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重逢
“你们知道吗?据说当年悬赏楼悬赏的金冠琉璃鸟羽尾便是玄微派下发的任务。”
“他们又为何要隐瞒,怕有人知道什么?”
“宿承宣闭关多年,他的落坪峰却从未出现过雷劫,难道是他需要?”
“区区金冠琉璃鸟羽尾,还能帮人提升修为和渡劫不成?或许只是对宿承宣有用吧,当年魔僧杀光所有金冠琉璃鸟,简直是绝了宿承宣的后路。一个魔僧,一个仙尊,不知道何时才能看到他们打起来。”
“玄微派近年来广收弟子,又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真以为有个自封的仙尊就是正道第一了?也不看看我们魔主都比那狗屁的宿承宣厉害。”
“修界现在人才辈出,散修、魔修多得是高手。前不久,常年悬赏令第一的上官恒都降到第二了,第一叫新出来个叫慕容独步的。”
“这么说独孤绝成第三了?”另一人啧啧有声道,“我可还期待着他再从正道手里把其他绝顶炼器材料抢到手呢。”
此地是位于西北常年被冰雪覆盖,被称为魔域的婆海刹城内一角,几个婆海刹教众正围聚在一家客栈举杯闲谈,从多年前突然杀死所有金冠琉璃鸟的魔僧谈起,又说到最近的修界佚事,好不热闹。
三日前,婆海刹广收教众,魔主奉行“能者上,平者让,庸者杀”的原则,选出了新一任的护法等新手下。
为表庆贺,魔主开放婆海刹城七日。
第七日,主城内将会开展欢庆大典,魔主会将教中珍宝冰魄银草分给新上任的手下。
正因为婆海刹城开放,这几日城内多了不少外来魔修。有人更是为魔教第一的藏宝楼内无数宝藏而来,虽然可能无机会一观,但还是来此凑了热闹。
此时的一家客栈内,三人正对悬赏令的话题说得兴起,一个黑衣黑袍穿得仙风道骨,背扣浮尘的道士抖落一身雪花,姿态潇洒地步入客栈。
道士脱掉黑纱斗笠,露出真容,相貌堂堂,面容四十左右,却留着道士胡子,头发完全扎起戴黑色束发冠,坐下后要了一壶热酒和一盘花生米。
此人一身黑色衣袍加重凌厉气势,却又因为双眸似笑非笑,神奇的消减了这份令人望而却步的气场。
总之,这个中年人身上充斥矛盾的气质,令人捉摸不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中年人与对视的人微笑,颔首示意,继而小酌起来。
酒杯相碰声接着响起。
聊到悬赏令的人三人也收回了目光。
修真界多得是容貌出色,气质诡谲的人,加上前来婆海刹城的魔道修士很多都是古古怪怪的,不招惹才是生存之道。
先前没有出声的第三人挑眉,重新回到刚才的主题,问道:“这上官恒不会又是那个门派的吧?”
挑起这个话题者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可不是。那个门派的人不就专做强抢天材地宝之事。这个慕容无双同样是行为嚣张又霸道。五年前,现身夺走雪梅残片,前不久,又把炽巍派耍得够呛,炽巍派辛辛苦苦为他们的圣女找寻的冰魄银草,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被慕容无双狠狠挑衅,最终败于他手,灰溜溜逃走了。慕容无双可谓是狠狠打了要面子的炽巍派脸面。”
“道友,说起来,独孤绝做了什么?”另一桌有人问道。
“万年龟壳碎片知道吗?”见人摇头,那人答道:“一种炼器的绝佳材料,听说有此龟壳碎片年数越久,提升的防御力越高。万年的话,起码是地阶中品以上。百铸门苦寻此龟壳碎片已久,在数年前,好不容易有几个弟子历经险阻找到,最后却被一个自称独孤绝的修士夺走了。”
“这三个家伙真如此厉害,又如此横行霸道,那个门派到底叫什么?”
“三人是一个门派这件事,也仅是猜想,毕竟名姓都是一种风格。”挑起话题者仰头灌下一壶酒,一抹嘴,笑道:“再说了,他们都是给正道们找麻烦,管他娘的是不是魔道的,听着就爽。”
“确实,看正道们吃瘪真是让人舒坦!来,喝!”
“喝!”
其他桌的人也纷纷抽热闹,举杯畅饮。
大大小小畅快的议论声中,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嘈杂,语含笑意道:“或许下次就轮到魔道了呢。”
一瞬间,四周陷入沉默,诡异的寂静蔓延在客栈内。
随后,不知是谁先笑出声,继而响起继而连三的哄笑。
哄笑声过后,有人重新质问道:“这位道友,你说什么?”
杯中的热酒透过杯璧传达到指尖,热酒入喉,阎攸宁微微眯起眼。
他并不嗜酒,尤其是酒精对曾靠杀手营生的他有害无利,上辈子除了酒桌的逢场作戏也都是滴酒不沾。不过,自从到这个世界,发现酒精对这副身体而言毫无作用后,这几年,阎攸宁偶尔无聊的时候会小酌几杯。
此次来婆海刹城,也不过是正好屋外白雪纷飞,忽然想要喝口热酒,所以才走进了这间客栈。
“我说,或许下次就轮到魔道了呢。”
阎攸宁缓慢地重复回答,带着十足的挑衅。
方才问话的人脸色变得极差,砰地摔了杯子:“就算轮到魔道又如何?难不成你想说,接下来要轮到咱们婆海刹吗?”
阎攸宁笑得十分欠揍:“或许呢。”
“我们还怕他们不成?”有人嗤笑道:“这段时日,一旦进入婆海刹城的人,被城内阵法压制到只有元婴修为,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话可真是放肆。”
当年,魔僧离开逆尘教,逆尘教便逐渐式微,后来更是被婆海刹吞并。
如今婆海刹已经成为魔教之首了。
而因婆海刹魔主喜好广纳贤才,所以总有些稀奇古怪的魔修喜欢前来城中毛遂自荐。一旦修为强大的魔修进入婆海刹城,如果没有魔主给予的解灵丹,都会被城内的阵法压制到结丹前期。
当然,结丹修士在魔道亦属于少数,大部分魔修连结丹都困难。
在他人眼中,黑衣男子虽然看似气势凌厉,却并非强大到让人难以逼视,加上此地是他们的地盘,故而客栈内的人并不惧怕此人。
“哒哒”的木屐声忽而从二楼的雅间传出来,一个身材纤细、身高高挑的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娇俏,胸部平坦,像是还未完全发育。她趴在橼拦上,微微眯起眼,鄙夷地呵斥道:“你这人白长那么大岁数,真是不知好歹!就算这些人真的出现,我们婆海刹还怕他们不成?”
修士若想听清客栈内的一切声响易如反掌,阎攸宁并未设置结界,他的想来已经被雅间内的人听了去。
少女这话也并非说给阎攸宁一人听,更是说给客栈内其他散修听的。
一人出了声,便有了附和声,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你此次来婆海刹是想做甚?”雅间内又传出男子声音出声质问道,“如果是想投靠我们,最好收敛收敛这性子。咱们魔主喜欢的是少说话多干事的贤才。”
阎攸宁从容地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一点不怵道:“在下听闻婆海刹城开城,为的不过是瞻仰魔主威风,可不是来和你们这些无名无姓的家伙废话的。”
男子说话嚣张狂妄,眼神更是似笑非笑。
空气中瞬间充斥火药味。
哄闹的客栈安静下来,婆海刹教众们纷纷放下酒杯,欲有拿武器的势态,很多都目光意味不明地盯着阎攸宁。
“小二,给这壶打满热酒。”阎攸宁浑不在意,喊来战战兢兢的小二。
酒壶刚拿出,毫无预兆的,无数蝴蝶煽动透明羽翼汹涌飞来。
每一只蝴蝶都好似缠绕着一柄飞刀,无数把飞刀仿佛要将阎攸宁炸成马蜂窝,朝阎攸宁的面门袭来。
被法力操控的飞刀势如破竹,带来的声势可怕至极,法力的余波强势,桌酒和饭菜被猛地掀翻在地,客栈一楼顿时一片狼藉。
一些修为弱点的人被逼得后退数步,用手被挡住白光,幻化的蝴蝶光影尤为刺目,有些人跌坐在地,双腿颤颤,站不起来的同时双目酸痛流泪下来。
在白光中,那抹黑衣身影站在原地未动分毫。
瞬息之间,只见男子发丝无风自动,衣袂翻飞,骨节分明的右手两指轻巧地接住飞刀的同时,左手随手一抛,酒壶抛进被推开的小二怀里。
刺目的光影骤然消散。
阎攸宁瞧着飞刀的目光仿佛看着一个美人,有些入迷。
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阎攸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不错。”
来到修界后,他看过的法宝不胜枚举,如今能入法眼的已不多。这飞刀就如中描写的一样,瞧着普通,但只要有澎湃法力,便能够展现极致美丽,让人临死前被“蝴蝶”般的闪光吞噬成骸骨的招式。
其实仔细一看,也能发现刀柄正反面各自镌刻着精细纹路阵法,而如果合起来,便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可惜,这法宝碰上的他。
少女诧异地瞪大杏眼,双手再度施法,欲继续操控飞刀,然而,飞刀却依旧牢牢被中年人固定在指尖,根本不听她使唤。
不……
从还能感受到与蛊蝶刀的联系来说,与其说是不听使唤,不如说,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而遏制住了她控制蛊蝶刀的法力。
穆晓霜前不久已踏入结丹后期,在整个婆海刹的普通教众中已经可以横行霸道。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外人手中吃瘪。
穆晓霜不甘心,不断运行法力,憋得脸庞通红。
飞刀裹挟的澎湃法力被遏制,不断在阎攸宁指尖颤动,怎么都无法回应其主人的驱使。
“不可能!绝不可能!”穆晓霜狠狠跺脚,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是何人?!在婆海刹如此猖狂,是想被大卸八块吗?!”
谁都知道婆海刹魔主出了名的护短,如果有人想在婆海刹闹事,就算起因再有理,也都没好果子吃。
阎攸宁悠闲地把玩手中的飞刀,反问道:“婆海刹城此次城门大开,不就是为广迎散修吗?在下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要甘愿被人欺负?这位姑娘,婆海刹虽是魔教,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
魔教哪有讲理的!其余人只觉中年人说的就是笑话。
“你……”
穆晓霜刚吐出一个字,一条银色绳索从敞开的雅间内飞出,伴随着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青年三十岁的样貌,身量颀长,和阎攸宁差不多高,五官端正,没有婆海刹中人常有的邪气,反而看着有几分正气。
此人蓦地闪现在阎攸宁身前,浅灰色眼睛略带不快与反感,手中拿着绳索的一端,另一端已然缠绕在阎攸宁身上。
阎攸宁低头看了看紧紧缠在身上的绳索,这法宝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紧绷至移位,身上也像是没力气了一般,他坐到身后的椅子,泰然处之,抬头看向前方居高临下的青年。
与此同时,飞刀从阎攸宁手中坠落。
“叮当”一声。
还未落地的飞刀便被少女控制着,瞬间回到她手中。
四周修士一看到登场的青年出现,反应快的教众立刻双手搭在身前,恭敬地站好,反应慢甚至是不知道对方是何人的一脸疑惑,直到有人悄声道:“这是魔主的两大护法之一,衡护法。”
于是赶紧做恭敬状。
其余散修也都独善其身,减少存在感。
一时间,客栈寂静无声。
阎攸宁忽然喊了一声:“小二,我的酒壶可在你手里,记得给我打满。”
傻愣愣的小二惊疑不定,最后看到掌柜轻轻点头后,脚步踉跄的赶忙跑去打酒。
中年人明明被绑着,奇怪的是居然不觉狼狈,反而让人恨得牙痒痒。
“哒哒”,木屐声再度响起。
穆晓霜从二楼跃到一楼,来到衡叙身边,双手负后怒气冲冲地看着中年人,接着看向衡叙,撇嘴嘴硬道:“叙哥哥,就算你不帮我,我也有办法要了这人的命!不过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某人……”
杏眸幽幽瞟向雅间内,满是失望。
“晓霜,你该知道池护法的脾气。”衡叙叹息着,随后仰头看向似乎依旧不打算出来的某人,高声道:“池护法,酒喝得差不多了,该出来了吧?”
落针可闻的客栈内,众人屏息悄悄抬头,看向二楼。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抹身着白衣的瘦削身影缓步走出来。
白衣青年气质清冷,脚步缓慢,好似步步踩在人的心上。
青年一登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眼,是青年让人惊艳的脸精致却略显苍白,束冠的墨发中夹杂着一缕白发格外显眼,将青年本来魅色天成的容貌平添了一抹脆弱,更情不自禁想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如此风姿卓然的人生出了白发。
第二眼,便是青年生着一双漂亮的柳叶眼,眼珠是独特的琥珀色,右眼下还长着两颗楚楚可怜的泪痣,眨眼时纤长的睫毛轻颤,仿若绮丽蝴蝶,但仔细看去,却并无丝毫含情脉脉,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阴鸷与霜寒。
让人望而生畏。
白衣青年飞身而下,衣衫飘落,脚尖落地时看向阎攸宁。
四目相对间,即使外貌毫不相干,阎攸宁却莫名有种一笑就会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错觉,佯装探究地看向来人。
修真无岁月,弹指一挥间。
十二年过去,当年的小徒弟气质大变,继续走在和原著彻底不同的道路。不过这身体是怎么回事,给他的秘籍是被狗吃了吗?红莲心蕊带来的益处更是一点没瞧见,原先占上风的火灵根应该给池醉带来暖色,可好像完全被压制,浑身犹如坚冰般不可侵犯,像是又开始练起了邪功……
阎攸宁啧了一声,在外人听来这是明晃晃不爽的挑衅,而他背靠桌子,还毫无顾忌再度高声嚷嚷:“小二,酒打好了没?”
浑厚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萦绕在客栈内。
池醉目光冷凝地盯着中年人,全然不同的外貌,甚至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仅仅因为略显熟悉的声音,便勾起他以为早已遗忘在过去的记忆,袖中的手握紧,脸色越发冰寒。
从未见过新任护法的一些教众恭敬的同时偷偷看池醉,其余散修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但都被其气势所震,很快镇定下来,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穆晓霜痴痴望着池醉。
她喜欢美丽的东西,池醉是她目前见到的最美的人,怎么也看不够。
不论看几次都会被对方惊艳的衡叙收回视线,看向被绑着却毫无狼狈之色的中年人,问道:“池护法,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人?”
池醉嘴唇微张,还未说出话,便被另一个声音抢先一步。
“客……客官你的酒……”小二声音颤抖的响起。
一时间,在场许多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小二,好像都在指责他没眼力见。
小二瞬间颤颤巍巍,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在修士们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下,随时都快撅过气去。
“给我。”阎攸宁并不在意婆海刹的人多势众,微微抬颌,示意小二把酒壶放到他被束缚起来靠在身侧的手掌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二抖如筛糠地把酒壶放到中年人手里,中途还差点掉在地上,成功后,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向后厨。
池醉的眼神同样带着探究。
阎攸宁沉稳如故,他每次易容后他都会换一种声线。好比之前的上官恒,都是低沉的声音,但与他本声亦有区别。
说起来易容次数多了,总会出现相似的情况。
池醉合上嘴,似乎并不打算再说话,身上的寒意重的让人越发退避三舍。
成长为青年的气质和十二年前大相径庭。
当年,望着阎攸宁时琥珀色的眼睛干净明澈,胆怯的时候好似小猫不敢探出指甲,轻轻挠着人的爪子,只叫人觉得可爱得很。
现在嘛,却是一副让人望而生畏的姿态。
当然,这是对他人而言。
阎攸宁犹如看见一个陌生人,看了几眼后就低头研究起身上的绳索。
四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穆晓霜终于回过神,跃跃欲试道:“在这里杀了他,如何?”紧接着,她又手指抵唇,杏眸微闪,目光从绳索转移到衡叙身上,脸上闪现邪气的笑容,“叙哥哥,我记得,你的捆仙索可不仅仅能困住一个人,我们慢慢折磨他吧!”
“晓霜,别胡闹。池护法也在这里,如何处置这人,怎容你说了算。池护法,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人呢?”衡叙问道。
穆晓霜连忙期待地看向池醉。
众人屏息以待,池醉将中年人从头扫到脚,终于出了声:“你说,婆海刹虽是魔教,也不能这般不讲理,是吗?”
清冷通透的嗓音回荡在客栈内,令人不觉仔细倾听。
阎攸宁仍旧低着头研究中,慢悠悠回道:“是啊。”
“错了,婆海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池醉一挥袖,一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边道:“衡护法,把此人关入地牢,走。”
一件红色白毛斗篷陡然出现在池醉手里,被他随手披在身上,给带子打上一个结。热烈的红色越发衬得他脸色苍白,亦添了几分灼灼其华。
“池护法,等等我!”
穆晓霜追上去的同时又回头对衡叙道:“叙哥哥,记得给我用你的捆仙索好好教训教训这讨厌的家伙。”
说完便犹如一只蝴蝶般飞了出去。
衡叙一手牵着绳索,用力一拉中年人。
中年人却像是屁股黏在板凳上一把,动也不动。于是,衡叙动用了捆仙索的另一种攻击方式。
只见中年人脸色忽然变白,汗如雨下,有些震惊抬起头后,控制不住地站起身,随后随着衡叙扯动,晃晃悠悠跟在衡叙身后走出客栈。
阎攸宁踉跄地跟在衡叙身后,心想这绳子确实不错,可惜又是个认主之物。
但这次却不是毫无办法。阎攸宁很是兴奋。
衡叙在原著中出场不多,结局是葬身三昧真火,死无全尸,他的法宝自然也不能幸免。而在原著里,对捆仙索这件宝物仅有两三笔墨,介绍过这绳索虽是地阶上品,但只要找到提升品阶的相应法宝,提升到天阶都不是问题。
捆仙索除了可困住一人外,其中蕴含的攻击强度,能够直接折磨灵与肉,让人痛不欲生。
衡叙目前没有下死手,蝉霓绣骨羽衣又彻底护着阎攸宁,所以他需要额头逼出点汗,装作虚弱快要倒下的样子。
这么多年都没有虚弱过,还真有点难度。
几个散修见到被中年人被如此对待,脸色有些不太好,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这里。
而婆海刹的教众们大多都拍手叫好,兴奋地举杯牛饮起来。
……
婆海刹的地牢阴暗又潮湿,诡异的阵阵风声和莫名的寒冷从四面八方钻入骨髓,以及令人作呕的腐坏味飘入鼻尖。
一路走到最深处,越发的阴寒。
自称左丘珩的男人走在衡叙身后,穆晓霜走在衡叙身边,用手帕捂着鼻子,时不时扭头看看左丘珩,好像仅用眼神就能够杀死对方一般。
中年人时不时被扯一扯,脚步踉跄无力,脸色看着苍白,却还有兴致观察地牢的环境。
走过牢房,只要有人皆是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躺在稻草上,皆拷着压制修为的特制手铐脚镣。
见到有婆海刹的人走进来,囚犯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求救声,却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清,也无人在意。
都是些快归西的人。
衡叙见穆晓霜嫌弃直皱眉头的脸,好笑地问道:“怎么没和池护法一起回去?难的有机会和池护法一起,舍得离开他?”
穆晓霜本来紧跟在池醉身后,结果半路意外地回到衡叙身边。对于衡叙的调侃,她闷声闷气道:“池护法说他另有要事处理,我顺便想看看这人狼狈的样子。”
两人说话间,左丘珩明知故问道:“这是死牢吗?”
穆晓霜娇笑起来,眨着她的大眼睛,瞥向对方:“婆海刹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地牢,有的只是死牢。现在知道怕了吧?就算你修为比结丹期强又如何,到了这里这般狂妄,只有死路一条。”
“婆海刹的阵法确实不错。”
左丘珩牛头不对马嘴回了句,踉踉跄跄地走入深处最后一间牢房。
衡叙给对方套上手铐脚镣后,正打算收回捆仙索,穆晓霜拉住衡叙:“叙哥哥,你让他多吃点捆仙索的苦头呗,别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人。”
“你呀。”衡叙用食指戳了戳穆晓霜的额头,本不觉得有必要,这时,忽然听到角落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人看过去时,便看到一群老鼠逃也似地从稻草堆里跑出来,吱哇乱叫地溜向其他牢房。
穆晓霜嫌弃地躲在衡叙身后。
衡叙眯起眼,看向看似虚弱却又透着莫名自在的左丘珩。
有时候,动物的本能比人要厉害。
这人的修为绝对不止结丹期,被阵法压制后,还能够轻松化解蛊蝶刀的攻击,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法宝或者……
“那就听晓霜你的吧。”衡叙含笑道。
离开时,衡叙又看了眼昏暗的地牢。
左丘珩狼狈坐在地上低着头,气息不稳,被捆仙索折磨得不轻的样子。
不知为何,衡叙心里总有隐隐不安。
他吐出一口气,扫去这份心绪不宁,与穆晓霜一起离开死牢。
……
待两人气息彻底消失,阎攸宁感受着环绕在身体四周的寒气,低头看向紧紧束缚他的捆仙索,嘴角漾开一抹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还想着该如何让衡叙把捆仙索留下,穆晓霜倒是帮大忙了。
阎攸宁站起来,手铐脚链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在草堆上发出沉闷的咚声,接着听命于衡叙的捆仙索一点点松开。
捆仙索几度静止不动,试图反抗,最终还是被阎攸宁的法力掣肘,片刻后,终于放弃挣扎,缓缓松开,最终落入手中。
捆仙索不像一生只认一次主人的锈尘七圣剑,亦不像得到原主认可便可再次认主的禅莲心灯,是一种“找到方法后便可强制脱离原主并再次认主”的法宝。
阎攸宁神色极其亢奋。
当然,免得衡叙发现和捆仙索的联系被切断,阎攸宁并没有马上切断那份联系。
而阎攸宁之所以甘愿被掣肘,还另有打算。
阎攸宁收起捆仙索,转了转脖子,接着向着牢外墙面看去。
正准备走出去,忽然察觉到一股说不上陌生的气息靠近这里,他看了眼地上断裂的手铐脚链,眉心微皱。
直接离开,还是……
算了,先解决心中的疑惑吧。
那抹气息很快来到死牢外,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逐渐走近,直到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牢房之外。
阎攸宁给自己绑上捆仙索,坐没坐相地靠着墙,默默望天。
在光线昏暗的地牢内,一身裹得严实的红色斗篷,显得池醉脸色越发惨白极近透明。
阎攸宁一眼就看出,池醉仅用十二年就到达化神期,修为比原著还要强大,根基却十分异常。
四目相对半晌,阎攸宁见池醉并不想主动开口的样子,不要脸的泫然欲泣道:“我知道我很俊,但护法你像是要扒了我衣服的眼神,着实让人害怕。”
池醉瞳孔微微放大,显然被他不要脸的行径震撼了。
绮丽的五官依旧没有表情,眼中似有疑惑闪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可能怎么看都不敢相信,最终漠然地问道:“你来此有何目的?”
阎攸宁:我是傻吗?真有目的说出来就是找死。
小徒弟,你这审问人的方式太不对味了,你这样板着脸,别人光看你的脸都觉得赚了,可能还觉得想多来几次审讯呢。
“说多少遍了,瞻仰魔主威风。”阎攸宁维持人设,不耐烦道。
猛然增强的法力轰然打在阎攸宁身上,犹如滚滚浪涛,足以将海上孤舟倾覆粉碎。如果是别人早就被冲击弯腰跪地,浑身骨头碎裂。
阎攸宁正思考着要不要装一装,忽听池醉一字一顿道:“莫要再骗我了,师父。”
池醉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眼角下的两颗泪痣却让人觉得青年内心冰凉,充斥着失望与悲凉,让阎攸宁莫名的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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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昨天捉虫的小可爱们,么么哒!
这是本甜文,不怎会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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