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人族之敌
姒玄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少肃杀之意,灰色的混沌天戈随着他的语气而震动,有凛冽的杀意从天戈上垂落,亦有大道的痕迹在其上浮现。
在他身边,叶凡、厉天与燕一夕三人都不由得微微战栗起来,叶凡见过疯老人出手,还能够站立, 人欲道的两位神子却是从未近距离接触圣人,此时被姒玄的一缕气机压得浑身发软,几乎祭出神女炉。
燕一夕行无情大道,却是对天下生灵的七情六欲最是敏感,他听得出,姒玄说到紫薇二字时只剩下淡漠, 早已没有了半点眷恋,而说到那群所谓的毁灭者时, 其中的愤怒却是溢于言表的。
对此, 即便是无情之道早已小成的燕一夕也只能长叹,紫薇的人亲自斩去了与太阴人皇一脉有关的所有,如今早已没有挽回的余地。
“道兄,真的要一下子和那么多太古王族为敌吗?那至少有三十多位祖王,来自十几个种族,其中就包括三个大圣种族,不如从长计议?”
叶凡在一旁犹豫了许久,才上前提议道,要知道,那一船太古祖王太可怕了,老疯子都在三位大圣的围攻之下疑似陨落, 姒玄不过是圣人罢了,怎么可能独抗大圣?
“与他们为敌?你错了,是他们与我人族为敌, 这桩公案由太古至今,应当是有個了结的。”姒玄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般的肃杀, 解释道。
“您的意思是?”叶凡一惊,想到这些年来他所见过的人族诸多圣人与帝兵,难道姒玄要请动他们出手?
“现在的北斗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太古种族一步步进,人族与妖族只能一步步退,双方的矛盾正在暗中不断激化,随着古族的大圣复苏,这个矛盾也差不多到爆发的点上了。”姒玄指头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天戈,轻语道。
言罢,他又抬头看向叶凡三人,咧嘴笑道:“而你们的到来让这个矛盾有了一个宣泄点,所有的恩怨都会因为那艘沉没的紫铜战船而爆发出来。”
厉天和燕一夕愣愣听着,他们也没想到,北斗这颗古星上的局势已经紧张到了这样可怕的境地,自己一行人的到来竟成了压垮两方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么,道兄您想怎么做?”叶凡看着姒玄,认真询问道。
他心中也有一股火,天璇古圣地的疯老人对他恩德不小,那年亲眼看他被三尊大圣围攻,而后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全部消失,这让他时常感到愧疚。
“当然是先喊人了, 把应当通知到的势力与强者都通知到, 我是人皇之子,却不是我父亲本人,若惹得那些古族疯狂起来屠人族便不好了,需要更多力量。”
姒玄挥手,一股仿若诠释了宇宙本源的伟力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在虚空中不断勾勒、引动,最终汇聚成了两扇漆黑色的虚幻门扉,其上有星斗与神月的天相,奇异无比。
“太阴圣力!”
站在一旁的叶凡感知着这股圣力的波动,不由得脱口道,这股力量他十分熟悉,他仙二所修行的经文便是太阴真经,在宇宙中曾遇到一颗荒古女圣人的头骨,那位花费一生追随无始脚步的女圣身上就有这样的圣力。
身为世间与太阴圣力最为亲和的太阴体,姒玄虽然刚刚成圣,但对这圣力的操纵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两扇门扉缓缓洞开,其稳定性比玄玉台之类的阵法传送方式不知要高了多少。
两道模糊的人影逐渐从门扉深处显现出来,其中一位白衣胜雪、丰神如玉,挺拔的英姿与硬朗的面庞令叶凡无比的震惊与熟悉:
“姜神王!您真的迈出了那一步,全盛归来了?”
叶凡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些哽咽,姜族的白衣神王送他出紫山、传他斗字秘、给他找姻亲,甚至以本源神血为他洗涤圣体,二者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十多年未见,你果然未曾埋没九秘之斗。”姜太虚走上前,重重拍了拍叶凡的肩膀,九秘之斗天下无双,姜神王将叶凡视作衣钵传人,所传承的无敌之法便是斗字秘。
还未等叶凡回话,苍老的笑声也从另一道太阴门扉中传来:“是啊!十几年未见,叶小友都已经仙二斩道了,老朽愈发觉得自己老了。”
叶凡循声望去,看清来人,连忙躬身行礼道:“您也是多年不见了,卫前辈!”
卫易也拍了拍叶凡的肩膀,与姜太虚一同面向姒玄:“不知皇子找我们二人,所为何事?”
姒玄对着这两位人族圣人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与郑重:“引爆如今人族与太古种族的矛盾,伐人族之敌。”
“哦?”卫易眉头一动,目光也严肃起来,“的确是大事,殿下能否向老朽说明,为何是今时今日,要伐哪些敌?”
姒玄点头,身周的神力汇聚,化成一艘紫铜战船的模样:“因为一桩太古时期的公案。”
叶凡也是取出自己的万物母气根鼎,从中放出一具散发着淡淡圣力的躯体,这是一尊龙首人身的圣人强者,龙首很干瘪,早已死去,其上的威势却依旧不弱。
“前辈,如您所见,这是一尊太古祖王的尸体,晚辈十二年前踏上九龙拉棺,曾在星空中遇见一艘紫铜战船……”
叶凡为姜太虚和卫易详细解释这艘紫铜战船的来历,更是在姒玄的帮助下,他的仙台化作一面晶莹剔透的古镜,从中倒映出老疯子大战三位古族大圣、最终与那艘战船一同消失在宇宙深处的景象。
“六道轮回拳……的确是我师兄,叶小友可知他后来如何了?”卫易的死死盯着叶凡仙台上倒映出来的景象,沙哑的声音无比严肃。
“不知,当我们再次踏上那片虚空时候,只剩下了战船的残骸与大圣的血,不见老疯子前辈踪迹。”叶凡声音中带着些沉痛与自责。
“是吗?我师兄他很可能是……战死了。”卫易的喃喃声变小,最后带上了几分哽咽,天璇圣地六千年几乎全灭,只剩下卫易和老疯子两人,如今老疯子疑似战死,那便是只剩下卫易自己了。
“陨落肯定是不一定的,天璇疯老人成大圣许多年了,或许只是借那群太古大圣之手涅槃罢了。”姒玄安慰道,他知道老疯子未死,但空口无凭,无法让卫易安心。
“不必说了,”卫易摇头,枯老的眸子望向姒玄,语气淡漠起来,“要灭尽那些族群的话,算老朽一个,为人族,也是为了我师兄。”
姜太虚也是上前一步,严肃道:“卫大圣说的是,那些族群对人族的敌意深重,其中祖王更是狼子野心,紫薇是我族恒宇大帝的故土,姜族不会干看着。”
“那就再喊些人吧,这几年人族与古族的矛盾激化得也差不多了,既然很多种族都觉得人族好欺负,我们索性来一次大的,帮有想法的家伙收收心。”
姒玄眸中闪烁着神采,手中混沌天戈一挥,再次洞开了好几扇虚空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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