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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炮灰媳妇 三十一


眼看门要关上,  罗氏的急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除了面前的女子,不知道该去求谁,  当即整个人扑上去堵在门缝间:“我错了……我的错了……”

        楚云梨冷淡地道:“就两句话而已,  不能弥补我受到的那惊吓。”

        罗氏面色煞白:“我……”抬就扇己的巴掌,  一下接一下。是下了狠的,很快脸颊就红肿起来。

        “你人有量,放过我们母女吧,  求你了……”

        楚云梨偏头看着:“够了,你走吧。”

        罗氏心中一喜,还想多说两句,  只觉得被人一推,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紧接着面前的门就关上了。

        这也没说原谅啊!

        刚才那话是原谅的意思吗?

        不确定,再敲门,却怎么都敲不开了。

        姜母站在厨房门口,低声道:“你爹那老混账不干人事,你们还是得管一管。不然,传了出去,对继孝会有影响的。”

        姜继孝皱了皱眉:“头告诉村里的长辈一声,  别让他肆意妄为!”

        说干就干,他从后门绕了出去。

        紧接着姜家长辈去找了姜贵。

        姜贵对于长辈找上门来不意外,  直言道:“我没有那种想法……这丫头好歹是我当女儿疼了多年的,  我不能对动动脚,那都是吓唬罗红叶的,骗了我这么多年,  我只让担惊受怕而已。过分吗?”

        若如他口中所言,那确实不过分。

        但罗氏也是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来,此刻想起曾经,只有无尽的后悔。

        胡老爷得知长子走了,一瞬间傻了眼,他有莫不明白这孩子是欲擒故纵想要多呢,还是的读书多过清高没将银钱当一事。

        想弄明白也简单,他不去追就是了。

        结果呢,几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还听说那两人在镇上日子过得不错,姜继孝除了家找了养父麻烦之外,就安安静静关起来读书。

        二十岁不到就考中秀才的年轻后生,确实前途无量。别说这是己儿子,就算不是,胡老爷也想与之交好。

        于是,胡老爷亲去了镇上。

        而胡府这番动静,然瞒不过郊外的庵堂。

        楚云梨得知家中来客,看到是胡老爷亲前来,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无他,姜继孝这个儿子实在优秀。

        在村里长都还能考中秀才,这不是一般的聪明。谁家有这样的儿子都会高兴到告知祖宗,怎么能任其流落在外?

        “你这脾气是,怎能说走就走?”

        胡老爷来时还带了厚厚的一本族谱:“我已经将你这一房上了族谱,你是我嫡长子,孩子是我的嫡长孙。”

        姜继孝讶然:“嫡长子?”

        那是要接家业的。

        胡老爷笑盈盈:“欢喜坏了?”

        “我这还要读书呢,没空做生意。”姜继孝垂下眼眸:“承蒙胡老爷厚爱,其实,我也仔细想过认祖归宗的事,当年的内情我听说了七七八八,你和我生母结缘,全因你的欺骗而起。我生母如今在庵堂之中青灯古佛,肯定没有原谅你,被你伤得深……如果没有,我便不能来到这世上。身为人子,不好罔顾母亲的想法……”

        总之,那位没有原谅胡老爷,他便不会认爹。

        胡老爷皱了皱眉:“已经不问红尘事,你要让我去打扰?”

        “不必。”姜继孝起身:“反正你还有其他儿子,那一位是很愿意接过您身上的担子,刚好我还不想要,皆欢喜的好事,就别折腾了。”

        胡老爷急了:“念胡母亲只是一个丫鬟,也不会教养孩子。他们一家四口眼皮子浅得很,把家业交到他的里,怕是我还没死就已经被败光了。我以分他一家财,却绝不会让他做家主。”

        姜继孝似笑非笑:“胡老爷,你这般喜欢我,到底是因为我娘?还是因为我本身?”

        是因为他聪明又不贪财,所以胡老爷才会将家业交到他的里。

        胡老爷心思被戳穿,有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都有!我给你娘之间……确实是我对不住,我这也是想要弥补……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当初我对是心的,也是没想到那般烈性。”

        姜继孝嘲讽道:“心欺骗他?”

        被儿子嘲讽,胡老爷面上有挂不住。

        姜母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从胡老爷进来起,就一直躲在厨房,看着姜继孝对父亲冷嘲热讽……这不是一般的爹,是城里的富家老爷啊!只要讨好了他,那就有一辈子都花用不尽的银子。

        眼看父子俩越说越僵,姜母坐不住了。跟着儿子已经住了有一段,是看得明明白白,如今儿子虽然成了秀才,但头也没有多宽裕,别的不说,之前儿媳贴进来的那银子都没补起来……这闹僵了,那点银子只够养活一家老小,往后孩子教养读书样样都要花银子。鼓起勇气,端着茶盘出来:“胡老爷是吧?喝茶!”

        胡老爷身边常有人伺候,对别人端茶送水这事习以为常。不过,因为端茶的人有笨,他就多瞧了一眼。

        父子俩谈的这事不愉快,被儿子拒绝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接过茶后,随口道:“下去吧!”

        竟然是将姜母当成了送水的婆子。

        姜继孝怫然不悦:“这是我娘。”

        胡老爷过神来,急忙起身:“多谢夫人帮我照顾儿子。”

        姜母急忙摆:“不用这么客气。继孝这孩子嘴上不会讨人喜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姜继孝将母亲这番笨拙的讨好看在眼中,垂下眼眸:“娘,你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

        姜母便不好多话了,端起托盘飞快退了厨房。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气氛较方才缓和了许多,胡老爷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跟儿子吵架,沉吟了下,道:“我会派人去见见你娘,尽量求得的原谅。”

        姜继孝听着这话,又想冷笑,这男人连道歉都吝啬于亲前去,生母怎么能原谅?

        胡老爷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你娘所在那是尼姑庵,我根本就进不去。也不乐意出来见我……我私底下已经登门过不少次,每年捐的香油都是最多的,但凡有法事,我一定是最知道最表态捐银的,前年干旱,庵堂想要施粥,九成的米都是我送去的。”

        姜继孝不客气质问:“照你这么说,我娘不原谅你,是不识好歹?”

        胡老爷有尴尬,这孩子扎人了,他勉强笑道:“我说这,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是心想要求得你娘原谅,且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概是我伤深,这事情都做了无用功。”他算是看出来了,姜继孝似乎不打算原谅己,再呆下去,只会越说越僵,当即看了看天色:“我奔波了一路,一宿都没睡,想歇一会儿。明天我再来看你。”

        语罢,飞快带着人离开了。

        当日夜里,又有人敲门,楚云梨去开的,结果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奔过来,正想防备,却见那人递过来一个信封,然后趁夜消失在了黑暗中。

        信封外层歪歪扭扭写着“姜继孝亲启”字样,楚云梨用指感受了一下,里面应该就是最普通的信纸。

        姜继孝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好奇问:“什么事?”

        “有人给你送信。”楚云梨顺递了过去:“你瞧瞧。”

        相比起信封上的歪歪扭扭,信纸上的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书。

        上头就短短几句话,让姜继孝家认主归宗,且要做家主,接胡家产业。

        楚云梨凑过去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你娘送的?”

        姜继孝摇头:“不知。过段时间,我们去一趟城里,你去那个庵堂瞧一瞧。”

        楚云梨不置否。

        胡老爷到镇上来的事不是秘密,这消息传啊传的,很快就落入了有心人耳中。

        罗氏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两天也到处去借,到处去求了的。三十两不是小数目,人家就算能借个一两二两……一看要欠那么多的债,女流之辈又没有笔银子的来处,罗氏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便都打了退堂鼓。

        求了三天,罗氏只得了十几个铜板,这点给吃喝拉撒都不够。听说胡老爷来了,顿时就动了心。

        就算胡老爷不肯原谅,也是能够拿出三十两银子的人。于是,哭哭啼啼去了酒楼。

        胡老爷本来不想见这镇上的人,但听罗氏说有关于姜继孝身上发生的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不怕别人骗,他就怕万一,便将人给请上了楼。

        罗氏心里一松,就怕见不到人就被撵走,能见着人,便有了求情的机会。

        进屋后,也不抬头看,直接就跪。

        “求老爷救命。”

        胡老爷皱了皱眉:“刚才我已经听人说起了你跟我儿之间的恩怨,你害了他妻儿……”

        罗氏咬牙:“是。但沈嘉鱼根本就不是良配,配不上姜继孝。”

        胡老爷扬眉,却没有否认这话。事实上,他心觉得儿子身为胡家公子配一个镇上的丫头过委屈了。也就是现在儿子不肯松口认祖归宗,等到人的搬了家中,这事还是得提一提的。看着他们夫妻几年的份上,以将沈嘉鱼留在身边,但却绝对不能做他的妻子,不能让其做胡家的当家主母。

        这事情他心里早就打算好了,不过是儿子还不肯松口去,暂时还没提上日程。

        罗氏用余光偷瞄他神情,见胡老爷如此,顿时便有了主意:“那个沈嘉鱼偷人,分明是己在还没满月的时候就把情郎引进了屋中,却把这事赖在我头上。我己也是女人,怎么能这样害另一个女子?求老爷明察。”

        胡老爷见过沈嘉鱼,看到过护姜继孝,且夫妻俩之前相处虽看着冷淡,但都进出有商有量,这样的一个女人,不能跟人苟且。

        “你说的都是的?”

        “千万确。”罗氏语气笃定:“林家人去城里看病将马车带走这事,我确实知情,但我当时是想让我那堂弟救治父亲,才主动出借了二两银子。不是让起将姜贵和马车弄走……只是沈嘉鱼恰巧临盆时身边没人,又将这笔账算在了我头上。”

        胡老爷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你都是冤枉的?”

        “是呢。”罗氏恳切地道:“胡老爷,我承认己有私心,沈嘉鱼害得我这么惨,我只是将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而已,这一点都不过分。”

        胡老爷看着面前妇人,道:“你说私会情郎,那情郎是谁?如今两人有来往?”

        罗氏:“……”

        “我不知道。”

        胡老爷沉下脸来:“你怎么能不知呢?”他眼神意味深长,继续道:“想要让我相信,至少要找点确切的证据,如果能捉奸在床,那我就不会怀疑了。你帮了我这么的忙,让我而不再被坏人欺骗,头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我胡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罗氏心中一松,却又开始发愁。想要让沈嘉鱼跟男人躺在一起,这事不好操办!

        沈嘉鱼下那么狠,身形灵活,能把一个男人打得毫无还之力。别男人还没爬上床,就被给打死了。

        这事很难,但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出路,迟疑了下:“这……我尽力去办!”

        胡老爷提醒:“是查。”

        罗氏颔首:“对,这就去查。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奔波了三四天,借不到银子,想要卖女儿换银子都还不完债……罗氏都开始绝望,如今总算能有一条活路,又怎会错过?

        一早,孔氏就听说己的小孙子崴了脚,当即就着急了,跟着报信的人了村。

        没多久,村里的姜家族人来了仨,说是要请姜继孝带着孩子家告慰祖宗。

        姜继孝在姜家长,虽然姜贵不干人事,对他冷冷淡淡,但姜继孝这年在村里也得了姜家人的帮助,譬如他当初启蒙,就是村里的一位长辈教的。且,村里所有的书都已经被他借来看过,其中就有不少是姜家族人收着的,尤其在他考中了童生后,姜家人对他都挺热情。

        这恩情,他得放在心上。

        再有,都做了近二十年的姜家人,他不认为这情分能一下子撕开,也就是去给祖宗上一柱香而已,这是每年都要做,再去一也没什么。

        因此,他当场就答应了下来,爽快地换了衣衫准备跟着人去。

        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又去找姜母:“您给姜家养出了一个秀才,这功劳特别,叔公说了,特意请您去村里一趟,姜家族人该好好谢您。今日也是让您去喝杯茶,往后继孝不在,总有人替他孝敬您。”

        姜母活到这把年纪,最怕就是没人给己养老送终。虽然姜继孝愿意将接到这院子里,还是会奉养终老……但心里明白,姜继孝往后是要读书的,兴许还会搬去县城,不能跟着去,应该是姜继孝找个人在这镇上照顾。

        如此一来,万一照顾的人疏忽,说不准就会出事。沈嘉鱼就是如此,才会一个人生下孩子。

        如果有姜家族人庇佑,这情形就完全不。再说,过去的那年里,姜贵对特别凶,又没能生个孩子,其实村里人暗地里讲究的不少。如今养出了秀才儿子,这是好事,今日过后,往后再没有人敢说的闲话。

        姜母脸上不好意思:“这合适吗?”

        三人一起说合适,又催促去换一身体面的衣衫。楚云梨倒没有怀疑,道:“孩子都去了,我也该去一趟。”

        “别!”其中有个尖嘴猴腮的人笑着拒绝:“我媳妇说,带孩子特别累,您就在家歇着。若孩子饿了,以去我家对付一口。我媳妇奶水好着,肯定不会让秀才的儿子饿肚子。”

        楚云梨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以为他是好心,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身为孩子母亲,那是一刻也离不得孩子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您就歇着,只半天而已,他们很快就来了。”另一人也跟着劝。

        三人轮番劝说,楚云梨看着他们脸上的急切,若有所思。

        “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院子里只剩下了楚云梨。

        这情形跟当初狗娃闯进来是很像,楚云梨想了想,去厨房里摸了一把刀,坐在了门后头。

        很快,有敲门声传来,楚云梨打开后看到是隔壁的一个小媳妇,此刻里正端着米酒,隔着坛子都能闻到里面的酒香。

        “秀才娘子,你记得我家九斤么?”

        九斤是个孩子,听说生下来是特别胖,足有九斤,所以取了这个。这就住这离沈嘉鱼家两个院子外,算是很亲近的邻居。

        沈嘉鱼刚搬到这里来时,还做了点心挨家挨户的送。九斤这孩子特别赏脸,吃完了还主动上门讨要,彼时九斤娘也就是面前的小妇人很不好意思,还亲上门道谢来着。

        “记得,昨天还看见了,那孩子又胖了。你们家挺会养的。”

        九斤娘乐呵呵道:“今年都已经六岁,我想让他启蒙,不求读书科举,识得几个字不被人骗了就行。这不是上门来求姜秀才了么……”

        “不巧得很,人已经走了。”楚云梨随口道:“能午后会。”

        “不要紧,这是我娘家那边新酿的酒,味道不错,特意给你带来的。不醉人,你尝尝!”

        说话间,人已经挤进了门,又去厨房里拿了碗倒了,双捧到了楚云梨面前,一脸殷切等着喝了夸赞的模样。

        人家这么热情,又是邻居,楚云梨没扫的兴,端起碗一口就喝了。

        “秀才娘的就是爽快,瞧瞧这酒喝的,忒豪迈了。”九斤娘支起拇指夸赞。又闲聊了几句,笑着告辞。

        酒确实挺好喝的,楚云梨又倒了一碗慢慢品着。没多久,脸颊上就飞起了两朵红云,也是这时候,外头敲门声又起。

        楚云梨上前去开,这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挺面熟的,没见过,应该是沈嘉鱼记忆中的人,眯起眼想了一下,才想起面前人的身份。

        当初沈嘉鱼未嫁时,长相姣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倒也有好多人上门提亲。面前这男人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沈家觉着他家兄弟多,沈嘉鱼嫁过去之后摆弄不开,直接就给拒了。

        “你找谁?”

        钱玉峰挤进了门,笑吟吟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装什么?”

        楚云梨眯起眼:“罗红叶最喜欢干这种看似巧合的事,我劝你赶紧离开,免得……”

        “当初你不愿嫁给我,肯定是不知道我有多好。”他一边说,一边扯衣衫:“我今儿就是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正的男人,我肯定比姜继孝那个书生要厉害,你试试就知道。”

        男人说着,袒露着胸膛扑了过来。

        楚云梨颇为无语,边菜刀飞了出去。

        菜刀飞过,带起一抹血光,然后地上就多了一只耳朵。

        钱玉峰只觉得耳朵一凉,紧接着又是一热,他伸一摸,顿时惨叫连连。

        楚云梨比他害怕,往前跑了好几步,还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胡老爷。捂着胸口头道:“都说让你不要过来了,我这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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