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它自己惹哭的。”谢钦辞和小孩相处的机会有限,之前遇到的小孩比如悠悠,年纪虽然不大,却很坚强,没在谢钦辞面前哭过,面对一只被黑坨坨惹哭的小鬼,谢钦辞着实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只能让黑坨坨自己看着办。
“坨坨怎么惹哭它的?”进屋后,顾眠关了客卧的门。
“把它当食物叼回来,可能吓着了。”
小鬼[chou]噎了一会,看到走进来的祝宸星,擦了擦眼泪:“祝哥哥?”
“是我,”祝宸星走过来,半蹲下来,“别哭了。”
他想为它擦眼泪,手却穿过了它的身体。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这一刻,祝宸星无比清晰意识到,不论小孩看着多正常,它已经是一只鬼了。
小鬼用自己的脸靠了靠祝宸星的手,假装被他擦了眼泪:“祝哥哥,我不哭了,男子汉要坚强。”
黑坨坨好奇凑过来,在小鬼身上嗅嗅,又在祝宸星身上嗅嗅。
“谢哥,坨坨怎么还嗅他们?”顾眠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
“因为小鬼身上的执念,上次在剧组,它吃过执念。”谢钦辞回答。
黑坨坨已经知道眼前的鬼不能吃了,它拨了拨自己的玩具,飘到谢钦辞身边,“汪呜”“汪呜”叫了两声。
小鬼好奇望过来:“狗狗?”
“不是狗狗,不过也差不多,你要和它玩吗?”谢钦辞放轻了声音问。
“我……”面对一[kou]叼住自己,险些将自己吃掉的黑坨坨,小鬼有些害怕地往祝宸星腿边缩了缩,“我是来找祝哥哥的。”
“为什么要来找他?”
据祝宸星所说,他只去祭拜了一次,山村离燕京距离遥远,小鬼只靠这一次,找来这里,可见执念之深。
“为什么找他?”小孩面露茫然,“因为……”
突然,一阵[yin]风吹来,小孩脸上的茫然被僵硬取代,它的眼中染上猩红,气息越来越狂暴。
“黑坨坨!”
黑坨坨飞快向前,叼起袭向祝宸星的小鬼,飘到一边。
小鬼实力太弱,即使突然爆发出强大力量,也不是黑坨坨对手。
它在黑坨坨[kou]中拼命挣扎,刺耳的尖叫声刺入耳膜,祝宸星和顾眠难受捂住耳朵。
“谢哥,它这是怎么了?”祝宸星捂住耳朵,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小鬼会突然袭击他。
谢钦辞起身,黑坨坨叼着小鬼飘到谢钦辞身边,松[kou]的一刹那,小鬼挣脱束缚,无差别攻向最近的谢钦辞。
谢钦辞轻易将它制服,拎着小鬼后颈:“它被影响了。”
无形的力量化为丝丝缕缕细线,从谢钦辞手心没入小鬼身体。
没多久,谢钦辞手中多了一块黑[se]小石头。
黑[se]石头一经小鬼身体脱离,小鬼脱力一般,停下所有动作,晕了过去,身形越来越淡。
谢钦辞重新将小鬼[jiao]给黑坨
坨叼着。
黑坨坨的目光落在谢钦辞手上的黑[se]石头上,移不开眼。
它真正感兴趣的,是这块黑[se]小石头。
祝宸星去看黑坨坨叼着的小鬼,顾眠凑到谢钦辞跟前:“谢哥,这是什么?”
“是一块来自幽冥之地的石头,上面带有很浓的幽冥之力,我之前一直好奇,小鬼死后怎么会有那么浓的执念,可以支撑它从死亡之地找来燕京,现在可以确定了,靠的是这块石头。”
“这么小一点,真有这么神奇吗?”顾眠手指动了动,“谢哥,我能摸一下吗?”
幽冥之地的石头,听着就很有来头。
谢钦辞摊开手:“最好不要多碰。”
“嗯嗯,”顾眠连连答应,抬起手,小心触碰了一下,“嘶,好冰。”
触感不像是石头,反而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这东西属[xing]极[yin],我更好奇,幽冥之地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人界。”
“会不会是小孩死去后,魂魄到了幽冥,带它出来的?”顾眠托着下巴,猜测。
“谢哥,小天它不要紧吧?”祝宸星担忧看着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动静的小鬼。
“它的魂魄不够强大,脱离了幽冥之物的影响,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谢钦辞往小鬼身上拍了张符,让黑坨坨将小鬼松开。
黑坨坨将小鬼放到沙发上躺好,溜到谢钦辞身边,不住去嗅他手里的石头。
“这块石头好像对黑坨坨有很大的吸引力。”傅明霁开[kou]。
“嗯,越[yin]邪的东西,对它吸引力越大。”谢钦辞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黑坨坨的脑瓜。
“小天身体里有这东西,难怪会被黑坨坨当食物叼回来,谢哥,小天什么时候能醒?”祝宸星坐在沙发边,“我想,等它醒来后,带它在周围转一转,实现当初的诺言。”
“什么时候醒,要看它被影响的程度,我给它贴了固魂符,时间会加快一点,你想好了?”谢钦辞再次确定。
“想好了,它生前白等我一场,死后来找我,我不想让它再失望一次。”
谢钦辞:“等它执念了结,它会去地府投胎。”
祝宸星:“这样也好,它还那样小,不该背负太多活在世上。”
“谢哥,鬼也能用符吗?”
只听说过,用符驱鬼的,还没听过,可以用符救鬼的。
顾眠好奇盯着贴在小鬼身上的符,试图找出给鬼用的符和寻常符有什么不同。
“我改了一下符文,可以给鬼用。”改符文,还是当初曹老太太那事改的。
“好神奇啊。”顾眠感叹。
“那块石头,谢哥要怎么处理?给黑坨坨吃掉?”
谢钦辞点头。
“我们坨坨真有用。”顾眠赞扬。
闹到现在,天已经快亮了,小天的魂魄暂时放在谢钦辞屋里,顾眠和祝宸星回房睡觉。
分别前,谢钦辞将小天的魂魄放到一块玉石
吊坠里,[jiao]给祝宸星。
“你可以问问它,知不知道那块石头的存在,如果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石头。”
祝宸星接过吊坠:“谢哥,那块石头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吗?”
“会放大它的执念,也会让它因为控制不住力量失控,就像昨天那样。”
“我知道了,谢哥,我会重视这件事。”
vocal总部。
“蒋主编,您到底怎么想的,之前是您主动要求和谢钦辞合作,如今双方合同都签了,拍摄时间也约好了,你跟我们说,不拍了,你让我们怎么跟盛世[jiao]代?”
今天早上,副主编得到通知,说公司要单方面和谢钦辞那边解约,他早餐都来不及吃,火急火燎赶来公司。
“这个决定到底是谁下的?”副主编抓住蒋深月的助理,质问。
“是蒋主编自己决定的,她说谢钦辞不符合我们下一期的主题。”蒋深月助理发誓,自己从没见副主编脸[se]这么难看过。
不过她也能理解。
在从蒋主编那得到通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怀疑人生,别的不说,单说盛世的护短,他们这边若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一旦和盛世结下梁子,以后要在圈子里发展,难度绝对更大!
“副主编,您去劝劝主编吧,她铁了心要解约,说是不符合下一期主题,可当时,我们不是为了体现和谢钦辞合作的诚意,专门为他设置的主题吗?现在说不符合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和人家[jiao]代啊。”蒋深月助理哭丧着脸。
“我知道了,我会去和她说。”副主编知道一个助理决定不了什么,压下一肚子火气来到蒋深月办公室。
“新的合作艺人我已经选好了,对方是最近爆火的《芳华奇缘》男主,我可以肯定,杂志发行后,粉丝绝对买账。”蒋深月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
“还粉丝买账?”副主编气笑了,“蒋深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贸然解约,是想拿全公司的未来开玩笑吗?”
“我怎么就拿公司的未来开玩笑了?”蒋深月不悦抬头,“不就是一个小明星吗?不合作就不合作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蒋深月,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圈里算什么?”副主编不可思议看着她,“你真觉得,这只是简单毁约?如果不是样子没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谁魂穿了,你这些天做的,都是一些什么事?若不是有我和几位股东给你兜底,vocal迟早被你作没!”
蒋深月心头一跳:“你别忘了,我才是主编。”
“我看你才是不应该忘了,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解约的事,你想都别想!”
“可,我已经给对方发邮件了。”蒋深月看着电脑屏幕里编辑好的邮件,点击发送。
“你……”
“我真不知道怎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副主编快被她气死,怒而摔门。
办公室恢复安静。
蒋深月坐在办公椅上,回味着副
主编的最后一句话。
对她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天大的好处。
谢钦辞在圈内的传言太玄乎了,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和对面见面。
若被发现,她不是蒋深月,这么好的[ri]子,她还如何继续下去?
比起被发现的风险,和谢钦辞解约再大的后果她都愿意承受!
和vocal合作近在[ri]程,梁肃提前开始准备,一大早,收到vocal主编的解约消息,他皱了皱眉,回邮件询问原因。
“梁哥,有什么事吗?”刚从顾眠家回来,谢钦辞接到梁肃电话。
“有一件事,之前谈好的一个合作,对方要求解约。”
梁肃语气平静,谢钦辞却能从中听出不悦。
“谁?”
“vocal,我和他们联系过,那边给不出一个正当理由,来来回回都是不合适,把我当傻子忽悠呢。”说实话,梁肃不怎么在意这个杂志,他完全是气不过对方的态度。
“宣传的通稿已经发出去了,这个时候跟我们说,要解约,把我们当什么?”
“主编姓蒋的那个vocal吗?”谢钦辞一手拿电话,一手上下抛了抛那颗来自冥界的黑[se]石头。
黑坨坨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飘。
“对,我去了解了一下,坚持要和你解约的,正是这位蒋主编,总不能是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了。”
“我没得罪过她,可能单纯是因为心虚吧。”谢钦辞想起向姐委托他的事。
看来,这个蒋深月确实有古怪,和他解约,是为了不接触他吧?怕被他揭穿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舆论上,我们得引导一下,不能白被溜,他们突然毁约,总要为自己的失信买单。”
“嗯,梁哥你看着办,不过可以稍微等一下,这个约,不一定能毁成。”
“怎么了?”傅明霁换好衣服出来,听到谢钦辞说什么解约的事。
“一个合作,我等会去解决。”
“需不需要我……”
谢钦辞捂住他的嘴:“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赚钱。”
“玄学方面的?”
“可能和这方面有关,等会见了人才能确定。”
傅明霁到了公司,吩咐秘书去查一查。
下午,谢钦辞去见向姐。
和向姐约定的地方在vocal公司楼下一家咖啡厅。
谢钦辞到的时候,蒋深月还没到。
“谢大师,这边。”
谢钦辞走过去,在向姐对面坐下。
“谢大师,您要喝什么?”
谢钦辞报了自己常喝的咖啡名。
“你有想过,如果她没问题,你要怎么收场吗?”谢钦辞往咖啡里加糖。
“我会认真和她道歉,认真弥补,谢大师,我不能因为畏惧措错误选择带来的后果,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向姐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力
,不会因为一点点怀疑做出决定。
“况且,谢大师,您不是正好和vocal有合作吗?提前见见合作伙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向姐狡黠笑了笑。
“已经不是合作伙伴了。”
谢钦辞云淡风轻道。
“怎么回事?”向姐收敛脸上表情,“是vocal做了什么吗?小月一直很想和你合作,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我去帮你问问。”
说着,向姐掏出手机。
“不用问,要和我解约的,就是蒋深月。”谢钦辞制止她的动作。
“不可能!”向姐不自觉加大音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调整情绪,“为了能获得这次合作机会,她熬了几个大夜做方案,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问我修改意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会见到人就知道了。”谢钦辞慢悠悠喝了[kou]咖啡。
没让他们等多久,蒋深月背着一款奢侈品限量版包包进来,看到谢钦辞,她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向姐,你请了谢老师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蒋深月想走,但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离开,行为非常可疑。
“你们不是马上要合作了吗?”向姐跟不知道蒋深月单方面违约的事一样,神态、语气听不出一点异样,“刚好,我和谢老师前不久合作过,带他来[shu]悉一下。”
向姐按着蒋深月坐下,她手劲大,蒋深月几次想挣开,都没成功。
“向姐,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要忙,既然你和谢老师有事,我就不打扰了。”面对谢钦辞,蒋深月如坐针毡。
“蒋主编似乎很怕我,”谢钦辞放下杯子,“我长得很吓人吗?”
“如果谢老师这样也算长得吓人,世上怕是没有不吓人的了。”向姐笑道。
“我其实是来问问,蒋主编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解约的,关于蒋主编说的,我和下一期周刊主题不符的事,我刚刚和向姐了解了一下,她说,这期主题本就是为我设定的,怎么会出现不符合的情况呢?”
“是啊,小月,你忘记了吗?”向姐握住蒋深月的手,“当初,你和我说了好多次,我还给你提过不少意见,但凡是个别的原因就算了,你偏偏说是主题不符合,前后矛盾啊。”
“我……”蒋深月完全不记得有这一茬,如果记得,她说什么也不会拿这个理由,让自己骑虎难下。
“不是忘记,是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吧。”谢钦辞放下咖啡杯,勺子撞击杯壁,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你把真正的小月藏到哪里去了?!”没心思继续虚与委蛇,向姐直接挑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深月”更用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根本就和你不[shu],谁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放开!”
“不[shu]?”向姐冷笑,“相识十几年,你跟我说,我和小月不[shu]?我早发现你不是小月了,对我来说,你的伪装处处都是破绽!”
“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说为什么明明只是我约了
你,你却看到了谢大师?当然是我找谢大师,来戳穿你真面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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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姐一[kou]气舒出集聚在心中多[ri]的怒气。
“凭这些,你就能说我不是蒋深月了?我不回你单纯是因为不想回你,有本事……”
“你是不是想说,有本事报警?还是想说,有本事去医院?你当然有恃无恐,毕竟你用的这具身体,是货真价实的蒋深月。”
“蒋深月”惊愕看向谢钦辞。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吗?”谢钦辞指指自己的眼,“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魂魄和这具身体不匹配,你靠占据这具身体,占据了真正蒋深月的人生,我现在也明白,你为什么死活要跟我解约了。”
“蒋深月”脸[se]越来越难看。
“是怕我发现吧?你觉得,只要不和我接触,就不会被发现,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蒋深月。”
最后一句话落下,“蒋深月”面如土[se]。
“谢大师,占据小月身体的,是谁?”向姐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是一个对她很[shu]悉的人,”谢钦辞道,“能扮演蒋深月这么多天不露出什么破绽,说明她对蒋深月的一言一行非常[shu]悉。”
向姐想到了一个人。
“你有怀疑对象吗?”谢钦辞问。
“小月的双胞胎妹妹,蒋知月。”向姐吐出一[kou]气。
“你们空[kou]无凭,觉得这样就能污蔑我了吗?”“蒋深月”眼里染上慌乱。
“想要证据很简单,”谢钦辞敲了敲桌子,“难怪我看你的魂魄和这具身体很像,原来是双胞胎。”
“谢大师,求您找到真正的小月,不要让这个白眼狼鸠占鹊巢!”向姐恨恨看着“蒋深月”。
“你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
“明明我们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她能在大城市过的顺风顺水,而我要在山坳坳里,嫁给一个大字不识的村汉,每天围着几亩地过活?”
“我嫁人前,求过她,让她带我到大城市,给我找一个有钱人,她不答应,她只想自己过好[ri]子,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不想嫁不嫁就是了,是你姐姐[bi]你嫁的吗?那你知不知道,成功之前,你姐姐在外面过的什么生活?她怕你们担心,从不跟你们讲自己的难处,你真当她一个没任何关系的女孩,在外面打拼很容易?”
“你见过她为了一个方案连续熬一个月的夜,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最后功劳却被别人抢走的崩溃吗?你知道她吃不起饭只能一[ri]三餐吃馒头却还笑着给你们打钱就因为你想要一件漂亮裙子的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花着她的钱,却埋怨她甚至想抢走她的一切,你不是白眼狼谁是?”
向姐揪住“蒋深月”衣领,双眼
() 发红:“要我说(),
(),
你把真正的小月弄哪去了?!”
“如果你害死了她,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出不来?!”
因为蒋深月的关系,蒋知月一家在村子里一直都是受人善待的,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她被吓傻了。
谢钦辞按住向姐手臂:“要找蒋深月,可以差一下,蒋知月和他们母亲在哪里。”
“对,既然蒋知月占了小月的身体,那么小月的魂魄很有可能在蒋知月身体里,我这就去查。”向姐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蒋深月被蒋知月藏在了新别墅的地下室里,谢钦辞和向姐带着蒋知月找过去的时候,蒋母还不肯承认。
“你们别想伤害我的孩子!”将母挡在门[kou],不让他们进门。
“到底是谁在伤害你的孩子?”向姐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蒋知月是你的孩子,蒋深月就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了吗?你知道蒋知月做的事吧,你还帮她瞒着,蒋深月是上辈子杀了你们吗?让你们这对母女这么对她?”
见蒋母不肯松[kou],向姐拽住蒋知月的衣领,不顾她的狼狈,将她拽下车:“你不让我们进去,我直接报警。”
“别觉得这事警察管不了,我们燕京有专门管这种事的警察。”
向姐步步相[bi],蒋母一辈子活在蒋深月的庇护下,哪是向姐的对手,没几句就溃不成军。
“妈,他们什么都知道了,您带他们进去吧。”蒋知月低声道。
“小月!”向姐一进屋就大喊,“蒋深月!你在哪里!”
地下室。
蒋深月隐隐听到好友的声音,灰暗的眼睛亮了:“向姐,是你吗?”
一路找到地下室,向姐一把夺过蒋母手中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
蒋深月坐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她不受控制闭上眼。
“小月!”
她被人抱住了。
抱的很紧。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传来,蒋深月抬了抬手,环住身上的人:“向姐,真的是你吗?我没在做梦?”
“不是梦,真的是我。”抱了一会儿,向姐将人松开,她眼中泪光闪烁,看好友,对方眼中也淌下了眼泪。
“我发现的太晚了,你受苦了。”向姐给她擦了擦眼泪。
最初的情绪失控后,蒋深月慢慢冷静下来,透过向姐肩膀,她看到了站在门边眼神躲闪的蒋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蒋知月,和打量地下室环境的谢钦辞。
“谢老师?”
“这次的事多亏了谢大师,我们先出去,我慢慢跟你讲。”向姐扶起蒋深月,带她往外走。
蒋深月深深看了一眼困住自己的地方,心中的某个枷锁断了。
听完向姐的话,蒋深月紧紧抱住她:“我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幸好有你,有谢大师。”
说到后面,蒋深月语气里带上哽咽。
向姐默默抱
() 了她一会儿:“我们先把要紧的事解决了,你好蒋知月的身体要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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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师,您能帮忙把她们的身体换回来吗?”
谢钦辞点头。
灵魂互换,和还魂类似,只是多一道将不属于各自身体的灵魂取出的过程,对谢钦辞来说,不是难事。
他站在蒋知月前面,抬手。
蒋知月捂住脸,崩溃:“不行,你不能……”
“你抢你姐姐的东西上瘾了是吗?”向姐怒骂,“是不是觉得你姐姐的身份很威风,你知不知道你在公司这几天,给公司造成多少麻烦?再这么作下去,你姐姐打拼出来的一切,都要被你毁了!”
蒋知月的魂魄想赖在蒋深月身体里,她不愿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不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她沉迷在大城市做人上人,而不是屈尊在农村,放眼看不到未来。
可,谢钦辞的动作不会因为她的不愿停下。
即便挣扎得再厉害,蒋知月的魂魄还是一点点脱离了蒋深月的身体。
取出蒋知月的魂魄轻松多了。
灵魂离体,在阳寿未尽的状态下,会主动回到自己身体。
两人再次睁眼,眼神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蒋知月垂头看着自己因为劳作粗糙的手指,大哭大闹:“他不是告诉我,灵魂互换是不可逆转的吗?为什么你能轻松换回来?!”
“谁告诉你的?”谢钦辞不动声[se]避开蒋知月扑上来的动作。
“是一个老方丈,我花了两万求来的改命符。”
“你在哪里求的?”
“隔壁村的寺庙,来燕京前,我去寺庙上香,求佛主保佑我心想事成,离开的时候,一个小沙弥找到我,说他师父有一物,可助我实现愿望。”
“小沙弥的师父是个老和尚,双目失明,老和尚跟我说,我心不够诚,佛主听不到我的心愿。”
“我问他,怎么才能体现我的诚意,他说,可以多捐一些香火,我前前后后捐了两万,但没再见到那个老和尚,问寺庙的人,他们都说,没见过这样一个和尚。”
“我以为我被骗了,我很生气,两万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没想到,两天后,那个小沙弥出现在我家附近,[jiao]给我一张符,说是我心诚打动了佛主,只要将这道符烧成灰喂给我想成为的人,我就能拥有他的一切。”
“你信了?”向姐皱眉。
“我没完全信,毕竟是花了两万的东西,我将符带上,来到燕京。”
燕京比她上次来更繁华了。
白天,蒋深月[chou]空带她和蒋母出门玩,吃大餐,这里的一切,对长期生活在农村的蒋知月来说,新鲜又充满诱惑,她想永远留在这里,融入这里,成为这里光鲜亮丽人群中的一员。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再也无法忘怀,每一天,都加深一分,终于,在看到姐姐一个电话可以指使一群人做事之后,达到了巅峰。
() 她想,
我要成为姐姐。
蒋知月找出了行李箱最里面的符,
将符点燃,收起符灰,泡进蒋深月每[ri]要喝的牛[nai]里。
她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蒋深月将牛[nai]喝完。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眼看到的不是[shu]悉的布置,而是姐姐房间的天花板。
她猛地坐起来,激动泡到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脸。
她和蒋深月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很像,但她皮肤没有姐姐好,镜子里的人皮肤光滑,没有细小的皱纹,再看手,手部的皮肤也比她原来的好。
她真的成了蒋深月!
蒋知月激动不已。
与之相反的是蒋深月。
一觉醒来,变成自己的妹妹,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在两人长得像,化一下妆遮掩一下,勉强能蒙混过关,她没对自己的亲人起过疑,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她的好妹妹一手策划的。
她换了衣服出来,想和蒋知月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做,不想刚出房门,就被敲晕。
再醒来,四周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手机不在身边,没有光,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是谁绑架了她吗?
那她妹妹和妈妈呢?
他们有没有出事?
蒋深月[bi]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她试图呼喊,但无人回应,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一扇小小的窗户被推开,窗户外,伸进一只手,手里提的是饭盒。
“吃饭了,月月。”
听清声音,蒋深月不可置信睁大眼:“妈?”
她几步扑了过去,抓住那只想缩回的手:“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哪里?”
蒋母使劲往回缩手,小女儿做出这样的事,她成了帮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女儿。
时间倒推到早上。
蒋母做完早餐出来,看到大女儿一棍子敲晕了小女儿,忙擦了擦手上前:“深月,你打你妹妹做什么?”
“妈,我是知月。”对子女最了解的,莫过于母亲,蒋知月知道,自己瞒不过蒋母,况且,有些事她无法独自完成,需要蒋母帮忙。
把自己的身体拖到沙发上,蒋知月将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妈,我不想被烧死,您放心,我会和姐姐一样出去工作,赚钱养您和姐姐,您千万别将这件事说出去。”
正如蒋知月知道蒋母了解两个孩子,蒋知月也很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用什么办法最容易说服她。
半个小时后,母女俩带着昏迷不醒的蒋深月来到蒋深月的另一处别墅。
“知月,深月毕竟是你姐姐,真要这么对她吗?”把大女儿扶进地下室,蒋母面露不忍。
虽然蒋深月因为一直在外打拼,和她关系不如养在身边的蒋知月深厚,但,怎么说,蒋深月也是她的孩子,将自己的孩子关起来,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妈,我不是和您说了吗?只是一
时的,等我这边处理好,我就送你和姐姐回去。()”
“?()_[(()”
蒋母还是没有回答。
“钥匙在你妹妹手里。”
几分钟后,蒋母嗫嚅着开[kou]。
蒋深月深吸一[kou]气:“行,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
“你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蒋母低声道,“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蒋深月机会要被气笑了,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晚些时候,蒋深月见到了占据自己身体的蒋知月。
姐妹俩隔着窗户对视。
“是你做的,对吗?”蒋深月看着顶着自己身体的蒋知月,语气平静。
一天时间,足够她理清一切,并冷静下来了。
“是我,姐姐,你放心好了,你的人生,我会帮你走好的。”
一句话,挑起了蒋深月的怒火。
“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是你姐!”
“别用这么痛心疾首的目光看我,姐姐。”
“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们是双胞胎的亲姐妹,为什么我们的处境差别这么大?你有能力,漂亮,能赚钱,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的追捧,而我呢,他们只会说,我是你蒋深月的妹妹,你看,我只有‘蒋深月的妹妹’这一个标签。”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影子下。”
“是,你辍学赚钱供我读书,可我读不进去,为什么不是我去打工,那么说不定今天拥有一切的,就是我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结果是一样的,姐姐,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在公司站稳跟脚,不需要你了,我就送你和妈回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你从前怎么对我,我会原封不动还你。”
蒋深月的心一点点变冷:“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重要吗,姐姐?你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怎么会明白,作为妹妹的苦?”
蒋深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这个姐姐做的太失败,让妹妹对我产生这么多憎恨。”
“为什么要怪你?”向姐揽住蒋深月肩膀,“是她自己心术不正,是她白眼狼,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蒋母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竟然是这么想大女儿的,抹了把眼泪:“知月,你说,后悔当初辍学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你,你难道忘了吗,那年,是你哭闹着要继续读书,你姐姐成绩比你好,连班主任都说,以你姐姐的成绩,考一个名牌大学没问题,是你,到你姐姐屋里哭,[bi]你姐姐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你。”
“你说你姐姐中途辍学才有了发展机会,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姐姐名牌大学毕业,是不是会比现在少走更多弯路?是不是取得的成就比今天更高?”
“是我太惯着你了,什么都不跟你说,让你觉得,你姐姐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大风刮来的,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姐姐。”蒋母捂住脸,呜咽。
蒋深月已经被彻底寒了心:“我遭受了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从今天开始,我的一切与你们再无瓜葛。蒋知月,你吃我的,用我的,如今却来怨我、恨我,也好,既然你觉得我给你的一切都是施舍,恶心我的一切,以后我都不会再犯贱了。”
“姐……”蒋知月神情慌乱。
“别叫我姐,你不嫌恶心吗?”蒋深月拿出电话,“我会联系律师,顺便找人送你们回去,除了每个月按时打给妈的赡养费,别的我不会再给。”
“姐,我错了,姐……”
蒋知月踉跄着扑过来,被向姐一把推开:“哟,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向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满意:“谢大师,蒋知月做了这些,害深月受了这么多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谢钦辞看向蒋深月:“你想怎么处理?”
“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心软,她能害你一次,就能害第二次,第三次,白眼狼是喂不[shu]的。”向姐生怕好友一个心软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只是这种涉及到灵异方面的事,有官方管吗?”
“有。”
于是,龙组接到了一通报案电话。
听说这件事后,何老调侃:“和谢大师合作后,我们龙组的业务范围真是越来越广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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