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另一边正在上课的是修道堂的学子,其中还有江逸之前在酒楼见过的袁文良等人,大家也都发现了纵马过来的江逸。
幸好有了章季青他们那一声提醒,当时正要[she]箭的几人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没有[she]出手中的箭矢误伤到江逸。
但马儿此时却还处于受惊的状态,好在章季青已经赶了上来。
他冷静地指导江逸控制马匹,“逸哥儿,别紧张,放松身体,按照我说的做。身体往后靠,一手固定在马脖子上,拉你左侧的缰绳。”
“对,就是这样,腿不要太用力。”章季青见江逸按照他说的方法做了之后,马匹速度明显有所下降,忙安抚[jing]神高度紧张的江逸。
江逸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马,定会被踩踏导致重伤。所以他努力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按章季青所说的控制住飞奔的马匹。
他能感觉到身下的马匹虽然还有些不安,但不得不顺着拉扯缰绳的方向逐渐降低了速度。
等到速度降低到安全的范围时,杨教官已经骑着马飞身赶到,顺利解救了马背上的江逸。
“逸哥儿,快看看,受没受伤?”陈熙骑着马跟在教官后面,见到江逸在教官的帮助下下了马后,立刻上前来关切地询问。
惊魂未定的江逸还在大[kou]喘着气,暂时没力气回答陈熙的问题,只朝他摆摆手示意没受伤。
章季青搀扶着他到旁边坐下后,一斋的同窗以及修道堂上课的教官也纷纷上前来关心他的状况。
袁文良几人也在远远地观望。
一斋的学子中,有些人关心江逸的身体,有些人方才看见了马狂奔的样子,向不知情况的同窗解释这个场景,还有些人则是担心自己骑的马会不会也有这种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在江逸身边说个不停。
“江逸,你怎么样了?你们让开点,让我来瞧瞧。”说话的是太子院杜院判的儿子杜衡,他跟着父亲学过一点医术,忙自告奋勇要替江逸看病。
“适才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马有什么问题?”
“这马都是国子学马厩的,听说还是选用的[xing]情温和的马匹,怎会突然发狂?”
“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其他人则是在讨论刚才的那一幕。
等江逸缓过来后,发现身边围满了人,连忙挥手让大家离远一点,“难怪我气都喘不过来了,你们赶紧让让,让我呼吸点新鲜空气。”
陈熙见他还有力气说这种话,心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松了一[kou]气。
“杨教官,请您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
章季青站在不远处那匹失控的马儿前面,指着马身上某一处,对杨教官喊道。
他对马匹比较[shu]悉,先前也看过这些给学子的马匹,的确都是[xing]情温和的品种,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种问题。
因此在确认了江逸的安全之后他就第一时间去检查了那匹马,然后就在马身的一侧发现了一处被划伤的伤[kou]。
但他在马鞍处却没有发现任何利器,有些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伤[kou]。所以想叫经验丰富的杨教官一起来看。
章季青的话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正巧江逸让大家离远点,于是这些人又都跟随着杨教官跑去马匹前看热闹。
杨教官一边抚摸马身安抚马儿,一边拨开章季青指着的那处的皮毛,果然看见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kou],伤[kou]不长,如果不是皮毛上那一点点血迹,恐怕很难发现这个伤[kou]。
他与章季青一样检查了一下马鞍等部位,同样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在马厩中已经受伤了?”章季青皱眉猜测道。
杨教官思索片刻,先是叫来马僮询问,又将经手过马匹的那些仆役全部召集了过来。
这些人过来后全都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每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了杨教官的提问。
尤其是负责马匹的马僮,更是吓得脸[se]苍白,整个人抖抖瑟瑟。
但即便如此,每个人都坚持自己检查马匹时并未见过这个伤[kou]。
询问众人无果后,杨教官决定将此事上报调查。
他对围观的众人说道:“这件事我会报告司业大人。这些人先全部扣押,待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论罪责罚。”
他这话主要是说给章季青和江逸听的,江逸是受害者,而章季青是发现问题的人,需得安抚好二人,否则当场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这是在他的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他也负有教具检查不当的责任。
他先不做任何处置的行为并不是逃避责任,而是现在确实没有检查出什么,只能暂且如此安排。
“等等!”
正当所有人准备散去,在一旁陪着江逸的陈熙走了过来。
“可否让我再看一下?”
他走近那匹被拴着的马身边,查看了一下伤[kou]位置,然后又朝不远处的江逸看了几眼。
片刻后,他朝江逸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逸不明所以,但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陈熙在他走过来后,立刻伸手探向他挂在身侧,下马后还来不及解下的箭囊。
“干什么?”江逸一头雾水,站在原地等他解开箭囊。
其他人也是疑惑地看着陈熙,只有杨教官目光投向江逸的箭囊,立刻明白了陈熙的意思。
他们都把目标放在了马匹上,却忽略了江逸身上的东西。
果不其然,陈熙翻过手上的箭囊,在内侧靠近底部的位置,发现了底座边缘用来加固的黄铜薄片有点松,有一条锋利的铜片边突出了底座。
这个位置很隐蔽,如果是顺着向上的方向挂取箭囊,不会挂到此处,也发现不了。但是江逸在马背上拿取箭矢时,却容易将箭囊底座往马儿身上碰去,这时尾部铜片的边缘便会刺中马匹。
“这应该是个意外吧?”江逸震惊地看着这个箭囊,寻求陈熙的认同。
他在国子监也没结仇到这种地步吧?第一天上骑[she]课就有人要弄死他会不会有点太可怕了?!
“是不是意外要调查后才清楚,还请杨教官将此事尽快告知纪司业,今[ri]所有接触过箭囊的校场仆役全部要排查一遍。若真是有人刻意为之,更需要防止此人销毁证据。”陈熙并不轻易下结论。
虽然他更倾向[yin]谋论一点,但是却没想出来是什么作案手段,这么想来好似真的只有意外这一个解释。
这些教具都是国子监准备的,弓箭因个人力量不同会各有选择,但箭矢和箭囊都没有区分。
江逸当时拿取时完全是随机的,根本不可能专门针对他做手脚,要真这样,这人除非将所有的箭囊都做了手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事情与陈熙想的一样,最终这事禀报到了司业处,但经过一番调查,得出的结论只是负责检查箭囊和箭矢的人疏忽懈怠,未及时发现箭囊的问题。
纪连云调查这个事情不可谓不尽心尽力,要不是江慎出公差了,他恨不能把这位江大人从刑部请过来,让他来亲自彻查。
因为江逸的身份,他也是担心这件事传到长公主和庆国公耳里,被人诟病国子监包庇。所以审问全程都让受害者兼当事人江逸参与旁听,连带陈熙和章季青也一起出席了。
江逸三人看完全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个负责的箭矢的僮仆被吓得抖如筛糠,把自己当天检查偷懒的经过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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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江逸躺在榻上一边吃着陈熙给他弄来并且亲自剥好的新鲜石榴,一边感慨自己的遭遇。
“我怎么感觉你乐在其中?”
陈熙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他自己在鹿鸣书院也不是什么爱学习的,想方设法偷懒的事也做过。
但像江逸这样身上一丝伤都找不出,也能硬找个心理创伤的理由趁机逃避上课的,他也是长见识了。
更有甚者,江逸还挺讲义气,借[kou]需要人照顾,拉着陈熙一起逃课。
“熙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江逸做出一副被伤了心的震惊状,捂着胸[kou]说:“我拒绝了杜衡的陪同,给你机会一起逃课你竟然还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你少来!杜衡能给你弄来这些东西,还亲自伺候你吗?”
陈熙觉得江逸拉上他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江逸才经过校场那场意外,已经把当时的惊险忘得一干二净,开始与陈熙讨论等下翻墙出去哪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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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修道堂二斋的袁文良几人从校场回来后一直提心吊胆地关注江逸这边事情的调查结果。
在知道最终的结论后长舒了一[kou]气。
“谁出的这个馊主意的!这要是让他摔伤了,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袁文良大声训斥几个跟班。
“不是四郎你自己出说的吓吓他吗?”其中一人辩解道。
袁文良啪地敲了一下回答的人的头,怒道:“我说的是吓唬一下,你这是吓吗?这要是一个不好就要弄死了。你有几条命敢这么干?”
“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倒霉,能正好拿中那一个箭囊。”
他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但有些事的暴露有时候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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