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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食幼儿草上飞磨刀绝地逢生飞龙得救


  再说飞龙,他已经被草上飞带到了黄龙山中。

  看这黄龙山,它高耸入云,只见四周轻烟迷漫,云雾燎绕。那连绵起伏的群岭深处,依然充恃着最原始的生态环境。

  远远望去,黄龙山上显得是那样的孤独与荒漠。那孤独、荒漠的连绵起伏的群岭,看上去越来越小,一直向天际延伸而去。

  黄龙山的西面是一条被万年山洪所冲涮而形成的原始大峡谷,峡谷的西岸才是一片广茂无垠的原始森林。黄龙山是有名的荒山,山上荆棘遍布,毒蛇众生,时常又有野兽出没,总是给人一种荒凉、深不可猜的奥妙感。

  自从几年前南北两大镖局在黄龙山下发生了那场恶战和殷世绝归隐之后,这里的整个山体看上去似乎显得更加地神秘了。

  看那群峰的深处,整天被云雾所笼罩,那整座山就一下子充满了血腥风雨的味道。

  也是从那个时侯起,这里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此走动了。这样一来,也就更为黄龙山蒙上了一层孤独的阴影,使其显得更加地神秘与荒凉。

  就在这吞噬着人气和充满荒凉的山腰上,却住着与世隔绝,心怀叵测的飞狼道士。

  掐指算来,自从殷世绝入住道观和飞狼道士继任以来,可以说他们没有做过一件好的事情,吃去的婴幼儿反倒是不计其数。

  为了能让弟子们为自己更好地效劳,飞狼道士的几位弟子也都得到了他武功上的真传。他们人人身怀绝技,个个都有着超强的功夫。平日里他们进出黄龙山,来无形影,去无踪迹。

  至如今,黄龙山在人间兴风作浪已近半个世纪的光景了。(这里所说的半个世纪,并不是标准的时间,是以绝士道长进入道观以后,以里面特殊的环境而大概推算的时间。也请大家不要深究,毕竟自南北两大镖局在黄龙山下大战到现在也没有几年的时间。)

  民间的婴幼儿还在继而不断地丢失着,官府仍在不间断地派兵捉拿偷盗婴幼儿的贼人。

  可是从事发到现如今,官府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偷盗婴幼儿的贼人。所以时至今日,黄龙山上的所作所为也始终没有被外人所发现。

  这些天来,就单单是飞狼道士的二弟子追兔飞鹰和七弟子草坪飞鹿的运气不佳,仍然是空手而归山。

  在一个低矮的山洞里,小飞龙正被关在里面,还有几个比他小一点的幼儿。

  山洞的出口处用荆棘编织片拦挡着,孩子们无法正常外出走动。洞中的哭声和叫喊声再大,飞狼道士和弟子们也不为之所动。那些无助无辜的孩子们,显得浑身脏兮兮的。

  他们趴在洞口,不停地用他们那稚嫩的小手扒拉着洞口上那用荆棘编织的挡片。他们哭喊着,扒拉着,累了,便停下来歇息一下。

  在透过编织片的缝隙可以看到,他们用那双无助的小手和渴望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呆呆地储立着。

  此时此刻,在那幼小的心灵深处,他们只知道离开父母时的那种痛苦与孤独,却根本体会和想象不到未来的路是什么样子。

  因为未来的日子里,说不准哪一天已经不在属于他们自己了。

  飞狼道士简直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活脱脱恶狼的本性。

  他本是三日食用一个幼儿,山洞内的婴幼儿便一日不可中断。  

  从近处看,山洞内阴暗、潮湿、屎尿连片。这只是在冬天,气味不大散发,还总算好受一些。

  本来就微带骨感的飞龙,饿了几天后面色显得更加地黄瘦了。

  他不停地趴在洞口,用力扒拉着那被山风吹得哗啦直响的编织片,并大声地喊叫着:“叔叔,叔叔。快来救我,快来救救我呀!这里面好难受,太难受了。我简都快要死了,你快过来杀了他们吧!快杀了他们吧!”不管飞龙的叫喊声再大,哭喊声再大,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飞天鹅只会更加地忧心,却怎能听得到侄儿的一番话。

  有时飞狼道士也派徒儿们为他们送些饭食,起初飞龙不肯接受。他时常握着小拳头像要打架似的,把饭碗一下子给打掉了。

  但是飞龙的这些举动,常常换来的却是一阵阵的拳打脚踢,少不了再哭闹上一阵子。过了好几日之后,方才逐渐适应了下来。

        忽一日上午,飞狼道士食性发作,一下子魔力大减,只见飞狼道士充恃着满脸的凶险之气叫喊道:“草上飞,快把洞中那娃娃的心肝取  出来,供我食用。”

  草上飞听到师傅的叫喊声忙应声而去。  

  原来山洞中有七个幼儿,现在就只剩下飞龙一个了。尽管飞狼道士的弟子们不断地殷待他,用皮鞭抽打他身,但是他仍然没有忘记亲家叔叔。

  有时在梦中,他也在不止一次地叫喊着:“叔叔,叔叔……快来救我,快来救我,他们天天打我,我浑身好痛,我好难受。”

  虽然叔侄俩心心相惜,感情深厚,但是他们二人只身隔离在千里之外,亲家叔叔怎能听得到侄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叫喊声。

  此时此刻,叔叔飞天鹅的心境,何偿不是跟他一样,整日以泪洗面,心如刀割。

  在空旷而寂寞的山洞中,只剩下了飞龙的哭喊声和那野兽的吼叫声与他相伴。除此之外,便是一连串地可怕。

  在那阴冷的天空里,似乎正透视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透视着弱肉强食那亘古不变的真理  。

  草上飞已经把飞龙给挟出了山洞,转了个弯来到了一块空地上。他一下子把飞龙给摔在了干枯的草地上,飞龙一下又大声地哭叫起来:

       “叔叔,叔叔,快来救救我!快来杀了这帮狗崽子吧!他们也太坏了,他们整日不间断地打我,我身上好痛——呜……呜。”

  飞龙哭叫着,正要用他那柔弱的身子支撑着站起身。草上飞早已显得不耐烦了,他小便了一下,过来之后又一下子把飞龙给踢出了老远。

  飞龙从小就是这样倔犟的性格,从不甘心示弱。他挺起身抹了一把小眼晴,顽强地站起身扎起了对咐草上飞的架势,并对着他叫骂道:“你们也太坏了,太没良心了,净会欺负小孩子们。哼!你们这些可恶的坏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们的。”飞龙说罢,又一次放声哭了起来。

  草上飞气得直跺脚,他气急败坏地吼叫道:“你这个倔犟的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简直也太不识抬举了,看还叫你嘴硬。”草上飞说完便取来了一把刀子,在一块被山风吹得光溜溜的石头上用力蹭蹭地磨了数下,然后便脱去了飞龙的外衣。

  尽管已经日出东升,但是那寒冷的天气依然冻得小飞龙嘴唇发紫,浑身连连打颤,几乎已经站立不稳了。

  飞龙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是那轻微的叫骂声依然没有停止。

  飞狼道士正在洞口不远处的草坪上闭目养神,搁在往常,他一定会在道观里修身养性。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飞狼闭关修炼已经整整三天了。闭关修行了三日的飞狼道土,今天终于又可以食吃婴幼儿的心肺了。

  突然间,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婴孩的哭叫声,他知道草上飞已经开始准备摘取幼儿的心肺了。

  此刻的飞狼道士心中非常明白:自己在道观中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师傅,再加上自己食吃过成千上万个婴幼儿的心肺,可是他们在临死之前从来都没有发出过哭叫声。(由于以前的殷待,他们已经再无力气叫喊和反抗了,只好任人摆布。)

  可是如今这个婴幼儿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了,他在临死之前仍然大哭大叫不止。

  飞狼想来,反倒觉得有些稀奇,也便有心要看个究竟来。飞狼忙开口叫道:“草上飞,快把那一幼儿抱于我看。”

  草上飞已经脱去了飞龙的上衣,正准备动刀子了。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却听到了师傅的叫喊声。

  草上飞急忙停住了手,暗自寻思道:这也奇怪了,师傅食吃过不知多少个婴幼儿,却从来就没有阻止过,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草上飞也没有过多地去思索,因为师傅的命令就是圣旨,不得不尊。  草上飞又急忙为飞龙穿上了衣服,挟起他便快步地赶到了飞狼的面前。

  尽管飞龙冻得已是浑身打颤,嘴唇冷得发紫,但是哭声仍然没有停止。

  飞狼道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看了飞龙一眼,不由得心中吃惊:这一小娃娃,虽然黄皮刮瘦,但是看上去天庭饱满,印堂厚重,在他那黄瘦的小脸上似乎暗藏着一股不可多得的稚气。

  只见飞狼道士忙站起身叫道:“好一英俊小儿,幸亏还没得动刀子。这样难得的小儿,杀去岂不太可惜了。”

  只见飞龙用他那双冻得有些僵硬的小手擦巴着眼泪,那初升起来的太阳光照在他那恬静的小脸上,使他半睁开眼晴。

        飞狼道士几乎是看呆了,忙走过去为他擦了一下眼泪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的。孩子,不哭不哭,爷爷疼你,爷爷疼你,好吗?”

  飞龙似乎已经察觉到,这个精瘦的留着胡须的老头说话还挺和善的,一时便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飞狼道士。

  “自师傅继位黄龙山以来,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地和善过。不知道师傅今天突然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草上飞这样地想着,忙近前附和道:“师傅,这小娃娃你看中他哪里了,他长得有什么好看的,不也是鼻子长在嘴上边吗?”

  “你懂个锤子。”飞狼道士见草上飞开口忙阻止道:“洞中还剩有几个娃娃,快快再取一个来。这个小儿暂且留在这里,我要仔细地盘问一番。”

  “师傅,洞中,洞中已经没……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这几天你们都在干些什么?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那飞狼道士一听说山洞中没有了幼儿,气得直跺双脚。他犟鼻竖目地叫骂道:“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整天白养活你们了,连这点儿小事情都办不好。真是废物,蠢猪,饭桶。快快快,赶快通知弟子们即刻下山去。”

  飞狼道士因为一时没有吃得上婴幼儿的心肺,居然心情急躁起来,一下子发起了牛脾气。

  “那,那二哥他,还有七弟,他们都运气不佳,几次都是空手而归。”草上飞生怕师傅责骂自己,一下子全把是非责任都推在了老二追兔飞鹰和七弟草坪飞鹿的身上。

  “既然是这样,你们都赶快准备着下山去。告诉飞鹰,这次出山让他务必带两个回来,不然就别怪师傅对他不客气了。”  

  飞狼道士发出了命令,草上飞不敢怠慢,匆忙离开了这里前去安排众家兄弟。

  “你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今年多大了。”飞狼道士温言顺语地问起飞龙来。

  在黄龙山的这段日子里,飞龙不是被拳打脚踢,便是受到各种恶言重语的伤害,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像今天这些温和的话语。  

  他一听面前的老头儿问自己,忙说:“老爷爷,听叔叔说我叫飞龙,初春整整五岁了。”

  “叔叔,你叔叔是谁?”飞狼道士紧接着又问道。

  “叔叔,叔叔,我要叔叔,我要叔叔。”一提到叔叔,飞龙一时间又叫嚷着闹腾起来。

  飞狼道士见飞龙一开口说话更是不同寻常:口腔大而吐字清晰,又自称叫飞龙,便心中暗想:飞龙,多好听个名字。我乃叫飞狼,我们又住在黄龙山中。嗯!飞龙,真是不错个名子,挺有意思的。

  飞狼道士居然一下子喜欢上了飞龙,并有心要养活他,忙吩咐手下人带飞龙去换些衣服来。  飞狼道土刚坐下身,就听见下人跑过来叫喊道:“道爷,道爷,您看,这小儿身上缝着一张布条。”下人说着已经来到飞狼的身旁。

  原来,自从飞天鹅带着侄儿离开顾家村以后,随着飞龙慢慢地长大,那张血布和银锁也便一直带在飞龙的身上。

  在每次更换衣服时,飞天鹅便把血布和银锁拆掉,然后再缝上,几年来从没有间断过。

  当初草上飞抱走飞龙时,那张血布和银锁也便一直藏在飞龙的身上。所有这些,飞龙当然无从知晓了。

  这时的飞狼道士并没有恼怒,而是直起身来看了一眼,却原来是一张血布。血布上面清晰的写着飞龙的生辰年月及家庭地址。

  飞狼道士看罢,反倒显得有些吃惊地样子,忙把血布和银锁给揣进了怀中,随即对下人吩咐道:“快去看看草上飞他们下山了没有,要不先让草上飞过来一趟。”

  草上飞吩咐毕众家兄弟正要出山,却听到仆人叫喊他的名字。草上飞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乱子。

  因为今天师傅没有食吃到幼儿,心气自然不顺,怕的是又要发飙了,他哆嗦着身子慌忙去见飞狼道士。

  事情居然出乎草上飞的意外,只听飞狼道士叫道:“草上飞,这一小儿你是从何处得来,快快实言告诉于我。”

  草上飞听到师傅言语和善,便放松了紧张的情绪说:“师傅,那天傍晚是在一所破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下人已经领着飞龙来见飞狼了。

  飞龙更罢衣又吃足了饭,俨然精神倍增,面带笑容。

  飞狼看罢哈哈笑道:“来,龙儿,快让爷爷抱抱。”

  飞狼道士暗自寻思了一番:这方圆之内没有顾家村这个地方。看这幼儿,再看看那血书上的字迹,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一定是官宦之家遭受了大难,才带着后人离开家乡躲避灾祸。

  “唉!”飞狼道士长叹了一声,可是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地叹息过。

  看来飞狼道士也不愿意过多地去思考这些无助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揣摸不透其中的缘由,只好又暗自叹息地摇头叹息了一番。

  过后,飞狼道士又发现了飞龙处处不同寻常之处,也便更加地疼爱于他了。

  由于飞狼道士的大弟子神腿王草原飞马突然的失踪,飞狼道士决定重新把飞龙立足于自己的门下,并下定决心立他为大徒弟。

  从此以后,飞狼道士便扶植飞龙于门下,并有心立他为黄龙山第三的传人,以此来学习自己的独家功夫,日后也好继续继承黄龙山的千秋大业。

  自此以后,飞龙便在黄龙山生活了下来。从此他便忘掉了以前的一切,安心地立足在了飞狼道士的门下,专心地跟从飞狼道士习文练武。

  在以后的日子里,为他流落江湖后,杀富济贫,降妖除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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