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任重道远
南宫楚彦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北凌来信。北凌老王爷女儿德媛郡主，后被凤卿尘封为公主，赐公主府邸。她的夫君，乃南凌宁国侯府次子李正宁。
当年李正宁同意入赘北凌，与德媛成婚，一是为了躲避侯爵之位的继承，二是南宫楚彦暗中授意。他进入北凌，带去的是侯府几千精兵。
精兵名义上为私人护卫。公主府有私卫再正常不过，且是凤卿尘特许的。即便后来凤卿绝即位，也找不出理由动他们。
而北凌皇宫的动向，甚至凤卿绝的一言一行，李正宁都了如指掌。
就像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宫里的人，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南凌都会知道消息。这也是凤卿绝为什么不敢与南凌为敌的原因之一。
南宫楚彦只扫了一遍信件，便随手将它放置火烛之上，灰飞烟灭。
既然凤卿绝舍弃凤卿婳，那么他也没必要对凤卿婳手下留情。
南国同南凌的合作推进缓慢。
除却私人恩怨，南国的客观条件并不好，甚至说一无是处。
于情于理，南宫楚彦都不能轻易松口，答应与南国的交易。南宫云浩又将此事全权交由他处理，自然相当严格。
萧肃来之前便料到事情艰难，倒也不急。
酒楼中，萧娥问萧肃：“南国并没有对等的条件让南凌心动，你准备用什么做交易？”
自打上次酒楼相聚，萧肃进出酒楼已经习以为常。萧娥打着沈文旭的名号，伙计们心领神会，每次备好酒菜，便不再打扰。
萧肃说：“南国没有筹码可谈。”
南国穷乡僻壤，无论建设还是民风，落后太多太多。南凌不同意合作，意料之中。
萧肃沉静时，俊脸肃然，满面正义。
不是没有东西交易，而是萧肃的理念，不会轻易低头求取。
自古弱国向强国示好，多是上贡和联姻。前者明显是甘愿低人一等，成为附庸国。后者则是弱国向强国和亲，用女儿家的幸福，维护两国关系。
好不容易摆脱一个西凌，正是翻身的好机会，断然不会再成为任何一个国家的附庸。而和亲，萧肃认为，和亲是懦弱者所为，不喜欢甚至厌恶这种求取和平的方式。
萧娥没有多问，萧肃既然千里迢迢来，自有谋算。
“四哥，别的我帮不上忙。但我有把萧家丝锦发扬光大的办法，想不想听？”
萧肃凝视她明亮的眸子，“好。”
“很简单，两国通商。”
萧娥铺开讲道：“沈记绸庄的布品种类繁多，不缺丝锦。但南凌的丝锦普遍没有特色，靠的是绣工。”
“南国多山林，养育出来的蚕独具特色。吐出的丝，更细更有韧劲。织出的丝锦更为柔软细滑。我相信，只要销路打开，加上创新的工艺，一定很受欢迎。”
萧肃沉吟，“我考虑过通商。但运输路途遥远，耗费的人工太多，未必能行。”
“这个你放心，运输耗费的人工都会加在布料里。比如萧氏丝锦卖出价五两一匹成布，运输十两，那么到达沈记绸庄手里的成本就是二十两，卖出价三十、五十不等，沈记绝不会亏。”
萧肃诧异，“翻了几倍，还有人买？”
“当然有！千万不要小看中上层人士的购买力。只要标上沈记出品，质量足够硬，就一定有人追捧。别说几十两，几百两也有人抢着要。”
“四哥，只要你说通两国互商。沈家作为南凌第一大商，首当其冲，之后的事，交给我。”
萧肃有另一层顾虑。
“卖出不是问题，卖进很难。南国的消费能力不如南凌。南凌的物品运进南国，除了京都及其四周几大城有购买力，其他地方根本买不起。”
“所以要让国人先富。”
至于怎么富，这不是萧娥能建议的问题了。
良久，萧肃叹息一声，“是啊。国之建设，任重道远啊。”
靠别人永远行不通，只能靠自己才行。
萧肃比萧娥大不到三岁，不过二十出头，满头的青丝间却添了不少雪白，让人无法忽视的白。
萧娥抚上他鬓间的发丝，心疼道：“四哥，你也不用太忧心，慢慢来嘛。”
“嗯。天无绝人之路，我不愁。你气色不大好，别太晚睡了，先回去吧。”
屋外已是黑幕。萧肃想送萧娥，又不能堂而皇之的与她一同走，故而煎熬。每次看着她上了沈家的马车才放心。
好在彦王妃的婢女拨给了萧娥，有人相护，不用担心萧娥的安全。
“我是该走了。舅舅这两天盯我盯得紧，不准我太晚回去。”
萧娥眉眼间难掩困色，抱了下萧肃，“明天加油，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忌我爹。”
“嗯。路上小心。”
萧肃轻轻拍拍她的背，目送她离开房间，直至下楼。透过窗户，见她上了马车，缓缓离去。自己才动身回使馆。
明天是第一次正式会谈了，不能有失误。
萧肃孤身一人来，孑然一身走。使馆离酒楼不远，穿过一条街就到了。
远离集市之后，宽大的马路上空荡荡的，使馆这边显少有行人来往。
月明星稀，秋风萧瑟。一道凛冽的寒光从巷中破空而来。
萧肃闪身躲过，是把锋利的弯刀。银色的刀锋在空中旋转半圈，又冲萧肃而来。
萧肃手中剑出，打掉了弯刀。未等收剑，巷子里同时跃出几名黑衣人，各个手持双弯刀，包围着向他攻来，杀气四溢。
寥寥数招，萧肃已从对方攻势猜出，这些人是专业的杀手，每一招下的都是死手，且角度刁钻，萧肃竟一时无法脱身。
刀剑相碰，劈里啪啦。离使馆还有一段路，使馆的守卫听不见这出动静。若不速战速决，自己会被拖死。
萧肃剑锋斗转，一记凌冽的剑气横扫过去，硬是破了他们的包围圈，飞身往是使馆去。
几人弯刀齐出，在夜空中旋转成银花，飞速逼近萧肃。
萧肃不得不翻身躲避，这时又一波弯刀借势飞来，来势汹汹，逼得萧肃躲闪不及。而那些黑衣人，重新围成了包围圈，将萧肃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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