是吗……可是，杨琪也是妖啊。我以前在其他场合见杨琪，因为她一次能吃三汉堡，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陆今陷入了沉思，“难道是因为物种一样，所以胃口也一样？朝小姐，你底是……”
朝辞将鸟羽握入手中，快，鸟羽成一片灰『色』的雾气，在空中弥漫着，隐约能见小宿的声音从那片混沌的雾气中传出来，断了陆今的话。
“主人，傅板说昆仑玉和西海界石的由来得追查一段时间，而且……这次的事情好像挺棘手的，所以她说在价格上需要加倍。她那边希望您可以抽时间给她电话，确定一下是否需要签合同。我在回来的路上追查了一些事情，和我的母族有关，所以可能要迟三日回去。主人请您等我三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抱歉。”
灰『色』的雾气在“播放”完小宿的话之后，突然向急速扩张，小小的爆裂声之后，便作一团轻烟，消失见。
陆今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即便她已接受了世界上有妖怪，且在人界之还有三界的事儿，可再次面对超越她原本认知的事情时，一时间还是会讶异说出话来。
“抱歉。”朝辞似乎每天要为各种小事道歉一百次，“我知道陆小姐肯定要疑『惑』，为什么发一条微信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偏偏要传一支羽『毛』回来。
“我这位朋友其实也活了好几百年，没错，如你所想，她也和你同，并非人类。
“小宿跟随着我在人界活了几百年，喜欢的还是一些古物，对高速发展的现代文是感冒，甚至有儿逆反的厌恶情绪。虽然她有智能手机也有微信账号，但是平日里使用的频率并高，她更喜欢的还是最传统的飞羽寄信。或许这和她的天『性』有关。
“也请你别被她称呼我为‘主人’这件事吓，其实我本人也是喜欢这称呼，只因为几百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我救她的『性』命，她纯真可爱至情至『性』，便愿意终身服侍我，以此称呼区别尊卑，可是让我苦恼好一阵子，想要让她戒掉称呼‘主人’这『毛』病，但无论我怎么说她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久而久之我也强迫她了。”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嗯，可以理解。”
原来那少女管家叫小宿，也和朝辞一样，是人类。
刚才她送回一支羽『毛』……所以，朝辞和她一样，也是鸟类吗？
这么一想，方才还立在朝辞脑袋两侧『毛』茸茸的耳朵在陆今的脑海里消失见，换成一双大翅膀。
陆今对翅膀有儿犯怵，毕竟之前被袭击。
那如果是鸟类的话，嘴会会硬？
一忽闪翅膀是是能掉一地的『毛』？家里卫生有难收拾吧……
“陆小姐，你先吃，我电话。”
“嗯嗯，你忙吧，用管我。”陆今还得慢慢消朝辞是狐狸，而是只鸟的事儿。
朝辞看她脸『色』绯红，好意提醒一句：“虽然知道陆小姐喜欢喝这款酒，但陆小姐看上去酒量太好的样子，别喝太哦，然醉了要舒服的。”
陆今乖顺地了头后，朝辞对她淡淡一笑，走另一侧的窗边低声细语。
陆今握着酒杯，盯着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口中正在回甘，那香甜的酒味让她有些冲将剩下的酒也一饮而尽。
可是刚才朝辞说了要喝太，陆今又想违背她的意思。
从朝辞的话，有种只有陆今自己知道的甜蜜。
陆今暗暗甜蜜地笑着，纤细的指尖转轻薄的玻璃杯身，想起刚才朝辞话语中的某细节，笑容渐渐在她的脸上凝固了。
虽然知道陆小姐喜欢喝这款酒……
虽然知道我喜欢喝？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以前和从来没有跟她在一块儿喝酒，甚至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的酒。
意识这之后，陆今快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朝辞对所有菜品的把控也一向胸有成竹，从来都没有问陆今的口味如何，底喜喜欢这些菜，而是全部都提前为她准备好，心满意足地等着她来品尝。
的确，陆今承认，朝辞做的所有菜都合她的口味，甚至了极为惊艳的程度，吃完之后心里会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久久难忘。
朝辞在做这些菜的时候，那些沉默之中的理所当然的安排中，她想的又是谁口味呢？
陆今望着酒杯，沉默语。
先前所有的开心一扫而空，酒杯上倒影着她的脸。
朝辞看这张脸时想的人……并是我吧。
陆今微微喘息着，发酸的心口有声音在提醒她——别被眼前的幻觉『迷』『惑』，朝辞会突然接近你，必然有她要做的事情。
朝辞自己是也说了吗，她在人界有属她自己的欲望和想要得的东西，我只是她心仪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合作伙伴”这四字，恐怕包含的只是商业合伙伙伴，还有别的含义，陆今已白了。
在视野模糊之时，她看见这瓶几乎凭借着她一己之力喝完的酒瓶瓶身上，标注的出厂日期是1925年……
这居然是一瓶跨越了近百年时光的葡萄酒。
难怪这么好喝。
陆今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算是彻底白了，朝辞留在人间寻找的恐怕也是人类，大概是在1925年的时候在人界与她相遇的谁吧。
1925年……陆今她『奶』『奶』都还没出生，更别说她本人了。
或许在那『荡』的年代，她俩在人界有着生死奇遇，更有可能拥有极其浪漫的一夜，一起享一瓶一模一样的葡萄酒。
让朝辞念念忘的人，是是对这款酒情有独钟？
这才让朝辞也一直放在心上。
这些合理的推断几乎在陆今的脑海里展开了具体的画面，犹如一只有力的手，容情地用力『揉』搓着陆今的心，让她酸让她痛。
既然决定可僭越，那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吧，摆正自己的位置，对谁都是件好事。
陆今在心里说——
我只是……想要对朝辞好而已。
如果能够让她开心，我愿意做她想要我做的任何事。
久违的恶心感趁机在她的胸口澎湃，掀起一阵让她难以抵抗的天旋地转。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紧裹着她魂窍的某种隐秘的、坚韧的东西被扯开了一条缝，无数陌生的情绪甚至是记忆一下子占据了她的神志，让她浑身一凛。
……
“好。”
站在窗边的朝辞捏了捏鼻梁，有些倦了。
“那我等着您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女声细腻清润，带着笑意的声音游刃有余：“朝辞大人这么干脆，我肯定会将这件事办妥。”
“麻烦您了傅板，如果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三日之内必定有音信，您放心。”
朝辞又客套了一番，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握在手中。
朝辞心道，就连人界最神的“神棍”傅渊颐都难一时查清昆仑玉和西海界石的来历，持这二物之人必定是一早就做足了准备。
反来说，一旦被追查身份，即便只『露』出一星半的马脚，都有可能被我辨出它的身份。
此人必定与我相熟。
结合小魅妖所言，给予它这两样法器的人气息还和我有一些相似……
朝辞的眼神渐渐变暗，透出一丝阴森的杀意，嘴角的冷笑让月光下的她看上去邪冰冷。
终究是没将它挫骨扬灰，让它逃走了一魄，苟延残喘。
胆子倒是大，还敢寻来。
既然如此，那便再杀一次好了。
朝辞的思绪略有些飘，待她回神的时候，发现今夜又是月圆之夜。
悬在亮夜空之中的圆月，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禁让她想今年的中秋节，她将魂魄脱体凭借着本能奔月的今今强行带回来的事儿。
那时候陆今身上就有笼罩着一股祥之气，朝辞顾一切和那祥之气玉石俱焚，导致她在人间三百年的这一魄彻底破碎。
幸好顺利将今今带了回来，送回凡胎之中，然后果堪设想。这么一计较，这一魄的丢失也没那么可惜了。
之后朝辞用了三月的时间才再一魄，重回人间。
现在回想起来，今今的元神逐渐觉醒一事，就是从中秋节开始的，那人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一步步将今今的神识唤醒。
事情发展现在，今今的能力已苏醒半，如果她的元神真的完全醒转的话，有可能会记起所有的事，时候她将再是凡人“陆今”，她的命格毫无疑问会被彻底改写。
天罚将再一次降临。
朝辞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你的就是这主意吧。
绝对可能让你得逞。
朝辞还在盘算如何能让陆今有效察觉周围『荡』，保持着能够自保的能力，却又会彻底恢复记忆的时候，忽然见了一阵脚步声。
朝辞双眼一睁，还未等她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情，便感觉一团温热柔软的事物将她拦腰抱住了。
朝辞低头一看，陆今知道什么时候主扑入了她的怀里。
“陆小姐？”朝辞没想她会这么做，想要抗拒她，手已压在她的胳膊上了，“你喝了吗？”
陆今在她怀中喘了两下，再抬头时，眼里已是九的醉意，可那模样又像只是醉酒，一张桃粉『色』的脸凝视着她。
前所未有的浓郁香气直接锁住了朝辞的心窍，让她的心尖上急痛了起来。
更让朝辞意想的是，下一刻陆今没有喊她“朝小姐”，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用一种眷恋的、柔软的，只对着恋人才会有的语调轻唤道：
“……苜苜。”
朝辞心上一震。
这是，她的妻子对她独特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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