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荀子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身上有过同样的感觉。
她是东君,阴阳家的东君,一个高傲的女人,一个让中土无数修士畏惧的女人。
披风很轻,很干净,素色,不染尘埃,她没有拒绝,很神奇,披上披风之后她便不冷了。
在任何人面前都冷漠如寒霜一般的她在唯敬的身前却难以平静下来。
她的来历是一个谜,没有谁知道她生于何处,长于何方,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一醒来便是出现在了阴阳家,后来邹衍教她阴阳道术,又封她做了阴阳家的东君。
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了这个男人,她的心神狂跳,一种悸动产生。
孤寂以久的道心在那一刻开始动摇,纵然她竭力压制,可依旧难以平复。
风继续吹,叶继续落,池中碧波荡漾,水莲绽开,几尾游鱼欢悦。
她冷漠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靥,秋水眸子中水波摇曳,足以魅惑众生。
竹叶落下,长裙偏偏,她转身离去,踩着落叶,踏着秋风。
殊不知,房门之内,却有一道目光缓缓送着她离开,直到最后一缕白色的丝带消失,目光才收回。
他亦在笑,不过是苦笑罢了,为何每一次见到东君,唯敬的内心都会动摇。
任凭他如何思索,最后还是想不出一个靠谱的答案,只能不了了之。
隐隐中,他不希望这个女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心态的变化。
此时心绪难平,不适宜在推演剑道,索性便离了房屋,御风而起,冲入万丈云霄之中,任凭那九天罡风刮在身上。
日落月升,星辰熠熠,晨曦漫漫,当第一缕阳光从天边落下,紧接着是鱼肚白出现在东边,最后化作霞光万道,撕裂漆黑的夜幕,让大地重归光明。
这一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一百年一次的百家论道就在今日开始。
沉寂的稷下学宫开始渐渐地鼎沸起来,四处是人影穿梭,各家弟子都在朝着学宫中央的巨大的石台汇聚。
那便是论道之地。
石台由百家诸子联手布下封印,其中自成空间,虽然看似数百丈大小,实际却与小千世界一般无异,宽广无边。
这方小世界的强度完全可以容纳大罗金仙肆意出手,甚至连准圣都可以困住一时三刻,虽有夸张,但足以说明其坚固程度。
大罗金仙已经是地仙界的顶级战力,具备恐怖的破坏力,一旦全力出手,恐怕齐国都要毁灭,更何况此次论道,足有两位数的大罗修士,也只有这种用须弥戒子之术创造出来的小世界才能容纳他们的论道。
唯敬带着秋瓷踏上马车,东君和东皇率领着一众阴阳家弟子朝着石台走去。
直到现在,邹衍这个老道士都还没有现身,难不成他就这么这么放心?
要知道这一次阴阳家的对手可是儒家和道家。一个是道统之争,另一个却是仇深似海。
至于兵家,纵横家,墨家的态度,唯敬却看不透。
不过当今天下,秦国占据关中,实力最强,隐隐有吞没六国之势。
而墨家的理念却是兼爱非攻,倡导和平,也就是哪一方弱小墨家就帮谁,哪一方强大,他们就对抗谁。
眼下秦国一家独大,阴阳家又是秦国的国教,墨翟极有可能会打压阴阳家,借此削弱秦国的实力。
唯敬隐蔽的用元神之力扫过学宫,密密麻麻的庞大气息通天彻地,无数磅礴的气柱涌上天穹,他的元神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待到百家之人都来齐了,一道人影落入石台最中央,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顿时安静下来。
一袭白色的濡士长袍,面容俊郎,眼若星辰,棱角分明,似刀削斧凿一般。
他便是荀子,当代儒家的掌门人,挥手之间气度无双,给人一种厚重却不霸道,温和却又藏着锋芒的感觉。
“他很强”
这就是唯敬第一眼看到荀子的感觉,尽管没有和荀子交手,但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了自己,这是一个强敌。
如果是邹衍的道是浩瀚星空的话,那么荀子就是无边大海,看不到边际,探不出深浅。
荀子点了点头,衣袍一挥,朗声道:“稷下学宫论道之会乃是我百家百年一度的盛事,诸子论道,各家出人,各抒己道,强者胜,弱者败。”
“想必各位早已经知晓了规矩,论道之下,生死由命,成败由人,还望各位道友三思而行。”
说直白就是,生死不论,让那些想要参加论道的人都要想清楚,一旦上台,便要分出胜负。
荀子的话还是有用的,许多蠢蠢欲动的人都开始犹豫,他们的向道之心还不够坚固。
在唯敬看来,这座石台是为那些真正向道的人所准备的。
这世间,不止他一人想要登上最高峰,真正的修仙者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心中只有道。
论道,便是一次机会,若是能够战胜对手,那么无疑便是踩着对方在前进。
这是唯一的捷径,用别人的道来成全自己的道,就像垫脚石一样。
修炼就是这么的残酷,万万人修仙,可是能够走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个,其他的人都是折损在了半路。
唯敬手中的青竹剑在颤抖,剑灵在雀跃,它是一柄杀剑,所以它嗜血,狂暴的剑气流转在剑锋之上,它和它的主人一样,都在渴望着踏入石台之上。
论道而已,若是不敢,他又如何更上一层楼,他还要回去,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他。
“老伙计,不要急,有你出鞘的时候。”他的手掌按在青竹剑上,顿时剑气消散,剑身趋于平静。
荀子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他的话的确让不少的人收了心思,但同样也让一部分人露出火热的目光。
这是一次机缘,有人不愿意放弃。
“接下来,论道正式开始。”
荀子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紧接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论道大会,正式开始。
谁也没有先动手,各家都在观望,倒是道家之人,朝着阴阳家望过来。
庄不才也在人群中,他是庄周的师弟,太乙金仙修为,虽然上次被唯敬打伤,又抢了他的灭魂盏,毁了本命飞剑,可是凭借道家的底蕴,庄不才的伤势早就恢复了,作为中土有名有姓的修士,在场能胜过他的人还真不多。
要是让这厮知道他最痛恨的太元真人就在阴阳家的人中,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恐惧?亦或是痛恨?可能二者皆有吧。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墨家的弟子上台,天仙修为,用一柄长剑,周身隐隐有煞气缠绕,应该经过不少的杀戮。
墨家之人,以侠自称,谓之墨侠,行走七国,斩妖除魔,去恶扬善,颇有名声。
紧接着公输家的弟子一跃而起,同样的天仙修为。
两家是死敌。
对于这种级别的打斗,唯敬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和蝼蚁无异。
最后的结果是公输家的弟子被墨家游侠斩下头颅,第一场就如此血腥,更是增添了些许肃杀的气氛,一缕缕煞气从天而降,将石台笼罩。
前前后后又有不少的百家弟子上台,除开死仇的,倒是下手有分寸,胜了便是,没有取人性命。
阴阳家和道家的弟子厮杀最是惨烈,真正的不死不休,双方各有胜负,看的周围之人连连摇头。
两家之人,当真恐怖,最残酷的争斗无异于道统之争,向来都是斩草除根。
道家想覆灭阴阳家
阴阳家又何尝不想覆灭道家
双方已经杀红了眼。
“在下道家庄不负,想与阴阳家东皇论道,不知道兄可敢?”
道家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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