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消失的人鱼6
中央广场。
杀马特惊讶的哦呦了一声：“这位眼神也挺好啊。”
人偶那边三人开始分开在水城里瞎逛，于是杀马特便看向其他人的分屏了。
边上的女孩没有留意到杀马特口中的“也”，但她最常看的就是维亚和李其疯的分屏，听到杀马特说的话女孩惊讶的瞪大眼：“那不是人鱼？”
杀马特摸着下巴：“主要是最开始人鱼出现那个‘特写’画面能看出他不是用鳃在呼吸，而是在憋气。”
女孩细细的眉毛拧起来，她找到一个还能看到人鱼的分屏看过去，然后盯着那人鱼的鳃盖，但那个分屏里的人鱼离得有些远，压根看不清鳃盖。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杀马特先说了他不是人鱼的原因，她现在甚至觉得人鱼的尾巴都好像不是很灵活：“如果真的不是人鱼，那这个假扮人鱼的也太绝了吧，无论是从长相、装扮还是表演上来说。”
杀马特：“……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在副本里？”
“……是哦。”女孩无意识的握住了脖子上的十字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世界人》里什么都存在。”真实的进入副本中的时候，光怪陆离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比较残酷。
杀马特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摇头，随后目光再次转向分屏。
这次的直播副本是个耗时的，最长可能得要五天，中央广场的时间流逝跟直播副本的时间相符。而等到副本结束时观战者们也会退出中央广场退出游戏回归现实当天的午夜十二点。
但如果有玩家中途退出中央广场，那么便不能再进入这个副本直播观看。
好在中央广场有吃有喝，甚至看累了还有床可以躺下休息，所以大多数人都能够坚持看下来。
一般来说副本晚上更容易有进展，所以平常副本直播遇上很长时间的，观战的玩家都会选择白天休息休息，然后晚上再接着看，但是这次一开局就有两个玩家死了，而且目前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众人便都没有休息，而是期待着有其他玩家过去酒店看看怎么回事。
“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偶特殊种说的那样啊？”有人忍不住出声：“监狱里跑出来的罪犯正在酒店？”
“谁知道……我靠！人偶特殊种往酒店的方向过去了！他不是说酒店方向有危险吗？怎么还过去？？？”
*
“你不是说酒店有危险吗？”魔术师不紧不慢的沿着街道向前：“怎么还操纵着我来。”
人偶快将魔术师的身体当成自己的家了，时不时这里坐坐那里站站，现下他又爬到了魔术师的帽子上，魔术师个头很高，而坐在魔术师帽子上的视野自然也无比好，微风再轻轻拂过来，洛一然心情有点愉悦了：“因为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魔术师低低一笑：“你不怕被杀？”
“不是有你在吗？”人偶晃了下腿，眯起眼软着声音回答。
魔术师：“……你知道你上一次对我用这个语气是在什么时候吗？”
“嗯？”人偶睁开眼。
魔术师：“是你将我扔进大火里之前。”
人偶毫不心虚：“那这样说来我们也是生死之交的关系了。”
“……”
凭借之前看过一眼的地图，人偶操纵魔术师在街道拐了最后一个弯，然后抬眼看向那座高耸的建筑，建筑的最上方，人鱼酒店四个大字映入人偶的眼眸。
洛一然目光慢慢下移，然后看着酒店门口拉上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围在酒店门口。
……居然有警察……也是，毕竟都有监狱。
警戒线边上围着不少人，人偶毫不客气的操纵魔术师往里挤，然后自个扶着帽子站起来垫脚去看里边的状况。
尸体好像已经被收走，只酒店门口留下了有很多的血迹，警察和医生抬着担架进进出出。
魔术师西装在拥挤中又起了褶皱，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少爷。”
人偶正努力看着酒店里的场景：“说。”
语气随意凉薄，好像是只把他当做了一个毫不在意的傀儡。
魔术师低低的笑出声：“你对我好点可好？”
洛一然顿住，他低头，魔术师的帽檐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他只能看见其肩上有些凌乱的灰发：“你让我，对你好点？”
“凭什么？”人偶冷笑。
魔术师似乎在压抑自己的笑声，于是声音都有些怪异起来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是要友好相处。”
“……”几乎是瞬间，洛一然想到了昨天个人空间里，灰发的魔术师拿着红玫瑰对他说的，欢迎回家。
然后那朵红玫瑰变成了一条红色连衣裙。
人偶将自己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魔术师在威胁他，绝对。
但是个人空间之后确实没办法不进去……
人偶勉为其难的将魔术师移动去了人少的右边。
魔术师语气十分诚恳：“谢谢少爷。”
“……”
洛一然瞬间皱眉，他扒着帽檐向下看去，目光盯着魔术师缠着绷带的眼部处：“别恶心人。”
帽檐处突然冒出个小小的脑袋，魔术师愣了下，他说：“少爷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人偶扯起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你明明非常恨我，而我也很想杀了你；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友好相处。”大可不必做出这幅虚伪的样子。
魔术师嘴角下落，脸上的绷带也回到了正常的位置：“友好相处和我们想杀死彼此并不冲突。”
这是第一次，人偶从魔术师口中得到‘他想杀死自己’的信息，他脸上的嘲讽的笑容缓缓平和……
“但我也真诚的希望你相信我。”魔术师露出个巨大的笑容，脸上的绷带都微微裂开，能看见其下的一点黑色：“虽然我想杀了你，但同时我也真的非常爱你。”
洛一然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本推论魔术师是迫于游戏的规则必须成为他的傀儡，所以就算能力足够摆脱自己魔术师也必须乖乖的待在他身边，直到他死在游戏里。
所以魔术师必定也恨他这个能操纵其身体的人偶。
但——爱他？
放屁呢。人偶气的收回了脑袋。
“少爷，试探我的想法并不可取。”魔术师声音愉悦：“不过看在我们坦诚布公了一次，我提醒一句，你耳朵上的那颗珍珠能够影响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谁稀罕提醒。人偶面无表情的说：“哦。”
这件事他知道。
这次对魔术师的发问就有珍珠的影响，不过他本身也想确定魔术师的想法，于是便顺着心里那股突然涌起的烦躁和愤怒开了口。
能够感到人偶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魔术师反而更想出口逗弄，但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人偶突然操纵着魔术师抬起了手。
魔术师：“……？”
洛一然冷笑一声，他接着操纵魔术师取下衬衣处的领带，然后称得上有些熟悉的把领带绑上了魔术师嘴上：“你还是闭嘴吧。”
魔术师发出一个音节：“唔？”
洛一然：“嫌你烦。”
“……”
*
太阳将下山，夏烺和关程汇合。
关程手提着大包小包，看着夏烺两手空空时愣了下：“你不买点什么吗？”
夏烺恍惚了下：“买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享受呢。”关程从自己手里翻了翻，然后给夏烺塞了些吃的玩的：“上个副本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吗，我们现在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折了，能享受的时候就好好的享受吧，更何况这些都是角色的钱，不花白不花。”
夏烺顿住。
水城的傍晚已经灯火通明，周遭的人们还在激烈的讨论着白天游-行的人鱼，乍一看，好像他们并没有进入什么副本，好像这一切是现实中的某个地方。
这是夏烺经历的第一个以城市为背景的副本，周围有人，哪怕只是npc他也觉得比上三个副本要安心的多。
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洛一然也在这。
夏烺抬眼看着关程正翻着洛一然给他画的地图，听着关程向他确认：“小洛说的是天黑前回去是吧？”
“是。”
“……”关程收起地图，他看着夏烺皱眉：“你有心事？”
夏烺站着没动，他微微歪头：“关程哥，《世界人》中的玩家都杀过人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的对吗？”
关程沉默。
夏烺视线下移，他耷拉着眼皮：“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我眼里杀人犯只有两种，其中一种是精神变态，他们毫无人性只以杀人为乐，你是这种吗？”
夜风带来一点凉意，关程精神了一点：“我不是。”
恹恹的夏烺眨巴眨巴眼，他像是缓了下，然后整个人一下精神了，夏烺露出一口小白牙：“那太好了，我很害怕精神变态的。”
人畜无害的神情，眼神里还有点点后怕。夏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关程哥，冒犯你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会遇上精神变态，然后伤害到然然。”
关程迟缓的摇头，他觉得夏烺的状态好像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好朋友来到游戏里让夏烺的精神紧绷了。
“我是失手杀了人。”为了安抚夏烺，关程主动道：“然后坐了几年牢，刚出来没两年。”
夏烺瞪大着眼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你们呢？”关程自然而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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