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来得太晚了，卷丹
黑衣人潜入太医院，找到太医院院使的住处，翩然落下，挑开床帏……
床上，梁俊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他睁大眼睛，死不瞑目般，血将棉被浸湿……
黑衣人急退，一把锃亮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来得太晚了，卷丹。”
黑衣人僵硬着转身，月光洒落进来，来人熟悉的暗红织锦袍，剑刃森凉映出男人俊**郁的脸。
与此同时，御林军包围了商府。
这注定不是平凡的夜。
当晚，商子益被以勾结西单细作为由，押入刑部。商家被搜查，一堆来往信件被查收。
一直被禁足的皇夫却被陛下松口，亲自带人前往刑部，审查此案。
商子益是个识时务的人，审判时，将能交代的，全部都交代了，供认不讳。
然而，在最后关头，商子益笑嘻嘻地抬头，盯着上位主审的商云止，“罪臣所为，皇夫全部都知晓，还包庇罪臣呢。”商子益根本不怕，查下来，他手里真正有的东西并不多，他也没有真正做甚么。
陪审的官员吓得恨不得当作没听见。
此事交给商云止，陪审的人也是商云止的人，已经说明了陛下的态度。没想到，商子益这个蠢蛋，会鱼死网破地要将商云止拉下水。
商云止看着底下的堂哥，心如止水。
当年被商子益欺侮时，他在气头上时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商子益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求饶。
在整个商家，同辈之间欺他、辱他、针对他的人，以商子益最为明显。他有多护着商云沧，就有多恨自己。哪怕是在朝堂之上，他们两个也是针锋相对。
当初写断绝书时，商子益笑得最开怀。
然而如今看到他又蠢又天真的行为，商云止认真地觉得，这次商家哪怕是能逃过一劫，有这样的后辈，早晚也要分崩离析。
“大胆！”陪审的刑部官员孙芹重重地将桌上的口供一拍，“到了此时，你还想要污蔑皇夫！”
“商云止，你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怕我抖出来吗哈哈哈哈哈……”
孙芹迟疑地看过来，还在沉思要不要宣其他人，商云止颔首，“宣其他人吧。”
说完云止对上商子益恶毒的神情，“一场戏而已，你真信了？”
“什么……什么戏？”
商云止勾唇，“如果不是刺激刺激你们，这个进度就太慢了些。”
商子益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嘶吼着要冲过来找他拼命，被底下人死死按着。
卷丹被拉过来时，显然比商子益狼狈许多，他刚遭遇鞭刑，身上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在密闭空间，在昏暗的灯火下，他阴恻的样子格外瘆人。
“皇夫，他已经招认了。”
孙芹将底下人呈上来的口供递了过去。
商云止接过，一目十行，“大王子诺桑的人，安排到了本宫身边。”他后背靠在椅子上，看向卷丹，“藏得倒深。”
卷丹一反之前笑眯眯的讨喜样子，冷肃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不谙世事的内侍，“我本来就是西单人，效忠我的主人，有什么错！”
商云止没有理他，转而问商子益，“你为什么会联系上他？”
卷丹很是坦诚，“因为商大人，一开始收买我的时候，是想要皇夫您的命啊。”
孙芹等人愕然，不明白整个事态的发展是如何发展的，面面相觑，不知道会听到多少了不得的秘密。
商云止一点都不意外，“哦？那你怎么不动手？”
卷丹嗤笑，“我好不容易潜伏这么久，敢轻易对你动手，有那么蠢……”
“你闭嘴！”商子益大吼。
卷丹冷眼看他，“商大人一心想让二公子进宫当皇夫，为此不惜收买我，哪怕知道我是西单的人也不在意，不是吗？”
“可惜皇夫比商大人聪明太多了，这些年的相处，对皇夫，我还是有主仆情的。”
说完他抬头，“若是大王子顺利继位，我本……可以继续跟在皇夫身边的。”
“可是，大王子出事，我不得不……皇夫，若您支持大王子继位，就没有后续了。”
商子益越听越觉得诡异，他指着卷丹：“你还博取同情，你当初传递消息，把皇夫的一举一动告诉我们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不舍！”
“与大人合作，总要拿出些诚意不是吗？”
商云止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这是陛下常用的手势，他也渐渐用得多了起来。
“你倒是很坦诚，”云止道，“那你再说一说，你给明安王府传递了多少信息吧？”
孙芹等人陪审，也缓缓瞪大了眼，为何又与明安王府有关？他不是西单人吗？
卷丹装得似乎也很茫然：“皇夫说什么？什么……什么明安府？”
商云止缓缓起身，将一踏信纸扔了过去，每封信上都有一个如鸟头的标志，“温大人养的奴仆，也不过如此。”
卷丹盯着那些信，面色不变，“我听不懂皇夫在说什么？”
商云止并不在意他装疯卖傻，只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你猜，为什么选择今晚行动？你的信，已经寄出去了对吗？”
卷丹全身发麻，想起寄出去的信件，一个念头缓缓升起。
“那日让你特意看到本宫写的信，你以为，本宫在跟温英报信，所以你立刻让温基防着温英是不是？”
卷丹不动声色地收紧手，“什么意思？”
“挑拨离间这种事情，还是要你做，他们才会信。毕竟，你们自相残杀，可以为陛下和本宫解决很多事情。”
卷丹神色微变，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那两个男宠……和梁俊……”
“不是你们的人杀的吗？”商云止缓缓勾唇，“忘了告诉你，梁俊是你们温英大人培养多年的暗线，可惜了，他手里本来有重要的消息，被你们的杀了。”
卷丹冷汗淋漓。
“不过你的那封印证温英投诚的信，今晚应该就到了温基手中吧。现在温家兄弟，应该都在想着怎么杀死对方吧。”
“忘了告诉你，轻月花是骗你的，陛下不喜欢这些。”他瞧着卷丹悔恨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说起来，温家兄弟，原本也还是很信任对方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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