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变色(一)求订阅
天下神灵的目光,可都聚焦在天地两极。
作为至强的他们,就是有一点动作,都会被神灵们无限放大,乃至于解读再解读。
而且,由于天地规则对至强的束缚,东君、西君每次走出万神殿、众魔渊,都会有天地异象相伴。
所以,无论这二位如何遮掩,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天地大道就会有所显化,这就是所谓的天心彰显。
正因如此,若不是道人亲眼所见,只怕连他都不知道,这位西君竟在东君出世,引走泰半天地神灵注意时,走出众魔渊。
西君走出众魔渊,不能说毫无异象,只能说这位的异象,被他有意识的压制了下来,以至于被东君的异象遮掩了过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着隐遁虚空缝隙间,气息内敛,不显山不漏水的西君,上清道人沉吟半晌,忽然笑了笑:“就让你做黄雀,又能如何?”
“这局棋,我是胜算在握矣!”
轰隆隆——
战场中央,东君身披火羽,一片片淡金色的火羽,散落开来,化作金色火光,照耀着天地八方。
东君立于金光之中,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霸气,霸道无比,蔑视一切,犹如高高在上的太阳,其光炽烈之极。
“鸷鸟,你这是找死,你以为一件万魂幡,就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万魂幡不愧万魂之名,上万分魂,上万条性命,确实了不起,确实棘手。”
东君开口,每一句都如天地之音:“不过,殊不知,你这是自寻死路,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万魂幡作为你的底牌,虽然万魂幡,确实给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然而,麻烦是暂时的,你的行为,让我杀你的心,愈发坚定了。”
金光之下,东君的面容,已然有些模糊不清,只是这位的声音,反倒是愈发的清晰。
“这,这是,”
鸷鸟眼见东君的变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魂幡上的阴冥幽魂,竟有一种被扔进火炉焚烧的感觉。
上清道人望着金光笼罩的东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神容渐渐凝重:“是,太阳真火,太阳真火的气息?”
太阳真火,位列先天七大真火之一,与先天七大真水对应,是浩瀚宇宙之间,最为强大的先天神通之一。
“这个小千世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太阳真火都出来了,那与太阳真火并列的太阴真水,会不会掌握在他手上?”
上清道人的目光,转而投向隐匿于虚空裂缝中的西君,他法眼之中,演化阴阳鱼,阴阳鱼转动,划分为清浊之气。
只是,任由道人如何施为,都无法看穿西君的本体,这让道人心里越发慎重起来。
须知,太阳真火与太阴真水,从来都不会单独出现。世间之物,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逃不脱相生相克之理。
太阳真火作为宇宙至阳一面的代表,若是没有宇宙至阴一面的太阴真水克制,调和其至阳之力。
这方小青山界,在太阳真火出现的一霎那,就会化作无边火海。无边火海之下,生灵涂炭都是轻的,世界崩坏才是必然。
而现在,太阳真火虽然出世,可小青山界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就在某种程度上,直接证实了上清道人所想。
“唳——”
金光灿烂,一头三足火乌自真火中飞出,金羽流光飞舞,一点点太阳神芒化作金针,无数金针犹如金雨杀向鸷鸟。
“太阳神鸟!”
东君显露真身之后,遥遥观望战局的一众神灵,神色乍然一变。
那股磅礴的太阳真火的气息,哪怕相隔甚远,一样让这些神灵,有一种直面毁灭,即将破灭的恐惧感。
太阳真火之下,神念破碎,精神如同被灼烧,火辣辣的痛感,让这些神灵不禁发出闷哼一声。
“太阳神鸟,”看着三足火乌,上清道人呢喃自语。
与那些修行浅薄的神灵不同,上清道人本身道行极高,旁人觉得火辣痛感,他却只感到一丝热气,打在脸上而已。
随即,道人周身清光一闪,将这一丝火气驱散。
“好一头太阳神鸟,不,应该说,这头神鸟身上三足金乌的血脉,还是很浓厚的。”
上清道人眸子中神光一闪,一眼就看破了这头三足火乌的根底。
谁能想到,称霸小青山界万载,举世无敌的东君,其本体会是一头三足乌。
“东,东君,东王,东皇,这头三足乌的心,不是一般的大。以东君为号,难道还想成为东王、东皇不成?”
若真如上清道人所想,东君有心染指大日之道,成就三足金乌真身。那如今的东君之号,就值得玩味了。
无论东王,亦或是东皇,都是无垠宇宙最顶尖的存在。东王公执瀛洲,掌扶桑神木,乃是一尊强横无比的阳神。
东王公之后,东皇更是一尊无上存在,其三足金乌之身,一度成为太阳、光明的代名词。
甚至在古老神话中,东皇是为太一氏化身,是最古老、最强大的天帝。
有着如此跟脚,不怪这头三足火乌,能力压小青山界万载,让无数神灵只能仰视。
哪怕这头三足火乌,只有上古天帝太一氏亿万分之一的血脉,都足够让其傲视一方了。
上古天帝太一氏,可是真正的至高存在,上承天皇之治,下启后土纪、九头纪,其影响力遍及过去、未来、现在。
“唳!!”
就在上清道人思绪浮动的时候,东君所化的三足火乌,发出一声惊天啼鸣。
“孽畜,我要生撕了你!”三足火乌长啸一声,声如金石乱颤,火气纵横,扑向鸷鸟,热浪滚滚,空气一片焦糊。
“唳——”
与东君所化的三足火乌不同,这头鸷鸟虽有古凶禽的血脉。可古凶禽实力再强,又如何能与上古天帝相提并论。
只是血脉的压制,就让鸷鸟苦不堪言。源自上位血脉,对下位血脉的绝对优势,就是鸷鸟有万魂幡在手,一样无法避免。
万魂幡虽是鸷鸟血脉传承中,最为诡谲、凶悍的法器。但万魂幡实际上,亦是阴邪之器,最被三足火乌的太阳真火克制。
在东君没有显化三足火乌真身的时候,万魂幡还能对东君造成一定的困扰。
但,等到东君三足火乌真身显化,太阳真火焚天之势一扫阴氛,鸷鸟的万魂幡,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轰——
悬挂万魂幡的黑杆,一道道裂痕密布,最后猛地炸开。一片片黑色碎片,落在太阳真火中,噼里啪啦作响。
“嗷!嗷!嗷!”鬼哭神嚎之音,夹杂着万千幽魂,铺天盖地的自万魂幡中涌出。阵阵寒风,呼号着涌向三足火乌。
“胜负已分,这头鸷鸟……输定了!”
看到这里,上清道人对于两方胜负,已然再无疑问。
东君三足火乌的本相,实在太克制鸷鸟了。若鸷鸟面对西君,胜负或许还在两可之间。
可是鸷鸟面对的,却是身怀三足金乌血脉的东君。
在东君的太阳真火,三足火乌本相前,鸷鸟的万魂幡不能说全无反抗之力,但本身威能衰减不少。
如此一加一减,鸷鸟要是还能胜过东君,那上清道人就要怀疑,这头鸷鸟的背景了。
没有通天的背景,没有无上的传承,这头鸷鸟想要逆风翻盘,谈何容易。
所以,上清道人才敢肯定,这头鸷鸟距离败亡不远了。
只是,这位道人临走之时,目光若有若无的瞥向藏匿于虚空缝隙中的西君。
道人周身清光,愈发朦胧:“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太阳真火都出来了,这接下来,太阴真水也该出来了。”
“太阳太阴,呵呵,这两位要是联合,还有我等什么事啊!”
“幸好,幸好,这位西君不是位神女,这要是位神女的话,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二者互补,谁人能制?”
“不过,也正是因为西君不是女身,在面对东君这位阳神的时候,难免要弱势不少。”
“要是女身显化……”上清道人意味深长的一笑,化作清光远去。
只不过,在道人远去的时候,这道人随手弹出一道灵光,落在太阳真火上。
轰——
这一点灵光落下后,如火上浇油,太阳真火整个沸腾起来,狂暴的火气,一度要脱离东君的掌控。
就这一瞬间,本来败势已显,已是强弩之末的鸷鸟,却看到了一线生机。
此时的鸷鸟,早就不再想着如何压过东君了。
除非万魂幡进阶为后天魔宝,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是三足火乌的对手。
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不幸中之大幸。
“唳——”
鸷鸟凄厉的长鸣着,为了活命,这头鸷鸟彻底放开手脚,破损的万魂幡,一枚枚幽冥宝篆在上浮现。
乌黑神光,照耀天地四方,一簇簇魔焰灼烧,落在虚空,滴滴答答作响。
这头鸷鸟不惜代价,以万魂幡残存神力,爆发的恐怖力量,在铺天盖地的太阳真火中,生生的撕开一角。
面对突发变故,三足火乌也无可奈何。
说实话,太阳真火的突然暴走,让这头三足火乌的心底,久违的升起一股惊悸。
“怎么回事?”
东君收回本相,惊魂未定的看着逃遁的鸷鸟,犹豫了片刻,没有再对鸷鸟紧追不舍。
太阳真火的突然异变,对东君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冲击。
自东君生身以来,在他手上一直无往不利的太阳真火,这一次竟然失控,这让东君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的太阳真火,”
虚空一阵波动,西君自空间缝隙中走出,神容凝重的看着散乱的真火,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真火很不对劲。”
东君面沉如水,道:“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太阳真火是我的本命神通,不应该失控的。”
西君声音平淡:“只可惜,让那头鸷鸟逃了,”
“再想找机会,除掉这个祸根,只怕就不容易了。”
“他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侥幸捡回一条命,必然百倍的小心谨慎。”
东君冷冷道:“再是小心,又有何用?”
“我已经毁了他的万魂幡,失了依仗的他,在我眼里,就像个臭虫,想什么时候捏死他,就什么时候捏死他。”
“是吗,”
对东君这番豪言,西君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太阳真火四散游弋,每一丝太阳真火,都带着一点毁灭气息。
这些毁灭气息聚拢在一起,完全遮掩了东君与西君的行迹。
以至于观战的神灵,都不敢太靠近战场,甚至连神念观望都不敢,生怕被太阳真火殃及。
正是有太阳真火遮掩,西君与东君才没像人前一般剑拔弩张。
在小青山界所有神灵面前,东君与西君可以说是老对手了,自他们开辟万神殿、众魔渊以来,明争暗斗就没停止过。
只是在太阳真火的遮掩下,这二位之间的氛围,倒是没有太过紧张。
或者说,二者之间的敌对,只是在芸芸众生面前做的一场戏。
在私下里,这二位的关系,就算不是十分亲密,也不是表现出的那样针锋相对,
太阳真火的恐怖,没有直面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那一种炽烈的气息,充斥着毁灭。
太阳虽为光明之源,按理说应是生机蓬勃的。可是物极必反,太阳真火的存在,就是太阳毁灭的一面。
倘若有哪位神圣,将太阳真火修炼到逆转毁灭,赋予生机的地步,那才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不过,东君虽未将太阳真火修到那般境地,可参悟太阳真火这么多年,对太阳真火的掌控,不说是炉火纯青,也极其高明。
纵然经历过一次失控,但东君对自己在太阳真火上的造诣,仍然保持着自信。
这是作为一头三足火乌,对于天赋神通的自信。整个小青山界,能驾驭太阳真火者,仅有这头三足火乌一个而已。
“不管怎样,那头鸷鸟的逃遁,你要负主要责任,你太大意了。就算他真是一条臭虫,你也不该这么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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