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我一般不说谎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在惊恐的发现沈钰出现在自己身后时,梁泽恒立刻就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此刻的他身入阵中操控棋盘,大阵皆在他手,变幻皆由他心。
在他的控制之下,无数黑白相间的棋子就如无数高手组合排列到一起,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军阵冲着沈钰围杀而去。
刀枪如林,战马嘶鸣,耳边好像在这一刻响彻着沙场征伐之声。
可是这些棋子在靠近沈钰的时候,却仿佛完全失去了目标,直接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自己引以为傲的阵法,完全锁定不了他。就好像他面前的不是什么真人,而只是一道影子而已。他的军阵再厉害,也似乎伤不了这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
也正是这一幕,让梁泽恒怀疑人生,差点破防。
他不明白,这样足以在那些老怪物最巅峰的时候时候,连他们都埋葬的阵法。为何在碰到沈钰的时候,显得如此不堪。
为何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人,简直是如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嘴!
或许,他面对的就是一道影子而已,真正的沈钰可能就潜藏在某一个角落。就等着他露出破绽,然后犹如毒蛇一样,给他致命一击。
这无时不刻都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着实不爽,也让梁泽恒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沈钰,我的确是伤不了你,可你也伤不了我。大阵不破,我便是无敌的!”
试探了几下都是无功而返,自己引以为傲的阵法似乎奈何不得沈钰。
不过慌乱过后,梁泽恒就很快镇定了下来。自己也在大阵中与大阵相合,只要大阵不破,自己便是无忧。
“沈钰,你说你能杀的了我,可我不信!”
“这大阵乃是上一个时代残留下来的,又经我们历经百多年的改造,加之无数人力物力的投入,威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这阵法可是专门为了对付沐子山的,只是可惜沐子山选择了去镇压绝地,这才让着阵法暂时失去了作用,以至于明珠蒙尘。”
“现在它被重新启用,专门用来对付你们。”
“是,你沈钰是有手段,我伤不了你。可大阵不破,你也一样伤不了我!”
说话间,阵中的棋子聚集在一起,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向里面碾压而去。
除了白翼之外,阵法之中的其他人都在这堂堂之师下黯淡无光,反抗也显得那样虚弱无力。直觉告诉他们,一旦棋子落下,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唯有须发皆白的白翼持枪而立,始终是面色不变,犹如久经沙场的将军镇定中带着铁血。
他要凭一己之力,破了着所谓的军阵,屠杀对面的无敌兵将。
“白翼还在阵中,这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们还在阵中。沈钰,我只要杀了他们,同样是大功一件!”
“呵,是么?”不屑的轻笑一声,沈钰清冷的声音响彻耳畔。
“你不过是想围魏救赵而已,这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逼我出手,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确定我的位置。”
“可是有些事情不要太想当然了,你以为你的大阵当真无敌么?你以为自己真的安全么。我说了要杀你,就一定要杀你!”
就在这时候,沈钰的手中多了一幅画卷,画卷尚未展开,也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不过这东西却让梁泽恒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这打生打死的,沈钰拿出一张破画出来,怎么着,是打算玩文的么。
可就在下一刻,画卷缓缓展开,一股厚重仿佛容纳一切的气息覆盖而来,好似周围的一切都融入到了这一张区区的画卷之中。
“你的阵法的确很奇妙,但却仍旧没有摆脱一般阵法的束缚,无非也就是借助山川地脉,日月星辰之力来布阵。”
“精妙是精妙,可未必是坚不可摧的!”
画卷展开,属于这副图画的威力才算是真正展现在了梁泽恒的眼前。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山川地脉,无数河流湖泊,星辰闪烁,日月交辉。
这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势,这才是仿佛煌煌天威,任何东西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仿佛是不堪一击。
自己引以为傲,似乎要碾压一切的棋盘被一点点的摧毁。整座大阵最中心的峦山,更是仿佛在经历巨变。
山峦开始下沉,仿佛渐渐形成一片山谷。与此同时,旁边的一片低矮的山谷反而是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新的高山。
山脉地势被完全改变,而且是在阵法的控制之下被强行改变。现在的峦山,可是有着阵法之力的加持,却被硬生生改变了地势。
这一幕完全不似凡俗之力。
竟能以人力改变地脉,这特么还让人怎么打,这分明是在作弊。
原本的山川地脉形势大变,阵法也瞬间有了破绽,在画卷的碾压下顷刻间也完全破碎掉。
“噗!”与大阵心神相连,大阵被摧毁,梁恒泽也受到牵连。
整个人被恐怖的力量反噬,经脉丹田,内脏骨骼尽皆粉碎,整个人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内脏的血块。
大阵既没,他恐怕也是生机无多。为什么,自己明明算好了一切却还是输了。
就好像当年他们围杀沐子山一样,明明是一切都是稳操胜券,可最后就是一败涂地。
“我得活着,我得活下去,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直到这时候,梁恒泽的眼中还在闪烁着光芒,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好似连最后一点力气都失去了,他根本挣扎不动。
下一刻,一把剑出现,直接插入他的胸膛之上,一瞬间便几乎将他的生机泯灭殆尽。
“我说过,我觉得我能杀的了你,就一定能杀的了你,我一般不说谎的!”
耳畔传来沈钰的声音,梁泽恒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消失,可是直到最后,他的眼神都在看向遥远的北方。
在那里,在那遥远的寒谷之中,在万丈冰川之下,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他不择手段的想要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能活,而是有朝一日希望她能活。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出卖自己的良知,乃至是灵魂,只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能再看她一眼而已。
如今,没有希望了,终究是没有希望了。最后一面,始终是见不到了。
好在,自己还留了一封信,就是为了怕有一天自己先走了。
若有朝一日,她能够侥幸而活的话,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留下的信。他会明白自己是个阴狠毒辣的负心人,相信她会忘了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即便他能活,他自己也已是杀人如麻,而她依旧纯洁如白莲,他们终究不再是同一路人。
无论他能不能活,他们都不可能了,这世间之遗憾,唯独求而不得最是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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