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这是你我之间唯一的结局
她其实早就算到这个答案,只是真正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她依旧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与痛苦正在一点点抹杀她。
“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天是你醉酒驾车吗?”
程濯没有说话,他的手紧握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这是他无法逃脱的。他不敢看着她,眼底带着愧疚,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洛黎后侧一步,眼底的泪水翻涌而出,从脸颊一点一点滑落,她瘦的有些脱相,面颊凹下,本就几两肉。
如今,秋风中,单薄的身躯,由于克制而颤抖着,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程濯,你说啊!你难道是哑巴吗?只要你说你不是,我就信你。你说啊!”她怒吼着,可吼叫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自欺欺人大约说的就是她吧。
“你说啊,说不是,不是。”她想要欺骗自己,可回应她的只有鸟雀惊飞声,偌大的陵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
她本就是病体,再加上如此大的情绪波动,阴阳失衡,气血不足,到底是胸闷还是心绞痛,她自己已经分不清楚。
“对不起。”除了道歉,程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当时的记忆他已经不记得,但事实就是他醉酒驾车,在雨夜交会口,两车相撞,副驾驶上的兄长为了救他,替他挡下致命伤,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兄长已经离世,而他受不了打击,失去当夜的所有记忆。
这件事情,被奶奶压了下来,而他这些年因为逃避,从未主动去了解受害者。只知道,车里是一对母女,而母亲当场去世,女儿脑部重创。
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出资去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是小狐狸的家人。
“除了对不起,你没有任何想说的吗?”洛黎想要强行将泪水憋回去,可是只要一想起与他的过往,泪水便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深爱着他,可她也深爱着母亲,她没有办法去原谅他,她咬住下唇,手指紧扣住手心,“程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老天爷似乎给她看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天闷热的让人出不动气,高温让所有人都变得更加烦躁,情绪的波动被不断地放大,“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去欺骗你,我没有做过。
小狐狸,你可以狠我、怨我,但求你不要让我看不到你。”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这个错误,可他没有办法失去她。
洛黎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双眼睛里带着死寂,她没有办法原谅他,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一切的祸端都是她。
“程濯,我曾在母亲的墓碑前立过誓言,我会在母亲墓碑前手刃杀人凶手。所以……”她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可是奔溃的面部表情,根本掩盖不住内心的悲哀。
她转过身,努力地让自己恢复情绪,她从怀里掏出匕首,丢在他的面前,“程濯,这是你我你之间唯一的结局,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怜爱,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的手上沾上你的血。”
她说这话是压低声响,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小狐狸……”
程濯刚要开口,洛黎便转过身,不愿意去看,此刻的洛黎对自己是失望的,因为在看向程濯面容的那一刻,她的心是软的,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是讽刺。她不仅爱上杀害亲人的凶手,还试图为其辩解试图去疼惜。
程濯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唇边含着一抹悲凉,可他眉眼里却带着笑,“兄长,曾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小狐狸,你要杀我,我不怨你,只是,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他从腰间取出匕首,匕首上刻着兄长程铎赠。这是当年他晋升中校是兄长所送,而它也是一切孽缘的开始。
如果不是他即将晋升,兄长也不会特意赶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兄长也不会连夜开车前往M市,如果不是因为他,兄长也不会死,小狐狸的母亲也不会死,洛熙也不会如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所以由他结束,也合情合理,他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烈阳,十月的天,依旧如此烦躁闷热让人无法喜爱上,“小狐狸,你要好好的。慢一点忘记我,不,小狐狸你要恨我,永远恨我。”
他拔出匕首,一把将匕首刺入心脏……
洛黎转过身,在看到他心口处的匕首,她强忍住内心里的那份爱意,她一把将匕首狠狠推入,“我恨你,我恨你,也恨我……”
烈阳当空,却大雨倾盆,带着热气的雨水打在人的身上,雨水模糊实现,在虚幻和现实构建桥梁,雨水无情地冲刷,血水沿着青石板从高处望低处流走,就像一切都既定好的,所有的果,皆是因来决定。
“小狐狸,你……要恨我、不要……忘记……”雨水模糊人的视线,他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孔,想要和拥抱她,想要再一次去感受她的存在。
他抬起的手,想要去触碰洛黎,可洛黎却一把扒出胸口的匕首,身体传来的疼痛,大量血液的流失,身体逐渐冰凉。
骄阳下,是倾盆大雨,血红咽着雨水将所到之处,都浸泡成鲜红。
洛黎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想要触碰自己的手跌落在地的那一刻,她再也忍受不住,放肆的大哭,所有的情绪都不再克制,她爱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他是杀人凶手,依旧是无法篡改的真相。
“母亲,女儿不孝,阿黎枉为您的女儿,我不该爱上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这样。”雨水泪水相互交融,根本分不清,她爬过去,捡起掉落的匕首,望着母亲的墓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不孝女,洛黎无言面对母亲。”她将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鲜血咽着伤口渗出,她的眉宇不曾紧蹙,她看着程濯,再次将匕首全部推入。所有的一切都该有定局。
——
“你说这天也是真奇怪,艳阳高照,却突然下雨,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刚洗好的衣服全都被打湿了。”张妈看着桶里的衣服,无奈地哀悼。
“张妈,这叫太阳雨,说不定还能看见太阳。”洛熙手里端着牛奶,眼神却对门口张望,“不是说,今天去接姐姐回家吗?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夫人多久没有回家,国科院这么忙的吗?”
“谁知道?”洛熙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她的心一震刺痛,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
“哎呀,小祖宗,你没受伤吧。”张妈上前,将洛熙拉过来,“快后退几步,这里交给……”她一抬头就对上洛熙满脸的泪水,她吓了一跳,“是哪里受伤了吗?”张妈吓得连忙扫视,看她还有没有受伤。
一道紫色的闪电闪过,伴随着轰隆巨响的雷声,“啊!!!!!!!”
洛熙一把丢开张妈的手,像是被吓到一般,抱着头冲上楼,她推开房门,眼神里带着恐惧与慌乱,偌大的房间里,她感受不到熟悉的味道,她转过身,冲进衣帽间,将洛黎的衣柜打开,整个人躲进衣柜里,手里紧紧抱着洛黎的衣服,感受着阿姐的气息。
她很不安、很害怕,她需要阿姐,可是心里闷闷的,压着她喘不上来气息,她想阿姐陪在她的身侧,她想……
张妈是知道小熙害怕雷声的,她一点也不敢停,追上楼,“小熙,被害怕,我是张妈啊!你快把出来,我陪着你。”张妈轻轻敲着门,害怕自己的动作,再次吓到她。
洛熙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将衣服抱进怀里,黑暗的衣柜,密闭的空间,雷声接着一声又一声,她吓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阿姐,阿姐,你在哪?”
“小熙,你出来,不要害怕,我是张妈啊!”
“怎么回事?小熙呢?”吴寒舟知道洛熙害怕打雷,特意从军属赶了回来,他以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上了楼,就看见张妈在柜子面前。
“你可算回来了,吴少尉,小熙受到惊吓不愿意从衣柜里出来,我害怕她出事情,这都有半个多小时,我不敢强行打开衣柜,怕再次吓到她。小熙除了夫人最听你的话,你赶紧劝小熙出来。”
吴寒舟眼里满是心疼,他蹲下,轻轻敲着房门,“小熙是我,我是吴哥哥,不要害怕,把门打开好吗?”
然而没有任何声响回应他,吴寒舟不安的念头涌上心,以前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但小熙绝对不会不给他开门。想到这,他强行将衣柜的门打开,门一打开,就看见洛熙抱着衣服蜷缩在角落里,昏迷不醒,他一碰她的头,手被烫的下意识收回来。
“小熙,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吴寒舟立刻将洛熙从衣柜里抱出来,就要带她去医院。
【作者题外话】:今天还有一张会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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