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女巫的投效，贝勒的龙飨
通过赐福传送，李游几人快速回到了龙飨大祭坛，而龙飨女巫依旧等候在此。
女巫也察觉到了众人的回归，转头看来，开口道：“……啊，你们办到了。一偿我等久远以来的夙愿。”
“……吾王真是别具慧眼。人类拥有的无尽渴望，以及果敢意志，才能杀了我等可憎的仇敌，贝勒。各位战士啊，你们都可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龙。”
她微微抬起手：“在此处祭坛执行仪式，将贝勒的心脏吞噬，即可获取他的力量。至此，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使命结束了？”李游看向她，“那你之后要怎么做？”
“……不必留心堕落的我，战士啊，你们走吧。我已不再是古龙，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之后我会为自己的堕落赎罪。”龙飨女巫如此回答。
“啊？”一直听着她说话的卡拉傻眼了，而李游瞥了她一眼，以眼神示意。
卡拉也难得有些局促，她来到龙飨女巫面前，说：“那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女巫本来还有些不解，但听完卡拉的话后，却是大吃一惊，即使头颅完全是龙的模样，都几乎能看出表情来。
“……你说的是事实！？我之前会耽于沉眠，其实是你……！？你怎能……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
卡拉诚恳地低下了头：“很抱歉，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李游他们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件事他们之前已经从卡拉口中问了出来，其实确实是个意外。
据卡拉所说，她当时是探索完了青蓝海岸，被大坑底部的米凯拉封印阻挡，然后选择了另一条路返回，在那个时候来到了龙飨祭坛。
当时她对这边也有些好奇，跟龙飨女巫的初次接触也是那个时候，而意外也是在此时发生。
卡拉来到祭坛时已经是夜晚，她当时因为触碰了米凯拉的封印，导致魅惑效果产生了波动，因此旧疾复发。
于是在简单跟女巫聊过之后，她便在此处赐福坐下休息，并使用了休里耶替她配置的、据说代替托莉娜花蜜的秘药。
然而，那个秘药因为是试做品，效力过强，只是启封都生出了强力的催眠烟雾，把旁边身为古龙的龙飨女巫都给影响了，让她失去力气倒下。
所以，这只是个意外……起码卡拉是这么对李游他们说的。
“不可能！”
然而，龙飨女巫却当即否定：“无论再怎么强的秘药，也绝不可能仅凭挥发的烟雾，就让我陷入沉睡！”
“嗯……确实是这样。你当时只是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但是之后……”卡拉欲言又止。
“之后？”不光龙飨女巫，李游那边都把头伸了过来，在等卡拉把话说完。
见此情形，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隐瞒，于是认命说道：
“之后，我看你迷迷糊糊地喊着‘我不能睡’，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有PTSD，就想着帮你一把，所以……”
“所以……？”龙飨女巫的身体微微颤抖。
“所以，我就把那瓶秘药全喂给你了，你之后睡得可香了。”卡拉挠了挠头。
“啊啊啊——！！”龙飨女巫忍不住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呼喊。
李游三人：“………”
“你这家伙，让我说你什么好？”李游抬手扶额，“就算好心，但还是办了坏事啊。而且最后这段你之前怎么没说？”
“那不是……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吗。”卡拉又开始假装四处看风景。
李游也是无奈，他又看向龙飨女巫，说：“我也替她向你道歉，关于你的事……”
龙飨女巫抬手打断了他：“不，不必多言。”
她看向卡拉，再看了看李游，说：“虽然确实是阴差阳错，但我已经堕落是不争的事实。”
“不论前因后果，耽于安眠的依旧是我。一切都在于我，如果我能够再坚定一些，也不至于因为区区迷雾而意识模糊……堕落既是事实，怎能连尊严都失去。”
李游都有些意外，龙飨女巫竟然能如此理智地看待问题。如果易地而处，就连他也没把握能这样冷静。
但也不止如此，龙飨女巫随即又看向了卡拉：“……不过，也是。是该让你担起责任。”
卡拉：“唔……你说得是。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绝不推辞。”
龙飨女巫点了点头，郑重开口：“你虽是出于好意，但终究是因一念之差，夺走了吾王，还有我的一切。”
“那么，就请你取而代之——请您务必化为龙，成为王。带领我前行吧，吾王啊。”
卡拉：“！？”
李游：“啊？”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龙飨女巫已经将双手于身侧抬起，浑身魔力涌动，竟主动将自己转化为了灵魂之体！
而她的血肉之躯，则在魔力消融之下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最纯粹的龙血，以及一颗飘浮于半空的岩石心脏。
女巫的灵魂体留在原地，挥手一指，龙血凝聚在了岩石心脏上，而后心脏飞出，落入了李游手中。
“这是……？”
“龙战士啊，你讨伐了贝勒，这本就是我应该留给你的东西。”龙飨女巫再次开口，“我已决定化作灵魂跟随新王，这颗心脏你就收下吧。”
“我能感觉到，你还得到了属于我之同族遗留的另一颗岩石心脏。在进行贝勒的龙飨时，将这两颗心用作辅助，可以让你更进一步化为龙，这样便将飞龙之王贝勒，和吾等古龙的力量都纳为己有。
“不过，以人类之身，承载如此力量，你也有可能会失去控制，再也无法恢复人身乃至自己的意识。是否要如此，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她说着，又看向卡拉，卡拉现在还处于愣神状态：“至于您……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将奉您为王。”
卡拉：“……啊？”
不是，姐妹？
这有点太突然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说什么，龙飨女巫的灵魂体来到她面前：“您方才可是亲口说，无论我有什么要求，都绝不推辞的。那么，就请您接受我的效忠。”
旁边的李游都觉得挺有意思，问别人要不要宣誓效忠的事他看过不少，逼别人接受自己的效忠，这种还真挺少见。
至于卡拉，面对龙飨女巫的请求，她也只是一开始混乱了片刻，就终于放弃：“好吧。”
她随即挺直了身体，正色道：“那我接受你的投效。从今以后，在我身旁，为我而战吧。”
“乐意至极。”龙飨女巫最后退了两步，欠身一礼，“吾之名为芙柔桑克斯，向您效忠。”
然后，她的灵魂体就化作一道光点，汇入了卡拉取出的一个灰扑扑的方型骨灰匣中。
至此，因卡拉的误会引发的这个事件也算是解决了。这样的结果，李游觉得已经算比较圆满了。
毕竟以古龙那种执拗的性子，真让她自己走了，说不准她就跑到哪里去自我了断了，那样无论是李游还是卡拉都接受不了。
而对于龙飨女巫……对于芙柔桑克斯来说，她选择的新王也拥有足够的资格。以芙柔桑克斯的眼力，看得出来卡拉的力量，也知道她是击败贝勒的战士之一，这已经足够做出选择了。
“有灵魂的骨灰啊，这样你身边就又多了一个随时都能沟通的同伴咯。”李游笑道，“也许之后，你的队伍会比我这边还庞大呢。”
“你在说什么啊，师父。”卡拉却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身边的人已经比你多了哟？”
李游：“？”
卡拉伸出手：“你看，首先是梅梅。”
梅琳娜的身影浮现：“别这么叫我。”
“然后是芙柔桑克斯……就叫她芙芙吧。”
芙柔桑克斯的灵体显现：“吾王您……算了，您随意就好。”
“然后是这位。”
卡拉摇动招魂铃，另一道灵魂体在她身旁凝聚，是一个跪在地上、身穿外搭斗篷的青蓝色锁子甲、手持长弓的女性灵体。
“介绍一下，这是勒缇娜，她是白金之子，有点怕生，所以之前没出来过。”
李游：“……”
“然后是这位……”卡拉从怀里摸出一块深蓝色、沾染着血渍的结晶石头，“这是我的魔法老师，瑟濂的源辉石，她的意识就在里面。”
李游：“………”
“最后，当然还有托雷特。”卡拉吹响灵马哨笛，托雷特的身躯在她背后凝聚而出，“他可是我的好伙伴，所以也算。”
“一二三四五，师父，我的人比你多。”
李游一时都不知道说啥：“………你真行。”
也是，他之前还忘了，起码瑟濂的源辉石必定是在卡拉手上的。至于勒缇娜的灵魂，考虑到卡拉之前是打算去往圣树寻找托莉娜，那么会跟勒缇娜产生交集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可惜，灵魂体的战斗力被削弱得厉害，就算召唤出来在战斗中也派不上用场，所以其实我也挺久没让勒缇娜出来露面了。”卡拉看向勒缇娜，“对不起啊。”
李游倒是愣了愣，然后才想起来，能够强化灵魂骨灰的调灵师罗德莉卡，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才碰见的，而那个时候卡拉人大概已经在幽影之地了，跟她完美错过。
“难怪都没见卡拉召唤骨灰战斗……”
想通了这些，李游说：“没事，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刚好认识了一位调灵师，回头让她帮忙强化一下骨灰，就能把她们原本的力量引导出来了。”
听了这话，卡拉倒还好，芙柔桑克斯和勒缇娜都是眼前一亮：“真有此事？”
“当然。”
“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能以灵魂之身，为吾王效力了。”芙柔桑克斯看起来很欣慰，“那么，事不宜迟，请你尽快进行龙飨仪式吧。在那之后，就麻烦你引荐那位调灵师了。”
勒缇娜显然不太爱说话，尤其是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但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比卡拉自己都有主见？”李游觉得挺有意思，但也没磨蹭。自从携带着贝勒的心脏来到这里之后，他就越发感受到了那股呼唤不断传来，确实不想再忍耐了。
于是他取出了贝勒的心脏，通过魔力，让那颗硕大的心脏飘浮而起，轻轻托在手中。然后他又拿起来自芙柔桑克斯和不知名古龙遗留的岩石心脏，托在另一只手上，站到了祭坛面前。
本能的呼唤在这一刻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李游甚至要用莫大的毅力，才能按捺住自己将贝勒的心脏生吞活剥的欲望。
虽然以他现在的牙口，生吃岩石心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没这个必要。龙飨仪式，龙飨祭坛，就是为了让人类方便吸收龙心脏而存在的。
李游站在祭坛前，心念一动，体内魔力和神力猛然爆发！
他瞬间转化为了龙人姿态，背后的四面龙翼舒张到了极限，方才收起。
而李游随即将贝勒心脏送入祭坛上的深红色火焰当中，那颗巨大到李游得用双手抱的心脏，在火焰中被迅速炼化，最后抛却了一切杂质，化作一团暗红色的龙血。
紧接着，则是两颗岩石心脏。
古龙的心脏跟飞龙不同，不是龙飨的祭品，也不会被火焰炼化。不过，借助这股火焰，李游也将两颗心脏精炼、缩小，最后变得只有核桃般大，跟那团血液一并落回他的手中。
李游看着手中基本等于龙之力具象化的血液和心脏，张了张口，吐出一缕缕灼热的气息。
这就相当于是他习惯性的吸气吐气动作了，只是以龙人姿态做起来，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
而紧接着，李游就一张嘴，一抬手，将贝勒的精血，和两颗缩小的心脏，一并投入口中！
“唔——！！”
这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
祭坛前，李游的姿态开始不断变化，先是从他最初的龙人模样，变得肌肉鼓胀、尖角横生，而后又转变为了更接近古龙人和芙柔桑克斯的外貌。
他的外形于是在此不断变化，似乎是属于不同龙族的力量在争夺主导权。
但是，李游仍然还能压制，并不至于失控。芙柔桑克斯的提醒他听进去了，但他自身的古龙之力本就相当强，完全不至于因为吞了贝勒和两头古龙的力量就无法抑制。
不过另一方面，贝勒的龙飨，也确实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变化。经无名王者之手定型的他体内的龙之血脉，竟然开始有了波动。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李游心中一动：“要不要赌一把大的？”
因为贝勒的龙飨，连他自己的龙之血脉都被彻底激活，此时吸收的越多，最终定型后的能力就越强。
这么难得的机会，光是吞两颗岩石心脏有点浪费了。
“……赌了！”
于是，李游取出了最后一个关键材料——龙王的断首。
芙柔桑克斯：“那是——！！”
李游拿起那颗龙头，全身魔力和神力涌出，将它瞬间融化，然后裹挟着那股纯粹的力量飞回他的体内！
“轰——！！！”
这一刻，他的力量恍若失控般剧烈爆发，强烈的冲击把周围的同伴全部推开，气与魔力、神力混合，化作一道无形光束直冲天际！
就连空中的云层都被这股气息冲刷、席卷，李游头顶的天空中，开始逐渐有旋涡状的云层汇聚。
“他不是说自己引动不了大规模天象吗？”V忍不住开口，“他又骗我？”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卡拉在旁边吐槽，“而且这明显是吸收了太多的力量，所以有点失控了吧！”
李游张开大口，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根本吐不出声音。
“唔……！！这股力量，还是有点太强了啊！”
但即使是他本人，现在也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暴走。
“……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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