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州河边的战斗(四)
林凡抱着机枪，只是站在边上警戒着。
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跟群殴鬼子。
刚刚那些拼杀，只是整个特种连拼刺刀的一个小场面。
有些鬼子，同时要面对四个国军士兵的刺刀。
死在最后的那个鬼子，身前有四个国军士兵刺杀，身后还有两个国军士兵的刺刀捅进去的。
林凡见到战场上面能够看到的地方都已经没有鬼子的影子。
大声问道：“谁会开坦克？”
没有一个人回答：“谁上过学？”
立刻有十来只手举起来。
林凡命令：“上过学的士兵，到我面前集合，其余士兵迅速打扫战场，十分钟撤离。”
看着眼前这十三个士兵，林凡大声说道：“你们要学会开坦克，现在跟我一起上去。”
说完带着这些士兵们，跑到最前面的那辆坦克前，爬上去，用力掀开已经被炸得变形的坦克盖子。
把里面的四具鬼子尸体拖出来。
林凡第一个钻下去：“进来七个人！”
他说道：“我只讲一次：这是钥匙，这是方向，这是刹车，这是档位，这是油门。这是离合器。
都认清楚了没有？”
“认清楚了！”这七个士兵大声吼了起来。
坦克顶上还有六张嘴巴也一起在吼。
他们挤不进去，却是把脑袋挤在外面看着的。
林凡张大了嘴巴，这样密闭的空间里面，这些士兵们的吼声实在是让耳朵难受。
他再把这几个名字说了一遍。
又把点头，启动开着走演讲了一次。
并且开着这辆坦克走了几米。
然后停下来，让最挨着自己的贾承弼上来试手。
这个士兵明显是那种特别机灵的，上手就有条不紊地开着就走。
林凡满意极了：“慢慢开，裴学义你跟在这车上。把车开回四行仓库里面藏好。
其余的人，立刻出去，我们开下一辆来去。”
他们一个接一下爬出去的时候。
刚刚还有六个原本就在外面的士兵，立刻跳下车去。
等到林凡他们都跳下坦克后，这些人立刻跑起来。
跑着到下一辆坦克前面去。
第一辆坦克慢慢地向着四行仓库开过去。
沿途就有特种连的士兵把刚刚缴获的枪支，放到坦克上面，让它拉回去。
站在楼顶上面的谢晋元和杨瑞符还有向个连长们。
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感觉今天这个世界好像都变得不真实了一样。
什么时候鬼子变得这样的弱不经风。
一个中队的鬼子，加上七辆坦克，竟然被一直凑合出来的连队，正面冲锋给全歼了。
并且那七辆坦克现在还落入了这支临时凑合起在一起的连队手里。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我的梦想还没有醒。
不要说谢晋元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隔岸观火的美国大兵，也看得目瞪口呆。
詹姆斯上士看着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战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抓住一个士兵：“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
对吗？”
这个士兵认真地说道：“长官，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些国军士兵能够打出这样的战斗。
但是它确实是真实发生的战斗！”
詹姆斯追问：“他们有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输掉这次战争！”
士兵大声回答：“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詹姆斯擂了一拳这个士兵：“你真是一个智者，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哲学家！
说得真的是太正确了！”
无论远处的观战者是什么样的想法。
林凡正在紧张的进行战场教学，他现在只教会这些士兵们，能够把坦克开动就行了。
至于停车，实在不会就撞墙吧！反正总有些东西是能够让这些坦克停下来的。
他们这一队人跑到第二辆坦克上面，这次进去的连林凡一起，还是八个人。
这一次林凡没有坐到驾驶位置，直接点名：“巩鸿才你上，先给大家说说这些东西的名字。”
巩鸿才指着坦克里面的这些东西：“这是钥匙、点火用的，这是方向，转方向用的，这是离合启动时候用的，这是油门，加油的时候用的，这是档位，这是刹车！”
林凡点头：开走！
等到这辆坦克开始动了的时候，再次点名：“牧承业，你跟着这车，把车开进四行仓库！
其余的人，跟着我来，去下一辆坦克！”
来到第三辆坦克，有了前面两辆坦克的示范，这些学员们已经算是见到的多了。
到了这里的时候，廖玉书主动坐到驾驶座上面去。
指着那些一个个的部件，一一点名，然后就等着林凡下令。
“劳志强，你跟三号坦克！”
所有又开始鱼贯而出，跑向下一辆坦克。
林凡怕这些坦克出问题，只要是打着火以后，就不让它们停下来，直接就让它们回去。
就这样，林凡开着最后一辆坦克回到四行仓库外面的时候，看到最前面的那辆坦克，撞在他们昨天堆砌的沙袋上面。
后面的坦克全都被堵住了。
从这个沙袋到四行仓库入口这一路，正有第一营的士兵和特种连的士兵们在清理路障。
谢晋元带着杨瑞符都亲自在抬沙袋。
林凡也跳下坦克，对着那些把坦克开回来，就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的士兵：“全部下来清障。”
又跑到谢晋元面前：“团座！这种事情，让士兵们来说行了。您只需要坐镇指挥就好。”
谢晋元直起身子：“你们要是天天都能够这样打，打出国军的威风。
让我这个团座在全国人民面前扬眉吐气，面对鬼子的时候不用望风而逃。
给你们清障算什么？
就是给你们打饭、洗碗、装弹挖战壕都没有问题。”
林凡笑着说道：“团座说笑了！打仗！打好仗！是我等军人本份。
请团座放心，只要有我特种连在，就一定不会让鬼子踏入四行仓库半步。”
谢晋元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你的炮打得很好，炮弹够吗？”
林凡说道：“刚刚场战斗，我们使用了四十枚炮弹，现在还剩余二百六十枚。”
谢晋元想了想：“如果按七天计算，今后的战斗会越来越激烈。”
杨瑞符补充：“我们营还有三门迫击炮，炮弹也有一千枚。”
林凡笑着说道：“这就够了！一千三百枚炮弹，鬼子至少要用三千人来换。”
周围听到这话的官兵全都一愣：“自己这些人要是真的能够在这里打掉三千鬼子。
就算是全部战死在这里也是赚到了。
要知道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国军士兵也不足六百人。
相当于一个士兵，要打死五个鬼子。”
林凡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把所有人的热情都鼓动起来了。
谢晋元不再动手清障了，他把手套一脱，对着林凡问道：“你真的有信心！”
林凡站直了，眼睛注视着谢晋元，严肃地说道：“只要鬼子敢过来，我就有信心。
就算是鬼子不过来，我们也要主动出击的。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谢晋元复述了一句林凡这句话。
突然问道：“刚刚你突然发起的反冲锋，就是按照这个战术去做的吗？”
林凡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晋元明白了：“有些战术思想，不是宜在士兵中间讨论的。”
林凡笑着说道：“如果能够，请派一支连队换防御警戒，让我的连队稍稍休息一会儿。
等到外面鬼子来了的时候，我们再冲出来，跟鬼子决战。”
杨瑞符立刻说道：“昨晚你们在外面守了一夜，今天又连续战斗了两场。
已经歼灭了鬼子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
今天你们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谢晋元点头认可：“好！”
林凡笑着说道：“也好！等我把这些坦克开进仓库后，有事再说！”
苏州河对岸的那些市民们，亲眼看到国军士兵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把鬼子打死完了，然后还把鬼子的坦克抢了。
并且还开回来了。
这完全惊爆了他们的眼球，前些日子在报纸上面看到的鬼子不是这样的弱不经风啊。
报纸上面的国军，也不是这么的势不可挡！
看来孔老夫子说的眼见为实！
确实是需要眼见才能够为实的。
受到鼓舞的市民们，非常兴奋，许多人自发地采购了食品、水果、衣物、药品等移资。
上海商会、青帮大佬们纷纷解囊。
学生们写了许多慰问信，这些东西全都汇集起来，堆在苏州河南岸。
现在的时间是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七日下午三时五十三分。
得到上海派谴军总部下属的坦克联队一次损失了七辆坦克。
松井石根气得从盘坐的位置站地起来，对着汇报的参谋，左左右右地扇了十几个耳光。
这才挥手：“出去！”
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根本不敢亲自前来跟总司令官汇报了。
他跳着脚把第五旅团的旅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骂得狗血淋头。
再次重审：“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给我占领下来。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实在不行，就把整个四行仓库给我炸成废墟！”
“哈依！”隔着电话，片山里一郎少将也能够感受到藤田进师团长的愤怒。
如果能够从话筒里面伸出手来的话，师团长一定不会怜惜他的手掌。
不把自己的脸扇成猪头，一定不会停手！
放下电话，片山里一郎旅团长，立刻把下令，在原先调到四行仓库附近的野战重炮第三联队的基础上，再调野战重炮第二联队，这一次两个重炮联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要把四行仓库给炸成废墟。
同时他还命令第六联队联队长御正剛：“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今晚占领四行仓库。”
松井石根总司令官不是对四行仓库有特别的敌意。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个上海派谴军总司令官，在已经完全占领上海市区的情况下。
还留下一个四行仓库有国军的士兵在驻守。
这完全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帝国的一锅汤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十万的国军都被自己赶出了上海市区，区区弹丸之地留下来的士兵，怎么能够让他们多活一夜？
国际上的形势，瞬息万变！
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谁都不知道！
因此不只是松井石根有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占领下来的要求。
就算是帝国大本营里面，也是同样的命令。
早一时完全占领上海，早一时摆脱被动局面。
只要完全占领了上海，国际上其他国家干预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帝国大本营这些日子里面，不停在跟世界上的那些大国公使们讨价还价。
为了这次战争，帝国已经向那些大国借贷了不少的外债。
现在这些外债成了帝国最重要的筹码：所有这些债权国都知道一个事实。
如果帝国对华战争失败，那些外债收不回去的可能性会达到百分之九十。
相反的，如果帝国打胜了这场战争，那些外债连本带利都能够收回去的。
甚至帝国还能够在原先利息上多做一些让步。
帝国方面知道，国民政府这些日子里面，也派出了许多优秀的外交人员。
满世界的游说各个大国政要。
希望这些大国本着：公平、公正、人道、人权、自由、和平之心，干预这场战争。
虽然到现在为止，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口头上都在支持国民政府。
但是国与国之间的行为，从来都只是看行动不是看口头表态的。
所有的大国行动出奇的一致：他们口头上支持国民政府的正义，行动上不停地给日本政府发放贷款，大量出售各种武器装备。
军事物资，钢材、石油等战略物资。
但就算是这样，帝国大本营也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西方大国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可就麻烦了！
其实国与国之间，除了利益还是利益。
国与国之间，不讲利益的谈判，都是耍流氓！
这次西洋各国支持帝国，做出来的：不干预、不参予、不说话、不行动政策。
就是对帝国的侵略行为最大的支持。
总之一句话：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四行仓库占领下来。
第六联队长御正刚大佐，再次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
立刻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许多。
整个四行仓库的地形已经全部侦察完毕。
四行仓库面对着苏州河方向才开了门和窗户。
这就决定了，直接从南面是无法进攻这个仓库的。
想要进入这个仓库，最好的就是从东西两面进攻。
然后从南面的大门冲进去。
第二轮进攻的时候，就连榴弹炮也无法打穿四行仓库的墙壁。
想要从东、西、北这三个方向冲进四行仓库，就需要先把仓库底部的花岗石给炸出一个缺口。
御正刚联队长看着面前摆着的沙盘，终于决定下来：
“派出两个中队，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向四行仓库大门口的那些堡垒发起进攻。”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用炮兵轰。
帝国陆军的战术一直就是这么呆板：
炮兵轰！步兵冲！
步兵冲完，炮兵轰！
炮兵轰完，步兵冲！
野战重炮第三联队、野战重炮第二联队，两个重炮联队接到命令后。
立刻开始向着目标开炮。
詹姆斯看着对面不断炸起的爆点，那些炸起的碎石、混凝土块，飞过了五十米宽的苏州河。
有些打在已经匍匐在地上的美国士兵身上。
这一次受伤的美国士兵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三个。
詹姆斯不得不让所有的士兵们撤离阵地。
鬼子的大炮刚刚响起的时候，林凡就建议外面防守的一连撤退回来，退到四行仓库底楼避弹。
不用战士白白浪费性命。
反正这些部署在外面的战壕和工事，林凡全都是留下了后门的。
从楼上可以一览无余地攻击了下面战壕里的每一个位置。
下面的战壕对于楼上的士兵来说，没有一处死角。
一连长上官志标，只思考了三秒，就下达了撤出阵地命令。
他和团长、营长他们在楼顶上面观战的时候，就已经对前面的这些工事有深刻的印象。
当时只认为林凡这个野鸡连长，完全不懂军事，把后背完全暴露在楼上的射界之内。
等到上官志标率领士兵们进入阵地后，这才发现。
整个工事，虽然后背暴露无遗，但是前面却是防卫严密。
鬼子从正面进攻的话，前面狭窄的通道就限制了一次冲锋的人数最多不能够超过五十。
如果想要真正攻破这些环形工事，上官志标估计了一下，没有五百鬼子，是无法攻破自己这个连队守护的阵地的。
一连的这些士兵，真正经过严格正规德式训练的已经不到三分之一了。
其余的士兵都是后期陆续补充上来的。
所有的士兵们，能够百战余生，都有自己一套经验的。
这些士兵们听到连长发布撤退命令的时候，真的是动若脱兔，翩若骄龙。
不到三分钟，整个一连全部撤退回到了四行仓库底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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