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稍显漫长的旅途
都言方丈心眼小，谁知和尚嘴上刁。
路明非此言一出，顿觉不妙，战战兢兢，看向陆放脸色。
谁知陆放竟毫不动怒，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那灰蒙蒙的灵气再度浮现，盘旋间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扫把星可没有主动控制自己引发霉运的能力。”陆放低声，仿佛在与路明非交流，又仿佛自语，“不过我倒是想起《封神》中的一位，只要一开口，就必然有人倒霉。”
“申公豹！”路明非对这个角色印象很深，那一句“道友请留步”实在出名，虽然只看过90版，但申公豹的角色演绎实在是深入人心。
一句“道友请留步”，害得多少炼气士在西周伐商途中送了命。
这便是人祸，申公豹本身，便是封神大劫中劫气化身，行走之处，必有灾劫。
陆放心中隐隐明悟，此前风火雷三灾并非无地相融，而是满足了一定的条件，借助康斯坦丁燃烧的权柄，由地升天，从寻常的三灾，升华到了现在这般。
原先徐文海给他描绘的是出手间风火雷相随，不动则已，一动，轻则削人修为，重则削去气数。
然而气数易改，命数难变，三灾之气化作灾劫之气，现在出手或许没有三灾相随般声势浩大，却别有洞天，每一次与人交手都是在暗中侵蚀其命数，让人防不胜防。
除了交手，说起命数，更多还是在仪式学中会提及。
陆放想起当初老师上课时讲授：“所谓仪式，是我们需要在达到某种目的时与对象的沟通方式，其分为仪与式两部分，仪是仪仗，是举行仪式时借助的器，式是规则，需要在仪式时遵守，当然，以后等到了需要你们自己设置仪式的时候，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指定在仪式时的规则……”
申公豹的那一声“道友请留步”，在陆放看来便是一种仪式，一种将人拖入大劫的仪式。
仪式三要素：仪、式、对象。
而他现在，体内有灾气，这便是已经具备了仪式中的“仪”，若要用之对敌，或者阴人，那么便有了对象，最后需要他决定的便是“式”，能够引动灵气，达成目的规则。
“式”的选择很重要。
如果直接借用申公豹的那句“道友请留步”，未免有些过于出名，也有些突兀，容易让人心生警觉，反倒不妙。
但若是将寻常问好作为“式”，很有可能在一不小心间就引动仪式，殃及无辜。
那么该如何取舍？
见陆放陷入沉思，路明非蹑手蹑脚走向一旁，凑到康斯坦丁和白十二善身边。
“感觉怎么样？”
“很棒，我觉得现在的我能一拳打碎一座小山。”
还未至身前，一人一猪的交流声便已传入耳中。
路明非走近一瞧，好家伙，白十二善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深色的痕迹，直线、曲线、圆形、还有无数古老的文字，只是看着都让他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刚刚又给白十二善改进了一下。”康斯坦丁亲昵地拍了拍白十二善的脑袋，“用混血种的说法，他现在差不多能有四代种的水平，不过还有很大改进空间，陆放教授了许多那种名为阵法的知识，果然学海无涯，以后白十二善说不定有机会能超越曾经的我。”
路明非讶异地看着此刻摇头晃脑的肥头大耳，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康斯坦丁，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能达到龙王水准的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愚人节笑话。
但说这话的人是康斯坦丁，那么其中的分量瞬间就重了起来。
不过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路明非一时丧气，他现在真的连一头猪都打不过。
痛定思痛，他决定一会再去多找些死侍练手，要勤奋刻苦，要努力上进。
已经容不得他不努力了，这要是以后传出去他路明非连头猪都不如，他这张老脸以后该往哪搁呀！
他看向白十二善，旋即额头青筋暴起，那颗猪头，脸上怎么看都是一副嘲讽表情，让人恨得牙痒痒。
白十二善察觉到路明非眼神不善，立马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一人一猪，顶头僵持。
最终还是路明非定力不足，败下阵来，白十二善自然又是哼哧哼哧一番嘲讽。
眼不见，心不烦，路明非提起陌刀，往阵法外走去，打算开始新一轮修炼。
“先等一下，有件事还没跟你说。”陆放的声音遥遥传来，于此同时，康斯坦丁与白十二善耳边也响起陆放的传音。
二人一猪对视一眼，一同往陆放处走去。
陆放端坐篝火旁，眼神清亮，面带微笑，已然是想到了关于“式”的解决方法，但他叫路明非等人过来并非因为此事。
“再过段时间应该就是高考？”他问。
“还有一个多月。”路明非老老实实答道。
“再过一段时间我需要进行一次长时间的闭关修行，而你现在的水准距离我的预期差得还是有点远。”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路明非心中一梗，环视周围，好吧，不用多想，自己就是那个最菜的。
陆放接着说道：“在你入学卡塞尔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进行一番特训，不管是体能，还是技战术，亦或者是修为，每一项都有待加强。”
路明非嘴角一抽，仿佛看见美好的假期已经离自己远去，但还是点点头。
记忆里的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一直都藏在心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没有力量的后果。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绝望与悲剧。
他不是文人雅士，只是个寻常少年，欣赏不来悲剧，也无法理解将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那种感动，对他来说，团团圆圆的大结局就是最美好的未来。
“好吧，听你的。”他说。
“这会是一场稍显漫长的旅途，不过我想你会喜欢上的。”陆放笑着说，“提前准备好护照等一系列需要的东西吧，我们的目的地是隔海的那个国家，高考结束那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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