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promise
林觉说周末见,那就周末见。
林觉只说周末见,没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陈最的手机里有林觉的电话,但他就是个拧不松的螺丝钉,浏览遍通讯录,停在那串号码上,还是没勇气拨过去。
真够拧巴。
一大早陈最就把车停在林觉公司附近,他不敢停太近,既怕闫也发现,又怕林觉注意,让他的欢欣雀跃摆在台面上供人取笑。
陈最到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晨起的湿气厚重,经开区本就空旷,成排的植被都笼罩在白雾里,逐渐清晰的只有过往的车灯和上班族的哈欠声。陈最闲人一枚,趁人少的时候他下车了会,虽没到雪飘漫天,冰封万里的数九寒天,但呼啸的北风能通过各个空隙往人后脖子钻,陈最的寒颤不禁就打出来了,他的鼻头红了,喉咙又干,哆嗦了几下还是安安分分钻回车里,百无聊赖对着起雾的车窗写写画画。
还是阴天,稀薄的空气透出些零碎的阳光。窗户上早就被陈最乱涂成花脸,斑驳的水渍滑落下来,白雾渐散,周遭渐清,这里没有a大的热闹,没有清醒梦境的喧噪,也没有cbd的繁华,对于陈最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地方。
即使他在a市生活了这么多年。
要不是呆坐在车里直到过往的人重新多了起来,陈最都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有这么好。他保持这个姿势也太久了,忍不住看了眼时间。果不其然,已经到中午了。
电话和短信上都没有任何红点标志,陈最把手机丢到一旁,阖上眼,难掩内心的失望。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周末……”
抱怨还未至,陈最闭嘴了,他揪住头发:“你真贱,陈最。”
确实是贱,陈最还是没忍住,踌躇了好久,最终拨过去了林觉的号码。
忙音持续了多久,嘟嘟嘟,让他每一秒都下中止这愚蠢的行为。
——“……喂?哪位?”
是男人,但不是林觉的,也不像是……那天在医院,林觉爱人的声音。
陈最愣怔住了,那头的声线“喂喂喂”了几下,就要挂断。
“等等!”陈最竟然觉得庆幸,他大气都不敢喘,“我……我找这个号码的主人。”
“你说林觉?你哪位?”
“……我找他有事。”陈最,“你把电话给他行了。”
对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不在这里。你都不说自己是谁,我怎么告诉他?”
陈最一咬牙:“那等他回来了,让他回个电话。”
电话那头顿时就不应了,陈最以为对方没听清,硬着头皮再要强调一遍,听筒冷不丁传来一声嗤笑。
“……陈最?”对方更确定了,“你是陈最。”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高子扬嗤之以鼻,“也是,你恩客这么多,都记得也太为难你了。”
高子扬冷言道:“你还真够不要脸啊。”
“年纪大了,找不到下家,又想不放过林觉了?”高子扬的讥讽声不断在耳边鸣响,“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烂货!”
陈最呼吸一窒,每一个字都击到他的心谷,沉默不语是唯一的应对措施。
“怎么不说话?”高子扬冷嘲热讽,“我记得你这张嘴挺厉害的啊,难道口活做多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最的手心被抠出薄汗,良久,他终于开口:“让林觉回个电话给我。”
“哈?”高子扬仿佛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你怎么没陪黎曜去死啊?”
陈最置若罔闻,只低着声:“林觉要我周末来找他。”
“他妈的……”高子扬的骂声戛然而止,他顿了几秒,冷笑一声,“如果你没有撒谎,那林觉是忘了这事。”
“怎么……”
“这两天他根本没有空闲时间。”高子扬的声音乍一听还是充斥着嫌恶,但随着越来越高的声调,陈最听到了更复杂的情绪。
“林觉忙着公司招标会的事。”高子扬突然莫名其妙的向陈最转述起来,“他们在外地投了个项目,那负责人是个难搞的老男人,对普通的应酬根本没兴趣,一直没点头。”
“五十多岁了,私生活乱得很。坊间传闻他是个同性恋,喜欢玩男人。”
滚滚而来的云团汇聚,天又晕染得灰蒙,车厢内变得昏暗又死寂。
陈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整个人陷入靠背里,血流冲击耳膜发出巨大的噪音,他扯开发裂的嗓子,声音嘶哑:“……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和我上床?”高子扬的轻笑声听起来格外讽刺,“别说你不懂什么意思,如果你真想见林觉,那我的意思你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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