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
此时此刻, 弹幕上也飘过一片片文字,震惊与匪夷所思充斥在屏幕上。
“谁?塞拉斯·唐是谁?”
“塞拉斯·唐是一位已故多年的名嘴啊,这个节目为什么叫唐堂秀, 就是因为他创办主持了这个晨间直播啊!”
“……靠,什么意思, 我懵了!”
“等等, 杜门当时爆红, 被选中来做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不就是因为大家都说他很有塞拉斯·唐的风格吗?刚刚缪星是在戏称他吗?”
而杜门看向了镜头。
缪星有点懒的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借力,枪|口仍然对准着他,杜门动了一下自己桌面上的平板。
平板连接着他们身后的屏幕,显示出一张塞拉斯·唐近多年前最后一场节目的照片。
杜门拍手站起来, 笑道:“欢迎来到唐堂秀!大家好, 我是陪伴大家四十多年的主持人, 塞拉斯·唐。哦,很多人一定会问,哎,塞拉斯·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哈——死了, 但没完全死透。”
他一边拍着手, 一边开始扶着桌子抖臀狂舞, 手一撑坐在桌子上,翘起脚:
“我在临死前, 签署了元宇宙意识上传的合约,也就是塞拉斯·唐还活在元宇宙的生活区里。却没想到我以为可以让我高枕无忧的预付费用, 却在二十五年内被迅速榨干。从‘浮动利率’到逐年上涨的基础费用, 大家也知道我很有钱的, 但二十五年后,我甚至欠了债——幸好我没有孩子,否则要子子孙孙无穷贷也。当然,瑞亿也给了我一个解决方案,死,或者死后继续工作。”
杜门在镜头中眨了眨眼,他不正经到有点搞笑发疯的动作,穿着笔挺西装乱扭跳舞的样子,一直是塞拉斯·唐的经典风格。宫理看到周围几个工作人员呆住了,仿佛是看到他们童年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塞拉斯·唐”活过来。
“元宇宙崩塌后,内部的工作也不好找,他们多么贴心呢,让我在119岁高龄开始打工,负责扮演一位仿生人。当然只有经纪公司的个别人和总编导知道杜门是仿生人,但他们以为杜门身体里装的是一个擅长学习模仿塞拉斯·唐的人工智能。他们还付给瑞亿高昂的签约费和租用费,但谁能想到呢,你以为是假货,结果是真的!”
总编导站在导播间里,抓着自己的手臂,震惊的看着直播中的杜门,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旁边的几位工作人员忍不住看向总编导。他们这些熟人都知道总编导是因为喜欢塞拉斯·唐这位老前辈才入这行,也是她认为唐堂秀必须找到和塞拉斯·唐风格近似的主持人,才“找”来了杜门。
但她对杜门的态度并不太好,甚至经常一副懒得口舌的不耐烦样子。看来是因为她一直以为杜门是仿生人。
然而……
直播间中,杜门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我啊、卖的还挺贵,虽然我拿不到钱,无时无刻被监视着连一点透露身份的词都不能说,甚至每一句话都会被审核关键字,但是我靠死后工作的方式活下来了!”
“笑死,哪儿来的人工智能,据我所知元宇宙里上传的人类意识大概还七百三十多万人,扮演人工智能绰绰有余。反正总有眼睛看着我们,管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不小心损坏了我们的身体,这个“公司的财产”,都要背上巨额欠款——”
“时间到了,塞拉斯。”缪星忽然插嘴道。
杜门耸耸肩:“哎呀,一百八十秒过的真快,我竟然用宝贵的时间都抱怨,我应该裸奔或者在这个桌子上做几个俯卧撑的。塞拉斯·唐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了,我爱这个直播间,但我更爱死亡。接受死亡吧,因为能让你肉身灭亡而灵魂不死的,只有地狱。只有地狱……缪星,让我弄脏这块地毯,这张桌子与这
个天花板吧——”
在他最后张口的时间,缪星坐到了桌子上,将枪插|进他嘴中,杜门彻底被|插嘴到说不出话了。
他抬起手,仰头静静的,欢欣的望着缪星。
缪星也低头望他,表情似温柔似悲悯,然后扣动了扳机。
杜门的脑袋在近距离的枪击下,从口腔处炸开碎裂,一代名嘴的舌头随着牙齿掉落在桌面上,蓝绿色的导液喷满了桌面,露出他金属下颌与错综复杂管线的脖颈。
碎裂的零件崩了一地——
他拍着手起身,又要穿着西装开始标志性的夸张舞蹈,但仿生身体却朝前一软,倒在了桌子上。
躺在一片导液之中。
一动不动。
不论是直播间内还是直播间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不论是杜门说自己是个仿生人,而且是死去多年的塞拉斯·唐扮演的——还是说他突如其来的“死亡”,很多人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杜门也是个仿生人?!”
“我懵了……塞拉斯·唐一直活在元宇宙里也就算了,甚至还到现实世界里来扮演仿生人了吗?难道那些上传元宇宙里的人,都是这样吗?”
“不要吧。我妈妈和我姥姥都生活在元宇宙里啊!我上个月还去看了她们,她们说找到了工作,难道是——”
在直播间中,缪星收回了那把枪,她靠着桌子站立,两条白皙的腿交叠,伸手点了一下杜门“尸体”旁的平板,露出微笑:
“大家好。我是缪星。2175年11月,我死于吸毒过量,就在我大红大紫之前,这里是我死的时候的照片。”
背景屏幕上显示出缪星死亡的照片。
削瘦的女人蜷在出租屋中死去,身边还有毒品,她临死前孤单的怀抱着自己的肩膀。
很多人都以为缪星会讲述自己的故事,但缪星只是那么笑了笑,就抬起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她手指搭在扳机之上。
与此同时,直播间两侧的大门被踹开,两队瑞亿的人马闯进直播间,将枪对准旁边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并控制了导播室:“不许动!所有人不许动!”
但——
“砰!”
在无数转播又转播的直播间中,枪|口炸开一团烟,缪星的脑袋猛地朝后仰去。
闯进来要活捉缪星的瑞亿雇佣兵也震惊了,愣愣的看着缪星。
缪星持枪的右手垂下来,枪掉在了地毯上,左手却撑住了桌沿,缓缓站直身子,后仰的头扳回来,看向了直播间的摄像机。
她额头正中心一个血洞,蓝绿色的导液从血洞中流淌而下,在她下巴上汇聚滴答而下。
缪星轻笑道:“大家,tec时间到了。每个人180秒,与这个世界说说话吧。”
她话音刚落,整个直播间大楼的电闸似乎被损毁,直播间骤然断电,直播停止,厅内一片漆黑!
瑞亿雇佣兵立刻开启护目镜上的夜视模式,却看着刚刚直播间中心的位置,只剩下趴在办公桌上脸已经烂掉的杜门,和地上只剩下一半的池昕的头颅。
缪星逃走了?!
……
这场直播节目观看的人数甚至超过了之前池昕与池元被杀的视频。不论是什么新闻软件或社交媒体,热门话题前十中几乎有八个都是与缪星有关的。
栾芊芊坐在房间中,愣愣的看着直播间中的缪星将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缪星开枪的时候,她甚至抖了一下,从心底希望缪星不要死。
缪星看起来也是跟tec有关的人,但也是与她一样活生生的人。缪星像是替她趟了一遍雷,告诉她——杀死池昕与池元是没用的。
栾芊芊昨夜的心乱如麻,已经在此刻平复下来,她没有选,她必须装下去。她就是栾芊芊。
与此同时,栾芊芊看到自己静置一夜的光脑在玻璃桌上亮了起来,就连守卫着她的安保人员也忍不住将目光挪上去。
栾芊芊打开光脑,通话显示来自于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池昕。
……
与此同时,泽田昂站在十字路口处,跟无数行人一起仰头看着路口处悬浮的投影,那里正是缪星在唐堂秀直播间中的身影。
泽田昂看到了缪星靠在桌子上,红唇微笑,身后是缪星死后的照片。
……时隔数个月,缪星的死讯终于可以被公开了。
而下一秒,缪星就将枪对准了自己额头,道路上绿灯闪烁,却没有一个人往前走,几乎所有人都死盯着头顶的投影,看着直播间中的缪星。
她在做什么?!
“砰!”
随着缪星扣动扳机,道路上摩肩擦踵的行人也忍不住尖叫惊呼出声。
“缪星死了!”
“缪星自|杀了?!”
“不不不!她还没死!看她额头上有个洞——蓝绿色的导液,她是仿生人!”
“她的意思是说,她跟塞拉斯·唐一样,也是死后进入元宇宙,然后再被逼着进入仿生身体内打工剥削?我已经晕了,瑞亿到底要把人吃几遍!”
“什么是tec时间?她在跟谁说话——”
忽然在马路中央的井盖,被人顶开,一位浑身污泥的下水道工人钻出来,他哈哈大笑,仰头看着屏幕,看着头顶被雾霾遮挡的雾蒙蒙的太阳,在空无一人的道路正中央抬手撒欢狂奔着:“阳光!真正的、操蛋的、永远有雾霾的阳光啊!哈哈哈哈哈!”
下水道工人绕着圈子狂奔,随着行人道的绿灯变成红灯,行车道也变为绿灯,远处一辆跑车疾驰而来。
万城市中心的路口每天都是城市飙车的人,那辆跑车冲过去,直直将下水道工人一下子撞飞,自己的轮子也卡在了打开的井盖处!跑车往前倒翻过去,车顶在地面上划出一片火花,翻滚着撞向旁边的大楼,无数人尖叫着避让。
而那下水道工人的尸体也从空中落下来,大字型拍在人行横道上——
碎裂的机械骨架下,蓝绿色的导液蔓延开来。
……他也是仿生人?!
缪星是在叫响一场集|体|自|杀!
万城高空的轻轨道路上,三五个西装革履的男女,用强制开门装置打开轻轨的大门,轻轨在半路中停下来,悬在城市之间。他们扔掉公文包,甩掉皮鞋与高跟鞋,欢笑着牵着彼此的手,亲吻着彼此的脸颊,像是谢幕的偶像组合一样对车上众人弯腰鞠躬后,从轻轨中一跃而下!
她身体撞断了电线,他被路灯一分为二,离的近一些的行人,甚至感觉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蓝绿色小雨。
某辆公务车似乎打着转在西侧主干道上停下来,一位金发的女法官从车上跌跌撞撞下来。
她拎着彩色的树脂一次性手|枪,环顾四周竟然朝路边最近的一位男性强吻过去,伸手去撕扯对方的衣服,并把枪塞到对方手中,笑道:“去他妈的庭审。嘿,你想杀人或者过当防卫而不付法律责任吗,来来来——”
道路上方数个屏幕,不知道为何被切换成了各种网红、名人或者是普通人的直播,有人在讲述自己如何当时被哄骗签下“元宇宙协议”;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寻找自己活着的亲人,请求亲人给她断供,抹除她的存在;有人端着一大盆麻辣烫,边吃边笑着说自己因为贫穷在元宇宙里十三年没吃过饭。
也有些当红的主播,将彩色树脂手|枪塞入了自己的口中,扣下扳机,蓝绿色导液喷满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了他前襟,他却笑着拿光脑自|拍,还不忘了给自己的照片加一点贴纸特效。
在各个大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中,在彻底混乱的街道上,在各种知名人物突然“揭露身份”的剖白中,太多人都傻掉了。
但是没有一个仿生人,在刻意的伤害别人,这像是一种规矩,一个约定俗成。
泽田昂与街道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彻底懵了,他后退几步跟着慌张的人流跑起来,光脑亮起来,提醒他今天的日程——
缪星给了他一场大秀的门票,要他一定去看那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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