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年三十，团圆饭
“顾姨，怎么这么多菜啊。”伍多多和郑斯南一人抱着一个大纸箱进门，看到原本吃年夜饭的圆桌子上加了一个大圆，能转的那种，而且都不止十个菜了。
“不是要多两个人吗？”三喜妈穿着围裙、戴着袖套、端着一盘炒肚丝从厨房走过来。
“……不多，那两个人要回自己家吃年夜饭。”伍多多忙放下手里的箱子，接过三喜妈手里的盘子笑着说道：“年夜饭嘛，哪有在别人家吃的道理。”
“我想着我们今天吃得早，他们来吃过了再回家也来得及的。”三喜妈有些失望。
“他们也是一年到头就回去一次，家里早就催着了。”郑斯南说：“不管他们，庄警和小李呢？今年就他们俩吧？花楼的和利济北的都不来吧？”
“就老庄一个。”三喜妈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庄也是不容易，年年值班。”郑斯南与伍多多对视一眼后，连忙弯腰把刚抱进来的箱子拆开：“顾姨，百货公司那边送的一点年货，您看看哪些要放到冰箱里去。”
“哎哟哟，这么多，平时家里就我和三喜两个人，哪里吃得了。”三喜妈连忙收了情绪，蹲下来在箱子里扒拉了一下后，仰头对郑斯南和伍多多说：
“我把这个腊肠分一下，隔壁左右的送点过去，给老庄也留一份。”
“橙子也拎一点，不过老庄的爱人不吃橙子，就不给他留了。”
“这咸鱼我可剁不好，
等老庄来剁。”
“新年好呀——”三喜妈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老庄洪亮的声音：“又给我派活了是不是。”
“这鱼你帮顾姨剁了。”郑斯南将鱼拎起来递给他。
“我是欠你的。”老庄瞪了她一眼，拎了鱼后转头看向三喜妈时，又笑眯眯地说道：“小李可是主动要加班的，谁知道花楼那边不要脸，自己不留人，把我的人借过去了。”
“他个外人来做么事。”三喜妈抱了装着腊肠的箱子与庄警一起往厨房走：“我们几个怪好的，今年我多做了几个菜，一会儿吃完了你给小秦（庄警太太）带回去。”
“哟，那感情好，我们家小秦就喜欢吃顾嫂子的手艺。”庄警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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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伍多多问郑斯南。
“那还用说。”郑斯南撇了撇嘴，边分装橙子边说：“肯定是小李父母不同意，说不定还去派出所闹了。否则以老庄的性子，肯定拉着他来吃年饭。”
“倒也是。”伍多多也叹了口气。
“我听罗会计说，三喜自己倒是想得开的。”郑斯南小声说道：“不分手，顾家铺子他肯定得罩着；不结婚，她也不用嫁过去吃亏。”
“嗨～这小姑娘，蛮通透的嘛。”伍多多睁大眼睛看着郑斯南，见她点了点头后，不禁喜笑颜开：“真长大了，以后真不用管她了。”
“可不能说不管就不管。”顾三喜端了盘炸翻饺放在桌上：“
就这么点儿事，你们就觉得我聪明了？在你们心里我以前有多傻呀！”
“是单纯。”郑斯南笑说道。
“嗯，单蠢。”伍多多将分好的橙子拎到旁边。
“擦手。”顾三喜把湿毛巾扔到她手里，却把另一条温柔地递到郑斯南手里。
“还搞区别对待呀。”伍多多笑说道。
三个人笑笑闹闹，擦完手后把翻饺和瓜子端到窗边的桌子上，边吃边聊。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百货公司的那些货。
“我听百货公司那边说，今天六点就关门了，今天一天的销售就别指望了。”顾三喜说。
“当然指望，家里有主妇的自然是早就备好年货了。但家里没主妇的，不都是今天才放假吗，肯定是趁着午休或者下午提前下班，去商场疯狂采购一批。”伍多多说。
“促销安排还是晚了些，正因为主妇们买得早、上班族又只能突击买，所以得留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随时可以买到。”
郑斯南无奈说道：
“主要还是没钱，元旦的货卖空了，当时拿不出更多的钱补货，分了两批这货就到晚了。波卡那边偏又卡着第二批货才发海苔过来。”
“可是只要这次进的货能卖完，就还是赚的呀。”顾三喜说：“今年没经验、明年就有了，那明年就可以多赚了。”
“一年一次的新年大促，最好的销售时机只抓住了两天，多可惜呀。”伍多多说。
“也不可能次次机会都抓得正好
嘛。”
顾三喜说：
“你们想啊，现在江城只有你们一家卖进口货的，年前没买到的年后还会要买。而且那些想学你们做进口生意的人，找不到中国总代就做不成，会英语的都是高学历、高学历的人都有好单位排队要，才看不起我们做生意的呢。”
“所以呀，卖进口货这条赚钱的路子，你们还能霸占好久呢。”
“倒是三喜更通透。”郑斯南一听，果然如此，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扭头看向伍多多笑说道：“我们两个太贪，到手的钱就不愿意漏出去，不如三喜通透。”
“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啦？”庄警剁完鱼走过来，抓了一块翻饺塞在嘴里大嚼。
“你不是家长哈，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郑斯南抓了一把瓜子塞进他手里，让他把嘴堵上。
“你这个小姑娘，朋友关心一下行不行。”庄警又扭头问伍多多：“那个叫方平的问我，外地人买房子是什么政策，他是准备入赘做我们江城的女婿了？”
“他是我们上海代表处的办事员，公司在上海还没有业务，他就要在两城之间来回跑，买个房子租给公司，现在挣了房租、以后出手再挣增值。”
伍多多笑说道：
“老庄，你一个做警察的，脑子怎么就这么死呢？只想到结婚、生孩子……赚钱多想想。”
“那可不能，赚钱的事想多了要犯错。”庄警呵呵笑笑，又叹气说道：“现在的年
轻人啊，真是人心不古。怎么还想占公司的便宜呢。”
“说的好像你没占所里的便宜一样。”郑斯南轻笑着说道：“是谁夏天带着老婆在所里过夜的，不就为了省那点空调费吗。”
“你……”庄警被郑斯南的话噎着，伸手就要揍她。
“吃桔子。”顾三喜拿了个桔子塞进他高举的手里。
“斯南你也是，庄警那是为了工作，牺牲小家、顾全大家，为派出所守夜值班呢。”伍多多哈哈一笑，伸手拍拍庄警的脸，把他的气性安抚下来。
“你们几个，就属郑丫头不讨喜。”庄警被郑斯南气坏了。
“她是不讨喜。”伍多多点头。
“还好郑丫头不讨喜，否则多少人盯着她的钱。”三喜妈又端了一盘散子过来。
“顾姨，不吃了，一会儿吃饭吃不下了。”郑斯南说着不吃，接过盘子后还是拿了一个。
“就你们几个的话，就晚些吃吧，汤多煨一会儿。”三喜妈笑说道：“斯南可要守好你的钱。”
“我知道，顾姨放心。”郑斯南点头。
“那个顾总我看是不错的，出过国、单位又是大企业，工资该很高吧？”三喜妈问。
“还行。”郑斯南点头。
“不过呀，工资再高也是人家发，不如你自己挣钱，还给几十号人发工资。”三喜妈叮嘱说道：“你谈朋友归谈朋友，钱不要搅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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