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阵
“从正门进来的。”胖满道，“开始他们还有些恐慌，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根本不好施展，约一刻钟后，开始向院落四周和深处扩散，而外面的人也随之不断涌进。”
“差不多半个时辰，几乎所有的人都涌进来，我本打算偷袭，却不知什么时候伯父神出鬼没的在我身边出现。夹着我来到安全地带后，嘱咐我不要轻举妄动就离开了。”
“我爹出现了，他没有现身和那些人交手吗？”
“没有。伯父走后，突然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接着又有八十道光柱亮起。随后整个青家的院落上空及四周升起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到现在还在。”胖满道。
“保护罩？什么样子？”
“乳白色，半圆形，罩在整个宅院之上。”胖满道，“这之后的大约二个时辰的时间里，求饶、叫喊、恐惧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清楚地看见有人依仗轻功了得想要从空中打破保护罩冲出去，却立刻被保护罩上反弹起的光芒一扫，便死翘翘了。”
“等到没人叫喊时，伯父再次出现，告诉我说战斗结束了，让我回来照顾你。”
“战斗结束了？”青晨道，“四千人啊，那些人呢？”
“不知道，大概都死了吧。”胖满毫不在乎道，“这一大桌子菜是伯母在这期间做好犒劳我的。她见你没有醒来，就出去找伯父了。”
别看胖满现在说得轻松，实际上在听到青战斗结束时，胖满同样如现在的青晨一样，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直到亲身到外面看到一直在等待且面露焦急之色的范胡两家家主及少数亲信和几具躺在院落边的尸体时，才相信四千余人真的全部已经没了。
显然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的人的具体情况，但必定看到了升起的保护罩。
于是派人攻击，见无法打破而攻击之人又死于非命之时，只好原地等待。
希望里面有活着出来之人汇报战况。
青晨内心震撼，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在一刻钟之内让四千余武林高手全军覆没？
其中更包括近百武艺高强的先天境强者。
显然胖满不可能回答青晨的疑问，急得青晨在房间内到处打转。
好在青天钧并没有让青晨久等，只一刻钟的时间，便与商晴柔一起再次出现。
没等青晨询问，青天钧就招呼青晨和胖满到大厅坐下。
而商晴柔则去收拾两人留下的残羹冷炙。
在大厅坐定后，青天钧看着青晨，首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我们青家这几十亩宅院，实际上只是一个伪装，是为了掩盖我和你娘布置的五行颠倒阴阳逆乱混灵大阵。顾名思义，这个大阵就是故意将阴阳、五行扰乱。”
“使得这里仅有的稀薄的天地灵气呈现无序混乱的状态，这样就可以躲避占卜、预测高手对我们的追捕，因为我们父子的血脉，极容易被敌人运用一些神秘的追踪之术找到。”
“难道现在还有对头在追杀我们？”青晨道。
“不错！而且是修仙界最不可抗拒的势力之一。”青天钧道，“只有这个大阵才可以掩盖我们父子以及你娘的血脉波动，使人无法看清。”
“再加上凡人为主的区域本来就灵气稀薄，难以追查，与大阵之力结合，就可以最大程度上遮盖我们的行踪了。”
说到这里，青天钧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虽然不是主攻防的杀阵，但只是用来对付凡人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那四千余武者就是被大阵消灭的。”
听着青天钧的话语，青晨突然感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他知道那四千余人是死有余辜，毕竟自己一家根本没有招惹过他们。
可他们却非要来毁灭自己的家。
可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既然说服不了别人不来杀自己。
那么想要活命，就只能杀了来杀自己之人。
同时青晨又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次的麻烦。
总之，在听完青天钧的话语时，青晨心绪纷乱，始终对那四千余人的生死耿耿于怀。
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爹，道书上说‘天地之大德曰生’。凡事都应该留有一线生机。您怎么……怎么……怎么把四千余人都杀了呢？”
胖满见状也附和了一句，“是啊。”
青天钧闻言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别人来杀你，必有杀你之因。”
“但不管如何，你若不反抗，怎能保护自己的妻儿、朋友？若他有必杀你的险恶用心，就必须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这才是天地间最公平的大德——生，否则生之大德岂不成了单方面的？”
“爹的意思是：不作就不会死？”
“不错。”青天钧点点头，“万事万物都是相互联系的，生机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我们有，敌人也有。”
“若敌人把我们都杀了，就可以继续活着，还可以在他的主子面前邀功请赏。而我们把敌人都杀了，则我们就可以继续活着。这之间没有太多的对与错，只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丛林法则。”青晨道，“为什么人的世界却用动物的法则呢？”
“也不尽然！”青天钧道，“丛林法则固然不假，但是我们也好，敌人也罢，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这与动物世界不同。”
“只要这样的选择和坚持无愧于心。”
“只要这样的选择和坚持不仅是为了一己私利。”
“只要这样的选择和坚持是顺应了生之道的合理性。”
“那么就都可以顺遂本心去求得一线生机！不必有挂碍！懂吗？”
胖满默然摇头，青晨的眼中却闪现着智慧的光芒。
“爹，您的意思是说，做什么本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所做之事是否顺应本心，是否符合自己所求之道。”
“只要自己所求之道是正道，是合理，只要所顺之心不是私心，不是欲心，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去努力，去坚持！”
“不错。”青天钧望着青晨，欣慰地点点头，“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做很多连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但是为了自己的坚守和最终目标的实现，你不但不得不去做，还必须要做好。这本身就是一场针对身心的历练。”
“只有不断排除困难，于万千扰人心境的纷杂事件之中始终不忘初心，坚持自我，才可能成为最终的赢家！”
青晨脸色一肃，向着父亲一拜说道：“多谢爹教诲，孩儿已经懂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青家麒麟儿！”青天钧抚掌大笑地说道。
“仅仅十六岁就已经悟出了你爹我百岁才真正悟出的道理，好！好！好！”
“不过，虽然所行是正理，但古圣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何必再作不必要的杀戮呢？”
“须知，道，无所不在，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杀戮与否，实际上关乎道心啊！”
“杀戮会关乎道心吗？”青晨道。
“不错，修行之事，一叶一花皆是菩提，何况杀戮啊！”青天钧道，“所以我并没有把那四千余人杀光，而是将他们大部分都抓了起来，藏在密室里。”
“造成一种他们被全部诛杀的假象，这会对外面的人造成极大的震撼。”
“如果他们从此收兵，我的‘杀戮’就算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如果他们还坚持要来灭我青家，那时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容不得他们情面。一律诛杀！”
“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好计谋啊，爹，这样既可以少造杀戮，又可以保全自己，实在是妙！哈哈哈……”，青晨着实被青天钧的原则折服，不免心生敬佩！
“傻孩子，你爹如果是那得理不饶人、嗜杀成性的‘狂魔’，我会跟她吗？”商晴柔不知什么时候到来，噗嗤一笑地揶揄起青天钧父子来。
闹的一旁的胖满嘿嘿傻笑，“伯母好眼力！伯父好人品！老大好幸福！”
听得四个人哄堂大笑。
但青晨始终还是惦记着五行颠倒阴阳逆乱混灵大阵之事，便问道：“爹，既然有这五行颠倒阴阳逆乱混灵大阵，岂不是说我们始终处于不败之地了？”
“还有这大阵是怎么杀人、抓人的？”
闻言，青天钧不紧不慢地回道：“当然不是，大阵的运行需要动力，而动力就是灵石提供的灵力，我和你娘所剩余的灵石已经不多。”
“如果只是维持此阵的运行，还可以坚持百年。但如果连续发生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战斗，恐怕只能维持一个月。到那时大阵便会不攻自破。”
“破了怎么办？”青晨脸色一变。
“破了，我还有傀儡，我早留下必要的灵石给傀儡备用。”青天钧笑道，“有了傀儡，我们四人随时可以突围离开。”
“伯父威武！”胖满由衷喊道。
青天钧闻言一笑，“至于大阵是怎么杀人的，自然是运用灵力杀人。这是一种与凡人武者的内力和真气截然不同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之间的灵气。”
“但修士若直接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则效率低下。因为天地间自然存在的灵气通常都太过驳杂不纯。只有通过吸收各种富含天地灵气的宝物才会修炼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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