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请问, 这里是哪里？”
突然出现的红发青年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
“我还想问你呢。”没想到又凭空冒出了一个人，人脸顿时暴躁了起来，它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这家伙又是从哪跑出来的？”
“啊~抱歉，关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被质问的青年眼中迷茫更甚了，他自己还奇怪着呢。
突然就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的异能力还没有反应，要不是他很确信自己现在很清醒, 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呢。
“哈？你这混蛋是在耍我吗？”
“？”这算耍它吗？应该不算吧？红发青年满脸疑惑。
啊啊啊啊啊，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人脸只觉得血压都上来了。
和它的狂怒不同, 听完两人的对话后, 虎杖悠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就是说, 你是人类了？”他好奇地看向对方, 听他的意思他应该不是梦境中的生物, 而是被牵连进来人类，人脸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是伪装的可能。
但……
虎杖悠仁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人……
念头还没转完, 就见红发青年愣了愣, 他惊讶地指向自己, “我看起来不像人类吗？”
“……”
他不是这个意思！
无奈地扶了扶额, 嘛~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虎杖悠仁看向身边的小伙伴, 明白他想法的几人点了点头。
所以，真的不是他的错觉, 这个人身上的确没有一点咒力。
但零咒力不是很稀有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还是说他其实是假的？
满脑袋问号的几人下意识看向天道未来所在的方向, 刚想开口问她, 下一秒却愣住了。
只见背对着他们的天道未来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那里, 更让他们觉得震惊的是，她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几人顿时懵了。
这是……怎么了？
“……”
没有人说话，现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被遗忘的红发青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所以，就没人能回答一下他的问题吗？
仿佛是听出了他的心声，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是梦哦，织田作！”
“太宰？”织田作之助一愣，下意识转身看向来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你也？”
“这个嘛~”太宰治微微一笑，“等之后再告诉你，现在……”
他看向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的天道未来，“不转过身来吗？小未来！”
“……”
天道未来却没动，明明她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身后，明明她只要转身就能看到对方……
但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怎么都无法移动半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落在了她头顶。
她微怔，下意识偏头看去，却撞进了一双盛着无尽温柔的苍空之瞳。
五条悟眉眼带笑，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声地说了一句，「别怕！」
五条老师……
在那双充满鼓励的眼睛里，天道未来突然间就汲取到了莫大的勇气，她深吸口气，缓缓转过了身。
橘红的烛火摇曳着。
红发青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天道未来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织田作……
是真的织田作……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是真的织田作啊。
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但她却丝毫舍不得眨眼，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织……”
下意识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又再开口的瞬间戛然而止。
无他。
因为在那片蔚蓝的海洋里，没有半点她熟悉的温柔，只余满满的陌生。
怎么会这样？
她脸色猛地一白，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
“噗！”
突然一声闷笑传来。
“从刚刚开始我就想说了。”太宰治指着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未来，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天道未来：“……”
她先是一怔，等意识到什么后瞬间脸色大变。
所以刚刚织田作眼中的她……
啊啊啊啊啊~
整个人都要裂开的天道未来在内心疯狂尖叫，她火急火燎地转了过身，然后在太宰大笑的背景音中手忙脚乱地解除了能力。
“……”
只是经此一遭，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却一下子被耗光了。
“不是吧？不是吧？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看着明明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却又僵在了那里迟迟不敢转身的少女，太宰治故作惊讶地说道。
她当然没有生气。
她只是……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双只余陌生的蓝眸，天道未来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明明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只要能再见到织田作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却……
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涌上心头，她从来没有像哪一刻这么讨厌自己。
太贪婪了啊天道未来，你这样也配……
“未来？”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试探性地呼唤。
少女身体猛地一颤。
“抱歉，我觉得我可能不小心遗忘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
红发青年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可以转过身让我看看你吗？”
“……”
一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如，如果，还是没能想起来呢？”
“不会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少女，织田作之助语气温柔而又坚定，“因为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
从太宰治提到「未来」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又一个模糊的片段，直到亲眼看到她的这一刻，那些被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才彻底被唤醒。
阴暗而又脏乱的房间里。
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无声无息地蜷缩在那里。
彼时还是少年的织田作之助，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她身边蹲下。
“你父亲他欠了黑手党的债被带走了，你……”他顿了顿，“要和我走吗？”
“……”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红发少年将她抱了起来，一直没反应的小女孩睫毛微颤，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灿金的眼眸。
“别怕，我带你回家。”
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少年带着她离开了那座一直困着她的房子。
……
骄阳似火，天光照进室内。
一大一小相对而坐，面前各自摆着一盘咖喱。
红发少年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直一动不动的小女孩这才拿起了勺子，但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却做了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
看着学着他的动作，舀了一大勺辣酱放进了咖喱中的女孩，织田作之助大惊，他下意识想要阻止她，但显然晚了，对方已经将混合着辣酱的咖喱送入了口中。
下一秒，女孩瞬间涨红了脸，眼角甚至还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生生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这一幕的织田作之助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杯水，但对方却没接，反而又舀了一勺咖喱。
“不要吃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份。”织田作之助连忙阻止她，边说边要将她面前的盘子端走，但向来‘乖顺’的女孩，这一次却破天荒地按住了他的手。
“未来？”
“……”
女孩依旧一言不发，但按住他的那只手却并没有移开。
织田作之助愣了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学会拒绝了啊，未来。”
感觉到手背上的那只小手微微一僵，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很高兴，但今天就算了，等你再长大点再尝试好了，现在还不可以。”
……
夕阳西下。
长大了一点女孩，满身狼狈地朝他跑了过来。
“未来？你身上的伤哪来的？”看着她额头上还未干的血迹，织田作之助皱紧了眉，连忙蹲下身检查她的情况。
“作之助！”女孩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等吸引了他的视线后，她才目光灼灼地说道：“刚刚有个坏人欺负我，我把他打跑了！”
织田作之助一怔，看着双眼亮的惊人的女孩，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吗？很厉害啊。”
终于学会反抗了啊，未来！
……
一个又一个片段闪过。
第一次喊他名字的女孩，第一次微笑的女孩，第一次……
越来越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织田作之助看着那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小女孩，一点点打开封闭的内心，开始学着和这个世界和解，直到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如大海一般蔚蓝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织田作之助注视着面前的少女，终于露出了往日她最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见，未来。”
“……”
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天道未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踉跄着扑到了他怀里。
“织田作……”
“我在。”
“织田作……”
“我在。”
红发青年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应声。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拍打她背脊的手猛然一顿，许久之后，织田作之助才声音干涩地开口，“抱歉，是我……食言了。”
……
“织田作，要永远在一起啊。”
“好。”
“那拉钩。”
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女朝他伸出了小拇指，红发青年无奈地钩住了她的手指。
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但是……
“……对不起，未来……我可能……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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