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做坏事。”◎
23
亲到最后,自己生没生气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在原恂终于撒开她去擦她嘴角晕开的口红印时,檀迦咬咬唇,哀怨地抬眼,颇为圆满地瞅了他一眼,佯装生气地质问道:“这就算完了?”
“抱歉。”原恂是真的觉得愧疚,歉意道,“我今天忙忘了。”
檀迦敷衍地哦声,说:“就你工作重要呗。我今天在报社受了委屈,好不容易下班了,还要被你放鸽子。我在楼下等你时,连保安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赶我,说我再不走就叫拖车……”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还真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恂猜到她会生气,毕竟自己害她等了那么久,还失联。她本来就没安全感,一个人在楼下,走也不是,留也不知道去哪,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车里,估计挺茫然的吧。
他抬手用指腹刮了刮她眼下,手捧着她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
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最后只落了一句:“不会有下次了。”
檀迦还在生气,要别开脸。
原恂适才觉出不对劲,眼神沉了沉,仔细打量着她。檀迦真生气时的样子他太熟悉了,情绪都绷在心里,有时神情还是一副风轻云淡顶多是寡言沉默着,心里已经把你拉进黑名单了。像现在这样有来有回地跟你闹脾气使性子,多半不是生气。
带着这个认知,原恂又回忆起刚刚的事。原恂吻过去得突然,檀迦吓了一跳,却没推开。她的手正好按在他的肩上,在他搂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时,檀迦适时地勾住他的脖子。原恂有分寸,如果檀迦不愿意,原恂是不会强迫她的。所以在她代表着满意且享受的回应中,原恂加深了这个吻。
原恂的办公室两面是玻璃,一面将傍晚四溢的霞光收容进屋里,一面由白色的百叶窗隔绝住外面的视线。
原恂捏着她的下巴,把她重新扳回来,凑过去,额头抵着,轻声说:“那再亲会。”
檀迦一早便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看穿,也不打算掩饰。她嘴角翘着,微微仰脸,大大方方地应了声:“好。”
原恂轻笑,遂了他的意,吻过去。另只手绕到她身后,这回没有搂她,而是伸手锁了门。
檀迦听见声响,从他怀里微微抬头,问:“锁门做什么?”
“做坏事。”原恂干脆地回答她,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
他俩在办公室确实呆了挺久,檀迦从办公室出来去厕所时,格子间的同事少了大半。从厕所出来后,她有心数了加班的人数,然后悄悄回了办公室。
原恂接檀迦来公司不是为了在员工面前秀恩爱,确实是有工作要忙。所以两人腻歪完,他开了电脑专心地处理工作。檀迦不敢再往他身边凑,也没再为满足私欲逞能逗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玩手机游戏。
又过了会,檀迦给加班员工点的宵夜到了。她接到外卖员的电话去门口拿东西,然后招呼加班的同事一起吃。见有吃的,大家欢喜不已,一口一个嫂子叫得特别甜。
倒也有屁股黏在工位上没动的,檀迦之前在庆功宴上见过他,听别的同事好像喊他扬子,坐在她旁边跟她聊游戏的就是这个同事。檀迦单独拿了盒麻小用几张纸巾包着放到他工位上,低声说:“一会吃。”
“谢谢。”估计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工作了,他一脸愁容。
檀迦帮不上忙,又跟大家聊了几句,便带了一盒虾尾拌面一盒麻小回办公室。
她进去时,原恂正停了手里的工作,见她回来,问:“饿了?”
檀迦点头:“有点。你吃吗?”
原恂嗯了声,示意去茶几上吃。原恂虽然也坐过来了,可却没怎么吃。
“你不吃吗?我听说你也喜欢吃麻小的。”檀迦随口一问。
原恂却直截了当地回:“现在不喜欢了。”仿佛檀迦问的是道送命题似的。
檀迦歪歪头,想到什么,无奈地笑了,澄清:“我不爱吃醋。”
“你还不爱吃?”
檀迦陡然坐直,虾也不吃了,就要跟原恂理论理论。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原恂轻飘飘地瞥她一眼,径自先改了口,说:“行行行,你不爱吃醋,你只是太爱我。”
“……”
檀迦无语,问他:“你这辈子自恋就够了。”
“那可不行。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檀迦心里听得乐开了花,嘴上却不留情面地吐槽道:“我真是被你油死了。你能不要这么肉麻地跟我讲话吗,快吃你的虾吧!”
等原恂忙完,两人离开时,办公室里还有不少加班的。檀迦正要调侃原恂“老板不走员工都不敢走了”,只见原恂拍拍手,提醒大家:“早点回去休息,不要拼太晚。”
“原哥再见!”
“嫂子再见!小龙虾很好吃!”
檀迦莞尔,没什么架子地跟大家开玩笑:“下回还偷你们原哥的钱点外卖请大家。”
“哈哈哈哈……”
同风起的氛围很好,即便是加班,大家也是乐呵呵的。
所以谁也没想到,就在当晚,这里会出事。
-
第二天檀迦说什么也不开原恂的车,甚至不让原恂送,吃早饭时两人谁也不跟谁说话,因为这事开始冷战。
但两人又十分默契地一起吃完饭,一起换衣服,一起往通勤包里收拾东西,甚至连接电话都是前后脚。
——更巧的是还是因为同一件事。
原恂先接到了祁周礼的电话,他接通前先看了檀迦一眼,坚持说你收拾好了等我一会,我送你去地铁口,随后才接通电话。檀迦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原恂边接边往阳台走。
檀迦看着原恂的反应,猜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还没等深想,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檀迦接到的这通电话是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接通后才知道是她报社的直属领导,一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中年女人。姓连,单名一个敏字。对方得知檀迦还没出门,跟她确认了她在入职信息表上填写的地址是住在羲和园区附近,又说那边有个新闻,让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檀迦刚入职场,还没完全适应记者这个身份,闻言,愣怔了一下,才呆呆地答应工作后的第一份任务安排。
连敏没有拖泥带水,丢下一句会把关键信息用短信发给你,便麻利地挂了电话。
檀迦坐在沙发上接收领导的信息时,原恂从阳台出来,动作有些急:“那个,公司有点事,我得立马赶过去。今天不能送你了……”
原恂朝向她,正琢磨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时,只见檀迦从手机里抬起头,说:“我刚也听说你公司的事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也行。”原恂顿了下说,“场面有些乱,我可能顾不上你。”
事情有些突然,檀迦哪里还有跟原恂冷战的心思,情绪沉重地嗯了声。
-
原恂开车,檀迦抓着安全带,不舍得出声提醒说慢点开之类的,只能聚精会神地看着路况帮他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等到了园区,他们才发现这里来了不少记者。大概是保安得过叮嘱,将人拦在公司楼下,但这件事情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已经存在,就看同风起的公关团队能将这次的影响把控到什么程度。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蹲守在楼下,因为拿不到任何消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着有人过来,立马将摄像头怼过来。檀迦吓了一跳,生怕原恂被认出来。原恂则一脸平静地牵过檀迦的手,径自进了旁边的物业中心。
记者们以为是无关人员,随即又恢复到了方才干着急的状态。
没人知道原恂带着檀迦从物业中心绕了个大弯,从园区杂物间里穿过,去搭电梯上楼。
他们往电梯走时,仅仅与楼外的记者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有记者眼尖,发现了他们,终于想起刚刚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眼熟了。不是因为他是哪个明星,而是因为他娘的这就是同风起的老板之一原恂啊!但即便是这个记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其他记者接连向这边投来视线,也已经来不及了。
有保安拦着,记者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举着摄像机咔嚓咔嚓急促地按着快门。
檀迦被原恂沉默着牵着走了这么一段路,刚想解释自己也是以记者的身份过来的,便被原恂用包护住头,然后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安全地带进了公司。
“记者怎么来的这么快!”两人从电梯出来,正听到祁周礼在发火。
属于被吐槽群体的檀迦往原恂身后躲了躲,生怕被牵连。
这种紧要关头,原恂还能注意到她的反应,伸过胳膊来揽了揽她的肩膀,小声说没事,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或者去他办公室也行,他先去处理。
檀迦抿着嘴,轻轻笑了笑,让他先去忙不用管自己。
原恂没多逗留,过来拍了拍祁周礼的肩膀,说迟早要来的,又问:“扬子呢?”
“救护车来拉走了。”
原恂点点头,又问:“林葭呢?”
祁周礼别开脸,说:“在办公室里。”
原恂跟檀迦说:“我过去一下。”
檀迦点头后,他才离开。
原恂走后,祁周礼给檀迦倒了杯水,也离开了。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的情绪确实不适合接待人。
檀迦也不在意,连原恂的办公室也没去,安静地坐在临近处的会客沙发上,拿出了手机。刚刚手机一直在震动,她以为是领导的短信,也不打算看。这会拿出来才发现是舒杳。
“我今天要去同风起办入职手续,刚到公司楼下便看到围了一群记者,一问才知道出事了。你听原学长说什么了吗,同风起那个员工没事吧,真的猝死了?我昨天去面试时,公司气氛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舒杳零零碎碎发了很多条,都是在说这件事情。檀迦大概看了下,也没回。
焉斐誉也看到了新闻,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什么情况。
“我刚准备睡觉,刷到热搜还以为是看错了,这是你老公的公司吧。不是重名吧。”
檀迦嗯了声,朝格子间看了眼,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才缓声说:“我现在在他这,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早点休息,以后直播完早点睡,别熬太晚。”
“我有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觉就少。”
“那也得休息。”焉斐誉是,原恂也是,怎么她身边的人都是工作狂。檀迦在心里记下这件事,以后要常提醒他俩少熬夜早休息。
焉斐誉还想继续聊下去,檀迦干脆地把人赶去睡觉:“我领导打电话过来了,你早点睡,别玩手机了。”
“行吧。我手机开着声音,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听见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檀迦身边没家人可以依赖,所以遇到事,焉斐誉习惯性地操心,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檀迦所有缺失的爱都填满。这也就显得焉斐誉十分啰嗦。
檀迦当然知道她的用心,嘴上嫌弃地应着,心里却温暖得很。
挂了焉斐誉的电话,檀迦打开了领导的消息栏。连敏给她发完那条有关同风起员工猝死的新闻后,紧接着发了俩字“速度”。
檀迦大学学的新闻专业,第一堂专业课老师便讲,做记者的手要快。
好巧不巧的,对于今天这条新闻,没有谁比她的手还要快。
-
林葭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早晨,原恂推门进来时,迎面飞来一个笔筒,重重地砸在原恂的脚边。
“出去!不要再进来,我不喝水,也不需要说话,让我静静!”
外面的同事听到声响,伸长脖子望过来。原恂却没倒回去,他关上门,绕过散在地上的笔筒,往办公桌那走。
林葭坐在办公桌后面,手肘垫在桌子上,手紧紧地抓着头发,头狠狠地埋着,非常挣扎的状态。听见来人还没走,她不耐烦地抬头:“我都说——”
“你来了。”见着来人是原恂,林葭的火消下去大半。但很快重新把头低下了,她趴到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似乎是在哭:“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昨晚不该训他的,他昨晚加班是因为我说了他……”
原恂把办公桌上的抽纸盒推到了她的手边,在对面坐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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