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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chapter 91 chapter……


chapter91

  无边泳池毗邻大海。池边立着白[se]遮阳伞和躺椅,池里飘着火烈鸟、独角兽的浮床。

  众人已玩闹过,全瘫在躺椅上。冯佑衡毛巾搭眼,在睡觉;岳森、崔让各自玩手机;李润扬在吃水果捞;谢亦筝穿着跟黎里同款的红[se]比基尼,火辣又[xing]感,正忙着P照片。

  唐逸煊喝着杯[ji]尾酒,翘着脚丫眺望泳池外的大海,转眼见燕羽跟黎里,说:“您老真是姗姗来迟。”

  几人挪眼看向他俩,冯佑衡睡得沉,没动。

  崔让无意瞥见燕羽腿上的痕迹,只以为是意外落下的伤,怕不礼貌,未多看也未多想。

  黎里看了看他们花花绿绿的饮料吃食;燕羽问李润扬:“哪儿买的?”

  李润扬指一旁的水吧。

  燕羽带黎里买了水果捞和饮品回来,坐到沙滩椅上。谢亦筝从手机里抬头:“某羽你还是这么不合群,黎里,你以后多管管他。”

  黎里说:“早上赶飞机太累,睡了个午觉。你们不累吗?”

  几人整齐而缓慢地摇头。

  “昨晚干什么了这么累?”

  “都来海边了,累什么累?”

  “睡觉学冯佑衡啊,他在这儿睡一下午了。”

  黎里笑笑,脱了罩衫,准备游泳前吃了几[kou]水果。

  谢亦筝一看,笑起来:“我俩同款诶,我想着从没穿过红[se]比基尼,就买了。”

  黎里说:“红[se]很好看啊。”

  “你穿白[se]也好看。”

  “我们都好看。”

  燕羽喝着冰苏打,瞟黎里一眼,见她胸[kou]一块淡淡红痕。

  刚她试比基尼时,他完全被她吸引,竟没注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

  周围朋友们大概也看见了,黎里拿皮筋绑好头发,起了身,她周身美得一丝瑕疵都没有,像油画里的女神般跳进泳池,游走了。池内溅起[bo][lang]。

  燕羽含着吸管,面颊发烫,许是热带海边的艳阳所致。

  唐逸煊低笑召唤:“诶诶诶,你们看燕羽的脸。红得。”众人乐得看热闹。

  “滚。”他不太自在,眯眼看远处。

  唐逸煊:“啧啧啧。”

  谢亦筝:“啧啧啧。”

  李润扬:“啧啧啧。”

  崔让看一眼游远去的黎里,垂下眼眸。

  谢亦筝:“诶诶诶,都去给我朋友圈点赞。快点!我P了好久的图。”

  岳森:“两百。”

  “滚。”

  燕羽朋友圈点了赞,又看黎里。她在池子里游了几个来回,爬去独角兽浮床上躺着晒太阳,两条小腿垂在水里飘着。

  燕羽放下杯子,过去蹲池边给她拍照。她像一条偷懒的鱼,转头见他在岸边,撑坐起来:“背景好看吗?”

  “好看的。”

  黎里便跨坐独角兽上,摆了几个姿势。

  “我看看。”她朝他伸手,他轻轻将她拉到岸边,自己手机给她,道,“我用的实况,你可以选瞬间,像这样。”

  “诶?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功能。”半年前弦望杯赛后,燕羽就给她换了同款手机,但她平时玩手机少,没探索过。

  他教道:“对,这样挪。选你喜欢的表情。”

  “还真好。”她坐在浮床上选照片,他一手勾着独角兽,蹲在一旁看她选。

  她终于弄好,却不小心把屏幕摁灭,需要密码;正要把手机还他,他直接输入633621。

  黎里说:“瑶族舞曲?”

  他淡笑:“嗯。”

  “密码让我知道了,你没有秘密了哦。”

  “我对你早就没秘密了。”

  她笑:“这些我都要,传给我吧。”

  “好。你再玩一会儿吗,还是起来?”

  “起来。”她想爬起,但浮床飘在水上,一动就晃。燕羽弯身掐住她腰肢,将她从浮床上拎起到岸边。

  她落到地上,光脚丫蹭着他小腿一路下滑,踩在他脚背上,肌理摩挲。她心跳不稳,他也有些脸热,移开眼神去。

  两人回到躺椅上,黎里吃着水果翻着照片发朋友圈;燕羽喝着苏打,给她秒赞,再看崔让跟李润扬跳进池子里游泳;谢亦筝又跑去浮床上拍照,嫌弃岳森拍照技术不行,两人吵吵闹闹;唐逸煊跟冯佑衡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落[ri]时分,一帮人去海边餐厅就餐,杯光灯影,柔风轻沙。崔让说他们的机场快闪上热搜了,过沙洲真的太火了;唐逸煊说应该趁热打铁,搞个演出;李润扬道,燕羽粉丝破千万了,要请吃饭了;谢亦筝说黎里的粉丝也涨巨快,快三百万了……

  海[lang]轻轻拍打,棕榈树擦着晚风。黎里喝着[ji]尾酒,看海的时候无意看了眼燕羽。当时岳森讲了个笑话,桌上笑成一团。他也在笑,眼睛弯起,安静又美好的样子。

  边吃边聊到九点半,晚餐散场。

  回到小木屋,夜里的海又变了模样。月白[se]的沙滩上,大海像铺就的一层墨[se]丝绸。

  黎里一进屋就趴倒在蓬松大床上,燕羽也趴倒在她身旁,身子完全陷落下去,嗅着被单上清新的香气。

  黎里喃喃:“有时聚会完,有种累累的感觉。你会吗?”

  他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于是,无声地静躺。落地窗外,夜海深深。

  趴了大概半小时,黎里慢慢睁眼,见他睡颜安详,眼睫像低垂的羽。还看着,他却像有所感应,缓缓睁眼,目[se]安静,一如外头的深海。

  她伸一根手指,碰碰他脸颊:“睡着了?”

  “没有,就是休息。”

  “还累吗?”

  他摇头:“恢复[jing]神了。”

  “那,想去海边走走吗?”她眼睛微亮,“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他立刻起身:“走。”

  相较白[ri]的透彻,夜里的海更显深沉,像铺满大地的天鹅绒,在星光下闪着莹润柔光。黑丝绒的卷边镶嵌着白蕾丝,在海风中飘逸翻滚。

  夜里海风很大,[chao]湿,带着腥味。

  两人将鞋子脱一边,光脚踩进沙滩。沙滩凉凉的,很舒服,沙子绵软细白,挤进脚丫。

  黎里像发现新大陆:“你往沙子里面踩。深一点,里边是热乎的。”

  燕羽将脚深入进去,果然,底层的沙还残留着白[ri]余温,像微弱的小太阳。他不禁笑了,脚在沙底下走动,触到她脚丫,脚趾抠了她一道。她亦反击,两人的脚隔着砂砾磨蹭,像地底下打闹的小动物。

  很幼稚,但他和她竟闹玩了十来分钟。直到一大[bo]猛烈的海[lang]冲涌过来,掀开白沙,两人的脚丫露出,脚底的沙流逝大半,重心微晃。

  黎里干脆一屁股坐到沙滩上,[lang][chao]从她背后拍打而来,冲击着,溅起大片水花。她浑身湿透,哈哈大笑。

  燕羽也随她坐进海里,海[lang]反复扑打在背上,像一只毛茸茸湿漉漉的巨型犬。

  冰凉湿透的感觉从头顶沿着脖颈、脊柱一路向下,透心的爽沁与畅快!

  每次海[lang]冲来,黎里都放肆尖叫,大笑;燕羽被她感染,被海[lang]的力量击打牵动,也笑了。

  海水、泡沫飞溅在他脸上、发丝上;夜[se]中的他笑得像个孩子,眉眼弯弯,唇角飞扬。

  忽然,海[chao]猛地退后数米远,像在酝酿一[bo]更猛烈的攻势。两人回头,见清透的海堆起巨大的[lang],卷着白花朝他们猛冲而来。

  她刺激得尖叫,他立刻将她紧抱入怀。大[lang]冲涌,带着扑面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砸向年轻的新鲜的身体。透彻心扉的清凉撞在身上,连身下的沙滩都飞速流淌,两人被猛冲去岸上,踉跄着倒进干燥的白沙里。

  黎里满头满身的沙,笑得胸膛颤抖起伏;燕羽笑望星空,干燥的沙沾满了皮肤,有种久违的放松与舒服。他手指伸进沙里,闭上眼睛。

  风吹了不知多久,黎里的手钻过来,在薄沙下握住他的手,细小的砂砾在掌心磋磨。

  “燕羽,你开心吗?”

  “开心。”

  “真的?”

  “真的。”他说,“我现在可以弹一首琵琶曲给你听。”

  “想听。”

  燕羽起身,沙子簌簌而落。他颔了下首,致辞道:“这一曲,送给黎里,和大海。”

  她笑起来。

  他面容认真,侧低着头,双手抬起,抱住怀中那把虚空的琵琶,手拂琴弦略准备一下,很快开始弹奏。

  他左手上下直落,右手飞速拨弦,奏出一首千变万化的琵琶曲。海风刮着他的黑发和白衬衫,夜[se]在他身上镀了层莹光,他面庞认真而沉浸,像夜里从海上而来的音乐[jing]灵。

  风多大,[lang]多高,他始终醉心于他怀里的“琵琶”。

  那一刻,黎里被震撼,她听到他指尖弹拨而出的天籁。心被牵引,在跳动,她不自禁扬起手,拿起从风中而降的“鼓[bang]”,痛快地敲打起了节奏。

  他在弹奏的间隙,唇角一弯,与她配合起来。

  他的琵琶,她的鼓声,伴着海风拂动的椰树声,海[lang]拍岸声,在深夜的海边奏出一道仅属于他俩和天地的乐章。

  只有他和她听得到,海与天为证。

  演奏到高.[chao],节奏越来越快,音符越来越高,他们跳着,跃着,笑着,朝彼此伸手,转起了圈,一下摔倒在沙滩上。

  白沙飞舞。

  她躺在沙里,在他怀下咯咯笑,胸膛与他一起震颤。

  燕羽看她沾着白沙的脸,看着看着,手抚上去,指肚隔着几粒细小的沙,摩挲她细腻清爽的脸颊。她笑容停了,凝望住他。

  背后是夜空,他的眼睛里藏着星光。

  他拇指抚到她唇上,拨弄她唇瓣。她微启开唇,他低头,舌尖探伸进去。她缩了脖子,揪住他半湿半干的肩袖,小腿轻蹭着沙地与他的肌肤,舒爽的,干燥的,粗粝的,却并不疼痛,反而有种贴入心底的质感。

  燕羽的触感总是微凉的,但他身体又很热,呼吸很烫。心跳强烈地摁压在她胸前:很真实。

  纠缠亲吻一番,彼此的眼神湿润得像清透的海。

  黎里望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莫名的温柔和娇憨。

  “怎么了?”

  “我感觉得到,你现在真的很快乐。”

  燕羽拉她坐起来:“你很在意这个?”

  “嗯。”怎么会不在意?以前黎里觉着,虽然她生活很苦,但快乐也是很容易的。可对他来说,快乐似乎很难。

  “如果不能每天都快乐,我也希望你能时常快乐的。”

  燕羽似乎思索了一下,说:“黎里,和你在一起的很多时候,我都有快乐。”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将脑袋靠在他肩头,齐排坐着吹风,看夜里的海。

  “你呢?”他问。

  “和你一起的每天都开心。”她说,“尤其现在,还感觉很幸福。燕羽,谢谢你带我来看海。第一次看海的经历,很完美,到老了都会是很美好的回忆。”

  他轻声说:“是林奕扬定的。”

  “哦。”她没戳穿他。

  他的衬衣早在玩闹中散开,风吹着,露出胸膛。但这一刻,只有她在,他不用遮掩。

  “你上次看海是什么时候?”

  “小学毕业。当时考上奚音附,爸爸妈妈带我去了涠洲岛。那时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很开心。但之后,就再没来过海边了。”

  她触碰他胸[kou]的伤疤,有的摸上去像起伏的山丘,有的很浅,像微隆的路面。

  他任她抚摸,望着大海。海往深处是黑[se]的,但夜空墨蓝,地平线上有微茫的光。他眺望着,眼神有些放空。

  黎里见状,看一眼不远处的无边泳池,忽问:“你想游泳吗?”

  燕羽回神,愣了愣。

  “去吧。”黎里说,“现在没人了,只有我。你可以尽情地游。”

  这时候,游泳池已空无一人,池底的光亮着,像浅蓝[se]的宝藏。

  水面[bo]光[dang]漾,光芒反[she]在燕羽眼睛里。他笑了下:“很多年没游了,都不太记得了。”

  黎里脱下罩衫,走进池里,笑:“没事,我可以救你。”

  他微微笑,解开纽扣,脱了衬衫和沙滩裤。

  再一次看见他身上叶脉般的疤痕,黎里的心仍是刺痛了一遭,但她装作并未太在意,说:“水好像有点凉。”

  燕羽步入水中,夜里的池水确实微凉,沁在皮肤上叫人发抖。他沉下去,不太[shu]练,可本能的记忆很快带着他的身体游动起来。

  他越游越顺畅,像鱼一样,起伏于水面。淡蓝[se]的池底,墨蓝的夜空,在他面前反复[jiao]替。水也不再冰冷,渐渐变得舒适,清凉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像某种温柔的拥抱。

  池里的光照着,黎里恍惚觉得他身上的疤竟像闪光的鱼鳞,而他变成了一条白[se]的鱼。仿佛这一刻,剥去了一切,他终于自由了。

  燕羽一直在游,一直在游,直到耗尽力气。他在水面下看见了黎里的身体,池水晶莹剔透,漾着[bo]光,她站在那儿,身体美好到近乎圣洁,美好到让他忽然,自惭形秽。

  心上那些裂纹像是又在细微地裂开,渗进水去,忽然,就想沉进水里,玻璃一样的水里。可她却在水里朝他伸手,他努力摈弃掉那丝想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游去,他扑到她怀里,扶住她的腰,钻出水面。

  破水的一瞬,水将他托起。压在肩上的所有重量都卸了下去。一切俗事随着耗尽了的气力落入池里。

  他眼睛清澈得溪水里的黑曜石,凝望住她,像有千言万语:“黎里……”

  “嗯?”

  他又摇了下头,没说。

  “怎么了?”

  “没什么。”他满头满脸的池水,抿了唇。

  不必说出[kou]了,你已经知道我很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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