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拥有的意义。◎
38
檀迦扑到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腰一扭一扭地蹭着。
原恂随手一挽的腰带散开,睡袍朝两边敞着。
檀迦在很认真地撒娇,变着法子给他好处,但原恂显然是有些走神。
檀迦闹着闹着,目的也就变了。她手不老实地在他腰腹上划来划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乞求他的回应。原恂哪里招架得住,低头亲了亲,问她:“你高中时对我什么印象?”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檀迦觉得自己这个形容挺准确的,而且这只孔雀战斗力很强,不少异性上了头。
正为自己的精准用词点赞呢,她腰侧吃痛,是原恂在掐她。
“还有呢?”原恂檀迦地问。
她较着劲,继续说:“逼王。”
原恂又一下。
檀迦哼了声,又说:“闷骚。”
檀迦连着说着几个形容词,每说一个原恂都得掐她一下。
最终檀迦忍无可忍,撩起衣服去看,埋怨出声:“你都给我掐红了!”
“我看看。”原恂俯身去看,确认后,伸手抹了把,说“是你害羞了”,随后他招呼也没打,抱住她的腿,猛一用力将檀迦扛到肩上。檀迦没等反应,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转了个方向,她吓了一跳,脚踢着要原恂把自己放下了。
原恂聋了似的,不回应,抬头啪一下,拍到她屁股上。
檀迦在家里只穿了一件绸质的吊带睡裙,倒是不短,但料子薄的要命。被原恂打了下,她受不住叫唤:“疼啊!我还是不是你老婆了!”
原恂扛着她出了浴室,膝盖往床尾一跪,上身前倾,顺势把人丢到床上。
檀迦被摔到床垫上后直发蒙,但依然清晰地听见原恂说:“不是我老婆我还不敢打呢。”
檀迦在原恂过来前,飞快地钻到被子里,安安全全地把自己裹住,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缩缩着脖子得逞地看着原恂。原恂也不急,从床尾把被子掀开,把自己蒙住,一点点地往上钻。
很快檀迦的笑敛走了。
她想躲来着,但也只是想想。
两个人蒙着被子干了一场架。
檀迦爽到了,心情也好,做作地叫嚣着求饶:“我错了。你高中时在我心里就是男神,我白天见你一面,晚上就会做梦。还不是什么好梦,酱酱酿酿,随便一帧放到微博都会被夹的那种。”
原恂用点力。
檀迦就一通乱叫。
原恂服了,脸垮下来:“接着装。”
檀迦察言观色,嘿嘿笑着,主动来黏他:“没装。”
檀迦勾着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我很认真地说,我老公真厉害。”
原恂嗤笑一声,两人磨合多了,有什么小习惯小敏感都一清二楚。他抱着她,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他躺着,她在上面。
檀迦无辜地眨眼:“做什么?”
原恂抬抬下巴,示意:“你尽情发挥。”
檀迦认真地问:“真的随我?”
原恂好整以暇地嗯了声,伸手去枕头旁的盒子里抽了片方形的小包装丢给她,手臂闲闲地往脑后一阵,模样还挺惬意。
檀迦把东西接住,不知是她手笨还是故意的,用手撕了两下没撕开,索性上嘴咬。
但咬也不好好咬,就那么不怎么认真地叼住,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瞧他,不放过他的丝毫反应。原恂不怕被她看,大方地回视着她。檀迦小狐狸似的,狡黠地笑着,起来些要往后坐。
原恂屈起膝盖挡了下,眼神冷厉地提醒:“你敢。”
檀迦知道原恂的底线,秒怂,乖乖地回来拆包装。
拆了东西,她手背到身后。檀迦一直盯着原恂,从他气定神闲的表情里捕捉到他轻微地皱眉的动作,注意到他微微发酵的情绪,心里的成就感一点点增加。
但檀迦聚精会神,也没再他脸上看到其他。更过分的是原恂清了清嗓子,扫了眼墙上的时钟,好心地出声提醒:“现在是十分,开始计时吗?”
檀迦受到了挑衅,急于证明自己的技术。
她收回胳膊,起身坐过去,没急着动作,抬手拢了拢散在肩上的头发,往后一扬。
较量才正式开始。
-
檀迦靠在原恂怀里,快睡着时听见他问:“高中那次,你生气了吗?”
可能是太困了,所以听原恂这样说,檀迦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四中停电那晚,檀迦跟原恂在空教室的事情不知怎么被教导主任知道了,尽管原恂是好学生,还是被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
当时的年级主任是季元山,把原恂当成半个儿子照顾。等原恂来了办公室,他没有训人,只是问他当时的情况。
原恂大概说了,最后补充解释了一句:“没早恋,也没有喜欢她。”
季元山则表示:“我跟她妈妈是朋友。迦迦这丫头小时候很有灵气,还想着如果你们关系近点,说不准你还能给她提提学业。”
原恂想到教室里,女生毫无眼力劲的言行,直皱眉。
“那可能让您失望了。”
原恂没有任何私人感情,态度表达的明确,十分直白。他从办公室出来,才檀迦在门口。她靠在墙上,听了似乎是有一会了,四目相对时,朝他吹了个口哨。
两人眼神对上,檀迦挑衅地似乎要说什么。只听办公室里的季元山出声喊人:“檀迦。”
“来了!”
檀迦清脆地应了声,扭头进去了。
两位当事人也清楚,高中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至于原恂隔着这么多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檀迦是这样回答的:“算不上生气。只是有些看你不顺眼。”
她做事很拎得清,对好学生不盲目崇拜,跟坏孩子混在一起也不跟风。最初檀迦因为原恂帮过舒杳觉得他人还不错,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冰冰的,至少有点人情味。但紧跟着便觉得原恂这人格局忒小,心眼也小,还爱记仇。
两人各自的生活圈子八竿子打不着,两个校区间流传着不少两人的八卦,但当事人毫无瓜葛,相安无事。
如果非要掰扯出点关系来,那可能就是杜渐了。焉斐誉和檀迦平时爱打打篮球,在球场上跟杜渐熟起来,而杜渐是原恂的同班同学兼好兄弟,杜渐有时会喊他来球场。两人也就这点联系了。
其实很多事情檀迦也已经记不清了,经历了檀惠去世,她生活态度佛系了不少,那点记东西的本事在复读期间俨然超支了。
原恂等她的后话,可哪知,檀迦靠在他怀里呼吸逐渐平稳,已经睡熟了。
估计是累坏了。
-
睡了一觉,昨天把央大挖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人的情绪淡了些。昨晚的体验太好,导致早晨吃饭时,檀迦跃跃欲试,踢掉家居鞋勾着脚尖一个劲地蹭原恂的腿。
原恂正在看财经新闻,察觉到檀迦的动作后神情没什么变化,在檀迦得寸进尺时,两腿一并,把她的不老实的脚紧紧地锁住。
新的一天有了这个愉悦的开端,檀迦的运气不错,但她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一天。
早会上,主编表扬了檀迦准备的专题。并且直言檀迦进步之大值得报社的每位同事学习。
不巧的是白鸽因为上周一篇报道里用词有失公允,在会上被领导留下谈话。
同一时期进来的两个实习生境遇不同,总归有人心里会不舒服的。
只是成年人的矛盾从不是一件事情决定的,而是渐渐地积累起来的。
这天中午吃饭,檀迦在电梯里遇到财经组的同事,随口聊了几句。对方问她国金那家日料的味道怎么样。冷不丁地被问了这么个问题,檀迦茫然,寻思自己也没跟去过那,也没跟对方说自己要去那啊。财经组的同事没等自己发问,先说:“昨晚你们部门不是在那聚餐了吗?我看好几个人都发朋友圈了。”
“……”
檀迦的分享欲基本上体现在了与焉斐誉的聊天记录上,所以她很少发朋友圈动态,也很少看别人的动态。这天她听别的部门的同事说起聚会的事情,才破天荒地打开了朋友圈。
大家确实在晒同一场聚会。
包括白鸽在内的几个女生都发了同一条动态,甚至配的图都是同一张。
组里同事聚会没喊她。
自己这是被孤立了?
檀迦心里琢磨着事,手指百无聊赖地划了下朋友圈。她入职来一直安守本分,兢兢业业,与同事私下相处不多,但对接工作时也是真诚有礼,她暂时没回忆起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算了,顺其自然吧。
檀迦微微叹口气,正准备退出朋友圈的界面,低头时不经意扫见屏幕中央显示的动态。是原恂发的,一条无人机相关的新闻报道,没配什么字。
她盯着这条动态,并没有点开,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下面的评论。除了几个同风起的员工之外,还有一个檀迦有备注的共同好友。
那人在评论区里问原恂:“最近来北央吗,聚一波?”
原恂应该是没看到,还没回。祁周礼率先回复了:“你们宿舍聚吗?加我一个蹭饭的。”
那人回:“行啊,你买单。”
对话到这,结束。
檀迦将这几句一来一回地话看了几遍,不太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原恂跟郑潮生是一个宿舍的?
她认识的那个复读外挂就是郑潮生的室友。
所以原恂也认识?
那她之前在原恂面前提起时郑潮生名字时,他没什么反应。
有同事过来问她要文件,檀迦先紧着工作忙,把手机搁下了。一整个下午,屁股没沾办公椅,等琢磨过来原恂可能是帮着室友隐瞒自己,一时心情复杂。
比起被同事孤立,她这会的反应更大些。
有一种自己被人耍了的愤怒感。
-
原恂晚上有应酬,去之前给檀迦打电话报备。照着早晨两人的腻歪程度,这会电话粥也得煲一会。但原恂电话拨过去,听见的只是一声淡淡的无所谓的知道了。
原恂一脸懵,难以置信地看看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有拨错号码后,不解地看向助理,发问:“我刚刚说话的语气很凶吗?”
不应该啊。
有时候原恂不注意,跟檀迦说话时冷了点,让她觉得不舒服,她都会故意质问他,爱真的会消失吗。每每原恂被她问得没脾气,就算是真有心事也不烦恼了。
所以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心情不好?
已经定好的应酬不好推,原恂只得速战速决,解决完正事后,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
马上要过春节了,气温降得厉害。车子快要开进小区时,原恂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原恂跟司机说:“送到这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下去买点东西。”
夏天卖米糕的阿婆,冬天三轮车上载着烤炉卖烤红薯。原恂过去搭了几句话,挑了两个大些的,抬眼瞧见小区门口出来道熟悉的身影。
檀迦一看就是临时决定下来买东西的,脚上踩了双浅棕色的雪地靴,到脚踝的长款羽绒服裹着她高挑纤瘦的身体,领口拉得严严实实,带这顶白色的毛线帽。她一手揣在口袋里,另只手拿着手机但半截手掌缩在袖子里。她一边往这走,一边给焉斐誉发语音。
“……我出来买烤红薯,太冷了。”
她缩着脖子将下半张脸藏着拉高的衣领里,听完了焉斐誉的语音,继续说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才好呢。”
焉斐誉顺着她的话问:“你确定吗?你不是有那个什么潮的好友吗,直接问不就完事了。”
檀迦嘴硬:“问这个干嘛,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就仗着原恂宠你,作吧。”
檀迦:“他才没宠我。”
檀迦冷得跺跺脚,加速走,哪知一抬头,便瞧见自己刚刚在吐槽的人。
原恂俨然已经早注意到她,夜很黑,旁边的门店隔得远,光照过来,看不太清原恂的表情,但能看出他挺平静的,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檀迦佯装没看见他,自顾看向烧烤炉,问:“阿婆,还有烤红薯吗?您烤的红薯特别香,我隔老远就闻见了。”
“今天没几个了。阿婆请你们吃。”面善的老人认识檀迦,用纸袋将红薯包好,又撞到塑料袋里,递过来,“你们都是好心人。回回都照顾我生意。过几天我就不来咯。”
“您要搬家了吗?”
“回老家。年纪大了,落叶归根,早就想回去看看了,但又担心……”老人说着朝推车上贴着的寻人启事看了眼,抬起胳膊遮了遮眼睛,檀迦知道她是在偷偷地抹眼泪。
檀迦接红薯的动作慢了半拍,原恂抬手,帮她接了下。
做记者的,这类社会案件不少见,但有些事,不是见得多了,就能免疫了。她情绪有些压抑,顺势朝原恂看了眼。原恂拉住她的手,放到口袋里,另只手拿着手机扫了码,说:“阿婆,我把钱转过去了。”
“诶好。”阿婆移开袖子里,脸上挂着笑。
檀迦想说什么,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一个小插曲让两人短暂地和解了。进了小区后,檀迦的手还被原恂拉着放在他身上呢大衣的口袋里。
“在想什么?”原恂出声。
檀迦:“思考人为什么永远在失去。”
她为阿婆这些年的不容易感伤了会,渐渐想到了檀惠。
“可能是为了更懂得拥有的意义吧。”原恂如是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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