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在那老头被惊得向后倒退一步时，女仆伸手扶住此间的男主人，随后她就越过那老者，站到了他的身前。
只是在那里略停一下，那女仆就迈步就朝孔雀而来。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孔雀没有习惯冲着手无寸铁的老头和女孩开枪，所以他很难得的发出了警告。
对于这样的警告，普普通通的女仆却置若罔闻。
她还是继续向前，且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于是孔雀开枪了。
“砰！”
随着一声脆响，孔雀一枪射在那女仆身前的地上。
前奏的点357马克南子弹当即就在地板上凿出一个弹孔，而那女仆也因此收住了脚步。
就在孔雀打算喝问这二人身份时，才刚站定的女仆就有了可怕的变化。
才听到那隐约的嘶嘶声时，孔雀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漏气。
不过当他发现那声音来自于身前的女仆时，他就皱起了眉。
考虑到这里有很大可能是永生会的巢穴，而这老头和女仆也是显得太过镇定，所以孔雀就格外谨慎。
也是因为这种谨慎，那女仆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不过几秒的时间，那嘶嘶声愈发明显，然后那女仆的脸就开始扭动起来。
“什么？”
才注意到这个状况时，孔雀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那女人平平无奇的面目之下，似乎有一窝毒蛇。
因为孔雀的威胁，那些蛇已然被惊醒，所以它们要冲出来了。
这样的念头才刚从孔雀心中升起，那女仆的脸就爆开了。
不过这并没有产生横飞的血肉，那张脸就像是一层塑料薄膜般从中间裂开，然后一团东西就突了出来。
那团东西才刚现身，刚才那嘶嘶声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在如此近的距离接受如此的刺激，就算胆大如孔雀，他也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着此时的那个女仆，或者说那个东西，孔雀的大脑一片空白。
找遍自己所知的全部词汇，孔雀都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从女仆脸下钻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堆圆锥状的浅褐色触手，它们一圈一圈密密麻麻排列着。
因为感应到这里还有活人，这些触手不断的激烈扭动，拼命抽打着空气，而那嘶嘶声就是由它们发出的。
在脖子之下，女仆还是人形，可是她的头脸却全是这些触手。
这个如同恶魔般的女仆就顶着这样一窝海葵般的触手重新迈步，继续朝着孔雀前进。
她刚一迈步，所有的触手齐齐指向孔雀。每条触手都在努力向前伸展，看来它们极度渴望触到人类的身体。
“这就对了，这才是永生会老巢里该有的东西啊！”
看到了如此可怖的东西，孔雀却是微微点头。
什么图书馆，阅览室，这些和永生会的疯子一点都不搭调。在那些疯子的地盘上，就该出现这种疯狂的妖物才对。
既然这是个妖物，孔雀也就不用留情。所以他再次开枪，而这次枪枪都是射向那窝疯狂的触手。
“啪啪啪！”
每中孔雀一枪，那窝海葵便会剧烈颤抖一下。这其中的几根触手甚至被子弹削断，就此掉在了地上。
虽说如此，那被打断的部分还是极不安分。
它们在地上剧烈扭动，这其中的一段更是爬上了女仆的脚，看起来像是想要重新爬回它的老巢。
虽然子弹能够伤到这怪物，但子弹所造成的损伤并不严重。
到目前为止，孔雀只打断了聊聊几根，而那些从人脸中探出的触手却是密密麻麻，至少都有上百。
因为屋内那张大圆桌的缘故，图书馆里的海葵少女不得不绕到一边才能继续向孔雀逼近。
如此一来，孔雀就有了充足时间，可以重新装弹。
在那东西沿着圆形大桌绕过来时，孔雀本可以使用新星和同志的铁拳，但是他却停下来给前奏上弹。
“李兄，你注意警戒就行，这只怪物交给我了。”
一边给手枪装弹，孔雀一边嘱咐已经是面色青白的李如石。
随着孔雀手腕轻抖，前奏的转轮就咔哒一声回复原位。再然后孔雀就掰开击锤，继续攻击那些恶心的蠕虫。
这一次孔雀没有只是对着那窝海葵开枪，事实上他第1枪打中了海葵少女的裙摆，第2枪是对方的腰部。
直到射完这两枪后，他才把其余4发子弹一并射进了那窝触手的中央。
“啊！这是燃烧弹！”
看到海葵少女身上突然就窜起来的火焰时，李如石意识到孔雀刚才使用的是特种燃烧弹。
孔雀之所以喜欢前奏，主要由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用惯了手，第二就是因为前奏有许多特种弹药可供挑选，刚才他使用的就是白磷燃烧弹。
这种子弹的弹体内封存着白磷，一经射出之后遇着空气，燃点极低的白磷就会自燃。
白磷的燃烧并不需要太多空气，其燃点可以高达1000度.
它碰到物体后，就会粘在上面不断燃烧，直到燃尽熄灭，所以这是相当阴毒的武器。
孔雀射那海葵少女的两枪就成功点着了那件黑白两色的女仆长裙，随后的4枪则是点燃了那一窝触手。
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显然还是碳基化合物。所以白磷之火迅速穿透皮肉，接着就深入到骨头。
只是眨眼之间，海葵少女身上就冒出了浓烈的烟雾，而她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管那海葵少女的本体是人还是怪，当她的身体被点燃后，空气中先是出现了奇怪的肉香味，随后就变成了恶心的焦臭味。
这是李如石在两天之内连续嗅到烧烤人肉的味道，所以现在这位憾山军的少校已然面如土色。
这味道也让孔雀感到恶心，但是他手中的枪却依然很稳。
就在这海葵女仆被点燃的时候，他就拔出新星，对准了门口那个老者。
看着自家的女仆先是变成妖怪，随后又变成一坨正在燃烧的肉，身着家居服的老头脸上却并没有吃惊或恐惧的表情。
他只是连连摇头，似乎因为这个房间被弄脏了而感到惋惜。
“这位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没有再去看已经倒地的海葵女仆，孔雀顺着那圆形会议桌的另一边向门口靠近。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不敢肯定这地方是否与永生会有关系，那么在见过那个怪物女仆后，他已经有八成把握。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从面前那老者身上察觉到恶意，所以他也对其保留了一丝礼貌。
但是孔雀也不杀算太过靠近那老者，而是在距离他还有10来米时就停下脚步。
“孔雀，你还真的是很擅长制造惊喜。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诺曼-威瑟斯，我是这里的馆长。
虽然我早就料到了你会到来，可是却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听这自称是诺曼-威瑟斯的老者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孔雀就知道他没找错地方，这里的确就是永生会的地盘了。
刚才他的枪虽然举起，但却没对准对方，现在他的枪口却已经对准了诺曼的脑袋。
“威瑟斯先生，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么想必你也是永生会的某个疯子吧。
我不管你是什么神将，又或者时什么其他东西，现在给我把手举起来！”
“孔雀，放轻松。
我只是个天文学家，一个为探索宇宙真理而甘愿奉献终身的理性之人，我对你没有威胁的。
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告诉你，你现在所在的是密斯塔克尼克大学。
这里是学术圣地，是用来进行学问的地方。这里可不适合打打杀杀，所以我劝你放下武器。
另外，我要想说的是我不是参赛者，我是裁判。
现在你既然见着了我，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结束，比赛结束了。”
“什么？”
对于这老者这番说辞，孔雀如坠雾里，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有人却听懂了，所以就当孔雀准备招呼李如石动手时，有个什么东西就在他的后脖处轻轻刺了一下。
这一次力道也就只是和蚊子的叮咬差不多，可是孔雀的眼睛却瞬间瞪圆了，因为几天前在梅耶堡时他也经历过这种事。
一边迅速摸向自己的后颈，孔雀一边转身，然后他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就多了一根针。
这根针的前端仅有牛毛般粗细，后面却是带着一个小小的空腔。
他虽然已经以最快速度去抓，但还是慢了一拍，现在那个管子已经有大半空了。
“李如石，为什么？”
在说这话的时候，孔雀手中还握着新星，但他却连勾动手指这样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巨大的眩晕感将他笼罩，疲惫宛若海浪般袭来。不管他如何咬自己的舌尖，他的视线都在迅速模糊。
“孔雀，到了这时候，你又何必再说这些？
你累了，你先歇歇吧。”
一边这么叹息，李如石却是一边伸出手。
他很轻松就从孔雀手上抽掉了星星，然后他就轻轻一推，把孔雀推倒在地。
“威瑟斯先生，我确认一下，我刚才没有犯规吧？”
一边摇头叹气，李如石却是一边看向诺曼-维瑟斯/
“没有，当然没有。
自从你们上路以来，你的所有表现都在我的眼中，所以我确认你没有任何违规，所以此次比赛结果真实有效。”
当诺曼这么说的时候，李如石知道他并非是在对自己说的。
以他的身份，诺曼威瑟斯可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诺曼是在向那三位一直在等待的大人物宣告最终结果。
“各位，孔雀没有选择三条线路中的任何一条，他是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了理事会议事厅。
虽说如此，这也不妨碍我做出裁决。
三位想必都看清楚了，他是从李家席位后面的墙里钻出来的。
所以我宣布，这次比赛的获胜者是李家，李家获得了处置权。”
这就是孔雀最后听到的声音，而这也是他竭尽全力维持住的最后一丝清醒。
虽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但他却还是模模糊糊听到了诺曼的宣告，再然后他的意识就潜入了纯粹的黑暗中。
“孔雀……孔雀……”
当冥冥中想起这样的呼唤声时，孔雀这才意识自己是谁。
在前一刻，他的意识还在一片茫茫白雾中。
虽然看不清周遭情况，但他却一点都不焦虑。
这里很温暖，这让他乐不思蜀，可是那声声呼唤却硬生生将他的意识重新拉回到肉体。
在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后，孔雀就此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这却是最近睡得最安稳最踏实的一觉，所以孔雀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下个瞬间，孔雀就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床上跃起。
可是他的手和脚立刻就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于是他的身体再次摔回床上。
“老太爷，孔雀已经醒了。”
“好，你推我过去。”
“是，老太爷。”
随着这一应一答之声，一个人就推着一部轮椅车出现在孔雀面前。他们转过屏风，一直行到孔雀的床前才停下。
这时的孔雀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的双手双脚上都捆缚着结实的牛皮扎带。
它们虽然没有直接与床架相连，但却只给孔雀留下了不到10厘米的空间。
孔雀所在的这个房间并不大，而且还被一架屏风隔成前后两半。
这个房间最大的特点就是几乎什么东西都是白色的，而这也和普通的病房颇有区别。
那两人才转过屏风，孔雀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张陌生的脸。
那个熟悉之人当然就是李如石了。今天的他还是和孔雀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而他现在小心翼翼推着一架轮椅。
在那部轮椅里，坐着的一个身形瘦削，脸上满是斑点的老人。
虽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是这个人却穿戴整齐，完全没有任何马虎的地方。
孔雀是第1次见他，不过这个老者的宽宽脑门和眼睛轮廓却与李如时颇有相似之处。
再加上刚才听到的那个老太爷称谓，孔雀心中对他的身份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老太爷，这位是孔雀。孔雀，这是我们李家的老太爷，你可以称呼李老先生。”
今天重新见到孔雀，李如石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尴尬之意。
他一开口便还是孔雀所熟悉的那种温文尔雅的腔调，可能是因为他们李家的老太爷在，所以他就多了一分拘谨。
“李老先生？
请问，我现在是在哪里，你又是永生会的什么神将？”
“孔雀，你现在还在阿卡姆，不过却不是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了，你现在是在阿卡姆历史研究会。
至于我，我倒是在永生会里有一个神将的头衔。
不过我就是个普通的老人，我会赚钱，却没有打打杀杀的神通。
既然你和我们家如石是朋友，所以你称呼我李老先生就可以了。”
“呵，想不到我又多认识了一位永生会的神将。
真没想到，一个康陶世家的家长竟然也会是永生会的成员。
看来你们的渗透真是无孔不入，难道说末日三巨头都在你们掌控之中了？”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神奇，我们也就是朋友多，到处有认识的人罢了。
至于什么末日三巨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有兴趣去掌握？
他们是商人，而我们永生会是科学研究组织。
我们之间所追求的东西都截然不同，岂会有真正的共同语言。”
“我领教过你们的强大。光是你们中的一个，就能掀起跨度超越数百公里的变异生物狂潮。
以你们的能量，绝对能够轻松就将我灭杀，也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将我抓住。
可你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那么多无关的人全都牵连进来？”
“孔雀，这是一个好问题，而这就要从永生会的起源说起。
能够请到你来做客，这也算是遂了我一个心愿，所以我也很愿意多说一些。
孔雀，导引者和你有过接触，所以你肯定知道我们永生会。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宗教组织，但我们其实是由一些科学家组成的研究组织。”
“抱歉，李老先生，我不觉得你们是科学家，我觉得你们更像是一群疯子。”
“你这话虽偏颇，但却也有一定道理。
不疯魔，不成佛。想要成功，就得突破极限。若是一味循规蹈矩因循守旧，人类的文明又岂会进步？
当几百万年前那只类人猿第1次直立起来的时候，它的同类又岂不是认为它是疯的？
人类族群需要一些始终保持进取心的探索者，而我们就是，我们就是那些孤独的探索者。
算算时间的话，永生会这个名字，我们也已经用了78年。”
“在此之前，你们又叫什么？”
“在此之前，我们叫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神话研究所。
那时这个组织的成员彼此互称为调查员，而研究所的中枢机构则是教授联席会议。”
“神话研究所……这又是什么鬼？”
“孔雀，永远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东西随便发表评论，这是心智不成熟者的表现。
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神话研究所里的调查员至少拯救了全人类十几次，他们可都是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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