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尸食教典仪
虽说已经退无可退，可这位主将却左手紧紧抱着一本书，右手挥动长剑，正在鼓励士兵们继续战斗。
“很有趣呀，一个欧洲贵族竟然在自家的城堡前遭到包围，而围攻他的居然是教会武装？”
伸手在那远处城堡的旗帜和那位主将身上点了点，李如石示意孔雀注意这个细节。
有了李如石这个提醒，孔雀也发现城堡旗帜上的图案与那贵族胸口的纹章一模一样。
不用李如石再做补充说明，孔雀此时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进攻者的身上。
那些士兵全都身穿白袍，上面绣着醒目的红色八角十字架，而那正是教会直属武装的标识。
就在李如石和孔雀观察这幅壁画的时候，那边的阿华却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现在有炸药的话，他们就能强行打破这面墙壁，进入后面的密道，可是现在他们却是两手空空。
“阿华，稍安勿躁。你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这个机关就不是机械触发的，也许它是声控的？”
一边这样自言自语着，李如石却是一边清了清嗓子，然后他就开始大声说起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弗朗索瓦-奥诺尔·巴尔福！”
“安东尼-玛利·奥古斯丁·蒙莫伦西-勒斯-罗修！”
听着这应该是某位古人的名字，孔雀不禁皱起了眉。
李如石似乎是想用这种办法打开这道机关，这个路子也许是对的，但李如石凭什么觉得他能猜到开门的密码？”
一口气说了不下十数人的名字，眼前的那道墙却依然是纹丝不动，这让李如石有些尴尬。
不过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仅仅是歇了几息，他就再次开始尝试。
这一次李如石说的就是孔雀听不懂的外语了，就在孔雀河阿华面面相觑时，李如石却又改用了英语。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一种亵行，但我只是尝试说明某种行为及信仰而已。剩下的事情，交给上帝判断就好。”
”咔嚓！“
李如石的话音才刚落地，之前还毫无反应的那堵墙居然就有了动静。
在一阵吱吱嘎嘎之声中，绘满了战争场景的厚实巨墙在机械传动的摩擦声中缓缓张开，秘道终于露了出来。
“李兄，你刚才是在念叨什么？”
望着眼前的秘道，孔雀并没有急着进去。
孔雀知道自己身上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李如石好像同样也是如此。
所以在走进那条该死的密道之前，他觉得还是问清楚为好。
“孔雀，这个地方叫巴尔福大厦。”
“对！”
“这里有一群食人族。”
“是的。”
“我们在食人族的地下室里找到一幅很有趣的壁画。”
“没错。”
“综合以上这些信息，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有名的家族，那是一个在旧大陆鼎鼎大名的贵族世家。
16世纪的时候，高卢贵族弗朗索瓦-奥诺尔·巴尔福伯爵编纂了一本名为尸食教典仪的亵渎书籍。
这是一本将高卢国内耽溺于降灵术、食人癖、恋尸癖的淫祠邪教予以目录化，并翔实记述这些教团教义与行动的书籍。
尸食教典仪宣称，在世纪之交之际，高卢的巫术和奸尸行为非常普遍。
事实上，当时偷坟掘墓的行为并不少见，而巴尔福就在书中揭露了这些盗掘坟墓行为的组织，并详细介绍了他们的仪式和行径。
因为要在入会仪式上食用尸体，所以这一组织的成员喜欢把自己称为是食尸鬼。
尸食教典仪书描写了该组织的其它亵渎之举，并详述了他们为占卜、**等目的而进行的尸体复活（或僵尸化）仪式。”
“所以李兄，你觉得那个巴尔福就是这个巴尔福？这栋巴尔福大厦就是那些食尸鬼的巢穴？”
“孔雀，巴尔福这个姓氏可是相当古老，而且它也不像史密斯，琼斯这样满街都是。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刚才那幅壁画上出现的就是巴尔福家的家徽。
所以你说得没错，我们很有可能是碰到那些巴尔福了。”
“一群有着特殊癖好的贵族老爷？也许那位巴尔福伯爵就躲在这里面？”
“孔雀，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可见不到那个疯子伯爵。
尸食教典仪问世后，就被教会列为禁书，出版者也遭到民事诉讼。
不过因为作者是贵族，最后的惩罚实际上是取消了。
巴尔福伯爵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惩罚，他似乎是接受了教训，没有再动笔撰写任何离经叛道的东西。
据史料记载，伯爵在隐居中度过了余下的20年。
在1724年初，伯爵突然失踪。4天后他的儿子发现了他被肢解、啃过的遗体。
根据伯爵的遗嘱，巴尔福的尸首被葬在黄铜棺内，并且使用融化的铅汁进行密封。
铜棺被置于隐秘的地下墓穴中，除了他的家人，谁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这么说咱们刚才遇到的那四位，很有可能是他的后人？”
“也许吧，我们可能杀了这世上最后几个巴尔福。”
“李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觉得可惜。
现在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如果你说的那什么伯爵也在，我很愿意送他去和家人团聚。”
一边这么说着，孔雀一边拔出了他的前奏。
在听过巴尔福这个姓氏的辉煌历史后，孔雀已经是杀心四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人。
“两位，请跟在我后面。”
切换了电子义眼的观察模式后，李如石的近卫握着散弹枪，抢先一步进入通道。
由于这条走道相当狭窄，所以三人又恢复了阿华在前，孔雀在后，李如石在中间的队型。
才进入这条幽深的密道，孔雀就发现这里几乎看不到现代文明的造物。
弯弯曲曲的通道两边间或有一个火把，每过一个拐弯处，就必定有落地的大型烛台。
无论是火把还是蜡烛，此时都是熄灭的。于是他们一路走来。就一路点亮这些东西，这让漆黑的密道里亮起了橘黄色的光。
“什么味道？呕呕呕……”
向前深入了大概两分钟后，李如石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因为那块气味分析芯片的缘故，他的嗅觉是这里三人中最敏锐的，所以他现在也是最痛苦的。
对于李如石的这个问题，孔雀河阿华都没有回答。
事实上李如石现在也明白过来，所以大家的脸色都相当难看。
他们所闻到的味道非常特殊，那是鲜血的味道，是腐肉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
孔雀以前看过一个科学探索节目，特邀专家说如果一个地方有大量生物死亡，那么那个地方就有可能形成很特殊的电磁场。
对于那些敏感的人来说，只要进入这种地方，他们就会感到森冷的寒意。就算没有风，这种寒意也能渗入骨髓。
这里的三人中，孔雀的感知能力最强，所以他所受的压力最大。
孔雀在10岁那年被那些吃人的恶魔抓住，虽然只是在食人族的手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但那却成为他以后很多年的梦魇。
在最初的那几年，孔雀总会梦见自己又被放入了汤锅，而这次却再没有迪克老爹出现。
这一切直到他15岁那年才算结束，那年他杀用一把小刀，杀死了一个远自己壮硕的劫匪。
自从完成首杀之后，他就再没有受到那个噩梦的影响。
在今天之前，孔雀以为那一片已经彻底揭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却发现，他在害怕。
虽然拼命劝说自己要放松，可是孔雀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到最后，孔雀几乎是拖着脚在走路。
走完这条令人压抑的秘道，三人面前豁然开朗，此刻他们所在的这个地下空间约莫等于两个楼上的餐厅。
因为这里只点着寥寥无几的蜡烛，所以周围黑灯瞎火，就算是有夜视装置，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所幸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并不缺少烛台和蜡烛。
在这里大型的落地烛台每隔几步就有一座，上面的蜡烛粗如儿臂，而且至少还有大半。
三人一起动手，将尽可能多的烛台全部点亮，至此这该死的房间终于亮堂起来。
虽说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孔雀他们看清楚这里的情况时，三个人齐齐惊呼出声。
在这个巨大的房间中央，是一张比楼上餐台大了两倍的餐桌。
无论是上面的餐布，还是餐具烛台，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
可是这一切值钱玩意却并没有被很好的对待，它们就这样随便的放着，而且每样东西上面都有很可疑的污渍。
此时的餐桌上空空如，没有任何令人不愉快的东西，不过旁边料理桌上的东西却一下子就让孔雀怒发冲冠。
“混账！他们怎么敢！”
一边发出这样的喝骂，孔雀一边摇摇晃晃走向那张料理台。
李如石看出孔雀有些反常，可是他却说不出话，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是自顾不暇。
李如石刚成年就加入了军队，而且一直都在最前线服役，所以他不是那种没见过死亡的雏。
他见过有人被子弹打爆脑袋，他也见过炮弹把一群人炸成满地狼藉的碎肉。
在见过这些场面之后，他以为自己的神经已经足够坚韧。
可是现在他还是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压制住翻腾的胃，不让自己现在就吐出了。
在三人之中，现在也只有孔雀主动靠向那张料理台。
那个叫阿华的近卫虽然表现得要比李如石强一些，但他也是躲开那张料理台，避免直视桌上的东西。
摇摇晃晃地来到那张料理台旁，孔雀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僵硬。
在这一刻，那股无法言语形容的愤怒已经焚毁了他的恐惧，他地童年梦魇消失了。
让孔雀如此愤怒的，就是躺在这张桌上的那个女孩。
此时她的人头就端端正正放在桌子的左侧，而她的身体则是安静的躺在旁边。
从这女孩的面容来看，孔雀觉得她最多比琥珀大两三岁，所以她还是个孩子。
当那斩首一刀落下时，女孩应该是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最后的表情是茫然多过恐惧。
她就这样瞪着眼睛，被人砍下了脑袋。然后她就继续这样瞪着眼睛，看着那些人糟蹋她的身体。
看着摆放在桌子旁的那些器械，孔雀仿佛看到了猪头厨师是如何在这里忙碌的。
在切下这个可怜女孩的脑袋后，猪头厨师用那把厚背斩骨刀剁下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他用边上那个塑料桶，收集女孩的血液，然后就是开膛破腹，掏心挖肺。
就像是料理一只鸡或者是一只兔子，猪头厨师料理着这女孩。
他用锋利的快刀，片下最鲜嫩的肉条。他用剪子剪断她的肋骨，再精心修整成规则的长条。
只要看这尸体的新鲜程度，孔雀就知道刚才楼上那些肉食是用什么做的。
巴尔福家的厨师先在这里完成切割，然后再用传菜平台将它们送到楼上那个现代化的厨房。
最后那个猪头厨师进行仔细调味，再把它们端到孔雀他们面前。
为了做那一桌大菜，这女孩的身体几乎被掏空了。
她的腿和手也基本都被变成了白骨，唯一完整的就是她的头。
孔雀正是因此而愤怒的，因为他刚才突然就想到了琥珀。
就在孔雀因为愤怒而忍不住发抖时，那边的李如石却是找到了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在那张巨大餐桌的尽头，正对着主人的位置，放着一个落地书台。
那些有些历史的书籍往往尺寸都很大，以前的人很喜欢用各种琐碎的手段来装饰这些书，所以古代书籍都相当沉重。
如此分量的书可不适合捧在手中阅读，打开它们的正确姿势就是将其置放在这种书台上。
这样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阅读者都能很优雅地翻阅书页。
“不会吧？难道这就是那本书？”
看着那本静静躺在书台上的巨大书本，李如石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
挥手叫来阿华，他对自己的近卫耳语了几句。
点头表示目明白后，阿华立刻检查书台附近的区域。
按照李如石的命令，阿华使用各种侦测模式进行扫描，然后他才给李如石比了一个表示安全的手势。
确认那里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李如石这才靠近书台。
在定了定神之后，他伸手将那本书合拢，这样他就能首先检查这本书的封面了。
这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大书，和许多古籍一样，它被青铜的边框保护着，不过那上面花纹却并非是几百年前的样式。
“看来这本书的历史不会超过200年……”
这样结论让李如实稍稍有些失望，不过当他翻到扉页之后，他的呼吸马上就再次急促起来。
“尸食教典仪？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本书！”
看着扉页上那黑色的花体文字，就算沉稳如李如石，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翻过扉页就是这本书的目录，而他也是越是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这本4开的大书至少有600多页，为了方便查阅，所以编写者制作了详尽的目录。
看着那一条条一页页听过或是没听过的污秽名词，李如石已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李兄，你没事吧？”
就在李如石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时，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孔雀的这一拍实在是太过及时了，李如石就像是落水之人捞到了救命稻草，总算恢复了清明。
“孔雀！啊，我没事。”
“李兄，你的脸色可不像没事。
这到底是本什么鬼书？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孔雀，你还记得我刚才所说的巴尔福伯爵吗？”
“那是当然，那个高卢国变态佬。”
“他编写了一本尸食教典仪，这就是那本黑暗书籍。”
“不会吧？这么巧？
你刚才不是说这本书遭到教会禁绝，被列入严格禁止传播的禁书名录吗？这样的书还能留存？”
“尸食教典仪有法文版，意大利语版和英语版三种，不过据说总计只印刷了不到60本。
这本书才刚诞生，教会就采取了最激烈的行动。
虽然史书上记录巴尔福伯爵是主动认罪才得到了宽宥，不过我想那应该不是真相。
我们刚才见到的那幅壁画才是，巴尔福伯爵是兵败后才服罪的。
因为被教会定为最危险的禁书，所以尸食教典仪被教会收集起来后付之一炬。
但是他们却肯定没能完全毁掉这本书，因为我就知道至少有一位英格拉姆贵族持有过尸食教典仪。
按照相关资料的记载，在尸食教典仪刊行数年后，英格拉姆王国白金汉郡的法兰西斯·达西伍德男爵就持有此书。
这个男爵曾经在18世纪中叶，设立了以性交和黑魔法为中心教义的秘密结社“地狱火俱乐部”。
直到1762年，他就任财政大臣时，事迹才败露，那时这个社团疯狂淫乱的宴会已经持续长达十年以上时间。
从这本书的装帧特点和纸质状况来看，它的历史最多不会超过100年。
综合以上信息进行分析，我觉得这本书应该是巴尔福伯爵后人搞出来的抄本。虽说如此，这本书也极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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