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敢让我们当市长吗？

主席台上就位的都是联合国这几家主办机构的执行主任，还有轮值主席和几个副秘书长，正中间坐着埃米莉和福原菊说的小老头秘书长。确实有些矮小瘦弱的亚裔联合国秘书长看来也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林丹三人似乎犯上的讨论，旁边一位主任摇着头说：“真是乳臭未干的孩子，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什么都敢说，这下子可惹祸了是不。”

  而另一位执行主任则把玩着一颗未点熄的咖啡色大雪茄沉思着说：“他们可是初生的牛犊，啥都不怕，精神可嘉呀。”

  一位女官员也附和道：“能当上联合国的同传译员可不是一般的大学生，他们是时代的宠儿，有着强烈的现代和未来意识，应该都是掌握了最新的现代知识，不然也做不好这同传译员。”

  台下的各市的市长们也都表情各异，尤其是中国和日本的市长，脸色更是阴沉着，有着怒其不争的表情。自己国家的留学生在这样世界顶级会议上口无遮拦，出口不逊，如此不礼貌地犯上，真是丢人现眼丢到家了。

  看到同传翻译室里惹祸的译员察觉到了失误关闭了外放开关，全场的代表们这时才纷纷摘下耳机，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四起，虽然表面上是一场翻译事故，可三个小译员的话还是引起大家的回味。

  显然，“节能的脚步追不上耗能的翅膀”这句话很尖锐地刺痛了大家，而且如果要让他们说了算的豪言壮语也震撼了大家。还有，对秘书长称为“小老头”的犯上不恭也让大家暗笑不已。有几名代表在互相称着“小老头”打着趣儿。

  这时，人微言轻得到了充分体现。尽管惹祸的译员讲得有一定道理，可他们的身份却令他们的道理得不到该有的重视和呼应，小孩子的玩笑话而已，大家听听心动而过。

  主席台上的官员这时都起身退场，矮小瘦弱的联合国秘书长站起来嘿嘿一笑，对身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说：“哼，管我叫‘小老头’，去把他们三人的资料给我找来。”

  那女官员在旁不解地看着秘书长：“我说大秘书长，不该和他们小孩子一般见识吧。”周围的几位官员也都围过来，他们也都想知道被戏谑为“小老头”的秘书长有何反应。

  秘书长边退场边嘿嘿笑下解释道：“我到要看看，他们‘铁三角’到底有啥本事，敢和本‘小老头’叫板。如果他们真有两下子的话，我可以遂他们所愿，把他们算上一组特使，我要看看让他们说了算能干什么，看他们怎么让‘节能的脚步追上耗能的翅膀’。”

  两天后，仍然是那个会场，各国市长们坐满了会场，主席台上还是那些官员。

  林丹和埃米莉、福原菊都换了身职业装也在场，但不是闷在那间依然有人在工作的同传翻译室里，而是坐在前排的代表群中，胸前的身份卡换成了代表证。台上一直有人轮流发言，台下不时响起掌声。

  留着胡子的大会轮值主席在台上主持着：“今天是我们最后半天的会议，刚才八组联合国特使都已发了言，确定了要去指导的城市，下面有请第九组也是最后一组联合国特使做特使宣言，他们就是前天‘惹祸’的‘铁三角’……”台下不约而同地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却没有惯常的欢迎掌声。台上的小老头秘书长和周围的几名主任也都心情复杂地互相看看。

  在林丹向台上走过来的时候，轮值主席继续介绍着：“他们三人分别是位于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的博士和硕士研究生，他们学习成绩优异，对环境和能源有着独到的见解。他们代表着青春和活力还有知识，对于他们能暂时放下学业参与到地球环保事业中，我们要向他们和他们的学校表示感谢。”

  站定在台中的林丹看上去有些紧张，他迟疑着分别向台上台下鞠躬致意，又向台下挥着V指的埃米莉和福原菊匆忙看了一眼，然后就站在麦克风前清起嗓子来。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磕磕绊绊说出了声来：“尊敬的，尊敬的各位、各位市、市长，尊、尊敬的联合国秘书长、轮、轮值主席和各、各机构的执行、执行主任……”接着好像忘记了后面的内容，卡在开场白了。

  台下响起一片嗡嗡声，一位市长侧头对旁边的人说：“这不是一个腼腆的、还有点口吃的大男孩么，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吗？”

  这时台下的埃米埃忙跑上台，一手挽着林丹的左胳膊一手扶着麦克说：“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市长。我要和大家说，这位中国学生的父亲早年去世，他从小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说话，但丹尼尔在学问上是个天才，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实干家。丹尼尔在独自一人或者面对几个人的时候才能很好地发挥自己。他在麻省理工就学期间，只发明专利就申报了19项，各个实验室都抢着要他。丹尼尔就是有这个不爱当众讲话的缺点，我们三人都有弱点，福原菊是日本来的学生……”

  埃米莉说着边向台上的福原菊示意让她也上来：“她的缺点是胆小，她特别怕黑，怕一个人睡觉。我呢，也有缺点，我特别粗心，曾有两次到了机场才发现机票忘带了。前天惹的祸就是怪我忘关了外放开关……”会场里爆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市长们显然被埃米莉这样贴近生活的话逗乐了，缓和了挑剔的心理。

  这时福原菊跑着碎步上台来挽起林丹的右胳膊，又引大家一片笑声。三人一站到一起，精神状态皆焕然一新，林丹就像换了一个人。有人在下面喊道：“这可真是铁三角啊。”

  福原菊勇敢地接话道：“我们三人，被认识我们的人称为‘铁三角’，不是平面的铁三角哦，是立体的锥形铁三角。丹尼尔是我们立方体的铁三角最基础的一面。还有呀，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我们三人的缺点就都能克服，我们三人的所长就能发挥得更出色”

  好像在验证福原菊说的话，林丹突然发话了：“关于我、我、我们到了一个城市应该做些什么，现在说不出太多，我们三人缺乏城市管理经验，这点在昨天开发署和环境署官员对我们的考查时已表明过。但我们有信心的是，在遇到问题时，我们会以我们敏锐的本能加上理性的思考，去判断是非、去确定取舍，努力想出最科学的解决办法来。”台下一片寂静，各市的市长们都在捕捉和分析林丹逐渐流利起来的话中传递的信息。

  林丹轻咳一下，接着用并不慷慨激昂的声音说：“另外一点是，我们的精力不是都放在如何节能和改善环境上，比如现在的会场里只打开了一半的灯光，一半的空调，也不许吸烟。我们想要做的是，既让人们生活在光明和凉爽中，又不耗费地球上更多的资源。烟可以吸，但烟丝已是无毒的了。我们是要尽量从根本上、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台下还是一片寂静，和前面发言者频频引起的掌声有着明显的对比，显然市长们在怀疑，大学生是不是只懂理论只会喊口号啊，没有实践的检验是不行的。但也有些市长因林丹的话引起思考，虽然这大男孩儿的发言不是那么有气势，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很有内容的。

  林丹也感觉到会场的气氛有些冷清，但好像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时，他左右看了看埃米莉和福原菊，三人用力一挽，林丹点点头话锋一转，语言更加流畅：“我们不是去旅游的，不是去当客人的！我们要完成我们的目标，需要你们手中的权力，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说了算？有敢让我们当半年市长的吗？”话音刚落，全场哄地一片嘈杂，市长们反应强烈，个个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发出自己的议论。

  “这不是开玩笑嘛，儿戏一般。”

  “特使就是特使，怎么还想当市长？”

  “我理解他们想说了算，不然只是提建议不痛不痒的。”

  台下的市长们都在交头接耳交流着看法，有斥责他们不懂事的，也在给予理解的。

  林丹侧头对埃米莉低声说了句：“反正我把我们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了。我这人嘴笨，一着急就口吃，多亏你们上来了。”

  埃米莉把林丹的胳膊用力挽在胸前说：“我们三人都不太会说，以后看我们怎么做的吧，让所有人看到我们不是一时的冲动和幼稚，让所有人看到我们是如何把所学的知识理论变换为实际的成果。”

  三人紧抿着嘴角的神情如同一人，仿佛血液都沸腾在一起，有着豁出去的挺身感，更有着坚定自信，还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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