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六百七十七章 夜幕奇袭（四…
“日间，湖中仙女在云柱中领他们的路。
夜间，在火柱中光照他们，使他们日夜都可以行走。
日间云柱，夜间火柱，总不离开百姓的面前。
湖中仙女先之而往、昼在云柱以导之、夜在火柱以烛之、俾其行迈、昼夜俱可、昼之云柱、夜之火柱、弗离民前。”
德拉诺什不答，相反的是，它背诵着湖中仙女的经典。
它遥望着风暴要塞顶部湖中仙女大神殿上始终燃烧的圣火，继续背诵道：
“湖中仙女乃我之力，是我所歌，为我之援，我之神祇、我称扬之，女神之力，我尊崇之。
湖中仙女为战士，其名乃莉莉丝，精灵之神。
尔之右手表彰荣力、精灵之神，尔之右手糜烂寇仇。”
“所赎之民，以慈导之，施厥大能，引入圣所尔必导之而入，树之于尔恒业之圣山，即湖中仙女为人类所备之居所。
尔手所立之圣所，湖中仙女教堂，湖中仙女圣山，圣城，巴托利亚。”
比拉克眯起眼睛，这是一个极为古老的故事。
这个故事讲述了曾经在世界屋脊山脉另一边的人类面对腐化和信仰游牧民族的屠杀，得到了真神的启示，越过世界屋脊山脉来到托瑞尔大陆，在湖中仙女的引导之下建立了家园，他们自称巴托利亚人。
尽管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德拉诺什依然记得这个古老的史诗，它对人类历史的了解甚至超越人类对自己的了解。
“托瑞尔是个谎言，查理曼是个谎言，湖中仙女也是。”
德拉诺什淡淡地说道：“我会证明这一切。”
比拉克脸上答应，心里却在冷笑。
人类世界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值得德拉诺什如此重视，可惜的是德拉诺什只愿意将最核心的秘密和它最信任的人分享，那其中肯定不包括比拉克。
比拉克相信，自己会搞清楚一切的。
“陛下，三族联军正在靠近！”库卡隆战团的成员进来报告。
“无所谓，由他来。”德拉诺什顿了一秒钟：“川奎罗呢？它的斯卡文大军怎么还不行动？”
“信使已经...”
“派人去催促！”
德拉诺什冷冷地说道，它从兽人大营朝着外面望去，德拉诺什狞笑道：
“看呐，精灵已经坚持不住了。”
精灵的大军确实最先支撑不住，这实在是因为精灵的数量实在过于稀少。
高等精灵中实力强大的战士尚能够依靠莉莉丝的祝福支撑，普通的精灵战士却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此时高等精灵女王的配偶爱隆身边只剩下了数千人，原本足足拥有千人编队的暗夜骑士们在一系列的劫难后仅有数十位还存活，德鲁伊没有剩下几位了。
在死神仆从的镰刀之下，精灵们纷纷凋零，晋升少数精锐在守护着高等精灵后方最后的阵地。
最麻烦的事情在于，爱隆正在衰老。
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老，就算是生命之风也无法阻止高等精灵亲王的老化。
他的皮肤开始变得皱褶密布，他的胳膊逐渐干瘪，他眼眶发黑，深陷。
在开战之前他还是一位外貌二十多多岁年轻俊美的青年模样，而现在他更像是一位人类中的五十多岁的老人。
原本亮金色的长发也变成了暗黄色，像稻草一样干瘪。
这不能怪生命之风化身，他将太多的力量分给了他的子民，不断地复活和治疗所有精灵的病痛令爱隆损失了太多的力量。
而这片土地上，邪神的腐化过于严重了，爱隆唤醒大量远古树人参与这战本就令他精疲力竭。
但邪神的仆从并不会因为爱隆的精疲力竭而停下，死神首席大魔卢克修斯持续进攻。
只有古老的，不朽的远古树人们还在为了世界而战。
在杜尔苏的带领之下，远古树人们使用自己的巨拳打碎邪神仆从的脑壳，粉碎邪神仆从紫色的盔甲，将它们的血肉蒸发。
邪神仆从们一开始不懂得如何对付远古树人的结阵，但它们很快就懂得攻击远古树人们并不坚固、反应迟缓的下盘。
在战场的一开始，精灵勇士们负责保护远古树人们脆弱的地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堆堆尸体取代了精灵们的阵地。
而一位接一位远古树人在兽人的刀劈斧凿下倒下，邪神仆从们淬毒的武器切开了远古树人们坚固的表皮。
远古树人们发出了那古老的回声，它们一颗接一颗地倒下，生命化身之军的数量越来越少，而兽人大军的支援源源不断。
当杜尔苏挥剑终于将一整个兽人战团消灭后，它看到了从远处赶来的十五个兽人战团，它们手持着各色氏族旗帜，高喊着为了德拉诺什的口号。
远古树人杜尔苏一点疲倦感都感受不到，只是每当身边有盟友倒下的时候它的怒火就会进一步的燃烧。
它知道失败的结局就在眼前了，这场战争很快就会失败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杜尔苏还要面对死神首席大魔卢克修斯。
它举起戴斯之剑，这把锻造自星光熔炉，由林地领主戴斯，锻造之神瓦尔化身锻造的神器上已经崩出了几个米粒小口。
失去了制造者后，这把神器无法得到维护，杜尔苏不知道它还能坚持多久。
远古树人在精灵帝国时期曾经是慈爱、诚信、友善的化身，后面因为邪恶腐化的影响和大森林被砍伐的愤怒，杜尔苏陷入了狂怒之中，这种原始的愤怒持续了几千年，直到它和凯兰崔尔及爱隆的相遇。
与高等精灵女王和亲王的触碰永远地净化了杜尔苏的愤怒，神剑树王开始清晰地看待这个世界。
世界就要毁灭了，杜尔苏深知，这场战争几乎没有胜算。
戴斯之剑的力量依然强大，剑刃上迸射出来自星光熔炉的火焰撕裂了空间，将卢克修斯全身上下都灼烧了一遍。
死神首席大魔怪叫不止，搞不清楚它是很愉悦还是很痛苦。
但卢克修斯没有放慢速度，它尖锐的巨爪撕开了杜尔苏硬如钢铁的表皮，像是鲜血一样的树液流了出来。
杜尔苏狰狞的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它的手臂上伸出根须，将卢克修斯牢牢地捆住。
死神首席大魔试图挣脱，它失败了。
杜尔苏似乎下定了决心，远古树人完全解放了戴斯之剑的所有，剑身炸碎，星光之火笼罩了卢克修斯的全身。
这下死神首席大魔终于痛苦地嚎叫起来，它闻到了自己身体烧焦的甘美气味！
趁着这个机会，杜尔苏推开卢克修斯，远古树人长老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它来到了爱隆的身边，看着因为腐化和力量用尽的爱隆，杜尔苏如一位慈祥长者一样，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点在了这位高等精灵女王配偶、精灵亲王的额头上。
所有的邪恶腐化都被杜尔苏吸入体内，它取代了爱隆承受邪恶的侵蚀，同时将自己作为远古树人精魄的所有精华都注入了爱隆的体内。
爱隆重新如花般绽放，他的伤口愈合了，皱纹从皮肤上褪去，光芒再次在他的身上闪耀着。
爱隆看着杜尔苏，两行清泪从精灵亲王的脸上垂落。
很久很久以前，三大远古树人之一的阿丹胡就是这样牺牲了自己拯救了高等精灵女王阿莱儿，现在历史又重演了，精灵一族终究欠了树人太多，太多。
杜尔苏手指上的嫩枝在爱隆的脸上扫过，远古树人露出了一个像是微笑一样的表情示意爱隆不用在意，拯救爱隆所用的力量比它想象中的要少。
杜尔苏已经行将就木，但树人长老觉得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此时的卢克修斯终于摆脱了戴斯之剑的火焰，死神首席大魔全身被烧得焦黑，眼睛也暂时失明了。
杜尔苏立即用双臂将卢克修斯紧紧地抱住，远古树人和死神首席大魔纠缠在一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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