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从与不从
第520章 从与不从
“王爷!”
路夜打马紧追,奈何越王那马是极品汗血宝马,他和江环在后头紧追,还是差了一射的距离。
才一扬声,前头宝马扬起的飞灰就往他嘴里灌。
路夜扭头噗噗几声,打马紧追不停,面色焦急。
怎的王妃好好的,竟在宫里不见了呢?定是太子和皇后那对母子把人藏起来了。说不准王妃已经……
不不不,王妃一定会没事的。
“王爷!”路夜和江环奋马直追。他们明白王爷的心情,王妃不见了,王爷怕是心神俱碎,已不能思考。
若他们内室暗阁里的那串佛珠不在,那赵广渊便能确定夏儿是真的回去了。
而展骞听到孟彦的投诚,越发紧张。越王会不会逼他现在表态?
那他又该如何应对?
越王一副陌生的语气让展骞有些不适。“末将担忧王爷安危。且我等随王爷出京救援,二十万大军还等着王爷带我等平安回京,且此时战事未歇,函谷关不能没了主帅。”
万一王爷战时脱离函谷关一事被展骞密告京城,只怕不好挽回。
“但现在看来,太子已视我为最大威胁。本王遭的这数次暗杀,只怕也有京中的手笔。如今我妻又失踪了,我是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了。”
“函谷关战事未歇,本王做为征西大元帅,这时候离去,等于告诉西戎,大齐阵前无主帅领兵,军心溃散,等于是把到手的胜利拱手让给西戎。”所以他勒马未再往前。
很快,他便知道,不止他,京城来的诸将,都被越王派人盯着了,连书信都不许寄了。而函谷关有些将军和校尉,也被囚禁了起来。
对,反正都一样。不管如何,他已经是越王同党了。从此以后,他就跟着越王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站在越王身边。
并未瞒他,“京中是出了些事情。太子和皇后囚了我妻于宫中,本王收到秘报,我妻在宫中忽然失踪,本王忧心她的安危,急着想回京确认。”
赵广渊扫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亲卫,还有打马在前头的林敬宁,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林敬宁会意地点头,手一挥,众亲卫往后撤了一射之地。
赵广渊心中又急又痛。不敢确定夏儿是不是真的安全回到现代了,还是真遭了不测。可恨现在连个音信也无,也不能回京确认。
赵广渊目光从展骞身上收回,跳下马,亲自扶起孟彦,“有孟将军相助,本王如添一翼。心下甚慰。”
可他方胜一家子都在京城!
路夜上前帮忙牵住。“王爷?”王爷是想到什么了?
路夜和江环看他那一副还很骄傲的样子,有些没眼看,但又会心一笑。王爷得此悍将,实乃幸事。
可跑了这一路,他乱遭遭的脑子忽地清明了些许。
这些天与展骞出生入死,对展骞的为人,以及他的行事,赵广渊极为欣赏。
此时离开函谷关实属不妥。
啊?路夜有些不明所以。但并不质疑,“是,属下这就传信。”
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出声。愣愣半晌,“可函谷关……”
几人争执间,把展骞吸引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越王派人来盯着他了。
方胜得知急忙赶到帅帐询问因由。江环也把原因告诉了他。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有事说事,说不过就打一架,怎的能拿女人当筹码呢!
跑了一路,赵广渊已经冷静了下来。蒋项秘信中说夏儿在宫中不见了。他一急,只以为夏儿遭了不测,心急之下,打马就想往京城赶。
既然夏儿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他不能不用。
越王妃在宫里失踪?太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庆幸他未在京城,在函谷关虽频有战事,生死不定,但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松了口气,急忙打马上前,劝道:“王爷,万不可冲动。此时王爷还不能离开函谷关。王妃一事,先派人回京打探再做打算。”
“展家姻亲故旧尚有些,我会去信父亲帮着从中说和,联合京中大臣上疏为先太子和吕氏一门翻案,越王莫要冲动!”
方胜做为函谷关守将,函谷关三十万大军本应听命于他,可因西戎挑起战事,京中派了越王这位征西大元帅来,如今他要听命于越王,越王掌了函谷关大营的帅印,全军都要听他一人的号令。
越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掌控了整个函谷关大营。把别人的钉子,不愿听从他命令的将士,关的关,整编的整编,函谷关大营翻了天。
“现在不是本王冲动,是太子先对本王下手了。他容不下本王。连本王的妻子他们都容不下。本王已是箭在弦上了。”
路夜急急打马又往前跑了一段,就见越王的马速慢了下来,到最后竟停在那里。
方胜听完也是愣在那里。
这是个人才。若能笼络在帐下,于他将如虎添翼。
可现在函谷关正值关键,王爷这一走,岂不把战果拱手让别人捡了?
一打听,全是太子和秦王的人。
几十万大军不要了?
若是夏儿自己去的景阳宫,就必不会是皇后和太子的人下的手。
这是小人行径!
他孟彦看不起这样的储君。他觉得越王就挺好的。人家身份还高,还是元后嫡子呢!那一身的贵气!越王要是造反,他愿意追随!
他实是同情越王的遭遇,不忍他才从泥沼中脱身,又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家两代定国公,传于他,还会是定国公,他展家三世公爵,没必要掺合进争储这样的事体中。
<div class="contentadv"> 他欣赏越王,也愿意在方便的时候给予他最大的帮助,可这样的事,临来时,父亲耳提面命,不得掺和进争储一事中。
“传信,让暗卫去主院内室床上暗阁找找那串黑檀佛珠还在不在!”
这边方胜还在越王帅帐,回到自己军帐的展骞打发了前来询问的京城诸将,正要磨墨写家书,结果帐前就来了四个越王的亲兵,接管了他的警卫。
景阳宫,是一年前夏儿来时之地。
心里不由得有些生起太子的气,函谷关还没宣告战事结束呢,太子这未免也太心急了。
“即刻去传信!”赵广渊一刻都等不及。
赵广渊半真半假说着他的计划。
展骞下了马,无意识地摸着马腹上的毛发,心里有些慌乱。越王妃不见了,越王只怕是彻底跟太子撕破脸了,不知父亲可有传信给他,叮嘱他如何做。
给江环使了一个眼色,江环立马会意,勒马欲回身拦住展骞,好让路夜往前截住王爷。
“你展家掌京畿九营,戍卫京城,权柄不小。此次你又做为副帅随我西征,临行前,皇上和定国公定是百般嘱咐你,但本王今日想告诉你,你回京可以,但二十万大军得留下。”
“王爷,万万不可啊!如此一来,王爷便是跟天下人为敌了!”谋逆,是诛九族的事!越王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王爷……”
他投诚越王,他方家九族都要灭门了!
可现在他要如何应对?
赵广渊再次看向展骞,“本王也不瞒你,本王从皇陵回京,确是带有目的。但并非想坐上那个位置。我只要我胞兄和吕氏一族能够翻案平反,足矣。”
那什么太子,他没见过。但只这么一听,竟把越王妃召进宫中囚禁,还失踪了,他孟彦就对这样的储君不耻。
吓得他们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她不愿成为太子和皇后拿捏他的把柄,想以失踪来成全他。
夏儿是在废宫景阳宫不见的!
“也许是误会……”
“王爷。”拦不住展骞,江环有些抱歉地看了越王一眼。
夏儿被皇后召进宫,皇后再如何囚她,皇上还在,必不敢亏待于她,是不会把她安排在景阳宫的。那只能是夏儿自己去的景阳宫。
越王已收到京城的消息,只怕父亲的信也已经在路上了。
展骞目光闪了闪,面上并不作声。定是京城出了什么事了,才令越王不顾一切,抛下函谷关五十万大军,单人单骑往京城跑。
展骞大吃一惊。越王妃不见了?在宫中失踪了?
“那我妻又将如何?本王领兵一路跋涉至函谷关,数度历生死,眼看就要胜利凯旋,结果太子和皇后囚了我妻,逼我就范?防着本王?这是怕本王造反吗?”
而且越王就算掌控了函谷关,于争储一事,他要做的还很多,京中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有必要这会囚了越王心爱的女人?
展骞心海翻起层层波,一旁的孟彦听到这样惊人的话,已是很快敛了心神,反应过来,跃下马,单膝跪地冲着越王抱拳,“末将愿追随越王,愿效犬马之劳!”
夏儿必是回去那边家里了。她此时定和长至在一起!
赵广渊想到此,一颗心咚咚跳了起来。从大悲中忽地大喜,心里的情绪冲得他差点坐不住。座下宝马感受着他的情绪,扬着前蹄有些狂燥地嘶鸣。
赵广渊没答,反而定定地看他,“展世子为何会跟着打马来寻本王?”
说到此时,赵广渊已明白夏儿的苦心。
“和展骞一样,本王放你们回京。其他有品级的武将,若想离开,本王亦不拦着。”
“是。”路夜松开马的缰绳,跑到避人处传信去了。
展骞回头扫了一眼,见只有他和孟彦,江环,还有前方回来的路夜,也知这是越王有话要说了。不由得心里一紧。
虽几乎确定夏儿是从景阳宫回到现代了,可赵广渊还是担心她被太子和皇后藏起来了。若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可能,他都承受不住。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越王就这样大咧咧说了出来?
“王爷慎言。”展骞心里有些慌,有些后悔追来了。
轰地一声,造反二字让展骞和一旁的孟彦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如同雷击。
路夜觉得此时王爷在函谷关是个极好的机会,只要运作得当,函谷关三十万大军并京城二十万援军尽可捏在手中。
“王爷,是不是京城出什么事了?”展骞先问出口。
方胜见大势已去,颇为无力,“王爷,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朝廷和整个大齐对抗。
五十万大军在手,大事已成一半。
等展骞等人赶到,只见密林里飞出一只鸽子,扑腾着很快就飞得看不见了。
那么夏儿的失踪只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
一时间,人心慌慌。
展骞急忙点头,“是,正是。函谷关此时还离不得王爷。”
“臣立刻传信回去,让父亲帮着寻找王妃下落。让父亲帮着周旋先太子和吕氏一门平反之事,越王实不可冲动啊!”展骞苦口婆心地劝说。
再一听,后头又有马蹄声响,路夜边打马狂奔边往后看,见是展骞和孟彦带人跟了来,心下越发焦急。孟彦已投到他们这边,但是展骞是定国公世子,他不会轻易站队。
就算手中有五十万大军,以函谷关拒为天险,可朝廷数百万大军,岂是越王能抵挡的?
“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方元帅认为本王当如何?”
一行人回到函谷关大营,众将知越王回来,对于他忽然奔出大营,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反正刚才大逆不道的话他也听见了,他没有上告,那他也是同谋。
孟彦如伯牙遇子期,立刻咧着大嘴就笑了。“但凡王爷用得着在下,尽管吩咐!”狠拍了几下胸脯,“我孟彦别的没有,命有一条!”
太子对越王的忌惮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方元帅说是误会,是不是认为那些西戎人嘴硬,本王审不出,就是误会了?不怕告诉元帅,京中的来信本王截获了多封,已证实是太子手笔。太子不想本王活着回京。且在来函谷关之前,太子已数度派人暗杀本王了。”
“王爷,您莫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而且若众将都离开,函谷关怕是无人领兵!”现在战事未歇,各营没了领兵的将军,如何与西戎开战?
方胜心如火焚,一忧战事,二忧自己的处境。
越王这一架,他不知何去何从。投诚越王不是,离开函谷关回京亦不是。边关守将自来只有战死,没有临阵脱逃的。而且他这一回京,皇上会如何处置他?
他还能领兵吗?他身系方氏一族的荣耀。
方胜这边还在纠结着,而函谷关大营,被暂时关起来的几位将军已是带着手下的士卒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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