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道心,先天之密
刘钧听过一句话:我不怕你骗我,只要你能骗我一辈子就好,我也不怕你是伪君子,只要你能够做一辈子的伪君子。
扪心自问,刘钧感觉自己算得上是一个狭义上的好人,有余力的时候也不介意去帮助别人,只是说道人生信仰的话,还真算不上。
刘钧从大殿里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依旧在纠结这件事情,刘钧转头看向有些沉默的何云溪:“你觉得我算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好人吗?”
何云溪转过头,哪怕是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如果有人饿昏于道旁,而你有余力去帮助他们,你会伸手帮忙吗?”
刘钧点头:“我会。”
“如果有人被当作牲畜售卖,而你有余力,你会帮助他/她脱困吗?”
刘钧微微思索:“我会。”
“如果有人面对无端的杀戮,而你有余力,却需要生死搏杀,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定可以战胜,你会动手吗?”
刘钧皱了皱眉头:“我会。”
“如果你的面前是一个连你都无法抵抗的大敌,而身旁有许多可能会受到波及的无辜,你会选择专心应敌?还是救助无辜?”
刘钧却是笑了起来:“我大概会选择逃跑吧。”
在何云溪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刘钧并不以自己的回答不那么伟大而感到羞愧。
“我的逃跑可能会引开那个大敌,而让那些无辜得救,万一引不开,我也没办法,毕竟,以那些无辜作为目标的大敌,就算我留在那里,也不过多添一条亡魂罢了。”
何云溪也笑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你的信仰,你的心不曾迷茫,只是你恰好是一个好人罢了。”
刘钧恍然,信仰无分正邪,只是一种行事的规则,只要你从心底认可,那就是信仰坚定。
那些先天之前去红尘历练,或者闭死关的人,也都不过是去寻找自己认可的行事规则,如果找不到,那就给自己设立一个,用自己的余生去遵循。
不知不觉间,二人到了何云溪的住处,天色渐晚,何云溪看着在自己家里晃悠却不提离开的刘钧,脸色绯红。
“你还回不回了。”她的声音里有些底气不足。
刘钧呵呵笑了起来,也不说话。
何云溪扭了扭身子,她有预感,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有些自己有些渴望又有些畏惧的事情就会发生。
“你不走的话,我走,我去师父那里去睡。”
只是无声无息间,自己的腰上缠了一双手臂,手臂上肌肉棱角分明,这分明是一双有力的臂膀,何云溪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下了诅咒,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何云溪的声音微弱,像是在祈求。
刘钧在她耳边的呼吸像是一把羽毛,在她的心里搔动。
“如果什么都做好准备,那怎么还有惊喜。”
刘钧话刚说完,抱起何云溪放到了床上。
随着何云溪一声惊呼,烛光映照得窗纸上人影交错,不久,屋内声音传出,如丝如缕,如泣如诉。
不知何时,何云溪的院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正是何云溪的师父,清河仙子。
听着屋内的动静,清河仙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追忆,半晌,口中幽幽传出一声叹息:“不急,不急,我还可以再等等。”
似是一眨眼的工夫,人影便消失不见。
天还没亮,刘钧抱着衣服被羞怒的何云溪踢下了床,此刻的何云溪媚眼如丝,脸上泛着明媚艳丽的光芒,哪里还有什么冰雪女神的样子。
刘钧连连道歉,却抵不住何云溪步步紧逼,一直到刘钧被逼出门外,门被咔嚓一声合拢,把刘钧关在了门外。
刘钧一脸苦色,看了看身上的单衣,转身正欲离去,却见门再次打开。
刘钧以为何云溪改变了主意,一脸讨好上前,却被何云溪丢过来的一团衣服砸到了脸上,屋门再次被关上。
刘钧无奈穿好衣服,离开雪山派。
只是这个时候,刘钧自然没法回家,于是他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雪峰,面朝东方,盘坐在崖壁边,等待日出。
不多时,刘钧睁开眼睛,侧头望去,何云溪身着白衣,落在他的身旁。
刘钧嘴角露出笑意:“云溪,不生气了。”
何云溪白了他一眼:“我的镜心已经破了,以后再也无法随意获知你的心意,这下子你满意了?”
刘钧只是笑着把身子往何云溪身边挪了挪,搂住何云溪的腰肢。
“你的镜心破了也好,依我看,镜心那门功法和你们雪山派的绝情道还是有很大关系,说不得影响你心境的武功就是那门镜心,你不觉得你今天的情绪活泼得多吗?”
何云溪恨恨地拿头去撞刘钧。
“你说得轻巧,这样一来,我修炼的那些需要依靠镜心辅助的功法都会产生很大的缺陷,真战斗的时候可是要命的。”
刘钧只是笑,等何云溪平静下来,他才柔声说道:“功法的事都是小事,这些我们以后都可以逐渐修正,只要你能好好地,而不是像你师父那样修炼绝情道把自己的感情都修炼没了。”
“我不能说绝情道是错误的,我只能说绝情道虽然威力绝伦,但是我们也许可以试着走其他的道路试试。”
何云溪盯着刘钧的眼睛,看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叹了口气:“也罢,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走走看看了,只是以后我的功力退步,可能无法和你共同战斗了,你不介意吗?”
刘钧不由捧着何云溪的脸亲了一口:“傻姑娘,我喜欢你和你有多少实力,能不能帮助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的,只要我努力,谁都追不上我的脚步。”
被刘钧亲了一口,何云溪心虚的四处望望,看到没有人,才放下心:“最近我没有看到你怎么修炼呀,是不是我们的事拖累了你。”
刘钧笑道:“那你可小看我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这天空渐渐放亮的时候,他的手掌渐渐泛出光芒。
何云溪仔细去看,却发现他的手掌正在变得透明起来,渐渐的,刘钧的骨头也显现出来,透过刘钧的手掌,隐隐约约的,竟然可以看到手掌后面的星空。
何云溪一愣,她在母亲的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就像母亲的头发,其实也是隐隐透明的。
“这是怎么回事?”何云溪好奇道。
刘钧收敛了手上的光芒,显得有些疲惫,显然做出这种操作,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看着何云溪好奇的目光,刘钧笑了笑:“我没有你们这些大派的传承,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到了先天以后怎么修炼,只是依照我自己的想法,人们到达先天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可以运用天地之力,天地之力融入自身以后,人的属性会发生一定的改变。
“比如说先天高手的生命力都十分强大,他有肉体的一部分因素,但是更多的是先天高手的存在不再是纯粹依靠肉体。
“青松山的那次,我们见到的廖长生,他就是以一道自己的先天之力作为根基,汇集天地之力,组成了一个纯粹的能量体,他向我们展示了人可以完全依靠能量存在。
“随着我对天地之力的理解越来越深,我也渐渐感觉到了,虽然我无法依靠一道先天之力组成一个额外的能量身体,但是我可以把自己渐渐往能量体转换,就有了刚才的那个状态。”
“原来是这样。”何云溪有些明白了,“你注意到了没有,我师父的头发和你刚才的状态很像。”
“我自然是注意到了,也就是看到她,我才更加确定自己的路没有走错。”
刘钧不由有些感叹:“你师父的先天之路已经走得很远,她已经可以把能量态稳定地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我的路还有很远。”
何云溪这下子放心了,虽然师父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稍稍有些威严的普通人,但是何云溪知道,师父虽然比不过明和师祖,但是明和师祖曾经说过,能够在三十年内达到明和师祖现在境界的也就是师父一个人了。
掌门虽然和师父一个辈分,还是师父的师姐,可能是常年操劳门派事务,影响了修炼,反而现在比不过师父了。
何云溪忽然一愣,转头看向刘钧:“你是不是说过,先天之路走得越远,越不容易有孩子。”
刘钧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他干笑两声:“你听我解释。”
可是何云溪这下子可真的是有些气急败坏:“你都这样了,还来招惹我干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你又来坏了我的镜心。”
说着说着竟然有了哭腔。
刘钧挠头,连忙把何云溪抱进怀里。
“生不出就生不出吧,以后自然由我来陪着你,再说了,你的镜心破了,也不用孩子来做羁绊了呀。”
“可是,没有孩子,你不介意吗?”何云溪有些小心翼翼。
刘钧苦笑:“你想得真远,我不知道先天的寿命有多长,至少出生在两百多年前的廖长生还活得好好的,那些普通人要孩子是为了血脉的传承,但是我们这些未来的老不死,根本不需要人来传承自己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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