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没有卑躬屈膝的资格
“是。遵准宫主令。”
信使的身影消失在会客室中。
会客室的墙角，这个完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墙角，此时竟然轻飘飘地流出一道影子，那影子与背后的白墙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无论是无字宫的信使还是精神力当世巅峰的风，竟都没有丝毫察觉。
詹允刈手中捏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站在一片死寂的会客室中，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块石头，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些是不是风故意的。
但无论是不是故意的，他都有了自己的决定。
片刻之后，詹允刈消失在会客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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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幢别墅的会客室不止一间，在另一间规格明显更低的会客室内，灵天派的两个使者司风塔和马成瑞已经被晾了很久，到了这个地步，两人自知是无法见到这里的话事人了。
马成瑞虽然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待客室的椅子上，但脸上明显是不耐烦：“虽说我们灵天派无法与那些鼎盛大教相比，但怎么也比这个连教派都没有的……”
“安静。”司风塔用力捏紧手中的拐杖，轻轻咳嗽两声，鬓间斑白的头发随着咳嗽晃动，“身为使臣，要有使臣的礼节。”
虽然他也一样对这一次的待遇感到很不满，但这一次面对的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修士，更不是毫无人权的凡体，而是张口就敢说灭了整个灵天派的不明修为的强大修士。
马成瑞毕竟年轻，没有司风塔的经历那样丰富。
作为使臣，他自然知道这一次要面对的人并不好惹，但心里的火气还是噌噌地往上冒。
身在别人的地盘马成瑞不能骂楚风，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怨气撒在徐兆淮身上：“要我说，这一次本没有这么多麻烦，要不是因为徐兆淮是教主的孙子，那楚风根本不会把徐兆淮捅的篓子算在整个灵天派上！”
司风塔显然也对徐兆淮不满，但他没有明说，而是劝诫道：“教主有教主的难处，教主的家事，不可妄议。”
马成瑞一听这个就来气：“徐兆淮要是有一点点明白教主的难处，都不至于闹成这样。身为教主的孙子，不以身作则，还处处带坏教派里的年轻人，我每次与其他教派的修士见面，一提到徐兆淮脸上都蒙羞。”
司风塔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沉着声音说道：“教主是个好教主，可惜……为儿孙所累。”
这时，两人身上的通讯灵石突然有了感应。
这一间会客室并不像上次关徐兆淮的那一间等级那么高，并没有设置阻挡通讯灵石的阵法结界，所以司风塔和马成瑞两人的通讯灵石依然可以与外界联系。
司风塔在发现通讯灵石有了来自灵天派内的消息后，心头猛然一震。
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过在出使途中被教派内部主动联系的情况。
使臣在外出时，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情况，不是什么时候都方便与教派内联系，所以，一方面是出于礼貌，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双方谈论的内容外泄，多数情况下，都是使臣觉得方便了才会主动与教派内联系。
就像凡体世界的重要会议前，与会者都要把身上的电子产品交出来；就算不交出来，至少也要静音。
但这一次，灵天派竟然主动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联系，司风塔清楚，一定是出大事了。
那边马成瑞已经开始往通讯灵石中注入元力，灵圣王的模样凭空显现。
“司长老，不必谈判了，也不必请求对方撤回战帖。”灵圣王似乎苍老了很多，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灵天派……会向整个修士界发出通告，宣布投降。”
“为什么？！”马成瑞几乎立即吼出来。
司风塔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出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问道：“那如果楚风不肯接受我们的投降怎么办？多玛索战局棋确实可以认输，但也必须对方接受认输才行。”
“现在……你们的任务，不是平等地与对方谈判，而是乞求对方接受我们的投降。”灵圣王艰难地说道，“事情过于复杂，一时难以说清，你们只需知道，四大尸奴的主人零，是凌驾于整个修士界之上的存在，我们在他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不……连卑躬屈膝都没有资格……”
马成瑞就算再冲动也不至于听不懂这话。
他知道现在的教主灵圣王其实在政务的处理上并不擅长，但哪怕再不擅长，也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下这样的决断。
司风塔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教主，实不相瞒，从我们到这里，就只有一名仆人露面，无论是楚风还是那位零，我们都没有见到。即便是乞求，也需要见到人才行啊！”
灵圣王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更加苍老了，思考半晌后才说道：“无论是谁，就算是个跑腿打杂的也好，请他转告那位冕下，就说灵天派认输投降了，任凭对方处置，只求一条生路。只要对方给我们一条生路，就算……就算是把徐朗徒和徐兆淮，甚至是我，一并交出去……都毫无怨言。”
听到灵圣王称呼零为“冕下”，司风塔的心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再听完接下来的话，司风塔就算再傻也明白灵天派到底处于怎样危急的关头了。
“是，教主。”司风塔面色沉凝，“既然形势危急，不如我留在这里以示诚意，并且随时准备向楚风表示歉意。马成瑞毕竟年轻，他修为低，直接回去也不显得失礼。”
“司长老……”马成瑞嗫嚅着说不出话。
司风塔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马成瑞的声音，接着说道：“如今这情况，单靠我一人在这里还是不够诚意，恐怕教派里还需要出一队人带着赔罪礼过来。”
灵圣王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说：“已经在清点了，只是……那位冕下未必看得上眼……”
司风塔镇静地说道：“无论看不看得上眼，都需要有所表示，否则如何展示我们的诚意？如果连赔罪都抠抠搜搜，只怕才是真的上不了台面入不了眼。”
灵圣王疲惫地点了点头，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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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潼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中，看着手中空白的符篆，微微有些出神。
那枚空白符篆似乎感应到吴潼低落的情绪，讨好似的往吴潼的手上蹭了蹭，好像在卖萌，又好像在安慰。
旁边的梅花鹿愁得开始掉毛：“小潼，好小潼，你可别难过了。”
吴潼还是怔怔的，没有反应。
梅花鹿急得直跺脚。
从那天拜师仪式之后吴潼就再没说过话，也再没吃过东西，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发呆。
梅花鹿知道吴潼很难接受一些事实。
他一向崇拜的大哥，竟然只是个伴生元神；他一直因大哥为了救他而化身恶魔而自责，结果救他的根本不是他大哥。
他以为他大哥天纵神武，结果不过是莫图实力通天，与他大哥无关。
梅花鹿拿鹿角碰了碰吴潼，示意吴潼看它鹿角上的缺口，然后说道：“好歹吃一点嘛，人家特地拿自己鹿茸熬的，你这样不吃，会饿坏的。”
吴潼已经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对于一般的修士而言，三四天不进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吴潼是符术师，并不炼体，而且还变成植物人而在床上躺了两年，之后又因祛除体内煞气受了好一番煎熬，如今体质甚至比不过一些健壮的凡体，着实是禁不住这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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