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5】民国涅槃1(五千)
这个女孩儿有点惨。
先天性失聪、眼盲,没有办法听到外面的声音,自然说不出话。
出生就被父母遗弃,被一拾荒老人捡回家养,后来遭遇过村里光棍的X侵,被村里长舌妇暴力殴打过,老人死后,她成了彻底没人要的孤儿,经常被流.氓地痞欺负,最后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恨,跳河自杀了。
惨,是真的惨,经历了这么多世,还从来没有一世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无力。
看不见也就罢了,还听不见,听不见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更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该怎么活。
只知道这生活背景还是民国初期,周围长什么样,一脸茫然。
……
这剧情还没接收完呢,她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水里面往上托,刚开始还憋着一口气,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感觉这个人的体味儿很难闻,把她拖上岸后,还不允许她将那口气喘过来,竟然开始脱她的衣服,那熟练的架势,让她一下就想到原主被迫害时的惨样儿。
当时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人怎么发出声音的,她这边完全不知道,安静的可怕,这种心慌感,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尤其这孩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浑身上下使不上劲儿,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利用《猫典》当中的攻击术,将那个人打晕。
直到那个人一动也不动的时候,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坐直身体,摩挲着爬到一个对于她自己来说,安全的地方。
“喂,为什么我觉得这一世更像惩罚世?聋瞎哑三样全让我占了,好歹你让我恢复一样也成啊!”
良田被汤圆吐槽没良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她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毕竟从未经历过,三样全占,也没有人照顾,那就是得等死。
“那……,得有条件交换,直接给你走后门,是不行的,”
“你把田收走,总行吧?”
良田想了下,试图跟她讲:“其实也不算三样全占,以前她不会说话,是因为从未听到过,你不一样,你的灵魂经历过高等教育,她嗓子又不是先天性的,所以你是可以说话的。”
汤圆愣了一下,连忙试着开口,可是说半天,自己压根儿听不见,她黑着脸瞪向空间里的一团影子。
“骗鬼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声音怎么样,但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就算占了两样,听不见看不见,你说我能干啥?不行,起码我得看得见,这听力我可以通过自身的能力修复吗?”
“不知道,得看你自己的造化。那你选择哪样?”
“我肯定选择恢复视力啊,看不见东西,啥也干不成,哑巴聋子影响相对小点儿。”
“成交。这一世没任务,你看着办!”
没有任务才是最难完成的,这女孩儿可真够惨的,尤其这身体,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渣给欺负过。
这仇得报,不仅要报,还要干净利索。
女主叫马璐,因为老两口姓马,又是在马路牙子上捡到的她,今年刚刚十五岁。
打小没上过学,现在是哪一年,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拾荒老人所在的村子附近。
说起老人,也是被儿子媳妇撵出来的,她不是原配,却是养大孩子的后妈,老伴去了后,她自己又有病,几个儿媳妇一商量,就把她撵出去了,儿子们纷纷不表态,她为他们操劳一生,自己甚至没有生育,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心碎绝望后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奶奶是在离家之后的第二年捡到的马璐。
她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却还捡了她养了她,足以可见人是好人,偏偏没有好报,甚至等不及她穿过来,人就走了,实在是……
马璐长得不差,要不然怎么会被那么多人给欺负?
也不知道良田用什么方法,将她的视网膜给修复到位了,随着视线逐渐清明,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清晰,尤其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长什么样的时候,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因为《猫典》里面很多法术需要通过眼睛施法,之前她看不到,只能选择武力攻击,现在有了眼神,她直接用精神控制将这个人渣沉河,像这种人,留着也是当汉奸的料,死了一了百了,垃圾。
她用精神控制他自己走下河,沉下去,直到看见被水卷走,才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这个人,就算不死,也得被这激流撞得七荤八素,毕竟还处于未完全清醒的状态。
她没直接下死手,一方面不想自己手上染命,另一方面,也算是回了他拖她上岸的恩了。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那可真叫一个破烂,灰不溜秋的,满是补丁,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俨然就是个女乞丐,要不是这张脸还算干净,只怕也不至于受这么多欺负,想想也是极惨。
刚刚恢复视力,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炙热的阳光,她不得不躲到岸边的林子里。
她所处的位置是山区,至于民国什么时候,从刚刚那人没有长辫子来看,怎么着也不应该是清末民初。
哪里的山区,更不知道,谁让这丫头从小就没出过山呢,老太太也是靠在林子里捡拾野菜野果子,偶尔运气好能抓点鱼,勉强把她养大,所以她很瘦,看起来极其营养不.良。
没有了田,系统商城也没了,她都多少世没见过了。
仇勉强报了一个,剩下都是些什么人,需要她进村子一一核实。
现在关键问题是填饱肚子,她太饿了。
时下正是天热的时候,山里面蚊虫鼠蚁多的不像话,如果耳朵能听到,只怕还能听得到蝉鸣。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远处还有一个大瀑布,河水一路向下,所以水很急,在这儿肯定抓不到鱼,得想办法往下游去,她努力找寻记忆,可发现记忆一片黑,啥都找不着,回家的路,怕是不太好找啊,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来到这深山老林里的。
这可不是她自己来的,是她跳河以后被冲到这边,巧了,被那个二流子给撞上,把她拖上了岸,原本想趁着人还没死,欲行不轨,哪里想到醒来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任人宰割的马璐了?
之后马璐就在山里面转悠,因为杂草太多,她害怕遇上蛇,找了根粗树枝当手杖,到处拍拍打打,要是有认识的野菜,就扔到空间里,野生蘑菇、不认识的野果子,那是碰都不碰,吃死可去球了。
全然不知,自己距离原来的村子,已经越来越远,到底是在兽世生存过,靠着山里面的植物辨别了方向,顺着水流从天亮走到天黑,生吃野菜,喝溪水,做瓦罐装水,睡空间,用了好多天,她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天,大概得有十天半个月吧,才走出了这片丛林,找到了一条路。
顺着这条路,她摸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上,此时此刻,她的样子还算能看,破是破了点,山里面人都穷,也不差她一个。
至于身上,已经在山间溪水抓鱼的时候,搓泡了好多次,干净着呢!
唯一麻烦的就是一头糟糕的头发,没有剪子,她没办法剪断,于是在山里钻木取火,用烤鱼剩下的草木灰,洗了洗自己打结甚至长成灰条的头发,妈呀,太恶心了,甚至长了虱子,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似洗干净了,才从水里爬出来,这个时候头已经很疼了,勉强摇晃着走到镇子上。
因为头发实在太长,她找了家理发店,就问人家收不收头发,民国时期已经有假发了,所以头发也是有需求的,她的头发已经及腰,洗干净之后黑黑的,质量似乎还不错,幸好老板冲着她点了头,于是她痛快的说。
“那给我头发剪了卖了,剪短,就像你这样的男的发型。”
她现在不要样子,只想生存,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卖头发?
也算是歪打正着。
因为她本来就想把头发剪短,现在如果能卖钱,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等理发店人走完了,老板溜着她耳朵根把头发一剪刀剪了,后又给她好好修了修,随后个了她一块儿铜元,算作卖头发的钱。
一块儿铜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民国时期的货币是最乱的一个时期,而铜元分明是初期的货币,一个铜元能兑换十文钱,十个铜元一角钱,后来越来越贬值,反正乱的很,像她这种没有听力的人,想在民国活下去,怕是有点难啊,她得想个办法将别人说的话,翻译成字。
于是她仔细回想自己学过的妖术,别说,还真让她找找一个转换的方法,至于听力能不能恢复,怕是有点困难,单靠妖术转变一下,不是不行,就是有些耗体力,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就承受不起不间断的使用妖术。
头发一剪,身体又没发育,妥妥的男孩子,安全的很呢,以她现在一米五的身高,瘦弱的身体,找工作人谁用她啊?
纵观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镇子,已经没有留长辫的男人了,全都剪成了短发,因为大部分都是穷人,所以穿的都是民国的对襟本地粗布衫,女的穿同样是对襟衫,长裤子,甚至没有穿旗袍的,足以可见这里实属偏远山区。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头发还能卖一个铜元,可见若是到了大城市,价格会更贵。
她用妖法调试了几次,终于翻译出过往人说的是什么话,因为是翻译过来的,她从文字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川省,说话川味儿倒是挺足的,而且背着竹篓的妇人特别多,来来往往,虽然小,但很热闹,连悬挂的铺子名字,也都很全,理发店,粮铺,成衣铺,裁缝铺,药铺等等,用的都是繁体印刷字,特别有年代特色。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人家现在是哪一年,接到的翻译回答是:“1915年。”
民国从1912年开始,1949年结束,一共38年,现在1915年,也就是民国三年?
难怪早就没辫子了,其实很多人以为民国开始清朝的辫子才剪了,不然,在清朝末期的十几年里,头发已经陆续剪掉了,1911年直接下达通知全民剪辫子,所以过渡到1915年的时候,可不早就没有了?
那也算是巧了,她竟然生于1900年,到1915年,正好十五岁,只怕谁都不知道她的生日具体哪一天。
这是个动荡,民不聊生的年代,现在是袁大头统治时期,她一个聋子,究竟干什么才能活下去呢?
一个烧饼一文钱,她的一块儿铜元能买十个烧饼,吃完了就得饿肚子,她去裁缝铺应聘裁缝,去酒馆应聘端盘子的,不管去哪儿,都没人要,因为她又瘦又矮,谁看到都抬手赶人。
最后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巴拉巴拉说了好多,闻着呛鼻子的脂粉味儿,她想也不想的转身离开,不用看,肯定不是啥正经地方,担心他们跟踪自己然后撸人,她可是东张西望好久,才敢离开。
明显这种小地方没有出头之日,她得想办法去大城市,报仇的事儿也爱莫能助了,因为她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将来如果再有机会来这个地方,再说。
于是她买了十个烧饼装到空间,顺着大路白天走走停停,晚上进空间休息,看到路边的野菜,野果子,都摘到空间里,烧饼也不舍得吃,一般啃一口野菜,吃一口烧饼。
水倒是用瓦罐装了不少,这罐子还是她用黏土做的,在山里烤了很多个,当然,这也是在兽世学习的生存技能,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民国过十几天的时间,做出这样的临时用具。
山路虽然不好走,但山缝里总有山泉水往下流,这在山区很常见,水喝完了,就得用这种办法接。
她倒是也不缺柴火,当初在山里捡了很多,这些水她都尽可能的烧开了喝,寄生虫那玩意儿,多少还是怕些。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打听,她跑到了铁路线上,利用妖术跳上了前往重庆的火车。
为什么是重庆呢,因为近,其他地方她根本就撑不到。
可是这个年代的火车走的很慢,她又只能靠野菜野果所剩无几的烧饼充饥。
天知道她到重庆火车站的时候,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了。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走出了火车道,晕倒在了路边。
没办法,饿的呀,喝水都挡不住的眩晕感,没等进入空间,就晕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破的窝棚里,房子是用木板临时拼接的,里面堆积着各种杂物,但床铺还算干净,没有异味,她这是被人捡回了家?
她从床上坐起来,吱呀一声,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很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端着碗走了进来,看到她,立即问道:“你醒了?”
这三个字不用翻译她就能读懂唇语,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谢啥?都是苦命人罢了,饿坏了吧,先喝点糊糊。”
糊糊是面糊糊,很稀,但能在这种情况下喝到细面糊糊,已经很幸运了。
一碗糊糊很快下肚,才感觉胃不再发酸,她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女人:“我会还你的。”
“还什么还,不用你还,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我叫马璐,15岁,外地跑过来的,我耳朵不大好,听不太清声音,所以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女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没感觉出来啊,那我说话慢点,你没家人?”
马璐摇头,“我是孤儿,没有亲人。”
“那敢情好,我也没有亲人,既然我救了你,也算有缘分,咱娘俩相依为命可好?”
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娃娃了,马璐看她心眼实在,都这么穷了,还给她吃白面糊糊,就点了头。
“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瞒你,我从前被男人卖到J院,后来我逃了出来,来到这儿,虽然没人知道我的过去,但我自己恶心,就没再嫁人,一直以寡.妇自居,平时靠给人家洗衣服,捡破烂,勉强过日子,你一个姑娘家,头发见那么短干啥?是因为太漂亮了?”
马璐苦涩一笑,“难怪你说都是苦命人,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儿,我连是谁欺辱我的都不知道,跑是跑了出来,可却不知道怎么活,头发是卖掉的,换了是个烧饼,吃完就晕了,可能跟我长期营养不.良有关。”
“想不到你口齿倒是伶俐的很,一般耳朵听不见的人,很难开口说话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听力只是受影响,不是完全听不到。”不这么说,她根本就无法解释。
而且这女人虽然穿的破烂,但干净,尤其谈吐也不像是不识字的粗鲁妇人,说话很有条理,不是普通人吧?
这个年代能够识文断字,那可不是一般人家。
“您看我能找个什么活?我之前跟过一个先生识过字,学过算术,能算账,虽然干不了体力活,但是写字算账什么的,能做到,我还会绣花,做饭,去给人家当丫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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