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本名楚清渡,字慕伶
做了错事,即便再多的道歉,也无法挽回已经造成的结果。
朝颜虽然鄙视繁竹这种不走心的道歉,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你是怎么死的?”
“刺杀关珏公爵失败,被反杀了。”繁竹摸了摸鼻头,“关珏公爵就是当年强抢乐神的小王爷他爹。”
“乐神一把火烧了小王府,一并将小王爷烧死了,关珏公爵震怒,处死了戏曲班班主,我们逃了出来,但还是被关珏公爵追杀,杀他实属无奈。”
“这么说,你们逃命逃了三千年?”朝颜问道。
“没错。”
“关珏公爵有几个孩子?最在意哪个?”
“八个孩子,三男五女,最在意嫡长子。”
朝颜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猜测:“小王爷不是嫡长子吧?”
见繁竹点头,朝颜瘪瘪嘴,撒谎!
繁竹绝对隐瞒了被追杀的真正原因!或许因为乐神而受到波及,但,最主要的原因一定不是这个。
一个被养废了的小王爷,绝大多数王公贵族都不会给予过多关怀,更何况还是因风流韵事而死的儿子?
至于小王爷的死,朝颜只能说死得好,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贱命一条给乐神陪葬都折辱了人家!
如果她在,一定把他捅成筛子!再把他祸害人的玩意儿一并割了喂鳄鱼!
朝颜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站在她对面的繁竹被她阴冷的视线盯着,顿时噤若寒蝉。
呵!孬种!
就这胆色还敢刺杀一国公爵?!
谁的大牙笑掉了?
哦,是她。
朝颜想问的都问清了,牵着小伶就往回走,刚转身,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你知道乐神本名叫什么吗?”
“不知。”繁竹摇头,“他曾说,戏班子不配知道他的名姓。”
好一个傲骨铮铮的儿郎!
朝颜看向小伶哭红的双眼:“我们回吧。”
回去,大概就能知道小伶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繁竹师兄他……”小伶脚步微顿,拿不定主意。
“你繁竹师兄还要去往生,别耽误他了。”朝颜道。
繁竹闻言,嘴唇嗫嚅片刻,终是没说什么。
围观鬼魂渐渐散去,符鬼重新挂着扑克脸立在十八殿前。
繁竹看了眼十八殿,在符鬼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中,往望乡台那边走。
人群散尽后,十八殿殿门突然开了一扇,从里面走出一位温雅周正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位妩媚温柔的红衣女子。
男子对符鬼道:“方才是何人来殿前闹?”
符鬼单膝跪地行礼,起身时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随后道:“大人,他们没要闯殿,属下便没将他们抓进去受罚。”
男子看向身边的女子:“怎么了?”
女子神情激动,双眼晶亮,看向符鬼:“你方才说什么?方才那些人里有叫阿辞和阿颜的?当真?”
符鬼见女子欣喜若狂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没错。”
“他们往哪儿去了?”
“恶鬼道府邸,跟着枉仲府君走了。”
女子闻言,提起裙摆就往恶鬼道府邸飞奔而去,男子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跑没影了。
男子摇头失笑,转身进殿关门,看了眼沙漏,距离接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他只能等会儿再追去了。
恶鬼道府邸,朝颜掀开小伶后颈衣服,果然见到三个字的人名:楚清渡。
“小伶,你真的不知道你乐神师兄的名姓吗?”
小伶摇头,将灯笼放在地上,伸手攥住朝颜衣角,神情有些慌张:“姐姐,你看到什么了,怎么了?”
朝颜抿抿唇,忽然感觉有些压抑,没有回答小伶的问题,反而问道:
“告诉姐姐,你与乐神是怎么到王府的,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我只记得乐神师兄让我放火,其余的都不记得了。”小伶茫然道。
朝颜凝眉望向微生辞:“我不想问了,或许不知道,对小伶才是最好的。”
“姐姐,我想知道,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小伶抱住朝颜的腿,扬起小脸恳求道,“你告诉我吧,你看到了什么?”
微生辞抬手拍拍朝颜脑袋,声线温朗:“阿颜,我们无权替别人做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能否承受,都是他人的人生。”
凤忆却摇头道:“万一他怪你告诉他了呢?”
“他让我告诉他,若是因此责怪我,我无话可说。”朝颜赞同微生辞的说法,一时犹豫不代表她会隐瞒。
“随便吧。”凤忆偏头,似乎是想到什么,坐到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
朝颜将小伶抱起来放到凳子上,凝视他的眼:“你脖子后面刻着三个字——楚清渡。”
楚清渡三个字一入耳,小伶的身子随之一颤,失声道:“楚清渡?”
“可我是小伶啊!怎么会是楚清渡?”
木雕师雕刻完人偶,会在脖子后面刻上人偶的名字。
小伶一直知道自己是人偶化妖,并对自己的名字深信不疑,他是乐神师兄亲手雕刻的,师兄怎么会在他的身上刻上其他人的名字!
朝颜面露不忍,但还是坚持着说出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猜测:“楚清渡,应该就是你师兄的名姓。”
小伶猛地抬头,空洞无神的眼眸望着虚空。
良久,白净的脸颊上缓缓滑下两行清泪。
他的声音蓦然低沉婉转,娓娓若弦音:
“不,不是师兄。”
“楚清渡,是我。”
鸟雀在窗棱上雀跃跳动,楚清渡撒了把稻谷,鸟雀便争相抢食,叽叽喳喳的叫声萦绕在典雅的卧房。
他面前刚雕好一个木头人偶,精致灵动,赫然是缩小版的楚清渡。
他的字迹隽秀文雅,却透着股凌然傲气,笔锋锐利,刻在木偶脖子后的字亦是如此。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木偶,欣喜地为它取了小字:慕伶。
他本名楚清渡,字慕伶。
楚是阿娘的姓,慕伶二字是阿娘给他取的,因为他阿娘就是戏子,最爱唱戏,后来被阿爹赎出戏曲班子,做了阿爹的外室。
世人不知,他才是关珏公爵的长子,只是他阿娘出身风尘,不被公爵府老夫人待见,关珏便只能将他和他娘暗暗养在外面。
阿娘怨恨关珏辜负她的真心,又做不到重回风尘,心中忧郁渐浓,最后竟在他四岁时抑郁而终。
阿娘死的那天,他就被人卖到了戏曲班子,卖他的人就是现在的嫡长子。
他在戏曲班子没有话语权,又因相貌出众,总会被男男女女调戏,便整日带妆出去,回了卧房才敢洗掉。
活到现在没少做逢场作戏的事,也曾被送到不同人的床上,皇城里雍容华贵的夫人、道貌岸然的王公贵族,背地里都是一样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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