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残本法身
不得不说，陆渊的运气非常不错。
在妖圣谷数百米深的地下，确实存在一个阵法。
唯一的缺点是阵法太大。
未见全貌之前，无法确定这座疑似报废的传送阵就是之前帮他跨越时空的那座巨大传送阵。
好在，有传送阵就比没有强。
不管是不是，最起码他找到了线索。
至于这几百米深的土层，以及埋在地底的废弃传送阵，他自有办法解决这些不算问题的问题。
当然。
必要的准备也一样必不可少。
把手里的土块随手扔到地上，轻飘飘的一步踏出，面前的空间扭曲成漩涡状，将陆渊的身影吞噬，等陆渊再次出现，他已经站在了万丈高空之上，俯视脚下的大地，包括那片在视线里终于缩小的荒原。
法力流转，撬动土系规则。
没有花里胡哨的操作。
只有简简单单的力大砖飞。
“辟地！”
陆渊淡定的抬起手，手背对着天空，掌心对准大地，五指用力，好像抓住了除去空气以外的某些沉重物品，青筋凸起，往上用力一提，在他脚下，长宽各有上万公里，深度达到三百多米的巨大方形土块，就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被硬生生提到了半空中！
无与伦比的强烈震动感，让附近的山川河流都为之改道，哪怕是上万公里外，处于各个村庄、城镇、城市里的修炼者，远远看到这个巨大的泥土立方体，都感觉大脑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思考，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不由自主的战栗。
破坏远比创造更容易。
所以，问题就来了。
这个巨大的土块，究竟算是破坏，还是创造？
准确的说，介于两者之间。
提取土块的过程，是破坏。
但提取土块的方法，是创造。
两名至尊交手，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这个巨大的土块打穿，约等于两条人形暴龙在地上打滚，随随便便犁上千里地，甚至都可以说是小打小闹。
但是，如果说，有一名修炼者可以把这个巨大的立方体分毫不差的提起来，一般的至尊都做不到！
因为他们的灵力还不足以承担这个庞大立方体的重量。
这个庞大的立方体，比大部分山脉的总重量还要大，可以说，目前拎着这个土块立方体的强者，如果随随便便把这个土块往周边一扔，跟天降一片长宽各达上万公里、高度达到三百多米、土质和石质配比均匀的山脉没什么区别！
毕竟，泥土和石头可以相互转化。
把泥土压缩到极致，就是石头。
把石头消磨到极致，就是沙子。
把沙子放在土壤里，植树造林，用不了多久又会变成泥土，被泥土腐蚀同化，归根结底，不管是泥土还是沙子，本质都是或大或小、或粗糙或细腻的颗粒，它们之间存在可以相互转化的关系。
这也是大部分灵决的核心理念。
所以，在妖圣谷降临大千世界后，虽然巨灵鹰一族曾击败了九星狐一族，霸占了妖圣谷，甚至把妖圣谷改造成了囚禁九星狐一族的战士的监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从九星狐一族和妖圣谷被这座传送阵裹挟着来到大千世界后，这座深埋在地底下的传送阵确实没受到什么影响。
巨灵鹰一族也不会闲的掘地三尺。
更何况，地底下也没什么珍贵物资。
因此，在数百年的积压中，偏向于底部的泥土已经被挤压成了分量不等的石层，和还没背彻底转化的泥土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混合的碎石层。
虽然它的坚固程度肯定没法和大部分山脉的坚固程度相比，但架不住它的深度和分量足够大。
如果是面对这块巨大的立方体，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至尊都有自保能力，但天底下的至尊能有多少？
看看原先巨灵鹰一族统治下的强者数量就知道了。
再不济，看看北灵域中九个小域的情况就知道了。
牧尘出身于小家族？
对，也不对。
他所在的牧家，和拥有地至尊坐镇的洛神族相比确实是小家族，但要是和最初的乌坦城萧家相比，这个所谓的小家族其实也是一个大家族。
作为北灵域的九个小域之一。
牧域竟然囊括了数座城市。
而牧家则是牧域的主人。
论身份，论地位，论实力，乌坦城萧家在乌坦城里也只能做到三足鼎立，而牧尘所在的牧家，从一开始，就是掌控着数座城市的顶级家族。
就算无法和加玛帝国的皇室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在大千世界里，强者不少固然是一个客观的现实，但是，无法踏上修行路的人更多，也是一个客观的现实。
强者多，不在于普及化。
而是人数太多，硬生生堆出来的。
因此，对于这些城池来讲，哪怕他们所在的城市有至尊坐镇，这些至尊也只能保证他们自己不受伤，能否把身后的城池也庇护进去，要看至尊的数量。
毕竟，如此庞大的立方体砸下来。
哪怕有十名至尊同时出手。
把这个巨大的立方体击碎。
那些掉落的小碎块，也足够压塌城内的任何一座房屋，压死任何一个没踏上修行路的普通人。
更何况大部分城市还没有至尊坐镇。
这里是什么地方？
曾经巨灵鹰一族统治的地方！
曾经九星狐一族统治的地方！
现在，巨灵鹰一族确实灭亡了，九星狐一族也确实发达了，把妖圣谷都搬走了，那五个附属家族也一起跟着九星狐一族迁徙到了赤红大陆，但是，不意味着这里的强者数量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增生！
就算会增生，也不是半年后的今天！
巨灵鹰一族的压制不可谓不狠。
压制的其余种族修为达到至尊境三小难的族老一个个气血衰败，突破的成功率大幅度降低。
因此，虽然过去了半年多，但处于这片区域里的各个种族中，只有寥寥几个种族的族老成功突破，成为了一名至尊，剩下的大部分种族，传出的消息全是突破失败，甚至还有极其个别的族老，因为年老体衰，在突破失败后没抗住反噬，当场暴毙，虽然未来可期，毕竟，如今的局势不再是一家独大的情况，不管是三足鼎立还是群雄逐鹿，都确保了这些种族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次被某个种族压制，但是，目前，这些种族的实力层次还是无法和当初跟随九星狐一族的五个家族媲美。
因此，见到如此巨大的立方体，深刻认知到至尊难以保全他人，只能顾全自己的客观事实后，这些城市里的死寂，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
也有各别胆大的至尊腾身而起。
想要去看看这是哪条过江龙前辈。
但当他们远远看到陆渊的容貌后，立刻就止住了脚步，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人的话，他们或许不认识。
但如果是陆渊，他们一定忘不掉。
作为九星狐一族曾经的附属家族，在接连不断的危险中，他们站错了队，眼见陆渊带着九星狐一族一路高歌，最后成为赤红大陆的主人，连带着曾经的五个家族都水涨船高，听说族中已经出现了除族长以外的第二名至尊，反观他们，因为站错了队，让这个天大的机缘眼睁睁从手边流逝掉，他们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早已经是后悔极了，恨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所以，他们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九星狐一族。
忘了谁也不可能忘记陆渊。
更何况，在传来的所有战绩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一个事实——硬骨头全是陆渊啃的，九星狐一族充其量就是跟在后面吃点肉，顺便加油助威，至于那五个家族，充其量就是喝点汤，能否加油助威，都要看九星狐一族给不给机会。
这是什么？
这分明是被陆渊带飞的啊！
完全可以说，假设九星狐一族目前的总价值是一百，其中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陆渊一个人的。
因此，别说想来拉进关系了。
陆渊不把他们一口气全杀光，都属于陆渊讲究。
至于说跑路……
趁陆渊没注意到，试一试总没错……
他们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家族，万一陆渊真想斩草除根，只需要表示出再给他们一个机会的意思，就会有无数家族踊跃发言，把他们所在的家族卖了，甚至恨不得把他们所在的家族灭了，都不用劳烦陆渊亲自出手。
因此，在死一个还是死全家的两难抉择中，这几个至尊还是选择了死一个，虽然说能不死自然更好，但他们又不是陆渊肚子里的蛔虫，他们怎么知道陆渊想不想杀死他们这些凑过来试图窥探秘密的人？
好在，陆渊的杀性还没那么大。
更何况，他也需要这几张嘴巴。
最起码这几张嘴巴可以确保他在大千世界都存在感。
持续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当然，他也不清楚有没有。
因为人族和兽族的高层都出面了。
在风向没变之前。
大概率不会有蠢蠢欲动的势力。
不过，就算为了以防万一，放这几个垂垂老矣的至尊一条命，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因此，没有理会这几个战战兢兢的老年至尊。
一手拎着土块立方体。
伸出另一只手。
轻轻松松的抽走了底下的废弃传送阵。
而后，把手里拎着的土块放回去。
近乎完美的填上了缺口。
只是高度下降了不少。
如今再看上去，已经有了一座深谷的基本模样。
随后，切换了一下法力。
把法力转换成大千世界通用的灵力。
注入到这座庞大的灵阵里。
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陆渊就取到了这座废弃传送阵的最高权限，这座庞大的灵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圆盘，类似于很多电视剧中的古代罗盘。
被陆渊拎着，转身走入空间漩涡。
和陆渊一起。
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而陆渊的这种无视反应，虽然让这几名垂垂老矣的至尊愤怒，但也正因为陆渊这种无视他们的态度，才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他们希望陆渊重视他们。
是因为他们想和陆渊拉进关系。
毕竟，抱大腿的机会不常见。
而像陆渊这种大腿，自然更少。
但他们也不希望陆渊重视他们。
因为谁也不敢确定，陆渊重视他们的下一刻，迎接他们的是平静的问候，还是死亡的一刀。
失去了机会，但也保住了性命。
还能怎么办？
只能自我安慰！
这就是残酷的大千世界。
强者无视你，你反倒要感恩戴德。
至于狐假虎威……
借着陆渊的名头办事……
他们还没那个胆量！
更何况，就算陆渊不追责，九星狐一族也肯定会追责，他们可没忘了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作为妖圣谷搬迁之前的住址，这里但凡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肯定和九星狐一族有关。
如今，陆渊又取走了这个秘密。
归根结底，顶多也是九星狐一族的内部事务。
他们这些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只会飞的越高摔的越惨。
而在万万里之外。
赤红大陆的一片山峦里。
陆渊也开始了改造这个阵盘的工作。
作为他给自己留下的后手之一。
这个阵盘要把一切误差降到最低。
虽然他至今为止都没弄明白那本有关于世界体的残缺至尊法身修炼说明，但有关于这本最珍贵的至尊法身，对于如今还没有至尊法身的他来讲，确实是一个不可舍弃和价值极高的物品。
像他如今的至尊法身。
确切来说，应该是不入流。
和大部分至尊一样，都是用单纯的灵力凝聚出的个人法身。
当然，法身这种东西，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个人的实力，如果他能成为一名圣品天至尊，随便往自己的法身里添加一些技巧和禁制手段，就是一种能位列法身榜前百的顶级法身。
因此，是人决定法身的上限，而不是法身决定人的上限。
不过，虽然他有法身可用，但没人会嫌弃自己的法身过于强悍，对于这本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残缺法身，既然能被排列在红尘丝之上，证明这本残缺法身的上限最低也不会低于圣品天至尊。
这也是他怀疑自我闭环的原因之一。
但是，像这种不完整的法身，他肯定是不会修炼的。
“就只能寄希望于修补了。”
“既然是残本，就肯定有完整的。”
陆渊摸着下巴，翻看着这本时不时断句的残本法身修炼详解，自言自语：“或许我被传送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这个时代获得这个法身的残本，但是，我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收集到了这个残本，而后，将其存放在阵盘中，完成闭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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