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禹族
暴雨如盆，一座低矮的坟前，用青石所铸的墓碑之上镌刻着“宇化元”以及“灵絮”的名字，这是苏阳一笔一划亲自刻下，眼前这座矮坟只是二人的衣冠冢，因为二人并没有骸骨留下。
苏阳静默地站在坟前，任由大雨淋湿，他揭开一罐宇化元生前最喜欢喝的血泉，将其缓缓地倒在坟前。
半晌之后，他沉默不语地离去，每走一步，他身旁倾落的大雨便凝滞一分，随着十步落下，那漫天大雨竟倒卷而回，凝稠如墨般的乌云好似被一口无形的利剑斩过，从中被剖开，在瞬间散去，天地恢复了晴朗。
数日之后，苏阳离开了定东城。
院落中，秦赤霄有些哭笑不得，原本在解决姒灵川一事后，他就准备离去，却被苏阳给硬生生地留在了定东城，说是拜托他镇守在定东城一段时间，说是有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不用想，秦赤霄也知道，苏阳此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荡平异族！
只要十界战场还有异族存在，人族就不会安宁，类似宇化元的事情还有可能会再度发生，因此他明白苏阳必然是想铲除所有异族，让人族在十界战场安稳地渡过接下来的日子。
同时，这也是苏阳答应过宇化元的事。
“不愧是苏凶神……这种事换做寻常人别说去做了，想都不敢想。”
秦赤霄摇头，虽然诸天百族并没有全部进入十界战场，但至少也有近三成异族在此地，近三十个种族，其中不少种族更是拥有禁忌之圣的存在，想要荡平，谈何容易。
古往今来数十个纪元，就从未有这种事情发生过，谁也不敢说自己有这个能力独自与这么多异族抗衡。
不过如果是苏阳那个变态……
或许还真有可能……
秦赤霄心头苦涩，相比于苏阳来说，自己真的是太过于普通了。
以往的十界战场，禁忌之圣便是最顶尖的存在，到如今，禁忌之圣却只能沦为苏阳的陪衬。
……
城墙之上，应红凝红裙如火，随风飘动，她盘起那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青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苏阳的离去，要花费多久时间，谁也说不准。
因为十界战场实在是太大了，堪比一方人界大地，异族散落在各处，光是寻找赶路都要花费许多时间，更别说十界战场中到处是难以预知的危机，这一去要多久，哪怕是苏阳本人也不清楚。
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亦或是更久。
“不知何时起，连我都跟不上你的步伐了。”应红凝眼中有一抹失落，苏阳如今这般强大却是让她欣喜，但她心中却有些担心，若是有一天，自己追不上苏阳的成长速度，那又该怎么办。
现在，她都已经没有和苏阳并肩作战的实力。
若她终身被困在圣境，随着岁月流逝，红颜老去，而苏阳却依旧处于巅峰，那又该怎么办？
直到夜色降临，她才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离开了定东城。
必须要追上苏阳的步伐。
至少……也要在十界战场中突破禁忌，这样才能拥有和他并肩作战的资格。
……
另一边，刀震天和任独行看着城墙之外那气息微弱的姒灵川，如今的姒灵川的生命气息宛若狂风暴雨中的微弱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但二人却没有丝毫同情，触犯禁忌就该付出代价，姒灵川落到如今地步，一切都是其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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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砸落在姒灵川身上，他喉咙中发出宛若腐败木头摩擦般的喘息声，眼中满是恨意。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任何悔过之意，将种种一切都怪罪到了苏阳身上。
若不是因为苏阳，他本有大好前程，身份尊贵，潜力无穷，有希望证道成帝，成为世人仰望崇敬的存在。
一切都是因为苏阳！
姒灵川恨之欲狂，他从未想过若非是他因为嫉妒心对苏阳出手，勾结异族，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苏阳！”
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啸，属于他的生命之火在瞬间熄灭，原本高仰的头颅垂落，再无半点生机。
姒灵川死了！
刀震天和任独行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此人身上的罪名，就算是死掉都无法洗刷。
“乱世要来了。”
任独行心中凝重，姒灵川的死讯必然瞒不过禹族，不知这隐世帝族得知消息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
东洲，中域。
一处青山，烟云缭绕，静谧幽深，这座山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却被中域之人称为禁地，因为以往误入此山之人，没有一个能够走出来。
而透过浓浓的烟云，青山之上赫然有一座座石屋坐落，隐约间看能看到人影在山中穿梭，若非真正步入此山，根本发现不了山中竟然还有人存在。
而在那山脚之下，一块丈许之高的青石碑矗立，在碑身之上铁画银钩地镌刻着一个“禹”字，一笔一划都好似大道流转，浑圆自然。
但再度望去，却又给人一种宏伟如山之高，仿佛一座太古神山橫压苍穹，压迫心神。
此刻，位于山巅的一座石屋之中，一道身影霍然睁开了双眼，狂暴的气息直冲云霄，搅乱了乾坤，原本平静的青山在这一刻猛烈摇动起来。
“感受不到灵川的生命气息了！”
身影那一双好似日月的眸子中迸射出两道精光，粉碎了面前数十里的虚空，天地精气在这一刻汇聚，形成一片如水波般的璀璨光幕。
而在光幕之上，赫然显现出的是定东城外发生的一幕幕，画面中，从姒灵川手持黑弓对着定东城出手，再到苏阳突然降临，破掉姒灵川修为，让其跪在定东城外赎罪，最后的画面则是姒灵川发出一声怒啸，生机消散。
噗！
那道光幕在瞬间破碎，身影的脸色有些阴沉：“灵川和异族勾结？”
“即便是真的，我禹族自会惩罚于他，轮得到你苏阳一位外人出手？”
“九剑山……”
“此事，要去星空古路禀告老祖。”
“杀我族禁忌之圣，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身影的目光明灭不定，最终他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双手在身前一撕，一片璀璨的星空出现在身前，只见他一步迈动，身影便消失在了石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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