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九章 通讯链接（中）

斯特丹洛斯校长确信自己感受到了卡西亚的精神气息，那一道视角极度奇怪的视线真实落在身上的时候，浑身的不舒适感一度让危险感知信号升起。被毫无阻碍地观察，如果对方不是卡西亚，他难以想象自身的处境会是何种情况。

  因为那道视线没有任何预兆，是硬生生在时常铺展开的感知网当中破开一个洞，然后就那般毫不掩饰地看了过来。这也是惊悚感的主要来源，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尚未接触手术前，被躲在拐角另一侧的朋友所惊吓到的情景。

  虽然这些朋友们都死了、、、突然而来的回忆让斯特丹洛斯校长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话。

  去到通讯机器前，他熟练调整复合无线电频率，询问和说明情况的话语已在脑袋中组合并检查完毕。

  电子杂音迟迟没有被人声打断，接近半分钟，如此情况下的耐心正在接受考验，略带匆忙的男声让斯特丹洛斯校长略微放松点心情。

  另一端是麦格里：“卡西亚身上出现了些情况，当前正由佩金兹先生和格罗特先生一同处理。”

  这句话让斯特丹洛斯校长感到安心，“看来不是特殊情况了。”话语还带着笑，“就在半分钟前，他的精神体还、、、”

  小世界树上爆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斯特丹洛斯校长的话被迫打断。一片微弱的绿色光芒已经镀在周围所有的物体上，他转身就看见发着光的小世界树树干上，无规律的纹路如同呼吸般闪烁，遮蔽小范围天空的树冠在天空的高处显现出发光的大致轮廓形体。

  细索的混杂声响传来，也被另一端的麦格里听到。那是小世界树再度急速生长所造成的动静。树皮皲裂开，主干还在生长；而高空上的树冠，肉眼可见地越发巨大了。

  “注意到了！”数秒的默契沉默后，麦格里知道了布兰科山脉所发生的情况，“卡西亚好像来我们这边了。”

  “、、、”斯特丹洛斯校长无言，他认为应该说些话，“怎么有些像是死亡前，逐一去看望每个熟悉的人一样。”

  换来麦格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和佩金兹等人所考虑的，往往也都是最糟糕的情况。

  “记得给我们一个消息！”佩金兹的声音从通讯器当中传过来，斯特丹洛斯校长听着，并在脑袋中模拟佩金兹对着空气大喊，然后加上肢体语言的情景来。

  “离开了。”依旧是很短暂的停顿，卡西亚的精神气息和奇怪视角的视线也从麦格里那边消失掉。

  麦格里立即和佩金兹他们交换了看法，然后立即向斯特丹洛斯校长进行了说明：“佩金兹先生说，如果小世界树不在可控制的范围之中了，就立即启动毁灭程式。虽然爆炸物质尚未填充完全，但让小世界树倒塌是能做到的。”

  “会一直在一旁看着。”斯特丹洛斯校长无奈，照射在他脸上的微弱光芒变得更强了些，也带着他的心情下沉。他一直都以为呆在布兰科山脉上的自己，是去休息，而不是看着小世界树。

  帝国境内的某处位置，靠近一处极限地域的边缘。

  坐在一大堆各类地下污染生物骨头上的零号站了起来，径直看向侧旁。视线掠过去，较远的地方，一处地下世界洞口持续冒着浓郁的灰黑污染雾气。没有污染地下生物从洞口中爬出来了，零号已将之全部清空，连同洞口底部也被融化处理。

  零号准备从这里离开。凭借自身实验体的特性、以及对大量污染生物的吞噬，站在手术五阶段中的他需要新一轮的各类知识补充。存储在脑袋中的资料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思考具体的下一步行动，他“嗯”了声，很自然地抬头，对着前方点了点头，不过方向略微向下，朝向地面：“卡西亚先生？”

  冰冷的空气没有回应，气息和视线消失得很快，零号略微思考后，自言自语着：“看来是应该立即回去了。”

  而远在火焰联盟靠近南方森林的一片原始森林当中，西西亚正加紧时间训练。枪械使用、冷兵器的熟悉、剑术和战斗技巧等等，都属于她的训练范畴。脑袋中装着大量的资料，囊括了战斗的方方面面，从如何切入到战斗场地、到怎么一人面对几十人的小队；从身体肌肉的发力、到手术开发项目的应用场景等等，都有不同层面的详细描述。

  她所有的训练项目，都是参照这些资料进行。

  只是越发练习，挫败感就越发强烈。因为清楚脑袋中装着的资料有多少，而自己做到了何种程度，她就能时刻知道自己距离同实力时的卡西亚还有着多远的距离。

  自己已经有了新生怪物的称号，实力在一众同期成员里属于极少数的顶尖奇异者。可目标的不同，让所谓的“怪物”称号更像是讽刺。

  “自己都是怪物了，那他是什么？”西西亚时常向自己提问。

  训练在此刻结束掉，她去到一颗古树边坐下，准备休息。源于女性的直觉，她看向前方，努力散发自己的感知。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但她还是歪了歪脑袋，一脸惊喜，“卡西亚先生？”

  在南方森林，范围已经极大扩展的地洞网络中，穿梭在地洞中的卡西黑正运送着它精心捏制出来的岩石块，运送向各处的“弹药存储仓库”。它的每时每刻似乎都很忙碌，以至于出现在身后的视线与精神气息，全然没有被它注意到。

  “唉、、、”这一次，却是轮到卡西亚叹气了。虽然叹气声音不被卡西黑捕捉到。

  场景似乎还在转换，卡西亚甚至看见了奥维利亚，也看见了极个别的加强实验体等等。他知道这不是幻象，也明白自己依旧处于地底深处、在古历史世界树的根茎网里，而不是短暂时间里，就去往了后相大陆的各处。

  视线在不同的地方切换，最终回到一片漆黑时，卡西亚的精神体做出叹气的动作。而数千米外，那一块骨骼已经带上了一点光亮，不断循环重复的停滞信号，在此刻向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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