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沈念雪与林苒得了林致渊的默许，与沈念雪同萧瓒一同前往山上的息云观。
林苒一路上探头探脑都未瞧见她想见之人，她未忍住小声问沈念雪：“小表姐能否帮我问问柳大人他身旁的那位俊俏的侍从今日为何没跟来？”
“苒儿所说的侍从是赤羽？”
林苒点点头，细瞧她脸上还微泛着红晕。
沈念雪用手挡在额前，望了眼天空，今日的天气尚好，日头还藏在云层后，未有昨日热。
她一时迷惑，苒儿表妹脸红什么，这天也不热啊。
此时他们正在山腰上一颗榕树下歇息，墨璃递过来水壶时正好听到林苒与沈念雪的对话，墨璃神色微愣很快又恢复如常。
“姑娘，可要喝点水？”
“墨璃姐姐先喝，我去寻师父。”
话间沈念雪已起身至萧瓒身旁，萧瓒交握于双手于背后，双眼望着远处之景，面色淡然，让人难以瞧出他在想何事。
苏文派来伺候萧瓒的侍从正在他身旁呶呶不休：
“柳大人有所不知，那距离息云观几丈远的地方有一处观山下景色极好地平台，相关那处还流传着一个故事……”
传言，古时有位心地善良时常造福于潭州百姓的神女，神女被凡间男子所负，伤心欲绝之下孤身一人住进了溪山。
但神女并未就此忘却负心汉，每日都在今日息云观前的大树下等着那男子来寻他，这一等便是五十年……
沈念雪听得入迷，见侍从故事还未说完便忽而停下心中难受，秀眉也皱起来：“而后呢？神女等来了那人吗？”
侍从摇头，“神女最后因忧思成疾而郁郁寡欢至死，后人为了纪念神女建立了息云观，而观前几丈远处那颗古树也成了去息云观的香客必然会去的一处地方。”
侍从心言罢望了神情依旧默然的萧瓒，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再瞧瞧他身旁那位小娘子，红着眸子，眼眶还框着水雾，仿佛再眨两下长睫，泪珠便能从眼眶中落下来了，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沈念雪吸了吸鼻子，瞥了眼四周的环境，“神女在那等了五十年，是不是肚子都未填饱？”
溪山上除了树便是奇花异草，她们这一路爬上来也未见着有人家，估计山上也只有一间息云观，那去哪寻吃的呀？
“笨，故事是人编出来的专门哄你们此些小姑娘的，现世道哪有什么神女。”
萧瓒捧起沈念雪的脸，用指腹轻柔地擦了擦她的眼角，微扬起唇角，继而道：“就算有神女，雪儿可听过需要食人间食物的神女？”
“也是，神女是食鲜花雨露的呀。”沈念雪恍然大悟。
萧瓒冷眸扫了眼侍从，嗓音却低柔：“有些故事听听便成了。”
侍从被那一眼望得微颤了一瞬，讪笑道：“柳大人说的是。不过那处地方是山上观景的最佳处，届时二位去那瞧瞧便知小人说的是否为真了。”
“是吗？那到时我还真要带雪儿去瞧瞧。”
萧瓒牵住沈念雪的手低声问她可休息够了，沈念雪轻颔首后扯扯萧瓒的衣袖，萧瓒便配合着她微弯了弯腰。
“我还有事情未问师父呢。”
“问吧。”
“赤羽大人今日未同师父一块儿来是去替师父查事去了吗？”
萧瓒双眉微蹙，“你如此关心赤羽做什么？”
“我替苒儿表妹问的。”沈念雪无辜地眨眨眼。
萧瓒面色微缓，泰然自若地牵起沈念雪的小手，边走边淡声道：“赤羽已有心悦之人，与你表妹约莫是无缘了。”
沈念雪先是侧仰眸望着萧瓒的棱角分明的侧颜顿了片刻，而后愣愣道：“小表妹对赤羽有意？”
萧瓒无言低笑，心道林苒对赤羽之意算是司马昭之心了吧，也只有她傻乎乎的如此迟钝。
所幸这傻丫头在他们的感情中反应还不算太迟钝，不然，他可不知还要吃多少裤头方能抱得美人归。
“嗯。”
沈念雪望着前处的狭窄的道路若有所思了片刻后，扭头望了眼身后。
墨璃在不远处跟着他们，而林苒与林冉的贴身丫鬟则走在墨璃还后头些的位置。
她紧贴着萧瓒小声道：“赤羽大人心意的是墨璃姐姐对不对？”
“嗯。”萧瓒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聪明。”
沈念雪别开绯红的小脸。
她心想着她虽也希望苒儿表妹能寻个好郎君，但还是认为赤羽大人与墨璃姐姐更般配，只是不知墨璃姐姐是否对赤羽大人有意呢……
沈念雪心中有事，未注意脚下的阶梯绊了一下脚，萧瓒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看着道。”
沈念雪这才抛开胡思乱想，点点头，低眸望着前方之路。
之后几人不过走了一刻钟便爬上了溪山山顶，穿过一片树林便看到一牌坊，上边写着“息云观”三字，牌坊后几丈远处便是青瓦灰墙的息云观了。
观内。
一穿着灰色道袍留着长须的男子正扫着地，他望见有香客来了立即上前迎接。
浑浊的眸子略过萧瓒时微愣了一瞬，“请问施主是来上香的还是来算卦的？”
林苒扫了眼萧条的院子，怪嗔：“道长，听闻此观求姻缘甚是灵验，为何半个香客都未有？”
“正因过于灵验，所以来的人反而少了。”道士捋着胡须低笑，意味深长道。
林苒听不明白，暗自腹诽老道士故弄玄虚，但她既然来了还是要去求求姻缘。
她问道士何处能烧香，道士便唤来另一未小道士带她去殿中。
“师父，我与苒儿一同去。”
萧瓒点头，望着沈念雪与林苒手挽着手一同进入了息云观的正殿中，便转身欲寻个能随时注意到沈念雪的地方坐下。
道士拦住萧瓒：“施主且慢，贫道冒昧一问，可否愿让贫道为施主算上一卦？”
“不必。”萧瓒转身别过，老道士又跟了上来。
“施主印堂发黑，之后怕是有血光之灾。”
萧瓒顿住脚步，“哦？你是说我之后会有一场劫难？”
道士点头。
他瞧人的眼光不会差，眼前之人绝非凡人，若是能帮他避过一难，说不准自己便飞黄腾达了。
“老道长道术高明，居然还有未卜先知之力。”萧瓒那双毫无波澜的冷眸凝着道士，“不过我从不信鬼诞之说。”
根本无需老道士算，今日爬溪山是苏文之意，此劫难怕便是苏文欲取他的命。
不过以苏文明处暗处派来那些人的身手，尚且还不是他身旁的暗卫与他之对手。
今日他的目的便是先顺着苏文之意，再将他从幕后引至台前。
老道士眼瞧着自己要错失一飞黄腾达的良机，急忙道：“贫道算卦从未失言过。贫道还看出方才施主身旁那位小施主是有福之人，但最近她身旁萦绕着一股邪气，怕是……”
萧瓒向来策无遗算，沈念雪是他唯一的例外。
“怕是如何？”
“怕是近期会有些波折。具体为何事贫道要算过卦之后才能与施主细说。”
萧瓒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望了眼不远处一颗挂满祈福笺树下的绿衣小姑娘，眉眼柔和，对道士道：“那便让你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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