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能耐了。


  在夜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因还要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的,薄暖阳挑了些材质较好的衣服配饰,见水果比较新鲜,零零散散的加了一堆。

  俩孩子都睡着了,左殿一边胳膊抱一个,低声道:“东西先放着,待会我再下来拿。”

  薄暖阳:“我拿点嘛,又没多重。”

  “放着,”左殿神色极淡,不容拒绝,“自己牵着老公衣服。”

  “......”

  乘电梯上楼时,半新不旧的轿厢映出四人的影子,薄暖阳歪歪脑袋:“你这样,好像带着三个孩子哦。”

  高大的男人垂目瞪她,轻哼:“知道就好。”

  “那你能不能...”薄暖阳斟酌用词,试图跟他商量,“只带他们俩就好?”

  她都多大人了?

  走动间都要牵住他衣角,碰见熟人打招呼时,很尴尬啊。

  男人唇角笑痕加深,极淡定地吐了俩字儿:“不能。”

  回到房间,将孩子安顿好,趁薄暖阳洗澡的功夫,左殿下楼拿东西。

  所有东西都拿完之后,他瞧了眼那个粉色的袋子,犹豫几秒,最终当作没瞧见,砰的一声把后备箱给关了。

  翌日,因天气放暖,薄暖阳忽地想起昨天买的那两件吊带衫,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着。

  她电话拨给左殿:“昨天车里的东西拿完了吗?”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模糊不清,“应该吧。”

  薄暖阳:“差一个粉色的袋子。”

  左殿装傻:“有吗?”

  “......”薄暖阳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劝你老实的给我送回来。”

  “老婆,”他隐约在笑,“那车是借别人的,人回家了。”

  “......”

  挂断电话后,薄暖阳窝在厚沉的沙发中,瞪着午后的阳光发呆。

  数秒后,她起身,从衣柜里扒拉出两件T恤,拿出尺子跟剪刀,动手改造起来。

  她动手能力超强,不过一个小时,就将两件T恤改成了一大一小两件吊带衫。

  跟昨天买的那两件款式相似。

  帮蛮姐儿换上后,俩人对镜自照,薄暖阳十分满意:“宝宝好看吗?”

  “好看,”蛮姐儿在镜子面前臭美,“妈妈好厉害。”

  薄暖阳轻哼,要不是某个狗男人,她还不至于这么厉害。

  等左殿收工回来,远远便瞧见她们俩身上的衣服,他脸子登时拉了下去,迈着大步上前,旋即将臂弯里搭着的西装外套强硬的裹在薄暖阳身上。

  “这穿的什么玩意儿?”

  “不要穿,”薄暖阳嫌热,“我自己做的,厉不厉害?”

  “......”左殿头都疼了,弯腰帮她把纽扣扣上,“爪子再动一个试试。”

  他视线由上而下,落到旁边的小煤气罐身上:“左蛮茵,皮痒了是不是?”

  薄暖阳气到噘嘴,她不满的扯住男人宽大的外套。

  左殿冷峻眼风扫她,薄暖阳乱动的手顿住。

  她跺了跺脚,哼了声,扭头就走。

  左殿弯腰抱起两个孩子,边追她边冷声:“再让老子发现穿这种遮不住肉的衣服...还敢改,能耐大了。”

  “......”薄暖阳忽地停住,她转身,“再让你发现就怎样?”

  左殿咬住牙,一字一顿,恶狠狠的:“吃苦药的时候,老、子、绝、不、心、疼!”

  “......”

  好怕怕的威胁哟。

  一直到了楼上,左殿打开衣柜,找出件长袖,亲自帮她换掉。

  “长本事了,”他骂不够,“好好的衣服能剪的只剩巴掌大,拿来当抹布老子都嫌不趁手。”

  “......”薄暖阳有点想笑,她跟他叫嚣,“你还把我买的衣服给扔了!!”

  左殿黝黑的眸子盯住她:“还敢顶嘴。”

  女孩子毫无怯意,眼睛亮晶晶的,笑意盈盈望住他。

  没生他的气。

  明明是在故意惹他生气。

  男人一口郁气在她的笑容里骤然散去。

  他铁臂强硬的搂住她腰,用力摁进怀中:“弄死你信不信?”

  薄暖阳抬着下巴,嬉皮笑脸的:“老公你累不累?”

  “......”左殿佯装恼火,“被你们俩气的都晕了。”

  薄暖阳手臂圈住他脖颈,吊在他怀里:“那我陪你休息一会,好不好?”

  男人受不住她的撒娇,强装的冷硬表情裂出缝隙,鼻息淡淡哼了声,拿着腔调:“是不是自己没午睡,想让老子陪呢?”

  “是呀是呀,”薄暖阳顺着他话说,“没有老公陪都睡不好。”

  “......”左殿深凝住她,喉咙里低低几声笑,“德行。”

  屋内的两人甜甜蜜蜜,屋外的瞻哥儿一脸为难:“妹妹,哥哥帮你换吧,爸爸妈妈好像没时间。”

  “哥哥,”蛮姐儿抱着小衣服,“爸爸为什么对妈妈这么凶?”

  瞻哥儿抓抓脑袋:“有吗?”

  蛮姐儿用力点头:“一会要打断她腿,一会要拧掉她手...”

  “......”这题目太深奥,瞻哥儿不懂,他喃喃自语,“可是每次挨揍的都是爸爸。”

  -

  翌年的夏天,左殿和薄暖阳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百谷镇。

  刚到那天,薄暖阳收到了李芙的信息。

  李芙说,她跟韩山离婚了,只要了一个女儿,剩下两个孩子归韩家,她拥有探视权。

  信息的最后,李芙说:

  【一年的时间,我想了许多,这碗落了苍蝇的饭,我确实吃不下去,婚姻原本就是一场冒险,只不过我输了,但我当初有勇气去探险,如今也有勇气脱险,离婚后,堵着的那口气散了,预设的那些困难也并没有出现,一切都在好转,愿你跟二少安。】

  百谷镇外婆的房子年年都有让人修缮维护,院中架起的葡萄藤,这年已经结满累累硕果。

  院外的水井数十年如一日的座立在杨树之下。

  辘轳上的麻绳焕然一新,旁边放着的水桶里有新打上来的井水,里面泡了个碧绿的西瓜。

  林子里的蝉鸣、夹道两岸的艾蒿与薄荷味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到百谷镇的第一天,蛮姐儿脸蛋上就被蚊子咬了个大包。

  她委屈巴巴,蹬着肉呼呼的腿跑到厨房:“爸爸,宝宝被咬了,痒。”

  左殿正在煮饭,厨房热,灶台下还燃着火,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落拓的性感。

  小姑娘粉白皮的脸蛋,蚊子包被她挠过,红肿了一片。

  男人顿时心疼不已,单臂抱着她出了厨房。

  抹完药后,他在小姑娘脸蛋上贴贴:“爸爸给亲亲,一会就不痒了。”

  蛮姐儿闹他,不愿意从他怀里下来,左殿无法,抱着她出了院门。

  水井旁边,薄暖阳正带着瞻哥儿勾着脑袋往井口看。

  左殿额角抽了下,将蛮姐儿放到地上,疾风似的走到水井边,一手一个,将他们娘俩给拉到旁边。

  “说了多少遍了,不能靠太近。”

  薄暖阳凸凸下唇,十分委屈:“西瓜掉井里了。”

  “......”左殿又气又想笑,“它自己长腿跑的?”

  那自然...是他们扔进去的。

  瞻哥儿拽他衣服:“爸爸你快把它捞出来,妈妈说你水桶用的可好了。”

  “让开点,”左殿把水桶扔下去,慢条斯理的,“当年为了哄妈妈开心,爸爸在这里练了一个晚上扔水桶。”

  说着,西瓜已经精准的被水桶兜住,缓缓提了上来。

  瞻哥儿欢呼一声,跟蛮姐儿齐齐跑过去。

  左殿把旁边放着的青石井盖搬回原位,将井口堵住。

  他穿着休闲,白色短袖、黑色五分裤,弯腰用力时,背脊骨骼嶙峋,手臂轻薄的肌肉绷起。

  与年少时,并无不同。

  只是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还是那般爱出汗,薄暖阳踮起脚尖,干燥的掌心拭去他额头上密密的湿意。

  左殿眸中漾出笑,他躬下腰,配合她的高度。

  两人视线不经意相撞。

  便再也分不开。

  直到某一刻,男人湿润的唇急躁地吻住她的。

  像多年前,他一直想做、却碍于年龄与名分,未曾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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