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四章 像捧杀
韩度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冷声说道:“大将军刚刚击破北元,立下盖世功业,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弹劾。怎么?你想让皇上自断臂膀吗?”
鄙夷的后退一步,韩度举止动作无一不在昭示着对詹徽的嫌弃,好似靠近他一点都要被他给污染了一般。
“本侯还就告诉你,你这样的货色从来都不是大明的根基,充其量也就是自以为是的宵小而已。大明真正的根基是边关的将士,是手上的刀枪,从来都不是你们。没有你们,大明反而会更好。”
“你......”詹徽瞪了韩度一眼,没有想到韩度竟然把他贬低的一文不值,将他引以为傲的学识踩的支离破碎。
“你什么你?”韩度得理不饶人,詹徽敢瞪自己一眼,那就必须要立刻回瞪过去。“你是不是以为,北元皇庭破了,皇帝被俘了,大明就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鼠目寸光的东西,本侯懒得和你解释,平白的低了本侯的身份。”
韩度嫌弃的朝詹徽一挥袖袍,像是忽略脚边的一只蚂蚁一样,施施然的便走了。
留下詹徽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朝着韩度不断咬牙切齿的发狠。
韩度刚刚走出一道宫门,王钺就捧着一把拂尘,满脸笑容的走上前来。
“奴婢拜见侯爷。”
韩度见到是王钺,顿时笑了起来,柔声回道:“王公公客气了,公公此来,是太子殿下有吩咐吗?”
王钺满脸堆笑,直起身来,朝韩度微微颔首,夸赞道:“侯爷果然是聪慧过人,奴婢连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被侯爷给看破了。没错,殿下有命,请侯爷入东宫一叙。”
“公公请带路。”韩度点点头,便抬手示意王钺。
韩度跟着王钺来到东宫,朱标在花园里面接见了他。
不仅是朱标,韩景云也在。说是接见,看现在这情况,多半的朱标许久没有见到韩度,想要和他叙叙旧罢了。
“臣拜见太子殿下。”韩度来到朱标面前,当先躬身行礼。
朱标笑呵呵的挥手虚扶,摇头说道:“都是一家人,你还这么多礼做什么?”
“殿下,礼不可废!”韩度虽然嘴上坚持,但是见到妹子的瞬间,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坎,并没有朝韩景云行礼。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朱标也没有在意,挥手让韩景云给韩度倒茶。
韩度看到妹子的手晶莹透白,再抬头看向她的脸庞,只觉得和以往比起来多了几分母性的气息。
诧异的问道:“你这是?有了?”
“哈哈哈,你果然眼力不凡,连这都能够一眼看出来。”朱标神色当中充满了得意洋洋。男人就是这么奇怪,对于能够让女人给自己怀孕生子,总是有着别样的得意和自信。
“什么时候的事?”韩度也惊喜的看着妹子,为她感到高兴。
虽然在韩度看来,女人生不生孩子,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谁让妹子嫁的朱标,是太子妃呢?
一个太子妃若是能够生育,即便是有朱标护着她,也难免会招来闲言碎语,甚至严重的连太子妃的位子都不保。
妹子和朱标大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听到她怀孕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度都不免为她担心。现在好了,总算是能够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哈哈,就在你回来的那几日,太医刚刚确认的。本来是想要告诉你的,可是那时候你正在奉天殿门口跪着,也不好告诉你这些。”朱标对于他和韩景云的这个孩子,的确是喜欢的不行,自从提起这话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歇过。
韩度点点头,表示理解,当初自己正在为蓝玉求命呢,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确是会让自己乱了阵脚。
“爹娘知道了吗?”韩度朝妹子问道。
韩景云脸色微红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早就已经派人告知了,爹娘还送了好多药材进宫,说是让我好好补补身子。”
韩度微微颔首,忽然想到一点。当初老朱之所以答应自己的求情,或许除了传国玉玺的因素之外,妹子怀了身孕恐怕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可惜对于这一点,韩度却不好问。
朱标笑过之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摩挲着茶杯,转而问韩度:“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弹劾舅舅的詹徽,是什么人吗?”
韩度闻言抬眼看了一下朱标,微微摇头。“这詹徽臣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看他年纪也不大,却是能够坐上左都御史的位置,究竟是什么来头?”
朱标喝了口茶,沉吟片刻,叹息着说道:“这詹徽是一个酷吏,而且,还是深得父皇欢心的酷吏。”
朱标宅心仁厚,最见不得的就是喜好动则用酷刑的官吏。显然这詹徽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才会引得朱标反感。
但是对于韩度来说,酷吏不酷吏的,那要分如何看。如果是反复盘问都不能够让犯人招供的,那用些刑罚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各种刑罚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起到这个作用。
但如果是小题大做,犯人都已经完全招供了,还要继续用酷刑,以便取乐自己的,这样的人韩度也同样讨厌。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人当人,是彻彻底底的心里变态。
“这詹徽究竟是什么来历?”韩度对此也好奇。
蓝玉虽然说屡屡犯错,但是毕竟是大将军,而且还刚刚立下不世之功。在是惩是罚老朱都还没有定夺的情况下,此人就敢跳出来弹劾蓝玉,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
老朱可是准备封蓝玉为国公的,虽然詹徽是朝堂二品大臣,但是把一个国公往死里得罪,还是非同寻常的事情。胆子小一点的人,根本就不敢。
没看见满朝文武,就只有詹徽一个人敢弹劾蓝玉吗?
朱标微微皱眉,好似有些不愿意提起詹徽,不过面对韩度的询问,他还是开口解释道:“这詹徽是洪武十五年中的秀才,刚刚中了秀才就马上被父皇任命为正七品监察都御史。”
韩度听了都惊呆了,一个秀才而已,凭什么一出仕途就被任命为正七品的高官?出仕被任命为正七品的,起码也要是举人,他詹徽一个秀才凭什么?
要知道,当初以方孝孺的才学都没有被老朱给直接授官呢。方孝孺担任正七品的监察御史,那都还是韩度亲自为方孝孺奔走,求到朱标这里,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
他詹徽的才学难道比方孝孺还高?开什么玩笑,要是詹徽果真有如此大才,那他就不应该只考中一个秀才,而是状元。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韩度眼神微微一凝,顿时惊觉过来。
“一个秀才而已,竟然会被授为正七品,这让那些南北士子情何以堪?”韩度打个哈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去年的会试闹的满城风雨,甚至差点让朝堂颜面大失,下不来台。可是即便是那些学子闹的那么凶,除了状元之外,其他的一二甲进士,也不过是被授予正七品官职而已。
朱标知道韩度暗指的是什么,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不仅如此呢。
詹徽担任监察御史仅仅一年后,就被实授为正四品佥都御史。洪武十七年,更是被升任为正二品左都御史。仅仅一年多,就从正七品升任正二品,升官不所谓不快。即便是以你当初,只论升官速度,比之詹徽也远远不及吧?”
韩度这才瞪大眼睛,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仅仅一年多时间,就从正七品小官,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堂第七卿,堂堂的正二品大员。而且每次升官,都不仅仅是连升三级那么简单。
就拿詹徽从正七品一步升到正四品来说吧,这一下子就实打实的升了六级。
这哪里是在升官啊,这是在升天吧!
要不是韩度知道老朱不会有私生子流落在外面,都有些怀疑这詹徽是不是老朱一夜风流的种了。
韩度抿了口茶,沉吟不语。抬起头看到朱标正在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洒然笑了一下,摇头说道:“詹徽这官当的,怎么像是捧杀啊?”
论功绩,这詹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而当初韩度造水泥、制宝钞,哪一样不是大功一件?那一次不是屡立奇功?即便是如此,韩度从正七品升到正五品,也是用了数年的时间。当然,后来韩度封伯之后,因为爵位超品的缘故,韩度就没有在乎官职高低了,而老朱也没有再给韩度升过官职。
不是韩度在嫉妒詹徽比自己升官快,而是真的觉得他这样升官,其中的古怪之处太多,不合理之处比比皆是。
像韩度这样功劳甚大的人,老朱都希望韩度能够鞠躬尽瘁呢。像詹徽这样手无寸功,又偏偏被老朱给提拔的平步青云,那岂不是需要他粉身碎骨,才能够报答老朱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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