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即然已经来了健身房，叶屹川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热火朝天的运动氛围，带动着跟着他一并来到健身房的三位嘉宾开始在各种器械上运动起来。
而并不打算让自己出汗的叶屹川选择站在了挂满墙的弓箭处。
每一张弓都是由大家所做，有的可以被当成古董，有的也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品。
像多数健身房墙上也会挂着各种运动器械一样，这些弓可以单纯的当做背景，也可以当成使用练习的工具。
形制偏小的是叶屹川幼年用的，相较于那些成年人使用的工具而言，反倒比较小的，看起来更有使用痕迹。
时间总会在人生这场旅途中，在不同的人身上留下不同的痕迹。
叶屹川站在健身房的一侧角落，看着五十米开外的靶子，随手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弓。
搭弓，瞄准，射箭，一切如行云流水。
结局也没有任何遗憾，箭矢狠狠的射进了靶心。
在旁边啃炸鸡，不再赖在椭圆机上的叶绿素看到这一幕，诚实的一边叼着炸鸡，一边海豹鼓掌。
“很帅吧。”叶绿素看了一眼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到她旁边的乔颜。
后者很实在的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对叶屹川的赞赏，拉弓射箭的标准姿势看起来很帅，但这同样也需要力量，能将一张弓拉满，所需要的力气可不小。
“不止是弓箭，虽然家里并不存在刀枪剑戟之类的，但十八般武器我哥他基本都有所了解，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精通。”
“有时候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因为太过全能，所以什么都会。还是因为什么都会，所以才过分全能。”
“可惜现在天太热，如果是冬天的话，搞不好你们还能见到我哥温酒煮茶的动作。”
她想起去年冬日的画面。
穿着一身唐装的男人身上盖着连他一颗扣子价值都不如的人造狐裘，窗外冬雪纷飞，室内坐在火炉旁边的人，凝视着窗外的眼神，似乎比冰雪还要寒凉，可他转头将视线放在牛饮那些珍贵茶水的妹妹身上时，吃着她吐槽“奶茶可比这东西好喝多了”时，那双冰冷的眸子又变得平和温润。
挥散脑海里的画面。叶绿素再次咽下了一口炸鸡后，接着说道：“他的日常看起来和其他人的日常没有什么大区别，但因为是他，就又觉得好像本质上就有所不同。”
吃下最后一口炸鸡，叶绿素对自己的言词作出了总结，“就当我在胡扯好了。”
乔颜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多少还是能理解你的想法的。”
“在大家都是人的情况下，有那么一个人方方面面都超越自己，在自己拼尽全力才能学会，并且在一件事上做到优良时，对方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做到，这种见证其实是很打击人的。”
“我反倒觉得能在这种压力中长成你这种开心怪也没什么不好。”
叶绿素开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道：“很有眼光嘛。”
乔颜也笑。
即便如此安慰着身旁的人，乔颜心里的想法却是另一个概念。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在意不完美的人如何思想，并给予安慰，甚至会去陈述“不是我方不够努力，而是对方太强大。”
可完美的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没有答案。
因为乔颜不完美，她也不可能去选择询问完美的人。
叶屹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后，确定自己即便离开，也不会让众人产生一种只是单纯给人带路，让客人产生不好意思的感觉后，便向健身房里的众人打了个招呼，主动向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
这种小细节没有人能察觉，但在日积月累中的一瞬间就会让人明白，原来曾经不曾熟悉的东西，早已经在方方面面展现出来。
第二天——
一早就已经带了全套设备的家庭医生耐心的检查着叶屹川的身体情况，陆陆续续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起床的嘉宾们看着楼下大厅正在给叶屹川做检查，并不断动手动脚的家庭医生。
所有人不由得喉咙一窒。
叶绿素把两只手张得大大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每一个注意到她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目不转睛。
她嘴上嚷嚷着，“这是我不付费就能观看的频道吗？”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叶屹川要开始打击自己妹妹的时候，只见他说：“你付费也得能看得到。”
勉强拾起自己掉在地上的眼晴，强行安回去后，其他嘉宾就见叶绿素根本不在意的说：“主要在家庭影院看付费频道就算是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众人：……
属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解释。
“张医生，我哥身体怎么样？”叶绿素又问。
被询问的家庭医生一脸迟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用合理的言辞解答，经过全方面检查，又进行了一遍完整的中医望闻问切流程过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叶绿素也不催，就静静的等着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语气踌躇，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其他嘉宾多少知道事情应该不小，一时之间纷纷避嫌，忙道：“马上早饭了，我们先去洗个手吧。”
“我也去。”
叶屹川却像是没听到这番话似的，直接对着家庭医生说道：“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他比家庭医生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
得了答复家庭医生就主动说明：“家主的身体目前以不正常的速度破败，尤其是内脏，详细检查后判断应该是细胞出现问题，而破败的内脏又因种种原因，被快速修复着，两者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的平衡，我无法轻易判断治疗手段。”
“可能还需要和更多的行业内的其他同行研究一番，才能做出详细判断。”家庭医生的眼神突然有些苦涩起来，“现在只能开点止痛药。”
叶绿素的神色凉了不少，“意思是我哥现在需要承受身体内脏破败的痛苦以及修复所产生的不适的同时，唯一能对他产生一点作用的只有止痛药吗？”
“这……”家庭医生再次犹疑。
叶屹川：“有什么就说，我说过，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家庭医生便咬牙说道：“止痛药也不一定会对家主现今的情况有所作用。”
医生都无法想象叶屹川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在这种级别的痛苦中保持着面色正常。
而且看他那样子，恐怕是还打算吃早餐。
正常人光腹部绞痛或者单纯的胃绞痛，可能就会没有想要进食的欲/望了。而叶屹川现在却是整个内脏都在不断的破坏，然后修复。
医生不在意这种疾病是否是什么新型的，从未发现过的医学新型疾病症状，他只是单纯的不适。
不是很愿意接受像叶屹川这样的人，承受着这种级别的痛苦。
a3用光脑蓝屏显示：【您明明可以选择将这种信息伪装下来，不让他们过度担心的。】
叶屹川在心里与之沟通，【那以后如果我没法控制情绪波动，造成情感大幅度起伏，又吐血了，该怎么告诉他们？说我只是单纯的吐着玩吗？】
【一味的伪装，并不符合叶家主的人生。】
叶屹川永远都不会是那种独自一人痛苦，然后自顾自的自我感动的愚蠢人物。
他会诚实的告知一切信息，别人是否会选择用怜悯等之类的，光是产生就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的情绪定义他，也与他无关。
a3不再输送信息。
叶绿素脸色难看的看着医生。
叶屹川知道她想要质问“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之类的话。于是在叶绿素还没有说出克制不住的不礼貌言辞之前就主动说明，“我比你们更了解我目前的身体状况。”
“疼痛并不是不能忍耐，与其考虑其他过于复杂的东西，不如只把我当成偶尔可能会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吐血，但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一种奇怪的二次元人物设定。”
叶绿素睨他一眼，“你觉得这可能吗？”
叶屹川不答。
随后他又说：“吃早饭吧。”
不要太关注这种事情，反正也不会死。
时空罡风造成的伤害，以及灵魂的高质量与世界之间产生的隔阂感，除了因为世界支柱也即女主乔颜的认知度改变之外，事实就是会像家庭医生说的那样，止痛药也不一定会对他有所作用。
但还是会有作用。
叶屹川让医生也一并入座吃饭，解决完早饭之后可以选择从别墅内的医疗室那里取出各种止痛药挨个试验，总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其他嘉宾的招待，则有管家来进行。
虽然一直都是管家照顾的。
乔颜看了看叶绿素，又看了看叶屹川，之后在管家礼貌的微笑下入座。
听着他解说餐桌上的各种美食。
“这些是由十八位厨师共同制作的来自十八个国家的早餐，无论大家有什么不同的口味，厨师都会尽量满足。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也可以随时进行点餐。”
乔颜看着餐桌上各种各样的美食，最终老老实实的选择了包子豆浆油条，她承认她从没这种传统过。
起码在面对那拿起来就能抽人的，比法国本地制造的法棍还要法棍的法棍，以及那看起来就一言难尽的炸蘑菇炸番茄炸薯条之外，果然还是中式餐饮更能满足她的胃。
一口咬下去就能感觉到溢入口腔的微微发烫的汤汁，以及鲜香扑面而来的蟹黄味道，微微带有韧性的包子皮可能在和面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鱼虾之类的肉糜，每一个包子上的小褶儿，在口腔里都有着以前从未曾尝试过的口感。
就算是一直觉得海鲜有种莫名腥味儿的乔颜，吃了一个后，也是控制不住的将手伸向了下一个。
这个才叫做早餐！
就是乔颜偷偷的看了一眼包子里头的蟹黄后，一脸心痛的想着，这种包子起码要两只蟹黄才能做出效果，考虑到有损耗的可能，或许三只也说不定。
再想一下昨天的晚餐，就丝毫不会觉得叶家的厨房使用的是什么劣质的海鲜。
乔颜本来还在催眠自己，没有必要过度的探究在叶家的衣食住行需要花多少钱的……
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乔颜觉得只要不是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突如其来的接触到这种日常，恐怕都会忍不住探究，每天到底需要花多少钱才能活成这种样子。
就连管家都没有想到，乔颜竟然真的问出了，“这样一只包子，呈现到我面前的这一刻，会价值多少？”
柯玉翰偷偷竖起耳朵。
靳向彦更是佩服乔颜在摄像头下也完全不在乎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网友强行打标签，定义成过于势利，只想知道答案的模样。
管家忽视了这种奇怪问题的产生理由，作为管家，他不需要有过多的探究欲，只需要在客人需要时给出答案就行。
“定期采购海蟹的成员，专门和一些出海的游艇合作，内部价一只特a级海蟹大约在八百元左右。而从澳大利亚那边采购来的顶级小麦粉倒是不贵，只比市面上的普通小麦粉贵了十多倍。包包子的是从国内的顶级餐馆中请来的主厨，细算下来这样一只包子的价格，如果包含人工费，大约在四五千元左右。”
“不过今日早餐最贵的也就是桌子上的蟹黄包，其他之类的倒是没您想象的那么夸张。”
有钱人也不会主张铺张浪费，昨晚叶绿素点的外卖，连配送费的二分之一都不到。
就算多了这样的一句解释，在管家的视线里，也只能看到乔颜麻木的表情。
乔颜面无表情的再次拿了一个蟹黄包，塞嘴里去了。
她恍惚想起了曾经有位女星在自己面前特意的吃一位富豪粉丝送的，世界顶级巧克力的做作模样。
但即便是那样一块巧克力的价格，也比不上嘴里的包子一半价值。
乔颜自认不是饭桶，这种并不算大的包子，一顿吃个三五个很正常。
这么算下来一顿早餐就得轻轻松松过万了……
怪不得曾经有人说过。
华夏不是没有奢侈品，而是真正的奢侈品，所谓的富豪根本负担不起。
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有那么不可思议的价值。
她吃的是包子吗？
她吃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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