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固态元力的弊病
杀手殿堂，实验部核心区。
古杉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椅子上，随手翻了翻桌子上那个记录本。
发黄纸面上的字体如同厕所里的蛆，一个个全挤在一起，放在一起太恶心，动手分开更恶心。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满面愁容，唉声叹气，时而悲伤绝望，时而又带着些许希冀看向古杉。
他叫非英，是杀手殿堂实验部实际权力最大的人，也是除古杉以外实验部地位最高的人，现在已经一百七十岁，修为更是早早便已经达到圣王境界。
古杉把记录本往旁边一丢，说：“看不懂。”
非英满是愁容的脸上更加一份悲戚：“天权，要不你再看看？好不容易实验成功了，当时光想着早点回去休息，记数据的时候就没太在意……”
古杉翻到那页号称有“重要数据”的地方，把记录本对着非英展开到最大。
一时间，非英好像看到那肉蛆聚会一样的字从记录本上零零散散地掉下来，落在他的大腿上。
非英本能反应地抖了抖腿，还拍灰似的拍了两下。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有多恶心啊！”
古杉无语且烦躁的视线从记录本上方直奔非英而去，后者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非英非常确定，如果他不是圣王，如果他不是实验部的老大，天权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去。
非英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的先天异能是什么，早年并非如此，谁知道最后会……这属实是没有办法，我自己也不喜欢，但真的改不了。”
非英的先天异能是固态元力。
一般的修士至少要到锻魂境后期才会开始想办法将体内的部分元力转化为纯固体形态，进入天一境之后才能真正掌握压缩元力成为固态的能力。
而非英不同，他天生就有固态元力，并不需要想办法压缩，恰恰相反，他从小就在学习如何将固态元力转化为液态和气态以便更好地利用。
非英在修炼的过程中逐渐发现，将大块固体元力分割成小块会更加容易转化为液态、更好利用，因此他后来的修炼，几乎都是把元力分割成米粒大小然后才进行的。
渐渐地，他的固态元力也就稳定于多晶核的存在。
本来都好好的，直到突破进入天一境的时候才开始意识到，修士进入天一境之后，元力会如同生物一般具有一定的生命力，修为越高，元力中的生命力也就越旺盛。
他成为圣王的那一天，也就是他的元力真正蜕变成“蛆”的那一天。
古杉把记录本丢在桌子上，说：“你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很明显意识并不清醒，即便我费尽心思辨认出来了，也大概率不能成为有效数据。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非英扶额掩面，说：“我作为圣王，亲自上场，才能抗下精神重压完成实验带回数据，能写下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这一点古杉当然清楚。
杀手殿堂实验部一直在研究的，如何让凡体成为修士的实验，最近总算是有了突破，还获得了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虽然实验体的元神在极端精神重压下早就不存在了，但躯体确确实实已经达到了修士的范畴。
当时在实验法阵中和凡体一起亲身经历的，只有非英。
圣王修为以下，绝对是扛不住那种精神重压的；而达到了圣王修为的，又只有非英一个愿意以身犯险。
哪怕是非英这样的圣王，从法阵中出来之后也需要休息好几天。
如果不是一出法阵就强撑着把该记录的都记下来，那实验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因为写时精神状态不稳定，又在不经意间使用了元力，才会让这些数据带有一点非英的元力特征。
你嫌弃他这一本子蛆，别人却连蛆都没有。
古杉当然不在意非英，但是他作为实验狂不可能不在意实验成果。
不具有可重复性的实验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敢对外直接发表结果，一概可以当做学术造假。
想到这里，古杉再一次翻开了那个记录本。
目光所及全是乱爬的蛆。
古杉青筋直跳，又一次把记录本丢回桌子上。
“你自己写的字，自己认。”
“殿主说了，这个实验意义重大，要是成功了，殿主会以杀手殿堂的名义许诺三件事；就算没完全成功，也能去杀殿库房里随便挑。”
古杉冷哼一声，说：“我去其他地方，也能有一样的待遇。”
“但其他地方不能做人体实验啊！”非英脱口而出，“你想给自己换一个强悍的身体，为确保安全，总要做足准备吧？其他地方哪有这个条件让你对着古籍一个一个试？”
古杉默然。
这具孱弱的身体，终究还是限制了他的实力。
一具连集中精力思考都有可能会昏迷的身体，属实是巨大的拖累。
良久，古杉收下记录本，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已经消耗了不少精力，免不得要多休息几天，等恢复了再说。”
一句连承诺都算不上的话，却让非英大喜过望。
“好好好，这两天我让底下那帮小子都安分点，不会有一个打扰你休息！”
也就是杀手殿堂，换成其他教派的圣王，几乎不会有这么没架子的圣王。
古杉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就一点东西都不记得了？全要依赖这一本子……数据？”
说到这个，非英脸上的喜气也停滞了一瞬。
“这一点，倒确实是很奇怪。圣王的精神力与元神高度融合，如果是足以让圣王记忆断层的强大精神力场，应该不会一点元神伤害都没留下。”
越是高阶的修士，精神力与元神的融合程度越高。
像林明轩这样的小修士，因为精神力和元神并不直接相连，在识海里面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记忆碎片。
这也是低阶修士的记忆容易被高阶修士查看的原因之一。
但对于非英来说，他的记忆早已完全融合进入元神，如果元神没有受损，几乎不可能会出现记忆的断层。
“问过医师了吗？”古杉问道。
非英：“额……没有……”
古杉：“……所以你坐在这是等着我给你检查元神吗？”
“我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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