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宋家双生女,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宋宝珠万万没想到,被刺穿心脏的竟然是自己而不是殷念。
她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剑刃,仿佛从来都不认识面前的安菀一样。
她记忆里的安菀,拿的是药鼎,经常和宋宝甜手拉手,一双望着她的眼睛满是担忧的说:“宝珠姐姐,你脸上怎么又有淤青?不过没关系,我带了药。”
她的手里竟然藏着那么一两颗会让她不那么痛的药。
可现在她手里拿的是剑。
“宋!宝!珠!”安菀那张在记忆里温柔的脸像碎开的镜子,每一块碎片上都写满了‘憎恶’两字。
“那天我拿起剑,放下药鼎要修习战道,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安菀发了狂,抽出长剑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脸上,“你把我的朋友!你的妹妹!宋宝甜当个人来吗?你这个畜生!”
“那又怎么样!”宋宝珠的脸色因为剧痛而扭曲,“她不死,我就得死,你知道什么!连你也是,你果然是宋宝甜的朋友,而不是宋宝珠的朋友,他们要将我做成血童,是他们先要杀我的!”
“他们都该死!宋宝甜也该死!”
“那一年,那一天生日,她收了那么多的礼物还不够吗?拿到了父亲母亲全部的爱还不够吗?我只是想活着,为什么都要针对我?”
“她难道不该死吗?”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宋宝珠的脸上。
殷念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她没有腹背受敌,趁着那模仿她的疯女人被这一瞬的变故吸引到注意力的时候,猛地抬手反压住女人的脖子,就将女人一拳轰出去,同时转身就狠狠抽了宋宝珠一巴掌。
宋宝珠被抽的飞了出去。
狠狠砸在地面上,对上殷念那双冰冷的眼睛。
殷念:“那你倒是杀了要将你炼成血童的人啊,杀宋宝甜顶什么事?还依然留在那个家里,和那对恶心的父母相处了这么久?”
“我若是你,我怕是一刻都撑不住。”
“你说你恨?你到底是真的恨你宋家父母的不公,还是恨享受独宠的不是你罢了?”
安菀手腕颤抖,听见殷念这话更是呼吸急促。
宋宝珠捂着胸口的伤口,颓丧的靠在旁边一块硕大的石头上。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轻咳了两声,唇瓣血红,“你怎么认出来的,安菀?”
安菀握紧手上的长剑,“血童,也就是宝甜死的那一天。”
死前的那一刻。
血童冲她伸出了手上的花。
宋宝甜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每一次相处的记忆都十分深刻,鲜明的现在她也能回忆起来。
“你爹爹又逼你炼药啊?别难受阿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啊,当当当!看!花!给你插脑袋上,好看!”
“阿菀,猜猜我手里握着什么?看!药花!给你拿去炼药用!”
“阿菀,你又偷偷跑出来啊?你怎么被你爹爹打手板了?罢了罢了,你张开手,我今日又种出一种特别好看的花,给你瞅瞅。”
“阿菀,我不想当炼药师也不想当修灵师,我想做个……花匠,是不是很奇怪?这个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哦,别说出去了。”
“阿菀,看,今日是紫色的花。”
“阿菀,看,今日是黄色的花。”
“阿菀,看,今日是大脸花,哈哈哈哈。”
每一次宋宝甜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总能在身后掏出一朵自己种出来的花,那个神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和血童那一日盯着她看的神情一模一样。
安菀唇畔微微颤抖,“你懂什么?”
唯一一次见面时,宋宝甜没有心情送花的日子就是那一日的生日。
她心事重重,拉着安菀的手说:“阿菀,我可能要离开宋家了。”
“为什么?”父母疼爱兄长包容的安菀完全不明白为何要离家。
“我阿姐今年又没有生辰可过,爹娘说她病了。”宋宝甜的眼睛里是安菀当时看不懂的忧伤,“我喜欢爹娘,他们待我很好,可我也喜欢姐姐。”
“爹娘不喜欢姐姐,日日打她骂她,我想,带着姐姐离开会不会好一些呢?我已经想好了,爹娘说姐姐病了走不出房门,我弄了个小推车,等晚上的时候我推着她走。”
“可你没有灵晶啊,怎么在外面过活呢?”
“有贺礼啊,今天是我和姐姐的生日嘛,第一日的时候,爹娘总是会将生辰贺礼放在我房间里头的,我选一些带走,就可以啦。”
“姐姐总是生病,肯定是爹娘不给她请大夫的缘故,我带她出去,给她找大夫,她就能好好的了。”
“我很喜欢姐姐的,我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不喜欢她,我与姐姐是一胎双生,我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爹娘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也没关系吧,爹娘会原谅我的,反正左右我都是要带着姐姐走的。”宋宝甜的底气是父母给的,甚至从未感受到世界的阴暗之面,但也是因为这样,她的心是温热的,人是良善的。
她不觉得爹娘真的会生气,有勇气也没想过后路。
只本能的知道带着宋宝珠走比留下她更好。
“连她都知道,要带你离开才是保全所有人的法子。”
她咬牙看着面前的宋宝珠,“你知道什么?你可以怨恨天下人,宋家那么多人,你杀了你最不该杀的人你知道吗?那天是你们的生日!也是她决心要带你离开的日子!”
“你当我那一日为什么能进去看你?”
“是宝甜托我进去看一看父母口‘生病’的你,你当我为什么要去给你拿药?”
“她说要等晚上悄悄用车子推你出去,我想着,既然都要离家了,那总要备点点药的。”所以她跑回去拿药了。
可没想到。
药没拿来,传来的倒是宋宝珠的死讯。
“我当时年幼,我真以为是你死了,我以为宝甜没有带走你,害得你离世了,我说查查宝珠姐姐死因的时候,你也不吱声,我觉得是宝甜变了。”
“原来变的从来都不是宝甜!”
“是你!”
那一日看着宝甜变成的血童躺在血泊里。
无人知她的委屈。
无人知她是谁。
只有她!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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