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没有可能你也进入了发情期
陈今弛插着兜,跟进了药房。
陈母也要跟过来凑热闹,最好也弄一个鸡药的方子,回头她还能倒手转卖。
余妙音当着陈母的面,嘭地将门给关上了。“闲杂人等,就不要跟过来了。”
陈母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谁稀罕。阿弛他舅舅也真是心大,也不怕鸡吃死了。”
药房里的桌椅都是现成的,余妙音坐在诊桌后,示意章文耀坐。
章文耀和宋雁芙双双坐下。
余妙音示意章文耀伸手。
章文耀瞪大了眼,与宋雁芙对视一眼:刚刚他们没说清楚是给家里的鸡来抓药的吗?莫非余妙音这儿,给鸡抓药要透过主人的脉搏?看看鸡吃什么剩菜剩饭?
可是他们家饭桌上也没什么剩菜剩饭啊。
詹文耀一时有些凌乱。
这要是搁平时,他就大骂江湖骗子速速滚。
宋雁芙在桌下拍了拍章文耀的腿:想一想你那宝贝外甥。别说给鸡抓药要把主人的脉搏,就是让主人嘴对嘴给鸡喂药也不成问题。
章文耀认命地看了一眼陈今弛,陈今弛一脸莫名:看他干什么?他又没养鸡。
余妙音当作没看到三人的眉眼官司,微笑着将脉枕往章文耀的跟前推。
“伸手来。”
章文耀勇敢地伸出了手。
“伸手来。”
不知道为何,余妙音说出“伸手来”三个字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是神棍附身,突然能了。
陈今弛在一旁幽幽地看着,听说余爷爷是个给人算命的,看余妙音这气质,大抵应该也是有被遗传到。
不是神棍,胜似神棍。
余妙音侧耳,感受着章文耀的脉搏的力度……
“章舅舅,你是不是反复便秘,已经有三四年了?这一回,已经有五六天没解了?”
章文耀与宋雁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两个字:神了!
但是一对上余妙音年轻的脸,上头的感觉瞬间变冷淡。
阿弛与余哲玩得好,一定是阿弛跟余哲说时,被余妙音给听到了。
“我每到一个新地方就容易水土不服,三五日不解都是常见的,有时候着急上火十日不解也是有的,肚子硬得难受,就只能借住药物。”
余妙音皱眉:“没找医生看看吗?”
“我们夫妻俩都在医院上班,也知道借住药物排便不好,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他中药西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顶事儿。”
余妙音心里隐隐有了想法,见章文耀脸上有几颗痤疮,“且伸舌头让我一瞧。”
“啊——”
舌红苔薄白。
“我爸留下的医书里曾有写章舅舅的症状,你是不是还喜欢叹气?”
宋雁芙心里隐隐升起希望,不愧是师从名医的余父,藏书中竟然有这么宝贵的病案:“从昨天到今早,叹了没有百八十次,也有四五十次了。”
余妙音了然,“所以,章舅舅这病与实秘不同,光用泻药通导只会加重病情,应该以疏肝健脾为主,辅以润肠顺气。要是章舅舅章舅妈信得过我,我就去抓药,明日你们来拿。”
宋雁芙忙道:“信得过,当然信得过。”
宋雁芙信得过,陈今弛却信不过。
陈今弛记得,余哲以前没少叹气,心疼他妹妹一定想爸爸了。因为,他妹妹喜欢看他爸留下来的医书,只要回家就要抱着医书翻一翻。
但是光靠翻书就能把脉给人治病,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要不,给我也把把脉?”
也不等余妙音拒绝,陈今弛就挤开了他舅,在余妙音的对面坐下。
余妙音努力忽视陈今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伸手摸上了陈今弛的脉搏。
微凉的指腹一搭上火热的手腕,陈今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一会儿,余妙音也红着脸收回手:“你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哪哪都不舒坦。”
陈今弛的目光紧锁着余妙音,她要说不出个所以来,他也不敢让舅舅轻易试药。
余妙音被逼得没办法,一咬牙:“我打个比方,你知道牛怎么生小牛吗?牛长大后会进入成熟期,在身体和性/成熟后就会有发情期,这时候公牛爬栏不会挨踢……”
“我又没兴趣养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要告诉我,我怎么了就行。”
陈今弛好没耐心地打断道,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大好,又软了软道:“我以后要是养牛,再来咨询你。”
余妙音呼出一口浊气,“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你现在也进入了发情期?肝火旺盛,欲求不满……”
“噗嗤!”
宋雁芙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
“停!!!”陈今弛红了一张俊脸,“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具体。”
哼,他又不是陈良宵,一把年纪有想法也很正常。
宋雁芙拍了拍好外甥的肩膀,谢谢他以身试余妙音灵不灵。这会儿她相信了,余妙音大概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约定好明日取药后,一行人就出了药房。
陈母看着扎章文耀夫妻俩没拿药包,阴阳怪气道:“阿弛舅舅舅妈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给鸡吃的药不靠谱才没买?”
宋雁芙一拍脑袋,“看我忘了正事了。”
她让余妙音给她来个十包鸡药,爽快地付了钱。
陈母最看不上宋雁芙那不会过日子的模样,就章家养了的两三只鸡,全卖了都不值这个药。
陈今弛送章文耀夫妻俩出村时,忍不住问道:“真的有人看看书就懂医术的?”
章文耀想起了他师兄口中的一个天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有,这世上多的是有天分的人。”
宋雁芙也显然想起了这个人,“我听你舅舅说过,有个天才就是自己钻研了医书就敢拿刀给人动手术,当时别人都不敢下刀,他就敢!所有人都觉得病人没有生的机会,但他还偏偏成功了……”
陈今弛默默点头,行吧,看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送走章文耀一行人后,余妙音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镇医院。
可中药房的抓药窗口关着,余妙音抬手敲了敲,“你好,有医生吗?抓药。”
小窗口豁得被打开。
“敲什么敲,方子给我!”
余妙音将方子从窗口递了进去,竟然看到了杜医生!
那个为陈良宵开假证明、早几天还给陈良宵检查的男医生。
杜医生明显也认出了余妙音:“是你啊!怎么,你那不举的男人没一起来啊,就你自己来抓药?”
杜医生说着还怼到小窗口上探了探,搜寻陈良宵的人影。
“抓几帖?”
“抓10帖。”
杜医生看着药方:“白芍15g,黄芩12g,玄参……玄参我们医院没有,你去别地看看吧!”
说完,就将药方子从小窗口丢出来。
转头就和药房里的实习生唠嗑,“她也是可怜,她男人不行,她还奔波着给抓药……”
药方子飘到了地上。
余妙音冷声道:“多谢杜医生,让我见识到了贵院是如此恶劣地对待来抓药的老百姓。还有贵院的医生是不是都没有半点儿职业操守,不知道尊重病人隐私?”
杜医生横眉怒怼:“想要我尊重你,你也看你配不配!要不是你男人,我能沦落到药房里抓药?”
余妙音冷笑:“那可得提前跟杜医生说一声抱歉了,可能杜医生以后连抓药都不配了——因为我打算去找你们谷院长聊聊,贵院的医生素质。”
杜医生一听可坐不住了,因为他开假证明的事传到了院长的耳朵里,院长罚了他来药房反思,没想到才来几天就遇上了余妙音!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余妙音一下子就撞到了枪口上。
“同志,同志,你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等杜医生从药房里转出来,哪还看得见余妙音的人影。
余妙音半点儿不带虚的,反正顶着陈良宵媳妇的名儿,她将杜医生得罪死了,杜医生也只会将这一切算到陈良宵的头上。
所以,她直接去谷院长办公室实名举报杜医生欺辱老百姓!
等杜医生一路小跑过来,余妙音已经义愤填膺地举报完了,“如果谷院长不作为,我男人一定会继续往上举报!县里不行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就是京市,反正我男人已经不行了,正好要去各地看病!”
谷院长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杜医生,“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药房的工作你也别干了,什么时候想清楚再什么时候回来!”
而后才跟余妙音道:“看在章文耀院长的面上,我让杜医生给您赔个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
在谷院长的威逼下,杜医生不甘愿地道了歉。“同志,对不起,是我不好将个人情绪带到了工作中来,我一定会改正做个好医生。”
余妙音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要不是我男人说你这人单纯好骗……不是,真诚善良,我这次一定不能原谅你。”
杜医生听到“单纯好骗”这几个字时,脸都快扭曲了。
余妙音权当没看到,继续扮演着一个唯男人命是从的蠢女人,让杜医生重新给抓了药后,又声称怕杜医生故意乱抓药谋害她男人,让杜医生将药材一样一样分开包,直到将杜医生折腾得够呛。
谷院长生怕余妙音还要闹腾,不等余妙音掏钱就说:“杜医生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会自掏腰包把药钱补上了,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余妙音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那就多谢杜医生慷慨解囊。谷院长那我就先回家了。”
谷院长一直将人送到院门口,看着余妙音骑上自行车才折返回了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就将杜医生一顿臭骂,“你差点闯了大祸,你知道不知道!这种没根的男人最是阴晴不定,他反正没了盼头想要弄死你,弄死我们医院只要耗着就好……”
谷院长怕事,索性让杜医生回家反省几天!就怕陈良宵夫妻俩还要来闹腾。
余妙音压根不知道她这么一闹,杜医生被停止在家反省了。她这会儿正骑到半道,自行车链条竟然断了。
余妙音欲哭无泪,只能下车推着自行车走。
走了十几分钟,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冻麻了,身后有自行车的响铃声传来,余妙音推着笨拙的二八杠自行车往边上让了让。
谁想,身后的自行车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
余妙音又往边上让了让,可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
叮铃铃叮铃铃……
余妙音转头都骂:“这么大的路都不够你骑的,你是想上天呀……”
那哈出来的气一团一团的,等雾气散了才看到了陈今弛的脸。
余妙音忍不住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陈今弛,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打铃做什么!”
陈今弛被余妙音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他都打了几次铃了,余妙音都只知道埋头推车,能怪他?
他也怕认错人啊。
毕竟这大冷天,女同志在外全是清一色的花棉袄,红围巾捂住口鼻,只露出个眼睛。
让他咋认?
算了,看在她拎着药包的份上,鬼鬼祟祟就鬼鬼祟祟吧。
“需要帮忙吗?”
余妙音点头,“当然需要!我的链条断了,你有新链条吗?”
陈今弛很想问问余妙音的脑子,谁家好人出门骑自行车会带个链条?
在余妙音期盼的眼神下,陈今弛只好实话实说,“没有。”
那你说屁?!
余妙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害她白期待了。
转头就继续哼哧哼哧推车,忍不住骂骂咧咧:“余哲这傻子,也不知道从哪个奸商买来的二手自行车质量不过关,才多久链条就断了……”
陈今弛:……感觉有被冒犯到。
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当初要不是见阿哲天天趴回收站蹲二手自行车,他也不能与回收站工作人员说好了,偷摸地将他的旧自行车改造一番低价卖给了阿哲。
为了收买回收站的工作人员,他还添了两块钱!
就这,还奸商?!
天底下的奸商都自己添钱哄人开心的?
他这辈子算是欠了他们兄妹俩的!
罢了罢了,想想药包,想想舅舅,他不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虽然我没有链条,要不我帮你推?你先骑着我的车回去?”
余妙音猛地回头,“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看着他的自行车越来越远,最后只化成了一个小点点,陈今弛开始忍不住怀疑:余妙音刚刚是不是故意博可怜,好骗走他的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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