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图穷匕见004
第四十五章
在咒术师众人观看漫画, 分析情报时，狱门疆内，被困在一片黑暗中, 五条悟也终于想起被他带进来的手机。
他心头依旧有一团难以堙灭的怒火, 他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着最后一幕，春长长的睫毛覆下，对他的呼唤避而不见。
为什么？
被困在黑暗中良久，他想到了自己的手机,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但是摸出手机，他发现手机播不出电话, 接不到短信, 完全没有信号。
但是唯独, 可以登上那个奇怪的论坛。
五条悟没有心情去管论坛背后到底是什么, 他坏心情地登录论坛，去看自己只看了一半的漫画。
他现在只想看见春, 看春的脸庞, 看春的眼睛，看春那双和他一模一样湛蓝眼眸是不是真的充斥着无情。
当然，他更想让捧着那张脸，定住那双眼睛，让那双眼睛看着他, 只看他, 看看他现在的怒火与痛苦。
漫画停留在上次被的位置。
然后他就在漫画中，看到了被他错过的剧情——春屠戮咒术协会的过程。
漫画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春。
春带着一如既往笑, 可是眼中却露出从未在他面前展露的放肆与张扬。他笑着砍掉高层的脑袋, 几滴血液落在他的脸颊, 宛如胭脂在白皙的肌肤晕开。
他眉眼弯弯，含着笑。
只不过这个笑容不是对他，而是对他现在的同伴。
五条悟冷冷地看着春的笑容，心中对真人的杀意愈浓。
然后，他看春甩掉剑上的鲜血，居高临下地对死掉的老橘子说：“我要创造新的咒术界。”
五条悟感到荒谬。
仅仅只是这样？
为了这个目的，春就背叛他？
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心不在焉地继续翻阅漫画，看着漫画上，不知道真相的自己前往涉谷，与咒灵战斗，然后被羂索用相同的办法封印起来。
然后他看到春走出来，与羂索争夺狱门疆。
漫画上，春拾起狱门疆，垂下眼眸，神色温柔又细致，仿佛捧着什么贵重的东西，认真地将狱门疆收入袖中。
五条悟怔怔地注视手机。
咒术协会距离涉谷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春屠戮咒术协会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涉谷，即便和自己的盟友心生间隙也要将狱门疆带走。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背叛了我？还要对我表现得那么在意？
五条悟抚上春曾经砍断过的手臂，被砍断的瞬间，他便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可是那股剧痛却永久地残留下来。
除了伏黑甚尔外，从未有人让他伤得这样重，五条悟垂下眼眸，喃喃道：“春，好疼……”
京都会议室内。
五条春的实验被披露，让整个会议室内的咒术师都躁动起来，好一会，众人想到现在的情况，安静下来，继续看漫画。
【漫画后面没有继续讲五条春与羂索的事情，视线一转，来到了虎杖悠仁这边。
冥冥忧忧，还有虎杖遇到了一个特级咒灵，以及人类诅咒师若丸。
冥冥忧忧对上了特级咒灵。
虎杖悠仁则对上了若丸，这个前几天咒力失控的人，他被一年级三人制止，送进咒术协会，本应该成为他们的同伴。
只是在漫画中，虎杖悠仁完全不认识他。
虎杖悠仁疑惑，为什么人类会为咒灵做事？
在战斗中，他看若丸在战斗时，为了不伤害普通人，打偏了自己的攻击。
他微微一怔，知道若丸心中还存有一丝良知，手中的攻击变得收敛，试图劝说若丸。
“你为什么要为咒灵工作？”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咒灵伤害了多少人吗？”
“如果你是被迫的，我们完全可以……”
若丸一言不发，听到后面，他明显暴躁起来，手中的雷电越发狂暴起来了：“你知道什么？像你这种受尽宠爱的家伙……”
虎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受尽宠爱了。
两人的战况愈发焦灼。】
看这里，会议室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虎杖悠仁是漫画作者所选择的主角。
为什么？
为什么漫画主角不是最强的五条悟，不是颇具天赋的伏黑惠，不是拥有特级咒灵的乙骨忧太，偏偏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漫画主角一般担任着拯救的宿命，难道在漫画作者所预知的未来中，虎杖悠仁是能拯救咒术界的存在？
看着漫画上的战斗，不少咒术师都或多或少将目光移到虎杖悠仁身上。
就伏黑惠心中也生气一丝说不出的期望。
虎杖，如果你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那就拜托你，把春带回来，把五条老师带回来吧！
虎杖悠仁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特殊，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漫画。
【漫画中，若丸愤怒起来，对虎杖毫不留情，两人的战斗逐渐白热化。
而在情况失控中，若丸没有注意到，地铁站台的对面，一个小女孩正在站在边缘，若丸手中雷电来不及收回，将要波及到女孩。
关键时刻，虎杖悠仁看到她，他毫不犹豫冲进去，救下了来不及反应的小女孩。
噗嗤一声，雷电贯穿虎杖的肩膀。
虎杖抱着女孩，也彻底生气了。“我还以为你还有挽回的可能，没想到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若丸怔怔看着受伤的虎杖，低下头，神色变得冰冷。
他不再攻击，给虎杖送走小女孩的时间。
但是面对攻过来的虎杖，他却没有丝毫犹豫，金发遮住他的眼睛，他速度比刚才更加快，攻击更加迅猛。
而在战斗中，若丸回忆起他的过去。
黑色西装的辅助监督出场，他的身边站着一位抬着手臂哭泣的孩子，面前站着一个只能看到背影的男人。
辅助监督一脸可惜地对面前的人说：“这是个可怜的孩子，二级咒灵忽然出现，可是协会中的咒术师都派有任务，一时抽不开手，等有咒术师前来时，他的父母……”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后面惨痛的后续，谁都能想到。
“真是可怜的孩子。”只有一个背影的男人说道，他蹲下来，看着哭泣的孩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叫若丸是吧，想哭就哭吧，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或许那人的声音太温柔，哭泣的若丸抬起头，止不住的泪水中，他看到男人的脸庞。
银色的短发，湛蓝色的眼眸像海洋一样充满包容，那双眼睛此刻正怜惜地注视着他。
男人伸出手，为他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过不用担心以后，以后你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会有更多的喜欢你，爱护你……”
温热的手指碰到他的脸颊，他却忍不住眼泪流的更凶了，在泪水朦胧的眼中，他心中也彻底印下了男人的脸庞。
漫画也露出了男人的面容，在若丸的视角，这个温柔到不可思议，仿佛浑身闪着光的人赫然是五条春。】
这个答案，看漫画的众人全都猜到了。
京都校长冷哼，“五条春真是好心急，从这个时候，他就开始培养孩子的忠诚？”
乙骨忍不住说道：“不是的，这是五条家和咒术协会的合作，有不少人因为咒灵失去家人，因为亲人的离开，他们很多人都放弃了生的渴望，甚至抑郁自|杀。
五条家旗下拥有许多家孤儿院，疗养院，春只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互相疗养，成为对方新的家人。”
“这是也不能证明，他做这些没有私心。”一位咒术师冷静地说道。
他曾经特别尊敬春先生，但是在涉谷之战中，他的搭档差点就死了，春先生竟然始作俑者之一。
乙骨忧太抿唇，他看过春提起这件事情时的神色，他相信春做这些事情的初衷绝不是带着利用。
可是，这只是他的感觉，没有任何证据。
监督们闻言也不仅黯然，他们曾经也格外推崇春先生，因为春先生的手下会带走很多很多这样的人，为他们赋予新的希望。
他们比任何都了解春先生的温柔。
然而现在……
春先生，您带走那些孩子，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他们吗？
歌姬道：“啰嗦，继续看。”
众人不再讨论，继续看若丸的回忆。
【在缠绕着雷电的攻击中，若丸决绝地对上虎杖悠仁，脑海中春的面容浮现。
他被五条家带走，成为五条家特殊疗养中心的一员，如春所说，在这里，他拥有了更多的兄弟姐妹。
虽然曾经的家没有了，但是他也有了一个新的家。
在新的家中，有调皮的弟弟，有霸道的姐姐，还有个一脸胡子的颓丧大叔。
他们都是因为咒灵失去家人的人，五条公司的人安排他们住在一起。
他们从一开始的生涩，到慢慢融洽，最后相互救赎。
他健康的长大了。
长大后，他无意中得知春的秘密实验，他第一时间找到实验室的负责人，表示自愿参加。
可是他没想到，执行实验那天，春来到研究所，正好看见他。
多少年没见，春还是认出长大的他。
冰冷的实验室内，春制止了他的实验。
他垂下眼眸，仿佛注视花蕊那样温柔：“谢谢你若丸，可是，我并不是要做什么正义的事情，我只是想为一个人想改变咒术界，所有的改变都免不了争斗与流血。”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
“杀人？夺走他人的性命？不，这是最基础的要求，如果有需要，我会毫不犹豫杀死无辜的老人，可怜的孩童……就算和咒灵合作，将这个世界的秩序彻底毁灭！我会利用我身边的一切，去达到我的目的。”
若丸怔怔地看着春，看到剥夺温柔的外衣，春藏在最深处的冷酷。
可是，春抬眸看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如日月交辉，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他仿佛要刨开他的心：“所以，当成为罪人，被所有人厌弃，憎恨，你也愿意参加实验，坚定、绝不后悔的帮助我吗？”
若丸不带一丝余地攻向虎杖悠仁。
是！
此刻，他内心无比坚定。
是的，即使成为罪人，被所有人憎恨，他也会帮春先生完成他的愿望。
因为春先生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
只有毁灭一切，才能创造一切！
只有毁灭现在腐烂的咒术界，才能创造春理想中的咒术界！
雷光刺啦的鸣叫中，若丸划破一切的雷光被虎杖的手攥住。
若丸惊讶地看向虎杖，不敢相信自己的剑竟然被虎杖攥住了，这个家伙没有痛觉吗？
虎杖也愤怒地看向若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不要小看别人守护同伴的心啊！”
可是那又如何！
他和春先生的理想也同样不输给任何人！
若丸神色冷了下来，正要再次发动攻击，一道鞭子束缚住他，制止住若丸所有咒力。
成功祓除特级咒灵的冥冥笑着夸赞：“干得好虎杖。”
一对二，巨大的实力差距，若丸再不甘，也只能落败。】
东堂看向虎杖，毫不吝啬地为他竖起大拇指：“挚友，干得好！”
虎杖尴尬地笑了笑，这个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现实中，若丸早就被他们送进咒术协会，恐怕，在春屠戮咒术协会时，若丸在旁边为他们推波助澜。
想到春，虎杖眼中不禁浮现几分黯然。
伏黑惠的注意力在若丸的回忆中。
什么叫……想为一个人改变咒术界？
让春产生这个想法的人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人改变了春？是谁？
其他咒术师们则是为五条春收买人心的手段感到可怕，他竟然让一个曾经被咒灵杀死父母的孩子，心甘情愿为他和咒灵合作。
“这个若丸不是傻的吧！”歌姬忍不住愤怒捶桌。
京都校长不禁肃穆神色，那个叫若丸的孩子，明显还残存着善良，不愿意伤害普通人。
如果不是五条春，若丸绝对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五条春明显是在利用他啊！
他用花言巧语迷惑了若丸，让若丸把自己的行为都归于正义。
把自己的理想加诸在孩子身上，让无辜的孩子走上血腥道路。
五条春，是不是太过卑劣！
乙骨忧太看着漫画，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敢相信，漫画上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说着就算杀死妇孺孩童也要达成目标的人是五条春，是那个温柔包容他们的春。
乙骨垂下眼眸，听着耳边咒术师们或愤怒、或辩解的议论声，他感到难过，出声道：“也让我去吧，我想见春！”
“乙骨前辈，你冷静一点，漫画还没有看完，看完我们再说。”
伏黑惠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认真地看着漫画上的春，如果以前不够了解春，那他就从现在开始了解，无论是他的好，还是他的坏，弄懂他，然后带他回来，亦或者理解他。
众人回神，继续看漫画。
【漫画后续又是一系列的战斗，伏黑惠和诅咒的战斗，伏黑甚尔的出现，还有两面宿傩的出现……】
看到这一幕时，虎杖悠仁攥紧了手，强迫自己死死盯着漫画，看清楚两面宿傩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些恶事。
伏黑惠在旁安慰他的拍了拍肩。
他轻声道：“那不是你的错！”
虎杖勉强地笑了笑，并没有因此安慰多少。
而所有战斗结束，涉谷危机终于解除时，他们看到了春去处。
【春以咒术协会新任会长的身份，出现在政界要员之中，他们面对面坐着。
政界之人交头接耳，对现在的情况感到焦急，一人问道：“春先生，涉谷的咒灵，各地出现的结界，结界内胡乱使用能力的人，还有奇怪的游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的手下律司上前，用平静地口吻将一切的坏事都推到了羂索头上。
等律司说完，春双手捧着茶杯，长叹了口气，“是的，这件事情全是那个千年咒灵搞的鬼，更麻烦的是悟被封印了，咒术界也在焦头烂额之中，但是先生您也知道，除了悟之外，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咒术师寥寥无几……”
众人越听越满脸暴躁，并不满意这个说辞。
负责此次交接的人道：“春先生，你们咒术界再想想办法，我们已经疏散人群远离结界，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春喝一杯茶，看向众人神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话说回来，我上次的计划，不知道阁下是否再考虑一下……”】
看到这里，漫画今日的更新也到此为止了。
伊地知盯着后面的空白，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结果漫画却没有了。
五条春所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等一下，五条春难道现在正在与政界的人联系？！
有的时候，他觉得论坛出现就是为了帮助他们的，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又觉得论坛就是来捉弄他们了。
总是到悲剧发生了，论坛才姗姗来迟地告诉他们所有真相。
京都校长显然和伊地知想到了一起，他出去打电话了。
伊地知整理好心情，将他们收集而来的信息告诉咒术师们。
而与此同时，月沢佑确实也在和霓虹政|界要员见面，只不过论坛完全暴露了他作为幕后主使之一的身份。
大部分政|界要员都拒绝前来，但也不敢彻底得罪他，只有他大学的好友，他在政|界暗中的合作伙伴之一被他们推出来，前来交涉。
他愤怒又为春担忧。
“春，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和咒灵有所合作！如果能够隐瞒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奇怪的论坛出现，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怎么办？”
“那又如何？”月沢佑坐在书桌后面，刚将更新的漫画看完。
他抬起头，语气温和随意，“你可以回去告诉他们，我所说的计划仍旧有效，旧的咒术界已经不在，现在只有我可以结束这场闹剧，同不同意，全在他们。”
“春，你这是威胁。”他的合作伙伴气恼，“你到底有没有信任过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月沢佑叹息地看向工野，“我从来没有骗你，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难受，我知道工野你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是我的请求，你会和咒灵合作，但是心中却不会开心，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工野一腔怒火全在月沢佑的三言两语中散开。
想责怪他又拿他无可奈何。
“拜托你了，工野。”月沢佑静静地看着工野。
“春……你真是……”工野恨恨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开。
但是月沢佑知道，工野回去会帮他游说那些人。
大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月沢佑收敛了脸上的认真，不在意地拿起纸笔，写下几个名字。
黑猫缓缓走上桌子，开口道：“即使有工野努力，他们知道你是幕后主使之一，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
月沢佑不在意，伸手摸了摸夏油杰身上光滑的皮毛，“那又如何，有的时候想要达到目的，不是只有和平谈判这一条路可以走，比如以前，你经常使用的方法。”
夏油杰微愣。
月沢佑没有在意夏油杰的反应，将写好名字的纸条递给身旁的真人。
“辛苦你了，真人。”月沢佑唇角含笑。
真人扔掉手中大块头书本，接过纸，嘴角咧起，“看来我可以好好玩一场了。”
“别玩得太过火了。”
“嗨~”
夏油杰望着依旧带着笑的唇，又看了看真人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想到春的后续的计划，他道：“春，或许在论坛出现时，我们就应该停止这个计划。”
春放下笔，看向夏油杰：“怎么了？你后悔帮我了吗？”
“不，只是……应该有更好的计划……”
月沢佑双手捧起黑猫，注视着他黑溜溜的眼睛，唇角微翘，“没有只是，就算后悔了也没用，别忘了，你囚犯的身份还没有解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夏油杰知道，春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他不再说话，优雅地跳回书桌，挣脱春的双手。
月沢佑没有在意，他拿起手机，装作看手机，实则查看系统。
他能做的都做了，不知道人气值是否到达系统要求的标准。
夏油杰站在书桌上，看着春的身影，又看着自己娇小的猫咪身躯，忽然意识到，或许现在的情况在春的预料之中，所以春才给他做了一只猫的身体。
除了看着一切的发生，他什么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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