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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赌马


  出了何小姐的麻将馆,耀阳步行在旺角街头。

  由于这天并不是礼拜天,耀阳也是抽时间过来检查一下何大小姐的进度,所以就准备回警署坐镇。

  早已经对旺角无比熟悉的耀阳,选择走进一条小巷,抄近路赶回。

  这条小巷,属于交叉式巷子,港综市传统垃圾巷。

  许多垃圾口袋,都被扔在小巷里面,加之岔道极多,不是旺角本地人,一般人不会由这儿路过。

  可是就这么巧,耀阳走在小巷中,竟然听到一个岔道传来非常大的吵闹声,闹闹哄哄。

  无疑,说明这条小巷里面有人,且人还不少。

  耀阳本来不想多管,但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还有更大的吵闹声。

  声响倒不是枪响,而是一种玻璃瓶碎裂的爆音,很是刺耳。

  “难道还有人敢在旺角闹事?”

  带着这个想法,耀阳眉头一皱,立马左拐进巷道,循声而去。

  就在不远处的一条巷道死角。五个穿着时尚,都十分年轻的男女被堵在了这里。

  这五个年轻人身上都各有刀伤,血流不止,其中两位比较悍勇,一个短金发,一个黑长发,手里拿着被敲碎的啤酒瓶,比比划划。

  堵住他们的人有二十余位,年龄均在三十左右,手上提着砍刀,寒光烁烁。

  为首者是一位秃顶金牙男人,看起来至少五十几岁了,脖子上挂着两条很粗的金链,单穿了一件西服,手上提着一把短刀,刀上染血,形象极差。

  “秃头翁,我们是洪乐的,你动我们,就不怕我们洪乐找你麻烦!”

  被围住的长发握着打碎的啤酒瓶,喝问着。

  “你们这几个混蛋,打晕了我,拿了我的帖子去参加群英会,害我成为整个旺角的笑柄。我辛辛苦苦查了几个月,终于查到你们几个混蛋,我今天要不做了你们,以后还怎么出来混!洪乐,洪乐又能怎么样,会为了你们几个混蛋,跟我开打嘛?”

  秃头翁一脸恨恨,说着还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头。

  他可记得清楚,几月前的旺角群英会,他就是走在路上,被人用棍子敲晕了。

  结果可倒好,群英会没去成,旺角大变化,整个旺角大佬都签字的规矩上面,他没有签名。

  因为那件事,他这几个月来过得十分悲剧,被人用“没有参加群英会”的事找茬,想要占了他的地盘。

  秃头翁在旺角也是混了二十年的人物,有点人际关系,再加上旺角规矩刚开始,所有人都心有顾忌,没有直接运用暴力手段抢场。

  这样,秃头翁方才算摆平了过去。

  当然,他也没忘记“大仇”,一直派人调查是谁暗算了自己。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调查,总算查清楚了:

  群英会上面,就眼前五个洪乐的小子,根本没资格参与。

  他们五个,在洪乐就是小混混,社团草鞋,最低级的小弟,没任何地盘生意。

  眼见秃头翁不依不饶,明摆着今天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等人。

  金色头发的飞全看了看自家受伤的几名兄弟,又看了看对方手持砍刀的架势,两相对比,是真觉得毫无胜算。

  飞全突然开口,正色道:

  “秃头翁,打伤你的事,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放了我这几个兄弟,我认你处置,怎么样?”

  “全哥!”

  “飞全,我们大不了和他拼了。”

  飞全那几名兄弟也够义气,包括一位女生在内,立马劝阻道,一脸不甘愤恨,没有一个流露出恐惧。

  “你们闭嘴!一个人死,总好过大家一起死。”

  飞全怒喝一声,又看向秃头翁,话道:

  “怎么样?”

  “呵!”

  秃头翁不屑一笑,怪声怪样道:

  “哟,在我面前表演兄弟情深啊,演得倒是不错!不过我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你们任何一个。”

  见对方一步不让,飞全双眼中怒火闪烁,握着啤酒瓶的手一紧,就想要拼了自己这条命。

  偏偏今天被埋伏,飞全完全没有准备,对付秃头翁二十几把片刀,他实在没把握。

  关键是自己几个好兄弟都在这里,自己拼死不要紧,连累兄弟,是飞全不愿意的。

  这时,飞全身边的长发男又开口了:

  “秃头翁,你不怕我们洪乐,就不怕雷老总嘛?旺角规矩,不准在大街上厮杀,以和为贵,就算要动手,也要出旺角…你敢坏了规矩?”

  “哈哈哈!”

  秃头翁听得,笑得更大声了,不屑摇头道:

  “耀阳,他真当自己是当年的雷老虎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还立下规矩让我们道上的人遵守,简直天大的笑话。我不守他的规矩,又能怎么样?”

  “说起来,还多亏你们几个混蛋关照啊。整个旺角,现在没有签订规矩的,就只有我秃头翁。所以严格说起来,我也不用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我在这里做掉你们,谁知道?耀阳,死条子一个,你们当他是神啊?”

  “哈哈哈……”

  伴随着秃头翁的大笑声,其他小弟也配合笑起来。

  “我肯定不是神,但也不是死条子。”

  这时,一句冷冷的话音,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巷口出现,由远至近,走了过来。

  “谁?”

  “雷…雷老总!”

  众人回首,第一时间看清楚了来者。

  立时,飞全几人面露喜色,与之相反,秃头翁一行表情瞬间难看。

  特别是秃头翁本人,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强笑道:

  “雷sir,误会,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

  “拿刀也是误会?”

  耀阳继续走近,冷冷道。

  “刀?”

  秃头翁感觉手上的重量,赶紧再解释道:

  “雷sir,我就是吓唬几个小朋友,没想过要真动手!”

  “呵!”

  耀阳冷冷一笑,语气更加森寒:

  “我讨厌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更讨厌有人当着我的面,还把我当作白痴。”

  这样的形势,秃头翁心知:自己是好不了了。

  谁能想得到,在这个时间,这么偏僻的巷子里面,还能够遇到耀阳本人的。

  不仅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破坏规矩,更让他亲耳听到自己说他坏话。

  他不报复自己,完全不可能。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心中一狠,秃头翁握刀的手暗自紧了紧,表面垂头丧气,静等耀阳靠近!

  耀阳缓缓走向秃头翁,似乎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耀阳离秃头翁不足两米左右时,秃头翁一个踏步,右手短刀猛的一提,毫无征兆,由下至上划向耀阳。

  这一刀的轨迹狠辣,如若划实,力道大一些,耀阳直接会被来一个剖腹!

  “秃头翁,你做什么?”

  “老大!”

  “雷sir,小心啊。”

  无论谁都没想到,秃头翁的胆子会那么大,直接对耀阳动手,还是下死手。

  一时间,无论是秃头翁的小弟,还是飞全几人,皆是大惊,叫出声来。

  秃头翁这会儿可完全听不到话了,心里只想着做掉耀阳,然后把罪名推到飞全几个小子身上,自己再做掉飞全等人,杀人灭口。

  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在旺角混下去。

  如若不然,自己不仅没得捞,恐怕下场还会很凄惨。

  秃头翁可是听说了,在群英会上,合兴耀东就曾经因为几句话得罪了耀阳,地盘被吞掉,人也没警方抓走,丢进了赤柱监狱。

  而且听说合兴龙头还派人进了赤柱,要耀东不能好过。

  一想到这些,秃头翁头皮发麻,出刀的手更快了几分。

  “我在漆黑的环境里,连换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是你这一刀?”

  耀阳冷笑,在众人注视下,右手缓缓探出,秃头翁手上的刀,立即被控制在了半空,前后不得。

  仔细打量,耀阳大指与四指分开,呈虎钳之势,竟然牢牢抓住了刀身。

  秃头翁脸色涨红,明显用出了全身力道,却是再也不能寸进。

  这……!

  这一幕,看得在场人全都愣住了:敢用手去擒刀,是一个人的勇气。

  还真就擒下了刀,那可就是完全表现出一个人的本事啊!

  “你们还不给我动手,一起上,做了他,要不然我们都没好下场。”

  秃头翁脸色通红,既然出手,心中再无顾忌,大喊着招呼身边手下道。

  “谁敢?”

  紧随其后,飞全大喝一声,手持啤酒瓶上前,话语不断: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秃头翁自己找死,对雷老总动手,整个旺角都不会放过他的。他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你们是不是想要跟着一起沉啊?”

  同一时间,耀阳右手用力一转,秃头翁只感觉虎口剧痛,只能松手,“砍刀易主”。

  脖颈冰凉,秃头翁还在琢磨自己持刀的手疼痛时,全身发凉,已经不敢动了。

  瞬间的功夫,耀阳单手持拿刀身,已然抵在了秃头翁的脖颈。

  环顾众人,耀阳冷冷道:

  “自旺角群英会之后,你们还是第一个敢坏我规矩的人,真是有种!秃头翁,你是死定了,至于其他人嘛,跟我回警署,给我一个解释。如果在我这儿能够过关,我给你们一条生路走,如果不能,陪秃头翁一起去赤柱,这辈子就吃皇粮吧!”

  此话一出,秃头翁本就不算什么勇猛大佬,要不然飞全当初选择抢帖开会,也不会找上他。

  他的小弟们,当然也不愿意为了自家大佬,对一名督察动手。

  当……!

  不知道谁第一个丢掉手上的刀,随即丢刀声响连连,几十号人无一反抗,全都认怂了。

  耀阳见得,轻轻一推,将秃头翁推向飞全,大气吩咐道:

  “你给我看着他,押回旺角警署。”

  话罢,耀阳转身就走,好像一点不担心有人会逃跑,更不担心再出现变故,万分的自信,超人的风度,可见一斑。

  “全哥!”

  “全哥,我们怎么办?”

  飞全那几名小弟眼见没了危险,纷纷围向了飞全,一脸担忧与慌乱,问询着。

  飞全看了眼面如死灰,完全失去斗志,软在地上的秃头翁,又看了看完全不敢动作的众人,正色道:

  “走,我们跟着去旺角警署。老总既然让我押人,就应该没怪我们,去了还有生路。如果跑了,恐怕我们只有跑进九龙城寨了。”

  长发小弟点头,看了眼秃头翁那票“手无寸铁”的小弟们,提醒道:

  “那他们呢?”

  “他们怎么选,和我们没关系,走!”

  飞全瞥了其他人一眼,提拖起秃头翁,走出巷子口。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惊慌,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旺角街头,很快也出现奇葩一幕:

  耀阳傲然漫步,走在最前面。

  身后不远处五名受伤的青年,抓着一个秃头男人跟着。

  再后面,是一群垂头丧气的男人,脸色难看。

  旺角警署署长办公室内。

  耀阳旁若无人泡起咖啡,汤勺搅拌,一丝不苟。

  在他面前,飞全与其四位小弟,五个受伤的年轻人站立着,也不敢开口。

  至于秃头翁一伙,刚刚进旺角警局,耀阳几句吩咐,就已经被马军等人提走,单独问起口供了。

  良久,耀阳的咖啡香味扑鼻,谈话开始:

  “今天的事,我虽然没有看完全,但仅凭我看到的,与你们关系不大,是秃头翁坏了规矩。而你们抢了秃头翁的帖子,发生在群英会之前,也是他自己废物,连小小的请帖都保不住,我同样不怪你们。”

  第一句话,令五个年轻人的心都松了下来。

  面对耀阳,给予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

  耀阳这个人的风采气度,绝对令人心折,桀骜似飞全,都被耀阳在巷子里面的一番表现折服了。

  “听说你们是洪乐的?”

  “老总,我们确实是洪乐的!”

  飞全开始回话,言语客气。

  “洪乐龙头飘哥,左右两大护法,六大堂口,你们跟谁?”

  耀阳喝了一口咖啡,轻松道。

  “这个…”

  这个问题,令飞全五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其中那名女生开口,话语道:

  “我老爸是洪乐水牛,以前跟着飘哥打江山的。”

  这样的回答,规避了耀阳问题,又提到“以前”。

  无疑,眼前五个年轻人属于洪乐边缘古惑仔,连堂口都没被分配,完全就是刚入会的新人那种。

  心里觉得有趣,耀阳也总算想到飞全是什么人。

  印象里面,这位是金榜题名的主角,一个悲催的社团人士,敢打敢拼,可惜不懂这个世上还有“规矩”两个字,结果没错变有错,最终被社团踢出,又被人暗杀了。

  这个人不错,如果能够多懂一些规矩,倒是有资格替自己做事。

  记忆起飞全是什么样的人,耀阳心里面多了几分欣赏。

  表面不动声色,耀阳不再追问跟谁的问题,饶有兴趣道:

  “我开旺角群英会,根本没有请你们参加,为什么想要参加,甚至不惜惹上秃头翁,抢他的帖子?”

  “秃头翁虽然是个废物,但到底在旺角混了二十年,手下小弟不少,你们就不怕他报复?”

  这个……!

  四个年轻男女频频看向飞全,飞全倒是直率,回应道:

  “我们也在旺角混,如果秃头翁那种人都有资格被称为群英,那我飞全也有。”

  “他敢做的事,我飞全都敢做,他不敢做的事,我飞全也敢做!”

  “今天要不是他带人埋伏,真刀真枪,我不会怕他的。”

  飞全的话充满了年轻人的锐气,少了几分世故,或者说是有点傻乎乎。

  耀阳听得,倒是没有半点反感,话语道:

  “你不满足于现在的地位?”

  飞全不置可否,点头道:

  “出来混的,没有一个不想要上位。我飞全只是没机会,要是有机会,一样会是大哥!”

  “机会吗?”

  耀阳轻笑话道:

  “现在我在旺角已经制定了规矩,不准再打打杀杀,争抢地盘。就算你有机会,准备怎么做?”

  “这个……!”

  飞全一愣,到底是年轻人,其实许多事情并没有想明白。

  在他的思维里面,旺角一直都没有变过,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准备抢地盘做老大。

  可是现在耀阳点明,旺角不准打打杀杀了,这可真难住了飞全。见飞全良久没有回答,耀阳继续道:

  “在你心里面,什么样的人是老大?”

  “兄弟多,地盘多,钱更多!”

  飞全这次回应倒是很快,无疑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耀阳不认同也不反对,耐心道:

  “旺角群英会你也在场,你也应该有心目中的老大模板。当天晚上那么多人,你觉得谁是真正的老大?”

  或许是见耀阳对自家态度很好,此时飞全几个小弟都已经轻松了,不等飞全答话,已经纷纷开口。

  其中那名女生话道:

  “当然是洪兴十三妹啦,港综市道上有数的几个女话事人,很威的。”

  长发反驳,摆手道:

  “十三妹算什么,我看义丰威利才是真的威,听说生意很多的,财务公司,跑私钟,开酒吧,什么都在做。”

  胖子摇头,反驳道:

  “不对,合和图犀牛,两条街都是他话事,手下几百号兄弟。”

  “……”

  吵吵闹闹中,耀阳再问:

  “飞全,你觉得是谁?”

  “恩!”

  飞全眉头大皱,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似乎都没想得明白。良久,方才开口道:

  “是老总你,是霍先生、冯先生、丁先生……!是你们上面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飞全那几个小弟都静声了,不敢插话。

  “哈哈哈……!”

  耀阳爽朗大笑,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你能答出这个问题,还不是完全没救!飞全,你记住,你所谓的兄弟多,地盘多,其实都能够用钱买。只要钱多,要什么有什么,港综市一直以来都是商业社会,自开埔以来,从来都没变过!”

  “我现在再教你一句,做大事最要紧是三个条件,第一钞票,第二钞票,第三还是钞票!”

  一番话,耀阳说得豪迈非常,肆意的姿态,予人感觉至理名言般。

  “你说你没有机会,我耀阳今天给你一个机会,秃头翁是出不去了,他的场子和生意我都给你去做,能不能接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一会儿会让人放出消息,算是对你的支持。至于你能不能靠着秃头翁那点小生意,成就你心中的老大,就靠你自己了。”

  “一句话,我的规矩不允许坏,踩线都不允许!”

  “啊……?”

  飞全几个小弟听得,全都兴奋起来,不顾身上伤势,激动得蹦蹦跳跳。

  飞全脸上也露出几分感动与被人认可的激动,强压情绪,平静道:

  “老总,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能答出我的问题,又敢抢帖参加群英会。有头脑,有胆色,就一定有前途!”

  耀阳靠坐在椅子上,轻松道:

  “我这也不是帮你,一点小生意、一块小地盘,我想给谁,全凭心情。今天我心情好,这也是一个理由。”

  “飞全,希望下次群英会,你不用再抢帖参加。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收到我亲自写好的邀请贴。”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走吧!”

  话罢,耀阳摆手,表现得十分轻松,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飞全几人眼中看起来天大的好事,在耀阳看来,无疑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真像他所说的一样,仅仅就是心情好,仅此而已。

  在来到旺角警局之前,飞全心中的老大,一直都是道上威风凛凛,出门回家,几十人护卫的那种。

  可是此时,飞全真正有了明悟:

  老大未必就要大批人马相拥,也未必就是道上的人。

  有些人单枪匹马,已经是千军万马了。

  更有些人,气度风采非凡,不用背后势力,一个眼神就够了。

  心中拜服,飞全严肃正色,看向耀阳道:

  “老总,我一定不会犯规,也一定不会让你看走眼。你,才是真正的老大。”

  说完,飞全招呼小弟,打开办公室房门,有序走出。

  看着这个小家伙的背影,耀阳脸上露出微笑:

  “如果他真能明白理解自己的话,就一定不会再像原著那样悲剧。或许有朝一曰,他还会是个好帮手也说不定!”

  “现在嘛,小小一个飞全,和陈耀庆、加钱哥、飞机、东莞仔等人一样,还需要太多时间成长。

  ”叮叮叮……!”

  这时,电话响起,耀阳二话没说拿起:

  “喂!”

  电话,是霍希贤打来的,内容也很简单:

  邀请耀阳明天去沙田马场,参加赛马曰开幕。

  这样的开幕,按理说与霍希贤没什么关系。

  不过据她所说,是霍景良买了一匹马,明天出赛第一次,希望耀阳能去捧捧场。

  对于这样的邀请,耀阳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霍景良的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

  旺角秃头翁,肆无忌惮破坏了雷老总订下的规矩,在旺角街头持刀厮杀,正巧被雷老总遇上。

  而后,秃头翁胆大包天,竟然对雷老总动了手,好在老总身手好,轻松解决了他。

  现在秃头翁整票人马都被抓进旺角警局,一定是出不来了。

  而他的那几个小场子,小生意,雷老总指定,由洪乐飞全接手!

  这一条消息,就在事发当天下午,传遍了整个旺角。

  大多数古惑仔,也就是随意听了听,当作八卦笑料,聊一聊,最多也就感慨一下秃头翁的无脑,旺角警方的强势,那什么洪乐飞全的幸运。

  也有一些最近获得巨大好处,承包游戏厅的地头蛇,如禽兽、东兴大东、陈耀庆等人,大大咧咧派出小弟,放出消息,要废掉秃头翁所有人马,被抓进警署的暂时算了,还在外面的,见一个赶一个,出了旺角再砍。

  而剩下一些聪明、心眼较多的古惑仔,如洪兴十三妹、合和图犀牛等人,无不摇头暗叹:

  “旺角真的变了,雷耀阳大势已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随着时间,他的地位根深蒂固,无法撼动了。”

  试看这次冲突后,道上所有人要不帮着耀阳处理后续,要不就是大骂秃头翁等人坏了规矩,活该下场。

  可是谁又说了一句:

  古惑仔与警方的冲突,本就属于正常呢!

  无疑,现在整个旺角,大部分道上人马的心中,都已经认同了规矩,认同了头顶有座大山,没有什么反抗心思了。

  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捞好处,如何才能从大山那里,再获得更多的生意,发财致富!

  古惑仔应该有的脾气,与警方“势不两立”的作风,完全丢到了千里之外。

  ……

  沙田马场,位于港综市新界东部的沙田区。

  由港综市赛马会兴建及管理,是港综市的第二个赛马场地,于一九七八年落成启用。

  翌日,受霍希贤电话邀请的耀阳一大清早,就开车离市区,直奔新界沙田。

  由于今天是赛马季的第一天,通向新界的公路上,车流量极大。公路两旁,还有一些家伙或是步行,或是骑着单车,聊着闹着,往沙田进发。

  早上不过八点时,离马场还有千米左右,耀阳已经感觉到一种内地过年的气氛,车辆堵塞,开始移动缓慢,人流量巨大,拥挤穿行。

  这些,无不说明港综市人对于赛马的喜爱。

  记得前世港综市回归,曾经有伟人也说过一句:

  “五十年不变,舞照跳、马照跑。”

  也就这句话,亦能看出跑马对于港综市人来说,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

  那完全是一种深入骨髓,非本地人能够理解的一种习俗惯例啊!

  离赛马停车场还有五百米,耀阳的车已经彻底动荡不得了,前后堵截,许多车辆疯狂按喇叭的响动,尖锐、绵长、刺耳……

  “我靠!开幕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嘛。”

  耀阳有些郁闷,也深感自己没有经验,早知道马季开幕是这样的情形,就不该开车过来。

  也正在这时,一声招呼传入耀阳耳中:

  “雷先生!”

  耀阳寻声看去,只见街道左边,两个身着运动服的男人,推挤着人群,笑容满面,朝自己这边小跑过来。

  两人耀阳都很熟,不是别人,正是霍景良的两大跟班!

  “雷先生,把钥匙交给我吧,我给你把车停好。”

  “雷先生,霍先生和霍小姐已经在里面等你了,让我们出来接你!”

  两大跟班靠近之后,你一言我一语,解释了自己出现的原因,听得耀阳心中一暖。

  霍景良对于自己,是绝对对得住!

  以霍景良的高傲,就这样的待遇,恐怕整个港综市没几个人能够收到。

  “好!那就劳烦了,我们走。”

  耀阳微微一笑,打开车门,让一名跟班上车为自己去停,自己跟着另外一名跟班,挤着人群,进入沙田马场。

  有熟人带路,效果就是不一样。

  除了刚刚进入马场时拥挤之外,霍景良的跟班指引,两人根本没走大道,经过几个保全的检查后,进入一条四人并排的小型通道。

  带着一丝好奇,耀阳不懂就问,疑惑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看台不是该走外面嘛?”

  带路的跟班听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

  “雷先生,霍先生在沙田一直都有自己的私人包厢!”

  “私人包厢很珍贵?”

  耀阳有些不明白,毕竟旺角警署里面,梁鉴波就喜欢赌马,也曾经提到过包厢。

  记得梁鉴波就说过,有钱一定要去包厢看马。

  按照他的说法推断,包厢无疑有钱就可以订了。

  可是现在听跟班的口气,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当然珍贵,港综市每年赛马季,都有很多人看马。不算那些普通人,港综市六成富豪也对跑马很有兴趣,而沙田的包厢就只有那么多,不是有钱就行的。以霍先生的级别,也只能是在五楼!”

  跟班心知耀阳与霍景良关系极好,倒也一点不隐瞒,一边带路,一边讲解着。

  耀阳听得有趣,不由问道:

  “哦?这里这么大规矩?包厢所在楼层还有说法?”

  “是啊!港综市所有马场都一样,就说这沙田马场吧!一共分了七层,一到三层对外,四层供应给一般的富豪,五层以上就要一定的身份了。至于六层和七层,除了马会会员外,不对外开放。”

  跟班解释着,双眼中透露着憧憬,就好像六七层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耀阳却是听得有些糊涂,疑惑道:

  “不就是会员嘛,我听人讲马会会员很容易,交钱注册就行啦?”

  “雷先生,你说的是一般会员,只要收入够高,有自己的公司,确实可以交钱注册。而真正的内部会员看他们,都是居高临下,没什么用的。”

  跟班苦笑摇头,解释道:

  “能够上六七层的,都要内部会员才可以。内部会员,就好像私人会所一样,必须要由一位老会员推荐,五名老会员担保才可以。”

  “港综市自开埔以来,马会内部华人会员,一共就只有四十几位,不是有钱有势那么简单就可以的。”

  嘶……!

  耀阳暗自心惊,已然了解到内部会员的不凡。

  从头到尾,华人会员就只有四十几位,而港综市开埔是什么时候?

  是十八世纪末期的事情。

  换句话说,一百多年,里面华人会员才四十几位,可以想象会员身份的含金量。

  沙田马场第五层一间厢房内。这里大概有十来号人,岁数有大有小,都穿着休闲的服饰,闲聊说笑。

  好几位拿着望远镜,不时透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观看马场的其他地方。

  霍景良,无疑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人!

  由跟班带领,耀阳很快出现在包厢大门。

  “雷sir!”

  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马尾发型,尽显青春活泼的霍希贤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迎了上来,招呼道。

  “Helen!”

  耀阳微笑回应,顺着霍希贤进入厢房。

  厢房内,装饰是含蓄的英式风格,几乎看不出浓厚装饰,好像只是最普通,最简单。

  四下就仅仅是一些精心准备的花草作品,使纯净的空气中有些淡淡的香气,给人予惊人的静谧。

  这样一个地方,真是很难想象,竟然还需要身份才能包下。

  “阳仔,你来啦,等你很久了,快过来!”

  同样身穿运动服,却是无论穿着,都同样那么霸气的霍景良,也已经看见了耀阳,笑容露出,招呼着。

  “霍先生!”

  耀阳大步走了过去,也令厢房内众人都打量着他,双眼中尽是陌生与疑惑,交头接耳,相互打听着耀阳的身份。

  霍景良没有半点为耀阳介绍其他人的意思,一指外面厢房阳台,也是看台,笑语道:

  “来,阳仔,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看看。”

  话罢,霍景良威风带路,厢房内的其他人赶紧让位,特别是本来阳台还站着几个年轻人,瞧见霍景良,立即露出谦卑微笑,退回厢房内。

  顷刻间的功夫,阳台上就只剩下霍景良、耀阳、霍希贤三人。

  “霍先生,外面的人是?”

  耀阳万分疑惑,没太明白霍景良和厢房内其他人的关系。按理说,大家同在一个厢房,按照礼节,霍景良应该先为自己介绍一下才对啊!

  怎么霍景良一脸傲气,好像根本看不起其他人一样呢?

  而霍景良的回答也很怪,脸上露出不屑,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话语道:

  “不怎么熟!一群靠我才能待在这里的废物而已,不用理他们。”

  “爸爸!”

  霍希贤听得,条件反射看了看厢房内,方才叫道。

  “我有说错吗?”

  霍景良似乎心情并不算太好,看了霍希贤一眼,话语道。

  呃……

  两父女显然发生一些小矛盾,搅得耀阳在中间有那么几分尴尬,赶紧笑道:

  “霍先生,反正时间还早,开幕式都还有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聊聊也不错。里面的人怎么了,得罪到霍先生了?”

  “他们倒没有得罪我,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头,就想戴那么大的帽子,不自量力!我今天不是开派对,是来看我的马,这么多人来,像苍蝇一样,降低我的格调。”

  霍景良话中意思很不清晰,一边话语,双手撑在阳台,看着外面。

  霍希贤浅浅一笑,拉着耀阳,小声解释着:

  “外面的人都是爸爸一些朋友的子侄、兄弟,他们拜托爸爸照顾一下,来看看马季开幕。电话全都打给我了,我全都答应了!”

  “就这么点事啊?”

  耀阳脑子何等灵活,稍微一转马上明白霍景良生什么气:

  “这一来,他气愤霍希贤自作主张,作了他的主。这二来,他也觉得女儿被人利用,替女儿不爽,对一些人也不满。”

  试问看赛马而已,还需要人照顾吗?

  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来看。

  有人找霍景良照顾一下看马,压根就不是为了看马,恐怕还是因为霍景良有厢房在五楼而已。

  港综市阶级无处不在,有时候出现在哪里,本身就是一种等级。

  霍景良纵横商海多年,平时很多时候都会遇到,这种想要借他势的人,也就是所谓朋友的子侄、兄弟。

  他们今天能待在霍景良的厢房看马,就算受点气,传出去也是一种巨大资本。

  霍景良深明这个道理,或许觉得自己被人利用,关键还是来自于女儿那边,让他肯定不爽了。

  明悟一切,耀阳微笑上前,与霍景良一块撑在阳台上,话语道:

  “霍先生,昨天我在电话里面听Helen说,您的马今天第一次出赛。以霍先生的眼光,一定是赢定啦?”

  “那是当然!”

  霍景良傲然一笑:

  “我这辈子最好就是眼光,我的马,绝对有马王的资质。”

  “既然是必赢,人多一点也不错,出去这里还可以为霍先生宣传一下,让港综市各界人士都知道霍先生眼光独到,大胜四方。”

  耀阳顺口接茬,话语道。

  说着,耀阳回头,对霍希贤眨了眨眼道:

  “Helen,你也是的。霍先生今天本来就只想着自己人一块看马,高高兴兴,你找那么多人过来助威做什么,赢定了的事,用得着嘛。”

  霍希贤会意,赶紧上前,强自挤向霍景良右边,挽着他的手,撒娇道:

  “爸爸!”

  “哼!”

  霍景良看了霍希贤一眼,心中其实从未怪过霍希贤,只是女儿被人利用,感觉不爽。

  看着自己左边的耀阳,霍景良十分满意,左手揽向耀阳,大笑道:

  “阳仔,还是你会说话,虽然你这明摆着骗我,不过没关系,我like听!不像我这个女儿,连讨好老爸都不会。”

  “还有啊!有句话你说得很对,今天我本来就想要自己人玩玩,结果来了这么多外人,真是让人不快。”

  “阳仔啊,我可一直都当你自己人。”

  说到最后,霍景良一脸正色,满是对于耀阳的看好。

  “霍先生,我知道!”

  耀阳一直对霍景良感官都极好,听得这话,点头道。

  “对了,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霍先生了,太见外,叫我一声Uncle,你不吃亏!”

  霍景良大气摆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瞟了瞟自己女儿道:

  “这个称呼,我也希望你别叫太久啊!”

  “爸爸!”

  霍希贤脸色羞红,完全明白到话里的意思,低下的瞳孔中有那么一丝期待、更多是忐忑。

  耀阳看了眼霍希贤,第一次对于自己娶妻这个事情,开始有了考虑。

  作为警察,特别是一心攀登的警务高层,不结婚指定是不可能了,而结婚反倒也是一种资本。

  而自己女人不少,谁最适合明面呢?

  霍希贤,绝对可以算作一号!

  反倒是丁瑶、阿夜几女,每一个的身份,都不合适与一位警察高官匹配,绝对会被人用作攻击的借口。一念至此,耀阳大气道:

  “Uncle,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也愿意再换个称呼。”

  耳听到耀阳近乎直白的表达,霍景良大喜,连拍耀阳肩头:

  “好,好!”

  霍希贤可就待不住了,留下一句招呼其他客人,赶忙跑进厢房,不敢在阳台待着。

  她真不敢想象,再待下去,这两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还能聊出点什么震撼话题。

  通过短短一番对话,霍景良与耀阳,都感觉与对方的关系更近一步,十分畅快,闲聊起其他来。

  当然,最主要是耀阳发问,霍景良回答。

  “Uncle,听说这沙田马场每一层都代表了一个等级,就像金字塔一样,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霍景良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者,不仅见多识广,对于港综市上层社会的潜规则,绝对是门清。

  点了点头,霍景良手指指向阳台上面道:

  “港综市,到底还是鬼佬的地方。几十年前,上面坐着的,全部都只能是英国人,我们华人要想上去,一个办法!”

  说着,霍景良又偏头示意厢房内,话语道:

  “就像现在里面的人一样,借别人的光,借别人的名,狐假虎威。”

  耀阳点头,又好奇道:

  “那现在呢?上层华人多了?”

  “也不多,港综市十大财阀,还有十几号“自以为是”的华贵族。”

  霍景良语气中蕴含了一丝不满与不屑道。

  港综市十大财阀,相信不止是港综市人,连整个世界都知道。

  耀阳记得前世时,虽然苦心练武,也都听说过港综市十大财富,以利家为首的大佬们。

  不过华贵族,耀阳是真没听说过!

  心怀请教,耀阳直接问道:

  “Uncle,华贵族是什么?”

  “顶着爵士头衔,本事没多大,就只是会溜须拍马的废物。”

  霍景良不屑道。

  说到这里,似乎还勾起了霍景良一些不爽的记忆,继续话语道:

  “那些废物本事不大,却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看不起其他人。我两次申请马会内部会员,都被他们一群废物搅合了。嫌我霍景良是炒家,看不起我!”

  “靠!我的钱臭啊。”

  最后一句,霍景良爆了粗口,在耀阳面前,真性情毫不掩饰,亦表达了他非常不满的情绪。

  耀阳只觉得大涨见识,原来港综市最顶级的势力,是那个样子的,地位已然不再是金钱、势力可以诠释了,还需要更多是国际认证的架势。

  自己,无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接下来,耀阳又与霍景良聊了很多,依旧是霍景良为耀阳介绍沙田马场,还有一些上层潜规则八卦等等……

  “爸爸,雷sir,你们聊了这么久了,有没有饿了,要不我们下去喝杯东西?”

  霍希贤似乎在厢房内待的有些烦了,想想也是,厢房内的人其实她大多不认识,全部是一些人情人员,带着很大目的性来的。

  实在待得闷了,还是出来阳台,招呼自己最熟悉的两人道。

  “好啊,开始之前,还有时间,吃点东西也不错!”

  霍景良完全没意见,看向耀阳道。

  “Uncle,你决定就好。”

  耀阳更加没意见,今天他本就是来捧霍景良的场,当然不会喧宾夺主。

  “那我们走吧!”

  霍景良满意一笑,带头出阳台,看都不看包厢内的人一眼,又直接走出包厢大门。

  耀阳紧紧跟着,面带微笑,同样不发一言。

  倒是霍希贤心眼很好,浅笑话语,还对包厢里面的人解释了几句。

  包厢里面的人还敢说什么?

  他们本就与霍景良不算熟,今天能够进入包厢,目的已经达到,皆客气说着随意。

  沙田马场餐厅,也正就在五层,这里食物价格昂贵,特别是饮品,一瓶近乎于几十倍的价钱,根本就不能被大众接受。

  所以在这里消费的人员,也算是颇有身家的富人。

  餐厅其实同包厢一样,处于一个宽大的外置平台上面,坐在餐厅中,视野还更加宽广,一眼就能瞧见下面的赛马场跑道。

  如果硬要说两者间的区别,也就是那种隐藏地位阶级而已。

  “霍先生!”

  “嗨,Dacid,好久不见了。听说今天你的“雄霸天下”第一天出赛,一定是头马咯,哈哈哈!”

  “老霍,来,我这儿有位置,过来坐!”

  霍景良走到哪里,绝对都属于名人,特别是这种较为上层的场合…刚进入餐厅,许多人都瞧见,招呼不断,而霍景良的老熟人,骇然也在餐厅里面。

  “Helen!”

  随着一声招呼,只见明大集团叶孝礼、霍景良的前妻方建平、还有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坐了一个大桌子。

  招呼声,无疑是霍希贤的生母方建平发出的,此刻她正站着,向霍希贤招手。

  霍景良见得,一边与其他熟人招呼,一边小声暗道:

  “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能遇到他!”

  话音虽然小,就站在霍景良旁边的耀阳却听个正着。

  耀阳摇头失笑,指了指就近一张桌子道:

  “Uncle,我们就坐这儿吧!”

  霍景良当然知道耀阳的好意,摆手道:

  “不用,我们过去坐!”

  说着,一行人直奔叶孝礼那大桌,众人互相寒暄招呼。

  霍希贤两母女小声说一些话就不提了,霍景良似笑非笑,话语直指叶孝礼道:

  “Howard,我记得你从来也不爱看赛马啊,还说什么做人要脚踏实地,靠赌是不行的。今天是怎么了,知道我的马出赛,特意来给我捧场啊?”

  “霍……”

  霍景良话中带刺,傻子都能听出来,立时就有一个年轻男人,满脸气愤,想要开口。

  叶孝礼适时抬手制止,或许是习惯被霍景良针对,倒是很有风度,淡然道:

  “哦?你的马今天也出赛嘛?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知道。”

  “我确实一点也不喜欢赌马,不过自己的马参赛,按理说也应该出席。真是不巧了,前不久康太电子刘先生送了我一匹欧洲冠军马,我改了个名字,今天也是第一次出赛。”

  “你也有马?”

  霍景良听得,瞬间显得有些兴奋。

  “是啊,九号!”

  叶孝礼很清楚霍景良为什么兴奋,无疑是又准备和自己玩针对了,不过一点不怕,还直接报出号码。

  “九号!”

  霍景良暗自一念,打了个响指:

  “九号是什么料?”

  霍景良两大跟班早就回来了,自下楼可是一直都跟随后面,接到老板的问话,其中一位马上回答道:

  “霍先生,九号叶氏之光,大热!”

  “叶氏之光?”

  霍景良念叨了一句名号,大笑起来:

  “哈哈哈,果然是Howard你的风格啊,一匹马你也能把自己的名号搭上去,免费广告,无利不起!要是没跑出来,你怎么办啊?”

  “呵!”

  叶孝礼轻笑,撇嘴道:

  “听说五号“雄霸天下”是你的马,要是跑到最后,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哈哈哈……!

  说到这里,两人表情诡异,齐齐大笑起来。

  对于这种的口头争锋,叶孝礼、霍景良身边的人都看得多了,也不好劝解。

  霍希贤过来几步,本来想要劝解,可是还没等开口,霍景良已经话道:

  “Helen,耀阳第一次来赛马场,你带他去转转。对了,顺便给老爸买一百万雄霸天下,独赢!”

  说着,霍景良还挑衅看着叶孝礼。

  叶孝礼其实一直都是稳重人物,也唯有面对霍景良时,天生不爽,亦吩咐身边人道:

  “叶氏之光,一百万独赢。”

  两人互不相让,耀阳想帮霍景良,却没瞧见机会,摇了摇头,也只能拉着霍希贤离开,算是让霍景良自由发挥。

  被耀阳拉住的一刹那,霍希贤马上变得就像小女孩一样,低头跟着,也不反抗,极为顺从。

  别人没注意,作为霍希贤的母亲方建平,倒是多看了几眼,眉头微皱,打量着耀阳背影。

  “耀阳哥,我们就这样走了,以我爸爸的脾气,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的。”

  “Helen,Uncle的生意能做这么大,他做事会有分寸的。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就不要去管他们长辈之间的恩怨了。Uncle不是让你替他买马嘛,正好我从来也没见识过,你可要为我好好介绍一下。”

  离开餐厅范围,耀阳放开霍希贤,轻松微笑道。

  霍希贤也是一个好哄的女生,两句话后,就没有了异议,带路下楼,领着耀阳游览的同时,走向投注处。

  投注处,可以说是沙田马场最热闹的地方,吵闹声巨大,人头涌动,两人临近,说话稍微小声一点,都让人听不清。

  要想冲到投注的地方,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投注处总共有十多个窗口。

  还好耀阳身材高大,占着身高优势,双手微微张开,护着霍希贤,朝一处较为人少的投注口挤了过去:

  “Helen,往前走。”

  霍希贤被耀阳护着,虽然人多,却一直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挤靠。

  耀阳的两条手臂就好像固定的铁杆,根本没人能够令其弯曲一分。心中一股被人保护的欣喜与幸福,霍希贤表面碎碎念道:

  “爸爸也真是的,电话投注不就行了,非要让我们下来买。”

  这时,霍希贤身边,一位身穿名牌西服,二十几岁,稳重帅气的年轻男人好像听到霍希贤的话语,插话道:

  “小姐,你这就不错了,被你男朋友护着,轻轻松松。我在这里都十分钟了,还没前进二十米!”

  霍希贤听得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甜蜜。

  而耀阳当然也听到男人的话语,不由瞟了一眼,友好道:

  “要想快点还不容易,四眼仔,既然有缘,跟我后面,我带你一起。”

  “你叫我四眼仔?”

  年轻男人一愣,手指向自己,双眼中情绪莫名。

  “难道你不是啊?”

  耀阳护着霍希贤也不轻松,暗自挤开几人,话语道。

  “呃…是…倒也是…不过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先生怎么称呼?”

  年轻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脸饶有兴趣,话语道。

  “还是先进闸口再说吧,这里可不是闲聊的好地方。”

  耀阳笑了笑,并不回答,开始发力,双手成拳,借着往前挤,故意碰撞向前面的人。

  “哎哟!”

  “谁啊?”

  “哎呀,你这死扑街,敢占老娘便宜?”

  耀阳拳头很硬,以指骨为先,碰撞一下,就好像榔头一击,前面好几位顿感后背一痛,人不由往旁边摔,搅得一阵混乱。

  “Helen,别愣了,快往前走。四眼仔,跟紧了!”

  耀阳可不管那许多,赶紧指挥,三人组一时间就像弓箭,快速穿入人群,很快就到了一处闸口。

  而到了闸口,只需要跟着队伍移动就可以了,再不存在挤位置的问题。

  霍希贤排最前,耀阳第二位,眼镜男人第三,三人有序站好,总算是松了口气。

  “哈哈哈,还真就这么快进来了,真是刺激啊!先生,你真是有本事。对了,怎么称呼?”

  眼镜男人好像第一次强行挤位置,脸上露出兴奋,兴致勃勃,很是开心,向耀阳再问道。

  “我叫雷耀阳!”

  耀阳随口回应了一句,也不怎么想理会眼镜男人。

  “雷耀阳?”

  眼镜男人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在翻查记忆中存在与否,随即,他又仔细看了看霍希贤,突然道:

  “咦,小姐,你父亲是不是霍景良?”

  提起霍景良,霍希贤回头看着眼镜男人,一边打量,一边点头道:

  “是啊,你认识我爸爸?”

  “当然认识,不过霍先生应该不认识我。”

  眼镜男人一句回应,让霍希贤失去了兴趣。

  在霍希贤看来,港综市认识她老爸的人太多了,而她老爸不认识的,多半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就好像今天蹭包厢的那票人,人人都认识霍景良,霍景良一个都不认识。

  霍希贤刚刚因为那件事,惹得霍景良有点小生气,现在可不愿意又结识一个不熟悉的人,再惹霍景良恼火。

  相反,耀阳倒是对眼镜男人来了兴趣。

  以耀阳的眼光耳力,明显看穿听出,这年轻男人提到霍景良时,根本没有半点钦佩、巴结的意思,就好像提及一个普通人。

  这样的语气,要嘛是这个年轻人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要嘛他很厉害,至少不惧霍景良。

  可是说他嚣张吧,自己称呼他四眼,他没半点生气的意思。

  说他厉害吧,一个厉害人物,怎么会挤进人潮,亲自跑来买马呢?

  奇怪的人!

  带着这个认识,耀阳饶有兴趣道:

  “四眼仔,你也是来买马的?”

  “是啊!每次马季我都会来买马,都很多年了。”

  眼镜年轻人点头,很是老实道。

  听眼镜男人说得有趣,霍希贤眨着漂亮大眼,不由兴趣道:

  “你每年都赌马?难道你很厉害?经常赢钱?”

  年轻男人苦笑摇头,否认道:

  “十赌九输,不过没办法啊,家里有任务。”

  家里任务,这是什么意思?霍希贤不解,连耀阳都乐了,笑道:

  “难不成你买马,还是你家里人逼你的?”

  “是啊!我爸说给我考验,可是也不知道考验什么,我买马几年了,就是没通过!”

  眼镜男人很健谈,解释道。

  “这么奇怪?”

  耀阳与霍希贤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浓厚的兴趣。霍希贤更是马上开口道:

  “或许你家里人是在考验你的眼光,要你赢?”

  年轻男人依旧摇头,压低声音道:

  “我曾经好几次,所有的马都下注了,拿着独赢过百万奖金和马票回家,被大骂一顿。”

  “靠,这可真是吃饱了撑得,很会玩啊!所有马都买一遍,最终是一定会得到奖金的。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啊,至少从这句话可以完全听出,他就没差过钱。”

  耀阳心下暗暗思量。年轻男人话语继续:

  “我也买过自己家里的马,虽然输过很多次,也跑出过头马,但是依旧没有过关。”

  霍希贤听得,暂时抛掉年轻男人奇怪的买马,再问道:

  “你还是马主啊?今天你的马有出赛嘛?”

  “有啊!”

  年轻男人点头,回应道:

  “八号非洲战神,就是我家的马!今天开幕第一场和第二场,我的马都有出赛!”

  耀阳笑道:

  “既然你怎么买马都不对,那今天又打算买什么?”

  “还能买什么,就买自己家的马,当捧场咯!”

  年轻男人漫不经心,耸了耸肩,轻松道:

  “雷先生,你们呢,买什么?”

  “又不是必赢,我没打算买,Helen替她老爸下注,也是捧场,她家的马第一次参赛。”

  耀阳随意解释道。

  年轻男人对于买哪匹马好像并不在意,倒是对于耀阳前半句话,有些异议道:

  “必赢?赛马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怎么可能必赢!”

  “那可不一定哦,让我看完第一场,或许第二场我就能知道哪匹马必赢!”

  耀阳微微一笑,神秘道。

  “雷先生,你说真的?”

  年轻男人似乎有些单纯,瞳孔中竟带起一丝期待道。

  “你和我又不熟,我骗你做什么!”

  耀阳其实也就随便说说,不过话已出口,也就不打算收回。

  “好!那第一场我捧自己家场,第二场下注的时候,我在这里等雷先生,听听雷先生的高见?”

  年轻男人好像来了很大兴趣,话语道。

  “第二场,第二场我就已经走人了。”

  耀阳心头暗笑,并没把这话当回事,只是随意道:

  “好啊,只是这里人这么多,第二场下注的时候你还能遇到我再说吧!”

  “一定!”

  年轻男人信心十足,两字吐出。

  “喂,你们三个下不下注,快点啊!”

  “这位大哥,到你们了。”

  这时,有序的排队下,三人已经到了最前面窗口,马场工作人员烦躁叫着,后面的人见耀阳高大,虽然不敢大骂,但也催促着。

  这时,有序的排队下,三人已经到了最前面窗口,马场工作人员烦躁叫着,后面的人见耀阳高大,虽然不敢大骂,但也催促着。

  “第一场五号,雄霸天下,独赢!”

  “第一场八号,非洲战神,独赢!”

  霍希贤与眼镜男人也不拖延,双双拿出支票,写好下注。

  两人尽皆买独赢,数额又很大,马上就让服务人员态度好了很多,客客气气替两人办理。

  很快,马票拿在手上,还是由耀阳打头,领着两人轻松挤出了人群,出了投注大厅。

  耀阳与霍希贤连招呼都没打,挤出投注大厅后,沿着原路返回。倒是年轻眼镜男人想说什么,见两人没话说,识相没有继续。

  路上,霍希贤靠近耀阳,小声道:

  “耀阳哥,跑完第一场后,你真能知道第二场哪匹马能赢啊?”

  “当然不知道!我骗那个家伙的,那家伙神经兮兮,自己奇怪,家里人也跟着奇怪,买马考验,听都没听过。”

  耀阳笑了笑,又问道:

  “对了,八号非洲战神是谁的马?你知道吗?”

  “不知!我对跑马也不怎么熟,平时很少过来马场这边的。”

  霍希贤乖乖回应道。

  “算了!还是回去看看Uncle怎么样了吧,这么长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耀阳不再管其他,提议道。很快,两人重新上到四楼,来到马场餐厅内。

  “耀阳,Helen,这边!”

  霍景良霸气招呼,他所坐的位置,竟然与叶孝礼等人的大桌仅仅一张桌子相隔。

  显然,两人是刚上了。

  耀阳两人立马走了过去,由霍希贤递上马票道:

  “爸爸,买好了。”

  “好!”

  霍景良接过马票,一脸嚣张道:

  “今天我就要看姓叶的怎么输!”

  “爸,你别和叶叔叔斗了,妈咪夹在中间,很为难的。”

  霍希贤与耀阳落座,第一时间劝解起来。

  “不用说了!买马下注,做善事而已,我没想过和他斗!”

  霍景良抬手,显然对于这件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愿意谈。

  耀阳安慰似看了霍希贤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话。

  随即,主动陪霍景良闲聊,等待赛马季正式开幕。

  时间不知不觉中,到了九点,沙田赛马场请来的贵宾,透过话筒,向赛马场的客人致辞后,毫不耽误,宣布今天第一场赛马开始。

  没去过跑马场的人,永远无法想象那种骏马驰聘、万众屏息的激烈紧张氛围。

  随着第一场跑马开启,整个沙田赛马场内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直冲云霄。

  霍景良、霍希贤、叶孝礼等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拿着望远镜,直勾勾盯着赛马场里面的结果。

  耀阳不由,也随大流朝马场里面看去:霍景良的“雄霸天下”、叶孝礼的“叶氏之光”,确实是不简单,竟然明显超出别的马一头,近乎齐头并进。

  可是除了他们两人的马外,耀阳没想到的是,八号非洲战神,也就是眼睛年轻人口中“家里的马”,竟然一点不差,反而是独占鳌头,又明显要超出两马一点点。

  “非洲战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路领先半个马头,最终真就冲破终点,轻松跑出第一。

  “去你吗的。”

  “靠!怎么会这样,叶氏之光不是得过很多欧洲联赛冠军嘛,连冠军马都靠不住啊!”

  “行了,雄霸天下不是也没跑出来。听说霍景良花巨资培养,超冠军血统的马,还不一样出师不利!”

  “哈哈哈,赢了,我赢了!我就说马经还是靠得住吧,大热门就是大热门!”

  第一场马跑完,众生百态,第四楼餐厅,有人欢喜大笑,有人气愤不已,有人直接撕掉马票就走,也有人平平淡淡,似已成习惯。

  霍景良一脸恨恨,一手拍了拍餐桌,很是不爽道:

  “非洲战神是谁的马?”

  这话,霍景良无疑在问两大跟班。

  他的跟班倒是不含糊,马上回应道:

  “霍先生,现在的马主不知道是谁。不过那是一匹冠军马,去年获得过亚洲锦标,今天两场最热的也是它。”

  “哼!”

  霍景良冷哼一声,似乎没找到出气筒,有点不开心。而另外一边叶孝礼倒是很沉得住气,大声道:

  “Dacid,第一场我们两都输了,怎么样,第二场你有什么看法?”

  霍景良听得,冷冷瞟了叶孝礼那边一眼,大声道:

  “我的马初出茅庐,总是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第二场,我当然还是支持我的马,你怎么样?难道对自己没信心,准备买最热了?”

  显然,霍景良对叶孝礼的了解,绝对比一般人要深。

  仅仅一句话,霍景良就有些猜到叶孝礼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果然,叶孝礼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点头道:

  “做善事,我叶孝礼从不落于人后,不过买马嘛,到底还是输赢重要一点。我可没有Dacid你那么固执,看不清形势,落后半个马位,下一场应该也追不上了,倒不如借桥赶路,再把赢到的钱捐出去。”

  “这样既做了善事,又讨了个好彩头,不是更好?”

  一番话,叶孝礼有些说教,明显将自己拔得很高,完全就像大人对小孩训话,教育着霍景良。

  霍景良哪里受得了这个,瞬间失态,冷冷道:

  “我做事,还用不着你教,我姓霍的输不起吗?跑马场上,什么都可能会发生,我的马就赢不了嘛?”

  叶孝礼满脸虚伪的笑容,瞳孔中尽是不屑,看着霍景良,也同时扫了耀阳一眼,大声道:

  “也对,Dacid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帮手,记得上次在我的结婚纪念晚宴上,Dacid就有高人帮手。今天跑马而已,或许Dacid也能找人帮忙,赢个头彩呢!”

  说着,叶孝礼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下一场,非洲战神,一百万买独赢!”

  “你……!”

  霍景良脸色一变,心知自己被叶孝礼话术逼到边角了。

  此刻马场餐厅人可不少,自己话已经放出,就不能怂,可是如若输了,也非常丢人。

  钱不重要,最要紧是面子,霍景良绝对不愿意损在叶孝礼那里。

  别说霍景良,连耀阳都有些不爽,觉得自己遭到无妄之灾。

  可是说到赌马,耀阳还真没有必赢的手段:

  “赌马可是一门统计学、概率学,耀阳今天不过是来给霍景良捧场,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下注赌马,更没有研究过。短时间内,就凭借马会给出的资料研究,结果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怎么办呢?”

  突然间,耀阳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影,瞬间想到一个取巧的办法,故意大声道:

  “Uncle,说到赌马,其实我还真有些心得。依我看,第二场雄霸天下,确实能够跑出第一,赢个头彩。非洲战神和叶氏之光两匹马嘛,乌云盖顶,恐怕还会有血光之灾。”

  “稳赢局,买一点点也没什么意思。Uncle,不如下注一千万,赢个头彩,也把买马的钱赢回来,完胜而回,也算不负“雄霸天下”这个威风的名号。”

  “稳赢局,买一点点也没什么意思。Uncle,不如下注一千万,赢个头彩,也把买马的钱赢回来,完胜而回,也算不负“雄霸天下”这个威风的名号。”

  啊……?

  耀阳突然像神棍一样,说出一番毫不着调的话语,机敏如霍景良,第一时间都没接上话。

  叶孝礼一桌、旁边的餐桌客人,听得耀阳的话语,更是像看“二傻子”一样,频频看向这边。

  什么乌云盖顶、有血光之灾,看人还是看马呢?

  这完全骗子一般的言语,在所有人听来,都是天大的笑话。

  “耀阳哥!”

  霍希贤都不由小声叫唤,提醒着耀阳,他有些失态了。

  倒是霍景良胆大包天,看向耀阳,从那双鹰眼中,看到的尽是“肯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啪……!

  一手拍向桌子,霍景良直接吩咐道:

  “好,耀阳,我信你,一千万“雄霸天下”独赢,今天我们赢,就要赢个过瘾!”

  嘶……!

  周围人倒吸口凉气,都认为霍景良是糊涂了,那样的话怎么能信,和叶孝礼斗气,也不用扔钱玩吧。

  甚至于霍景良的两大跟班,亦小声开口道:

  “霍先生,真买啊?”

  “还不快给我打电话下注!”

  霍景良脸色一冷,肯定道。

  “别!”

  耀阳这会儿,却是阻止起来,在霍景良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

  “Uncle,还是由我下去投注吧!”

  “恩?”

  霍景良不解,不过区区千万,他还玩得起。

  当着很多人的偷偷的注视,霍景良拿出支票本,快速写好一张千万支票,递给耀阳道:

  “耀阳,那就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没问题!”

  耀阳接过支票,屈指一弹,平静起身,潇洒走出餐厅。

  “耀……!”

  霍希贤见得,又想要跟着耀阳一起行动,起身欲追。

  霍景良很聪明,马上叫道:

  “Helen,你也逛很久了,应该累了,喝点什么?”

  说着,霍景良大声对两名跟班道:

  “你们还不替小姐叫喝的!”

  “哦,是!”

  两名跟班赶紧点头,招呼起服务生。

  无疑,现在的局面,按照正常跑马,霍景良的马能够赢吗?

  真是难如登天!

  第一场其实差距就很大,霍景良与叶孝礼的马只能算第二梯队,那匹非洲战神独占鳌头,越他们半个马位,他们的两匹又超其他马半个马位。

  正常来说,很快开始的第二场,非洲战神也赢定了!

  要想出人意料,无疑得玩点手段才有可能。

  霍景良虽然不明白耀阳想做什么,但多少猜测他是玩手段去了,霍希贤不适合跟着。

  当然,什么样的手段,霍景良不清楚,也想不到。

  毕竟沙田跑马可不是外面小赌场,就算以霍景良的身份,也没办法玩出什么手段的。

  这里不仅严格,每一位马主也都不简单,霍景良敢得罪,没事却也不愿去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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