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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话、郝正群的过去


  不是她这话说得夸张,京中许多许多的权一贵就是这么的无聊;他们讲排场、重颜面,满口的都是尊卑、规矩,甚至好些人是以此为一生的行事准则。

  在这些人的眼中,颜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卑不得违逆于尊,哪怕仅仅只是言语上。

  你说连言语上都不能有错,更何况是在举举上?!

  大年刚过,宫中贵人没开过宴,皇室宗亲没开过宴,高品官员府上没开过宴,有封爵有实权的没开过宴,大家族没开过宴,你个已经落败的马上就要连个虚爵都没有的小家族,竟然敢当那第一个开宴的人!!!

  祈宝儿只能说,够胆。

  钱文同笑着说:“不知是被人警告了还是他们自个寻摸明白了,赏菊宴取消了,可又没彻底的取消,还是请了一些人,这次不是说赏菊宴了,而只是说请亲朋好友聚聚。”

  这理由倒是无可厚非,谁没个三五好友不是。

  而且叶家将京中几乎是稍稍排得上号的家族与个人都排除在外,也的确是与真正的‘宴’无关【宴这字,早随着时间的失衡而变了味道,成了巴结上与拉拢下的又一代名词】;是有人还会心中不满,但也不会再对叶家抓着此事不放。

  只是吧,如果说一切顺利,那事儿也就过去了,可偏偏··

  郝正群突然暴出惊雷,“那天王七小姐也去了,只是估计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是绝了她进东宫的路。”

  “嗯???”祈宝儿小脑袋又从奏疏堆探了出来,“展开讲讲。”

  那位最近在京中还挺出名,她从她奶那儿都听到不少,年前似乎一直蹦跶在各个宴会中。

  钱文同:“好嘞大人。”

  这种事在京中家世低的那些家族中比较常见,有些家族,为了往上走一走,那是真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被当场抓住那个啥又算啥,不过是牺牲一女子的名誉,却是能换来整个家族有可能的兴起。

  所以他们去参宴时,都会特别的谨慎,不仅是事关性命,还有着这些有人给你后院硬塞人的算计。

  钱文同啧啧了两声,指了指郝正群,“就他弟,他爹娘当宝贝疙瘩的那个,昨儿竟然也跑去了叶家,还被人给当场抓住和王七姑娘在一起。”

  在贤妹面前他再混也晓得不好说得太那什么,事实上,哪仅是在一起哦,俩是果着被人给堵在了床一上。

  话说,郝正哲的年纪他记得似乎比王七小姐还小一些好像。

  “当时还有两个倾慕王七小姐的公子在,二话不说就将郝正哲给暴打了一顿。”

  郝正群没带情绪的在旁补充,“腿断了,还有内伤。”

  祈宝儿:“……”

  连钱文同都被他这反应给整懵了下,好一会儿才重拾起语言来,“郝哥,你真不在乎啊?”

  好歹是嫡亲的弟弟呢。

  郝正群翻了个白眼送他,“几次差点要你命的亲弟弟,你敢在乎吗?”

  祈宝儿:“……”

  钱文同:“……”

  这么说,还真是不敢。

  郝正群的这个嫡亲弟弟,祈宝儿和钱文同对其了解都不多,只知他是郝父郝母的老来子,甚得郝父郝母的喜爱;至于其它,并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平日里没往来,郝正群平日里也不会闲扯他弟弟,他们自然也就知道的不多。

  不过,大致上对他们兄弟不合这点,心中还是有数的,否则钱文同也不会拿这事儿出来讲。

  就是没想到,已是不合到了如此地步。

  郝正群手里捏着果核时不时搓动一个,沉默着久久不语。久到祈宝儿面前的奏疏都已经阅批了一垒,钱文同吃瓜果糕点已经吃到打嗝。

  俩都知晓他这时估计是想起了什么心中不大好受,皆沉默着没有打搅他。

  郝正群状似平静的说道:“我十二岁那年得中童生,父亲与母亲都很是高兴,特意去请了亲戚们来家里庆贺;那晚因为有亲戚住在家中,我家并不是很大,屋子不够,所以那晚郝正哲和是我一块睡。

  晚上,一条毒蛇爬进了我屋里,如果不是父亲担心我进来查看,当时毒蛇已经就停在我的被子上。”

  郝正群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很巧,那时郝正哲正好内急不在屋里。”

  仅这一事,他也只会如父母一样的以为只是巧合;绝不会怀疑比他小了八岁,当年才四岁的亲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来。

  只是后来,发生了类似的事太多太多。

  “我十三岁去考秀才的前一天,吃了郝正哲给我送来的夜宵,上吐下泄了一整个晚上。”

  人都虚脱了,自然第二天便没法再去考场。

  其中还发生过许多巧合的事,只是他都没往年幼的弟弟身上去想。

  比如本是送到给郝正哲的茶水误送到的他那,茶水却是有毒。

  再比如他出行时马匹失控,最终查出马是因为误食了会令马癫狂的毒草。

  等等等等。

  他就跟是霉运附体一样,喝口凉水都会差点呛死。

  在同是十三年那年冬,他带郝正哲去京外的庄子上游玩,进山踏青时被郝正哲亲手推下山崖,九死一生。

  也是从这时起,他才真正的知道,他那个幼小的亲弟弟,竟然是真的想要他死。

  钱文同震惊得手上的茶杯都掉了,“伯父伯母他们知道吗?”

  郝父郝母钱文同都见过,瞅着不是那拎不清的人啊?

  郝正群苦笑了下,“谁知道呢?”

  别看郝正哲年纪小,其心智谋略可以说并不输中朝中的部分大臣,只是所谋的都不是正道而以。

  最是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的一切不幸瞧着都只是意外,就是郝正哲亲自动手的那次,也是除他以外并无任何的证人。

  他若是较真,便是他心气儿高且小心眼的诬陷亲弟弟,手无实证,说了父母也不会相信,他只能尽量的远离这个弟弟。

  可时间一久,原本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对她宠爱有加的母校,看着他的目光都带上了失望,反而对时时想残害他的人心疼有加。

  也许是心中还存着亲情,不希望郝家散了;也许郝正群只是单纯的惓了;十五岁那年,他弃文从武,跟着当时只是一地驻军将军的大司马去参了军。

  后来又因够拼够狠还懂战术,被军永安候看中后调去镇西军当了一名副将。

  只是他运气不大好,到镇西军后不久,西关与临国就暴发了场大战,他在一次埋伏敌军时受了重伤。

  顾将军觉得有愧于他,亲自为他请旨讨封。

  他这才转而进了兵部。

  钱文同咋把咋把嘴,都有些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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