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红袍
孔雀，他们不是动物，所以他们刚才的行为必定有所企图，而且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听着李如石这番说明，孔雀深深皱起了眉。
就在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就陡然一震。
就在刚才那一刻，孔雀已然察觉到那股从不远方传来的奇怪波动。
这种波动如潮水般袭来，一下就把孔雀河李如石吞没，然后孔雀就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不妥。
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感觉，如果强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突然就有什么重物，一下压到了你的胸口。
这虽然尚不至于让你窒息，但已经足以逼迫你张开嘴大口喘息。
“孔雀，你看到了吗？”
在巴尔福大厦的正门被拆掉之后，身处2楼的两个人现在倒是视野开阔。
此时已没有任何东西挡在孔雀和李如石眼前，所以当那个醒目的身影出现时，李如石立刻就注意到了。
此时外面早已天黑，不过那个人影旁边却是有人为他掌着火把。
这样的光线不能算是明亮，但这对已经切换到夜视模式的电子义眼来说已经足够看得清楚。
“是的，我看到了！”
孔雀没有电子义眼，但是他的危机预警能力却比李如石的赛博插件更早一步有了反应。
就在刚才那股波动出现后，孔雀就清楚感应到了那人身上正在弥漫的如山恶意。
在远处那人不紧不慢走了十几步后，孔雀就看得更清楚了。
那是一个头上戴着一个山羊头骨，身穿一袭大红袍的古怪人物。
因为那个山羊头骨的缘故，他的2/3脸庞都被遮住，唯一露在外面就是他的嘴和下巴。
如果光看那个部位，他应该是个人类。但是能够被食尸鬼环绕护卫的，又岂会真的是一个人类？
红袍者的左手空着，右手中持着一柄怪模怪样的木杖。
这根木杖和他那面具的风格类似，也装饰着很多白骨。
孔雀甚至都看到了几颗很像是人类的头骨，不过这些头骨都很袖珍，最多也不过成人手掌的尺寸。
也不知道那是属于其他灵长类生物，还是属于某个幼年期的孩童。
拄着那根鬼气森森的木杖，红袍人不慌不忙迈步向前，他身前身后的那些食人族则是亦步亦趋。
这些人中有大半还是人类的模样，其他的全都出现了明显的长耳尖嘴特征。
在面对孔雀他们时，这些食人鬼无比凶暴，不过现在他们在那红袍人身边时，就是俯首帖耳。
“李兄，那书上可有对这红袍人的记载？”
看着真那些正朝着巴尔大厦而来的食人鬼，孔雀问身边的李如石。
在说这话时，孔雀发现那股古怪压力对自己的影响越发明显了。
刚才他只是说了短短一句话，结果他竟然就有些微微发喘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孔雀发现除了自己的动作受到影响外，自己的思维也在变得迟钝。
“食尸鬼灵气，这是食尸鬼灵气！”
虽然只是说了短短两句话，李如石却是换了三口气。
只要看他那变得青黑的脸色，孔雀就知道这位憾山军少校不但同样受到了影响，而且他的状况还更为严重。
“什么灵气？”
对于孔雀的追问，李如石却是无暇回答了。
此时他已闭上眼，在视网膜上打开了身体监测系统。
几分钟之前，他的这些生命体征数值还基本都是代表正常的绿色。
可是现在，它们却全都齐刷刷变成了黄色，有些甚至已然出现了代表危急的橘色。
“2号紧急干预措施，立刻执行！”
在李如石用眼神下达这条指令后，那个内置在脊椎部位的小小芯片就有了动作。
按照2号干预方案的设置，它选取了6种以上的生物制剂，将其迅速注入主人的身体。
当那些解毒剂兴奋剂进入血液后，李如石感觉自己似乎好了一些，至少他现在不会连说话都困难了，于是他回答了孔雀的问题。
“孔雀，那书上说当某个食尸鬼足够强大后，他的身上就会散发出名为食尸鬼灵气的特殊能量波动。
只要在其波及范围之内，其他的食尸鬼生物就会获得身体素质的巨大增幅。
其他生物则会呼吸困难，身体迟缓，更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肌肉麻痹，而造成猝死。”
一口气说完之前在尸食教典仪上看到的内容，李如石却是不得不闭嘴了。
在刚注射了那些救命的药剂后，他的症状的确是有所缓解。
可是那药力却是来得快消散的也快，现在他已然被打回到还未注射前的状态。
这当然不是康陶李家的药剂质量太差，出现这种情况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那个红袍人距离他们更近了。
现在那人已然快到巴尔福大厦的门口，因为双方的距离正在缩短，所以食尸鬼灵气的效果压倒了药剂的作用。
“2号紧急预案，再次注射！”
当李如石又一次要求进行这样的操作时，他视网膜上却是亮起了一个醒目的红色警示框。
那上面的文字很大很亮，可是现在的李如石却看不清。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食尸鬼灵气所笼罩，所以他的五感已经成了一团被随意揉捏的烂面团。
就算那些文字是直接呈现在视网膜上的，李如石也只能看到一坨扭来扭去的蝌蚪。
“你这该死的蠢AI，别管什么副作用，快给我注射！”
虽说看不清楚，但李如石也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2号紧急预案，就是李如石要求健康监测芯片给自己注射那些可以让他强打起精神的兴奋剂。
作为李家子弟，他使用的生物药剂自然是纯度最高效果最好，外面不可能买到的高级货。
这种药剂的效果极佳，但是它们却依然会有副作用，所以2号方案有一个最小的间隔注射时间。
若是在很短时间内连续进行这样的注射，那就有猝死的可能。
李如石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现在他却顾不上那百分之几的突然死亡率了。
要是他再不给自己来上一针，他只怕是现在就要死翘翘。
因为那该死的食尸鬼灵气影响，这一回李如石甚至连针扎的感觉都没察觉到。
发现自己的焦距又能聚拢了，李如石这才意识到2号方案已经注射完毕，并且正在产生效果。
“孔雀，孔雀帮我拖住他，你得帮我拖住那个红袍人，我也许有办法对付他！”
当李如石这么冲着孔雀吼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孔雀的状态似乎比注射了救命针的自己还要好一些。
虽说现在的孔雀也是眼神涣散手脚乱颤，可是至少孔雀还能很清楚的回答自己。
“好！我来对付他。”
就在李如石靠着那些针剂对抗那落在他们身上的食尸鬼灵气时，孔雀却是凭着自己承受了那无形的重压。
那一刻的他只感觉自己肩上像是多了一座大山，而他的疲倦俨然已经达到72小时都未曾合眼的程度。
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和肉体若即若离。虽然还未曾分开，但却也相差不远了。
李如石刚才的呐喊就像是狠狠给了孔雀一巴掌，闻听此言的孔雀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自从认识李如石之后，孔雀从未见过这个人说过什么他办不到的事情。
只要是李如石说可以的，那就一定可以。现在既然李如石说有办法，那他们就还有希望。
正是凭着这样的刺激，孔雀发现自己的大脑一下就变得清醒了。
握住手中那支带榴弹发射器的突击步枪，孔雀努力抬高手臂。
平常时候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实在石不值一提，可是现在他却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努力聚拢自己的眼神，孔雀想要将那榴弹发射器的刀片状准星对准已经走到门前台阶处的红袍怪人。
食尸鬼灵气所能影响的不仅仅只是他的肉体，他那赖以自豪的感知力也已大大下降。
再加上他对手中这把枪又很陌生，所以此时的孔雀居然要靠眼睛瞄准了。
好不容易三点形成一线后，孔雀咬终于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闷响，一发枪榴弹就划着弧线飞出，正好落在那红袍怪人的身前。
康陶的制式枪榴弹能够很轻松就将普通人炸成两截，可是当硝烟散尽之时，红袍人却安安稳稳站在原地。
与刚才相比，他身上的大红袍已经被弹片撕扯的不成样子，而这也就是那颗枪榴弹造成的唯一影响。
对于还会受到攻击这件事，红袍人似乎很是吃惊，不过他的反应也就只是如此了。
下一刻的他掸掸身上的灰尘，然后就晃动木杖继续向前。
“哒哒哒！”
红袍人的左脚才刚踏入门厅，一串子弹就迎面射来。
既然答应了李如石要拦住这红袍人，孔雀现在也是豁出去了。
现在他需要使出全身力气和意志力，才能握紧手中的突击步枪。
所以他的动作僵硬，姿势丑陋，简直就像是个刚接触枪械的菜鸟。
他的动作虽丑，但是那把枪却是被稳稳固定住了，所以那一长串的子弹倒有大半打中了红袍人的头部。
当子弹射中那人头上的羊角面具时，苍白颜色的羊头骨碎屑横飞，就连那根木杖也被横飞过来的子弹切掉了一小截。
“啊！”
直到这时，孔雀才发现子弹居然对那红袍人身上的装备有效，可是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能打破那身红袍，也能打坏那个羊头骨，可问题是子弹果然却伤不到那红袍人的分毫。
“孔雀！坚持住，坚持住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在突击步枪的哒哒声中，那边的李如石一直在这样大吼大叫。
孔雀偷眼朝他看去时，憾山军的少校正跪在地上，双手快速翻着面前那本巨大的书籍。
“李如石想干什么？难道是……”
因为食尸鬼灵气的影响，孔雀的思维不止慢了一拍。
当他想到那个可能时，那边的李如石却是发出激动的欢叫。
“不要啊！”
与孔雀的阻止声相比，李如石的声音就是声震屋宇了。
他应该是打开了外骨骼战甲上的声音外放系统，所以他的声音把孔雀的耳膜都震得生疼。
“那摩部部底利切利多利担它耶多……”
与孔雀想象的不同，李如石正在使用他完全不懂的语言。
孔雀惯常使用的召唤莎布-尼古拉斯只有短短的三句，李如石正在唱诵的却是长篇大论，绝不是三两句的残篇。
才听到李如石的唱诵声，门厅里的食尸鬼门突然就齐齐停下。
那个声音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就算那里还有两个大活人，此时也没有了应有的吸引力。
“有效果！有效果了！”
李如石的唱诵不过30秒，孔雀就感觉到这里起了变化。
此时他还是能感觉到那如山般的压力，可是现在这种压力不再是无处不在了。
它们虽然还缠着他压着他，但已然出现几道明显的裂缝，所以他又能自由呼吸了。
“嘛糊啦！说卡也！”
听着李如石那慷慨激扬的声音，已经步入门厅的那个红袍人先是一愣，随后就仰面朝天，发出一声谁也听不懂的吠叫。
虽然看不到那东西的表情，孔雀也知道对方已然怒了。
他伸手一指正手大书不断唱诵的李如石，口中发出类似犬科动物般的呜呜声。
这个声音仿佛是道军令，那些在他旁边的食人鬼一边用同样的声音回应，一边就弓着背向着通往2楼的楼梯逼近。
只要看他们裂开的大嘴和露出的牙齿，孔雀就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很愤怒，他们都想尽快撕碎李如石。
丢下手中的突击步枪，孔雀快速调整着呼吸节奏。
随着李如石的不断唱诵，那所谓食尸鬼灵气给他造成的负面影响正在越来越小。
既然如此，他也就更有信心要保住李如石了。
对于那些已经逼到楼下的食尸鬼，李如石却是恍然不觉。
此时的他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越念越大声，而且他脸上完全都是愉悦的神情。
就在孔雀准备先下手为强之时，一个令他没想到的状况却是在门厅里发生了。
在那红袍人发怒之后，巴尔福家的这些食尸鬼个个踊跃向前，一看就是想要在那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不过这样的亢奋表现也仅仅持续了不到10秒钟的时间，在李如石那越发高亢的唱诵声中，他们脸上却露出了惊恐和迷惘之色。
当他们冲到楼梯处时，11个食人鬼齐齐止步。
任凭那红袍人如何催促，他们都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那红袍者催得急了，这些人竟然是发一声喊，然后就转身而逃。
“那摩部部底利切利多利担它耶多……”
看着这一幕，手捧尸食教典仪的李如石就念得更欢了。
此时的他脸上满是奇怪的笑，眼中闪着疯癫的光。这与平时他那温文雅尔雅的形象，简直是就天差地别。
孔雀不知道李如石这是怎么了，不过他却是知道这一招确实有效。
李如石的唱诵不但惊走了那11个食人鬼，而且这也正在影响那个红袍鬼。
眼见着部下丢下自己一哄而散，红袍人已经是孤家寡人。
不过他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继续向前。
只要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孔雀就知道这东西有多恨自己和李如石了。
因为受红袍人身上灵气的影响，之前他和李如石都是浑浑噩噩，就连动作也大受影响。
李如石正在念诵的咒文不但能让食尸鬼灵气的负面影响大幅削弱，它居然还能直接削弱那个红袍鬼。
孔雀不是红袍人，所以他不知道现在对方是什么感受。
但是孔雀却已看到，那红袍人的脚步已经是踉踉跄跄。
虽然那东西还在努力前行，但他的动作已经减缓到正常时的一半。
如此一来，红袍者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演滑稽戏，但孔雀却还是笑不出来。
此时那红袍者的动作虽然慢了下来，可是他却还是在朝着他们逼近的。更麻烦的是，这个食尸鬼的首领完全不惧怕子弹。
孔雀发誓他已经有好几次都射中了这东西的眼睛，但是红袍人依旧安然无恙。
“不行！我一定要为李如石拦下这东西！”
看着那边已经口角流涎的憾山军少校，孔雀虽然心中不忍，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有妇人之仁。
凭着他那灵敏的感知能力，他发现那红袍人每在这门厅中多待一秒，那食尸鬼灵气就会衰弱一分。
“若是他衰减到一定程度，也许子弹就能伤到他了？”
一念及此，孔雀就再无犹豫。他也不再浪费力气，而是聚精会神，仔细观察红袍人的动向。
“想要成为一名神枪手，除了要有技巧之外，头脑也很重要。
子弹固然能杀人，合理利用周边环境同样也能杀人，而且有时环境因素还能制造比子弹更好的效果。”
对于老爹的这番教诲，孔雀一直牢记在心。
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门厅后，他已经有了主意。
抽出副手枪套中的DR5新星，孔雀砰砰就是两枪。不过他没有射那红袍鬼，他射的是那盏吊在门厅天花板上的支型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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