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彻底的死亡
好在聊天群内并不是只有成小玉在，桐谷和人的喜讯很快就被王也从短时间就翻了一长篇的历史记录中找出。
【风后传人：真是恭喜啊，从那个死亡游戏中脱离出来。】
【桐谷和人：谢谢，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的话，我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能通关吧。】
在苍白的病房中，久未打理的碎发凌乱垂下，几乎挡住视线。
桐谷和人直起身体, 沉眠许久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主宰这具身体的大脑的命令，开始缓慢恢复活力。
“原来……现实中也会存在吗？”
有些好奇，甚至于有些惊异，桐谷和人盯着眼前的光幕，仿佛能看见光幕背后那一个个经历着各式各样精彩生活的群员。
学生，势力之主，动物，冒险家……
还真是多种多样呢。
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本来还以为那个群聊只会在艾恩葛朗特中存在，但现在看来，以后自己的生活或许会变得很丰富。
【科学修真天才：暂时先将身体修养好，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再定一个时间，一起聚一聚吧。】
【桐谷和人：我会的。】
但至少不是现在，他现在有一个地方要去。
即使透支身体，他也要过去。
他要去见茅场晶彦，那个亲手策划了SAO惨案的男人。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就以玩家的身份活跃在被困在SAO这款死亡游戏中的玩家里，甚至还成为了游戏中顶级工会【血盟骑士团】的领袖。
费力地将扎在胳膊上的输液管拔出，每一个动作，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慢慢转身，下床，扶着床沿站稳, 然后一步一步, 向门外走去。
他还记得茅场晶彦在看见自己时的那副惊讶的表情。
“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么说，但是茅场晶彦并没有拒绝他的挑战。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 但既然你已经站到了这里，就证明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希兹克利夫，不，茅场晶彦，仍然是玩家的打扮，并没有打算用GM的权限将自己的属性调整为应有的BOSS属性。
“我会以玩家的姿态来与你战斗，来吧，只要战胜我，你就能将剩余困在艾恩葛朗特里的七千多人拯救出来。”
少年青涩的眼睛中倒映出茅场晶彦的形象，他甚至还在微笑！
但战斗的胜负其实在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分出，为了确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和人特地使用了群员们友情资助的道具。
【即死的碎片】，来自陆放在大乾世界中打造法器时残存的碎片，其中混入了大量劫气，甚至发生某种异变，本来是要被遗弃的材料，却意外地在艾恩葛朗特的世界中重获新生。
其效果为：只要对方存在死亡的可能性，便会对其产生即死的效果。
没有任何其他限制。
结果毫无疑问，茅场晶彦在战斗开始的瞬间，整具身体就在未知的作用力下化作飞灰了去。
他本以为这就是终结, 但是他看到了又一个茅场晶彦的出现。
并不是以顶着【希兹克利夫】ID的玩家形象，而是更广为人熟知的，身披白大褂的研究员的形象。
是第二形态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和人愈发小心谨慎。
还没等他张口说些什么，发生在希兹克利夫形象上的事情在这具研究员的躯体上的再度显现。
同样是化作飞灰了去。
但是下一刻，无数的茅场晶彦涌出，将他团团包围。
并不是攻击。
只是察觉到那种不知名攻击的难缠，所以使用多个分身来尽量拖延时间。
茅场晶彦留给了他一串地址。
那里存放着他的遗体和他为这个世界留下的一笔财产。
在站到桐谷和人面前的那一刻，同样作用于普通玩家大脑的超高电流同样在他的大脑上作用，几乎是瞬间，他就已经达成了事实上的脑死亡。
但他却依然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他将自己进行了拷贝。
成为了信息世界中真正的永生者。
他将在信息世界中纵观一切，永恒存在。
至少按照他的设想，本应该是如此。
但桐谷和人打破了这一切。
他使用的道具已然超越了构建艾恩葛朗特的系统本身，开始在网络世界中穷尽天涯海角追杀着他。
无限制的复制只能短暂阻拦这要将自己消灭的神秘力量，茅场晶彦很清楚这一点，意识上传到网络世界本来是一步好棋，但那股力量却要直接将包含自己意识的程序销毁。
他将从短暂的信息世界中的王，步向更为永恒的死亡。
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但是至少，他要为这个社会留下些什么。
于是他找到了桐谷和人。
“我把我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无数的分身灰灰了去，但马上就会有新的茅场晶彦出现在和人的面前，保证话语的连贯和流畅。
“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我都放在了那里。”
在最后，他看到了艾恩葛朗特最壮观的夕阳，以及这座足足有一百层的天空堡垒的崩坍。
……
宽松的白色病服也难以遮掩少年常年卧床导致的骨销形立，他本想立刻就奔赴到茅场晶彦留给自己的地址，但是却被护士们拦住。
他被带回到病床上，巡视的医生告诫他要保持静养，暂时不要进行剧烈的活动。
听到他苏醒的消息的家人也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这处窄小的病房中。
温暖与关心充斥着四周，淡淡的康乃馨香气在病房中氤氲。
但他现在并不想要这些，他此刻望眼欲穿，只想去见茅场晶彦最后一面。
是的，最后一面。
在听到他对茅场晶彦使用【即死的碎片】后的情形描述，给予他这份力量那个男人告诉了他一件事。
【科学修真天才：即死的碎片其实是一种诅咒，即死的诅咒，作用的对象其实是那个存在本身，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
因为他使用的对象是茅场晶彦。
那么，即使是被封存在独立数据库中，没有连接网络的思维备份也会在即死的诅咒下被摧毁。
他将迎来彻底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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